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散心
时间一天天过去，钟木一的伤势有所好转，即使右腿骨折，被石膏固定住不能动，他依旧在坚持着开展康复训练。
练断的拉力带放在床下，哑铃在手边。
没有人比钟木一更了解自己的身体，他知道自己参加这届冬奥会的可能性极小，但还是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希望。
这天，华国队主教练赵永推开病房门，就发现钟木一在进行拉力带练习。赵永脸色一变，大步流星地走进病房，赶紧把拉力带给解下来：“你腿骨折还没好呢，你不要命了？”
“老师，我腰又没受伤，拉力带练的是腰腹力量。”钟木一趟在病床上，胸前还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而不停起伏。
“医生也说的很清楚了，你现在要多休息。你的伤势别说冬奥会好不了，就算能好，我也不会让你上场的！”
“老师……那冬奥怎么办？”
短短十几天，赵永的鬓角都白了，他的压力也很大。短道速滑队是华国冰雪项目的一把冲锋枪，而钟木一，则是这把冲锋枪里冲击力最大的子弹。
赵永为了钟木一的职业生涯考虑，不会因为这一届的冬奥会而让他失去参加下几届冬奥会的能力。
元旦过去，离冬奥会只有一个多月了，冬奥会的报名截止日期就在眼前，华国主教练赵永的头发跟空中飘扬的雪花一样，一掉一大把。
钟木一坐着轮椅去找赵永教练：“老师，我现在能站起来了，再训练一个月，上场不是问题。”
赵永教练挠挠头，有些无奈，这不是钟木一第一次来找他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养好伤，这届不可能让你带伤上场。下几届多拿几块金牌，把这届的补上……”
另一边的石言儒，自世界杯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关于偶像的任何消息。也不只是石言儒一个人，全世界的冰迷都不知道钟木一现在的情况。
石言儒每天焦急地等待着华国短道速滑队公布名单，他希望能在上面看到钟木一的名字，这样华国队的几个夺金点基本稳了，冰迷也可以观赏到更加精彩绝伦的比赛，同时也说明钟木一的伤势没有那么重。
可惜，事与愿违，竞技体育的遗憾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冬奥截止日期的前一天，华国短道速滑队公布了名单，名单上没有钟木一的名字……
哪怕石言儒之前多多少少有些心理准备，可还是有种不可言传的感觉萦绕心间。是为钟木一的伤情而心疼，是等了四年没等到的遗憾，是对寒国脏手的愤怒。
石言儒说不清是当时眼睁睁看着钟木一被担架抬下去更痛苦，还是此刻看到名单上没有钟木一更痛苦。窗外阳光明媚，可他心中却在下雨。
石言儒一个粉丝尚且如此，何况钟木一这个当事人。
钟木一抱着最后一星点希望打开了华国冰协的官网，却在找不到自己名字的那刻，眼中的星星骤然熄灭。
媒体知道消息要更早一些，社交软件上满屏的“遗憾”，甚至有些激进的报道怀疑钟木一的伤势是否过于严重，并猜测他日后还能否登上国际比赛的舞台。
头条上“天才陨落”四个大字碍眼得很，让人恨不得把这些无良媒体都揪出来，媒体人的口碑都被这些没有道德的人败坏了。
本就话不多的钟木一连续一个星期没有吐出一个字，他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他也不想睡觉，梦里全是冬奥会的赛场，直到困倦到极致才能小憩一会儿，然后又惊醒。
赵永教练看着钟木一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周，觉得不能让他再继续这样。当天就给自己的老朋友打电话：“老张啊，你们省队那边最近方不方便让钟木一去散散心。”
电话那边传来的是惊讶和欣喜的声音：“终于舍得把你的宝贝弟子放出来走走了？我们当然欢迎，来多久都行，省队这些孩子们可都把他当作偶像。”
赵永教练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对方浇一盆冷水：“我就是先问问你，还没来得及问木一，他也不一定答应。而且这孩子性格有点……呃，怎么说呢，有点冷，还有点耿，可能要给你添麻烦了。”
电话里传来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那怕什么，天才，总要有点自己的性格，总比没实力还桀骜不驯好。他同意的话你再给我打电话，我们省队随时列队欢迎他。”
赵永教练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一半，另一半自然是要钟木一答应才能放下。
轻敲宿舍门，钟木一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摇摇晃晃地下床开门。
赵永教练看着钟木一颓废的样子，心里恨不得把寒国的沈逸拉拖出来打一顿，但对钟木一说出口的还是温柔的关心：“吃饭了吗？生活教练说你最近不怎么吃饭。”
“老师……”钟木一嗓音有些嘶哑。
赵永教练走过去拍拍钟木一的肩膀：“还有以后呢。”
钟木一点点头，没吭声。他理智上赞同教练组为了他的职业生涯所做出的决定，可情感上终究还是为自己的四年而遗憾。
“这样吧，正好趁着这段时间，你出去散散心，也有利于调养身体，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好。”
“我跟你说，出去散散心有很多好处的……”教练突然反应过来，声音戛然而止，他没想到钟木一这么快就答应了，他还准备了一堆劝说的台词，“你答应了！”
“嗯。”
“好好好，我马上安排，让生活教练陪你去。”赵永教练怕钟木一反悔，忙不迭地向外走，边走边拨电话。
第二天一早，钟木一就坐上了去辽省的车。
这天早上石言儒刚上冰热身，还没开始正式训练，张梦教练就把大家聚齐：“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钟木一要来省队散散心，你们要热情一点，听到了吗？”
空气安静了一秒，随后便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二十多个人喊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张梦教练不得不补充：“都收敛一点，也不用太热情，他性格比较冷，别把人家吓到。今天上午不用训练了，大扫除，你们好好收拾收拾，给人留个好印象。下午谁跟我一起去迎接一下？”
底下的朱松疯狂点头，顺手推了把还在惊喜中没缓过来的石言儒。石言儒脚下一个趔趄就到了张梦教练面前。
“行，看在石头自告奋勇的情况下，就你了。再加上楚文吧，咱们三个一起去。解散，回去大扫除。”
石言儒飘忽地回到宿舍，坐在床上看向朱松：“老朱，我应该不是做梦吧？”
“不是，你快挑挑下午见偶像的衣服，穿得帅一点。”
“对对对！”石言儒立刻从床上弹起来，翻箱倒柜。
也就过了五分钟，石言儒唉声叹气地坐回床上：“我这都是运动装，都不能表达我对偶像的深厚感情！”
朱松刚想说什么，石言儒就拿起手机：“教练，我能不能请一个小时假出去买件衣服，我觉得我现在的衣服不能显示出我们对冬奥三冠王的热烈欢迎之情。”
过了十秒，石言儒满脸笑意地挂了电话。
旁边的朱松迫不及待地问：“教练怎么说？你周末笑得一脸褶子？”
石言儒心情好，懒得跟朱松计较，原因自然是教练“准奏”了。
张梦教练甚至还叮嘱石言儒买个休闲一点儿的白衬衫就行，也不用特别正式。要不是觉得张梦教练说得有道理，石言儒可能要买一套黑西装。
朱松想了想那个画面，嘿嘿一笑：“那你不就穿得跟酒店的服务员一样？”
“去你的！”石言儒毫不留情地给了朱松一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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