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吴宓被带到盘口，伙计把她领进去就走了。

        吴三省正在查账本，下面一堆人静悄悄地立着，只有少数四五个人被分了把椅子，潘子在一边坐着，看到她来了，招招手让她过来。

        吴宓察觉到这莫名安静的气氛，也没敢大声说话，小步走到潘子旁边，把书包放下来。

        吴三省看了眼她，她在椅子上坐好，双手放在膝盖上，歪着头对他眨眨眼。

        他咳一声，示意她先做自己的事。

        潘子也是伸手点了点她的头，低声告诉她不要说话。

        吴宓看这两个平日里好脾气的人现在都冷着脸，直觉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就乖乖拿出作业本开始写作业。

        堂口一片寂静，几乎所有的视线都朝着吴三省，他站在木桌旁，翻看账本，只有纸页哗哗翻动的声音，吴宓看着这阵势也不怕，提笔写字。

        她上课认真，作业对她来讲不是问题，很快就写完了。

        画下最后一个句号的时候，突然“啪！”的一声巨响，把她吓一跳，堪堪将句号圈好，差点手抖画错。

        她抬头去看，吴三省手里的账本没了，她扫视一圈，看到下面有个人的脚下躺着一本摔裂的本子。

        那人紧张得要命，汗都下来了。

        吴三省点上一根烟，冷冷地看着他。

        潘子冷哼一声：“怎么，不懂规矩？”

        那盘主擦擦汗，说：“三，三爷，账我立马补上，是手底下人不懂事。”

        吴宓手里抱着作业本，看着他们。

        她年纪小，还不清楚是什么事情，不过显然吴三省是生气了。

        吴三省浑身的气势压得下面人大气不敢出，眼观鼻鼻观心。

        半晌，他忽然笑了：“伙计不懂事？那老子要你干什么吃的？既然管不住，那就换一个管的住你手里伙计的人。”

        那盘主不敢说话，吴三省当即就找了个人把他换了。

        没人出声反对。

        吴宓看看下面的人，又看看吴三省，潘子拍拍她的后背，让她写作业。

        吴宓想说写完了，但想起来潘叔告诉过她不能说话，就用铅笔在作业本的背面写道：作业写完了。

        潘子点头表示知道了。

        吴三省一个一个翻过账本，挑出来有问题的，直接摔出去。

        即便被摔到脸上，下面那些人愣是一声不吭，默默捡起来。

        摔完了，吴三省喝了口茶，摆了摆手。

        盘主和伙计们会意，纷纷告辞出去。

        待他们全部都走了，吴三省才卸下浑身的气势，回头问吴宓：“害怕没有？”

        她摇摇头。

        他点头，摸了摸她的脑袋：“可以，作业写多少了？”

        “写完了。”

        吴三省放下茶杯，道：“正好我没别的事，今天我来教你。”

        吴宓以为他要教她过招，心里回忆潘子教过的东西。

        吴三省却起身，把旧账本拿出来一摞，放在她面前。

        吴宓不明白这是要干嘛，疑惑地看着他。

        “你潘叔能教你的，我就不教了，我教的是让你学会怎么看账本，”他说，“以后爸爸忙了，你可得帮爸爸。”

        吴宓点头：“好。”

        她以为账本就是记记数字和货物，因为课本上就是这么解释账本的用途的。

        老师还说，小朋友们可以把自己的开支记录上去，这样就可以知道买了什么，花了多少钱了。

        吴宓还准备把自己上课学到的知识运用一下呢，谁知道吴三省给的账本和课本上的图片完全不一样。

        黑猫过河，旧抹布龙脊背。

        这是什么东西？

        她越看越不懂，越看越迷惑。

        为什么上面每个字她都学过，但是组合在一起她就不明白了呢？

        吴三省看她一脸迷茫，笑了起来：“看不懂了吧？”

        吴宓费解：“爸爸，这到底是什么？”

        吴三省指了指她刚刚看的那句话，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海外黑市过来的货，有破损，但是是龙脊背，龙脊背呢，就是说这个东西非常有价值。”

        吴宓似懂非懂，想了一会，又看看那行字，说：“为什么是这个意思？”

        “很久很久以前有人规定的，每一行的人都有不同的话术，”他说，“那个叫什么来着，什么术？”

        “大概是什么专业什么术语？”潘子道。

        “啊对，专业术语，”吴三省说，“这就是咱们这一行的专业术语。”

        “哦”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用专业术语写账本，但吴宓大致知道了吴三省什么意思。

        每天她都会学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吴三省并没有太刻意地定向培养，每个方面最好都涉及一些，等到最后关头，她对于他的计划来说，几乎是关键一环了。

        夜晚，吴三省的三层小洋楼却还灯火通明，潘子被他遣回去了，吴宓在自己房间里的小床上，吴三省拿着笔记本给她讲睡前故事。

        可惜吴三省实在没有讲童话的天赋，说出来的尽是他以前下墓的经历，然后添油加醋，说得玄乎又恐怖。

        吴宓两只手抓着被子角，缩进被子里，只露耳朵出来，明明听得害怕极了，却还是忍不住想听。

        “记住没有？以后要是下地了，遇到大粽子，要拿黑驴蹄子对付它。”

        “知道了爸爸。”声音隔着被子，听起来有点闷。

        吴三省哈哈大笑：“爸爸骗你的，这都是假的。”

        “真的吗？”她冒出脑袋。

        “真的，不信下次你跟我一块下地。”

        “我不要。”吴宓立马道。

        “好吧，”他看起来很遗憾的样子，“下地多好玩啊。”

        “一点都不好玩，”她撅嘴，“爸爸你就知道骗我玩。”

        他失笑：“小机灵鬼，你比吴邪那小子聪明。”

        他看了看钟表，帮她掖好被子，说：“很晚了，睡觉。”

        吴宓乖乖闭上眼睛，吴三省关上灯出去，将其它地方的灯都关了，上楼睡觉去了。

        （12章和13章是一样的，不过昨天晚上不知道为啥12章愣是发不出来，只好又发了一遍变成13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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