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处理（一）

却见那常氏身旁的婆子直接冲到钱婆子面前，左右手轮流开打，边打人边嘴里面嚷嚷着：“遭了瘟的婆子，这小姐们贴身的物件，你也敢伸手，怕是穷疯了吧，还是存着什么歹毒的心思，就是打死你也不为过的。”说着手下又加了几分力道。

        事情发生的太快，也太让人震惊了，反应过来的张姝倒是没有出这个头，丝毫不为事情所动，贾王氏看看这混乱的场面，又看看稳稳坐着的张姝，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向来只有自己装木头人的份，现下尽让张姝用在了自己个的头上。那眼神慌乱求救的钱婆子，贾王氏更是偏了偏头，只当自己看不见。

        贾王氏，恨不得直接打死那婆子，也省下处理的工夫。张家那丫头片子的东西还未曾寻到呢，自己个又不着急。

        张婉拉了自己姐姐的衣袖，张姝回了回神，让人拉住拿那打人的婆子，又向着常家母女解释道：“家里面的下人不懂规矩，冲撞了贵客，又做下这等子不要脸的事情，便是打杀了也使得，只是还得问仔细了，怕是还余着些什么东西没寻到，将来伤了姑娘们清誉怎么使得。”

        张婉眼瞅着姐姐的话一出，常家母女的脸色虽然仍旧是冷淡，却也配合着唤回来了自己跟前的婆子，细细的检查着贴身的物件，张婉这边自有香丹一一对照，最后也只剩下张婉那块玉佩消失不见了，张姝让人在屋里和钱婆子身上又仔细的寻摸了一遍却是一无所获。

        但无论如何钱婆子也不开口，但是张婉想起来周瑞家的那话，便悄悄的示意自己姐姐，张姝也是嫁为人妇多年了，该受的苦都受了，自然懂得自己妹妹的眉眼官司，开口道：“现下也问不出来什么，但这吃酒冲撞贵客，又偷窃客人物件，是犯了大忌讳，直接打死也是使得的。”

        孙嬷嬷也连忙接话：“钱婆子还有一家子在府里面做事，出了这起子事情，余下的人怕也是不敢用了，饶了他们的命，直接发卖出去，也是奶奶的仁慈，还有那杜管家一家子庄子上也是个好去处。”

        贾王氏突然出口：“到底是积年的老人，是有些体面的，也需得报给母亲知晓，打杀自是不在话下的，这般贸然处理，怕是不妥。”

        “刁奴欺客，自是要给贵客一个交代的，现下母亲也不得闲，先料理了吧，我自会回了母亲。”张姝直接顶了回去，言下之意是必定要动手了，对张姝而言，自己个便是罢了，伤到家人，是决不可容忍的。

        眼看着常家母女的因着张姝的话脸色好了许多，更是开口道：“自是这般理，一会子咱门自是要和贵府的老太太好好夸夸贾大奶奶的，料理的很是得当。”

        话音刚落，钱婆子咚咚咚的磕起了头，嘴里喊着：“奶奶饶了奴婢一家子吧，丢的那块玉佩是奴婢拿的，但是已换了手，给了红儿那丫头片子，就刚引路的婢女。”

        张姝使了一个眼神给孙嬷嬷，孙嬷嬷唤了婆子往前去拿人，张婉却是突然开口向钱婆子质问道：“可是刚刚引路的那个婢女？”钱婆子听到这话也是急哄哄的开口认下。

        “姐姐，那引路的丫鬟原是在厅里服侍不力，打湿常家妹妹衣裙的祸首，说是要将功赎罪元春妹妹便指给我们，引着我们来此处换衣服了。”张婉尽量将事情实况描述，在场的都不是傻子，况且又有另一个受害者在，很是不必动小心思。

        提到元春，张婉便感觉到了贾王氏死死盯着自己个，戳着她心窝了不是，却也不打算给她说话的机会：“常家妹妹可是还有印象呢？”

        常家小姐也立马向众人表示肯定：“确是如此，那丫鬟来的路上倒是不断认错，却没想到竟然是个有着祸心的。”

        常夫人也连忙搂住自己个女儿，不断地轻拂着：“受苦了孩子，原不过是来这里做个客，倒是遭了这一番罪，这贾府的下人这般有勇有谋，也不知是师从何处？”

        话一出，贾王氏便死死地攒住了手帕，这常家夫人怕不是在含沙射影，只恨自己个真的心虚。

        张姝也不愿意打这个圆场，得罪人又落不下好，打破尴尬的却是张姝派出去寻人的婆子，人寻到了，却惊动了贾老夫人。

        原是去寻找的婆子得了吩咐，打着客人丢了贵重物件的幌子去寻物件，在二门出撞到了正在和香芷纠缠的红儿，直接把人拿下，却不料被巡查的人看见了，可巧认出红儿是老太太身旁的赖嬷嬷的孙女，便拦了下来，使了人前去传话，赖嬷嬷可是在宴席上服侍老夫人的，自然也被惊动了，这婆子是带着人先回来传话的。

        张姝一算，这会子怕是快来了，便带着人迎了出去，果真是在院门口便撞上了前来的贾母以及自己的母亲和嫂子张金氏。众人一番见礼后，便都落了座，张婉坐到自己母亲和嫂子的身旁。一落座，便被两人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确认没有受伤。

        “亲家母见笑了，婉儿是我最小的孩子，平日里便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伤到了，一听到竟然被个疯婆子冲撞了，便是心里一慌，生怕出了什么事情。丢了些细软很是不值当伤心，只是丢了老侯爷留下的遗物，怕是有些不妥当，只是可怜我这大女儿当不得事情，平日里竟是劳烦他弟妹管理家事，今日的宴会也是他弟妹操办的，很是得当，只盼得亲家和他弟妹拿出些章程的。”张老太太冲着贾母笑着说话，可这话对贾家来说一点也不温柔。。

        张婉听到母亲的这一番话，不得不给母亲心里面比个大拇指，这一番话看似温柔实则是个软刀子，既表明了自己了解全部事情过程了，你也不必打糊弄，至于为何知道，看母亲身后的香芷便晓得了，又把姐姐摘了出来，平日里和今天不管家事，出事也和姐姐没关系，最后质问在你家受了这一番的冲撞，可有什么处理。

        张婉偷偷抬头一看，只见那贾母脸上有些不约，往旁边一扫，贾王氏的脸色才是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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