033.除了我，懂吗？
这就很尴尬了。
颜空青脸色涨红。
他相貌极好人又聪明，以男扮女堪称完美，唯一有点小问题的就是——他天生毛发旺盛。
在刚进入青春期发育的时候，司徒嶦就发现了，这孩子搞不好会长成一个大胡子！
所以他赶紧研制药物，将一切扼杀在摇篮。
这是男扮女装时无法避免的牺牲，颜空青一辈子都不可能像别的男人那样长出手毛、腿毛和胡子。
现在唯一的安慰就是，他头发还非常非常浓密。
“师兄，往事不要再提。”颜空青转移话题，“对了，你今日为何与颜青芝一起去给杜氏送礼？你们很熟吗？”
提起颜青芝，司徒嶦脸上的笑意有所收敛。
四年前，他发现自己对颜空青的感情变质，一边狠狠唾弃自己禽兽不如，一边又忍不住想要和颜空青更进一步。
但每次想要坦白时，看到颜空青纯真无邪充满信赖的笑脸，他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青儿、青儿、青儿……”
他只敢在午夜梦回、在四下无人、在难以自抑之时，才允许自己小心翼翼地喊出这个名字。
于是他开始回避、躲藏、逃亡。
在外云游的途中，他偶遇了聪明懂事的颜青芝，一次醉酒让两人有了亲密接触。
颜青芝敬仰信赖的目光让他想起那个人，于是在一声声对“青儿”的呼唤中，他终于选择了放纵自己。
他心中对颜青芝有所愧疚，又得知对方很想进圣医殿，便顺手举荐，一晃四年。
“还好，他是圣医殿的小师弟。”司徒嶦避重就轻，“你若不喜，我以后便不和他往来了。”
颜空青失笑，“我的确恨我那叔婶，但与颜青芝倒没什么瓜葛。而且这是师兄你的人际关系，不需因我而刻意改变什么。
“哦。”司徒嶦心中有点小失落，他尽量做出长辈的样子正色道，“说起仁素侯夫妇，我最近发现一点你父母亲当年出事的线索，但还需再做查证。”
“真的？”颜空青惊喜。
父母亲的病症太过难解，如果查到当年的一些线索或许有希望破局。
“那师兄有消息可一定要派人去王府告知。”
“嗯。你在王府……”司徒嶦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那安乐王没要求圆房吗？”
“师兄！”颜空青羞恼大喊，脸上气鼓鼓的，“两个男人如何圆房？而且我已和他达成协议，我们是合作伙伴而不是夫妻。”
“他知道你是男人？”司徒嶦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
颜空青一无所察，“他不知道。事关重大，就算是合作伙伴我也不会随便说的。”
“这就对了。”司徒嶦重新露笑，手指动了动想捏捏他的脸，但最终还是握成拳头垂在身边。
他声音温柔带着蛊惑，“除了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是男儿身，懂吗？”
“这我懂得。”颜空青抬头看看天色，“不早了，我先回王府。师兄记得有线索要赶紧告诉我啊！”
“好。”司徒嶦送他离开后，在颜空青刚才喂鱼的地方又坐了片刻才也悄悄回去。
刚回到王府，大管事钟良材便领着一名绿衣少女前来拜见颜空青。
“王妃，这是王爷特地派来的信使小叶子。王爷不在府内期间，王妃若是思念或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让小叶子为您送信。”
“信使？”颜空青脸色微窘，为什么大管事总喜欢帮墨慎霆搞这些有的没的。
还思念就送信，老天爷啊！
他看向信使，不过十二三岁的女孩子，两颊有浅浅的小梨涡，看起来乖巧又甜美。
这怎么好意思叫人跑腿？
他眼神谴责大管事。
大管事人精一个，哪会看不懂颜空青的意思，立刻为自己辩解。
“王妃，别看小叶子年纪不大，但轻功确实一绝，几可乘风而起，轻盈如叶。且她年纪尚轻，也不能给她太难的任务，送信的活计倒正好合适。”
小叶子知道自己可能被退货也连忙说：“小叶子拜见王妃。求王妃让小叶子送信，不然组织会给小叶子派些打打杀杀的任务，那太可怕了。”
这……倒是让人不好拒绝了。
颜空青看着小叶子可怜兮兮的脸，无奈道：“那好吧。只不过我也没什么信件可送的……”
“没关系啊。”小叶子得知自己能留下，又重新笑起来，两颊的梨涡随着她的笑容变得更深，也更可爱。
“王妃没有，但主子有！”她从袋中掏出一封信笺，恭敬地递给颜空青并强调，“主子说了，王妃看后务必回信，让小叶子今天就带回去。”
“……”颜空青面无表情地接过，感觉大管事和小叶子盯着他的眼神都火辣辣，恨不得按着他的头让他立刻拆信阅读一样。
他故意板着脸说：“我知道了，你先去吃饭，晚点再来取回信吧。”
“哦，好的。”小叶子一下泄气了。
大管事也有点失望，不过他又取出一样东西，“王妃，还有这个也是给您的。夫人今日特地去庙里为您和王爷祈福，但她回来太累就先去休息，所以托老奴转交给您。”
“代我多谢母亲。”颜空青接过小小的黄色三角符，心中有暖流划过。
印象中娘亲也曾为他求过平安符，只是那时他年岁太小，平安符的模样早已遗忘。
珍惜地将三角符收入怀中，直到晚间得闲，他才打开信件。
入目是墨慎霆笔走龙蛇的雄健字迹，短短两行亦是气势磅礴。
只是内容嘛……
颜空青摇头失笑，如此大费周章竟只是嘱咐他要吃好睡好，有空写信罢了。
好笑，却也感动。
墨慎霆是真将他的“王妃”放心上了吧？
颜空青想了想，将怀中的平安符取出来放入回信之中。
千言万语，墨慎霆应当会懂。
小叶子拿到信件，足尖轻轻一点，身形竟真随风而起，瞬间融入夜色不见影踪。
墨慎霆收到回信时已是深夜。
他还未睡，似乎一直在等。
只是所有期待与欣喜，在拆开信后都化作泡影。
为什么，颜空青竟送他一个求子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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