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赴宴1

待贾母说完后，贾王氏心想:甄家又不光只有哪一个儿郎，光是嫡系里面就有好几个年龄上和元春般配的，但是进宫的前程也很远大，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两边都舍不得的贾王氏，只听得贾母将拐杖狠狠砸地的咚咚两声，抬头一看贾母的脸上已是十分的不好了，连忙跪下请罪。

        看见儿媳请罪的样子，贾母的怒火也平息了些许，终究是自己个选的儿媳妇，王子腾的前程也正好，再说元春将来成了贵人，她的母亲自然是水涨船高的，想了想便开口道：“元春自是有造化的，将来也能提携两个弟弟一二，眼下的事，你好好办，将来必定是差不了，你可明白。”

        听到涉及儿子的前程，贾王氏便明白过来了，甄家再是如何的富贵，那富贵也是天家给的，要是女儿将来入了天家，那甄家的现在，就是自己家的未来，看他张氏还敢在自己个跟前摆嫂子的款，区区张家算得了什么，想通后的贾王氏连忙点头称是。这时门外的贾元春也急忙退了出去。

        “去吧，办的漂亮些。”说了会子话，贾母也有些累了，扶着额头小歇。

        再说张婉这边，姐姐、嫂子和相熟的夫人们聊了起来，都是育儿经、相互夸孩子，还有些打探着她的婚事，实在是笑得脸都快僵了。

        张姝看着妹妹的笑脸和害羞状，她可是再晓得不过自己个妹妹了，怕是不耐烦了，便开口：“看我们聊得尽兴了不是，就是小孩子家家的竟然也坐得住，去找小姐妹玩吧。”

        说完便吩咐身旁的侍女去引路，张婉大大方方的起身福了一礼，便跟着丫鬟走了。从太太们聚集的地方厅堂到姑娘们赏景游玩的小花园，不过是二三百米的距离，竟然遇上了从贾母那过来的贾元春，两人相互见礼后，相伴而行，不过贾元春稍稍落后半步。

        贾元春明白，论身份自己不过是从五品小官的嫡女，张婉是侯府嫡女；论辈分张婉是大婶婶的妹妹，也算是自己的长辈，从小学的规矩都告诉自己，要落后半步以示尊重，只是心里难免有些不平，若是祖父还在世，自己如何至于如此。

        倒是张婉，看着贾元春走得慢，放慢了自己的脚步，没想到贾元春也跟着慢了下来，倒是有些不解，打起了精神、心里提起了戒备，怕其中有诈，短短的路倒是很快到头，也没出什么乱子。（宴会后，张婉拿着这事问着张姝，倒是惹得张姝一阵调笑，笑话她不好好学规矩，净吓唬自己，这是后话自是不提。）

        到了姑娘们聚集的地方，张婉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眼看就有几个眼熟的闺秀，和在场的唯一位主人家元春告知了一声便走了过去。倒是元春，担起来了主人家的责任又是告罪又是行花令的，小花园倒是热闹起来了。

        对于这种既能出风头又能博一个才名，称的上一句风雅的行花令，还是很吸引这些小姑娘们的，但是对于武将家的小姐们倒是很可有可无，坐在了稍远一些的地方，张婉倒是过了两巡才退了下来，和身旁武将家的小姐们聊衣服样式、聊首饰。

        “张姐姐今个的发髻是我们未曾见过的样式呢，这上头的花看起来竟像是真的。”坐在张婉对面的小姐发声问道。

        “这是家里按着季节在金缕阁置办的，初时我也以为这是真的呢，想着下人们办事不用心，竟没想到这花居然是工匠们花了心思做的，也不晓得用了什么法子，在玉石里面雕刻进去了花的样子，无论是形状还是色泽，竟然和真的一样。”张婉说着侧过身子将发簪展示给各位小姐看，心想生意来了，身旁的香芷倒是很了解自己个的小姐，她掌管小姐的内库房，当然晓得这是小姐名下的铺子里刚送来的新款。

        “这时节戴真花总是消耗的太快，也怕时间长了失了仪态，原想着绢花便是顶顶好的了，没想到还有新奇样式。”

        “可不是的，原先我得了新奇的绢花，原以为便是极好的了，今个看起来，倒是我自己乐了。”

        听着这些小姐们的反应，张婉也稍加引导，将金缕阁里面的新样式捡了几样说给众人听，像是满是雕刻自然连接的各式玉镯、花样子的耳环、新样式的金镶玉项圈，听得众人恨不得立马去挑选一番。

        就连行花令的那些小姐们，也被这边的热闹吸引过来了，一群人热闹的讨论着衣服首饰，贾元春也未曾避免的被吸引了，亭子里的小丫鬟们见状倒是乖觉，茶水和果盘服务十分周到。意外便是这时候发生的，中间的小丫鬟在添完茶水后，退下时候踉跄了一下，水洒在了开头询问张婉发簪的姑娘身上，惊的那姑娘立时便站了起来，那丫鬟害怕的跪地拿着帕子擦拭着那被泼湿的衣服，却被那小姐的侍女拨到了一旁，接手擦拭着：“你是什么个身份也敢碰我们小姐。”

        犯了错的丫头，不敢起身连忙叩头：”贵人饶命，奴婢一时间没站稳，冲撞了贵人，奴婢该死！”

        事情发生的太快，贾元春反应过来后，看见那丫鬟眼神也十分疑惑，却也连忙移步上前，轻声安慰着受害的小姐，一边又让人将犯了事的丫鬟拉了下去。张婉倒是很无语，她是看着那丫鬟直直的摔了下去，就是身子绷得太紧了，倒像是故意的，

        “常家姐姐别恼，是府里的下人的不是，回头定要回了母亲，好好给他们上上规矩。”贾元春的话在那常家小姐耳朵里可是没什么作用，不轻不痒的揭过去，连个责罚都没有，怎的贾府的下人比她尊贵不成，心里也是十分憋屈不应答她，场面一时冷了下来。贾元春看着这场面也是十分捉急，那丫鬟是祖母身旁的赖嬷嬷的孙女，责罚了他，祖母的面子又该如何，母亲办事是越发没有分寸了，这不是踩了祖母的面子吗？看着常家小姐立时就要发作的样子，只好咬了咬牙，吩咐人回禀祖母。

        张婉也适时开口：“妹妹还是先换了这身衣裳吧，失了仪态不说，现下虽说要入夏了，却也是有些凉风的，别为难自己个身子，那起子下人不值得什么。”

        正是微风阵阵，常家小姐也觉得有些冷，就着张婉的话头便应了下：”让我这丫头去取衣裙，姐姐可否陪我去歇息处略等等。”

        “丫鬟取个来回颇费时间，我姐姐正是这府邸里的大奶奶，少不得她那里有正合适的衣裙，我让丫鬟去一趟可好。”张婉倒是很乐意和她走这一遭，不过出去取实在没个半把来小时回不来，而且需要府里积年嬷嬷带着，否则谁可以随便出了这深宅大院。常家小姐也是想通了这关节，也同意了。

        贾元春见此便也只好唤了丫鬟引路带他们去专门为女眷准备的厢房，歇息了一炷香的功夫，张姝身旁的孙嬷嬷捧着衣裙便到了:”请小姐们安，我们奶奶说前两天得了些鲜亮的料子正适合小姑娘，便就按婉姐儿的身形照裁了两身，这不赶巧了，便命我送了过来，还希望姑娘不要嫌弃。”

        “嬷嬷那里的话，这是我占了便宜呢。”常家小姐看这送来的衣物也是十分欢喜，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料子，衣物外面还罩了一层月白沙，看上去流光溢彩的，很是吸引人。示意丫鬟结果料子后，便进去换衣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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