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汐娆失踪
天洺殿最西面有个出口，如今喜宴中无人会在意。已是夜晚，靖苾领着汐娆一路寻暗处走去，身边没有跟随奴才，“沿着这条小径走到头，遇见岔路口再向北转便是狐王府的方向。”
“多谢。”
“不用客气，多保重。”
“保重。”汐娆行礼告辞，果真按靖苾所说顺着小路前行。
一股阴森的凉风划过上空，凶残的眼中直射出仿佛利剑般的目光，恶毒的窃笑，直到再也看不见汐娆时，靖苾方才离开。
虎王莱羲早已在岔路口等候多时，一见到汐娆便兴奋不已。
“你怎么在这儿？”
“你认为呢？”莱羲乐道。
“我说呢，靖苾怎能真的放过我，没想到串通你在此守着，卑鄙。”
“可惜呀，你明白的太晚了。”莱羲右掌一挥，汐娆毫无还手之力翻到在地，稍加用了力竟昏厥过去。
浑身疼痛的厉害，像是万箭穿心一般。汐娆意识模糊，渐渐苏醒时，四肢已被铁链缠绕着绑在铁架子上，动一动便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莱羲恶心的模样出现在眼前，干涩的嗓子哑道，“你最好放了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后悔？哈哈哈，我现在就后悔了。”莱羲捏住汐娆的下巴，“是你自己走出天洺殿的，谁能想到会在我这儿？最多猜你在路上遇了劫数，死于非命。”
“你以为他们跟你一样蠢吗？”
左手一掌，右手再是一掌，汐娆脸上的五指印渗出血来，莱羲闻闻手上的腥味，“你应该讨好我，说不定我心软了，不跟你计较。”
“呸。”
“好。”莱羲聚神凝气，四周幻出一道强大的气流，转而运掌推入其体内。汐娆顿时感觉身体中冷热交替，头脑混沌不堪，心中好似灼烧般撕扯每一根血脉，甚至发出吱吱令人作呕的声音，汐娆嘶喊。猛然收回那股法力，莱羲掌中多了一个狐狸幻影，“抽出你的元神，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玄狐还能撑多久。”
汐娆的样貌逐渐起了变化，面色苍白竟也是人间尤物。莱羲小心的靠近些，这般螓首蛾眉肤若凝脂，瞧得目瞪口呆，“狐族的易容幻术是真的？难怪炎玢对你牵肠挂肚，连我也觉得爱不释手了。”莱羲轻推几下，汐娆没有反应，阴险地笑道，“留着你，或许有用。”
堕轩里外忙着应酬宾客，片刻歇息的时间都没有，正想着抽个空去玘珝宫瞧瞧亦菡，却被满腔愤怒的炎玢和玥渊拦住，“汐娆呢？”
“她住在玉归阁，要找就去那儿找吧。”
炎玢迟疑，堕轩把汐娆囚禁天洺殿已是几载，必有所企图。如今不过他们二人，竟能如此爽快？玥渊似乎与其不谋而合，“请魔君带路。”
堕轩不曾拒绝，顺着一条最近的道绕过花园，便可看到玉归阁的大门。这个时辰房里漆黑一片，有些蹊跷，“慢着，我先进你们再进，小心点儿。”
炎玢与玥渊一前一后，放轻脚步谨慎的跟着。
堕轩慢慢推开房门，陡然捂住鼻子，“有迷香。”
“迷香？”炎玢连忙回身提醒玥渊屏住呼吸。
打开所有窗子，点亮蜡烛，屋里的一切顿时一览无余。姣姣依然躺在床榻边还没苏醒，桌上留有剩下的饭菜，其他的并未发现异常。堕轩将茶壶里的水泼向姣姣，不祥之感越发滋长。
姣姣打了个喷嚏，睁开眼睛看到堕轩他们吓了一跳，赶忙跪下，“拜见魔君。”
“汐娆呢？”玥渊问道。
“姑娘？”姣姣瞧见凌乱的毯子，“姑娘说累了要一起躺着聊天，但奴婢觉得不妥便坐在边上，怎么就睡着了呢？”
“是问你知不知道汐娆在哪儿？”炎玢听不得她答非所问，着急的很。
“奴婢不知，难道是趁婚宴之乱离开了？”说完她便懊悔，观察眼前几位的表情，姣姣猜想汐娆可能出事了。
堕轩唤雷阴、风泽与兹尧领命，暗访排查所有可疑之人，询问有谁见过墨汐娆以及她的去向。强行调遣一些可信的奴才，分成三队各自行动。
“魔君，你这...”若华隐知道汐娆再次失去音讯，身子定当吃不消。
“我会给狐王一个交代。”
“若不是你，汐娆不会失踪，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必取你性命。”炎玢顾不得礼数，腰间的佩剑震得铛铛作响。
“别冲动。”玥渊冷静下来，“说这些于事无补，既在天洺殿，我们就应该相信魔君，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找线索。”
炎玢克制方才的冲动，听从堕轩的安排。
不可打草惊蛇，不能惊扰宾客。天洺殿近万人，不眠不休的查起来也需要七日之久。三队人马每日前来禀报，毫无进展。玥渊暗下通知墨焄，确定汐娆并未回狐王府，更加坐立不安。炎玢原本以为可以把汐娆顺利带走，不曾想还是晚了一步，越想越是懊恼，几日未眠，眼睛红的像血染过一般。尘茗得了消息赶往天洺殿，详细询问了情况，再三犹豫是否要告诉亓沣。
堕轩偶然想起亦菡，自那日发现汐娆不见了就始终没能去玘珝宫，这会子心烦，索性去看看。玘珝宫被搁置许久，如今稍加修整仍是富丽堂皇的。亦菡依旧盖着红盖头坐在床上，听得脚步声问道，“是魔君吗？”
堕轩轻轻地掀起盖头，微笑，“委屈你了。”
“不委屈，婚宴本就复杂，你忙些情理之中。”亦菡握紧堕轩的双手，“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莺儿端着盘子进来，看到堕轩甚是欣慰，“魔君您总算来了，小姐等的好辛苦啊，都不吃东西。”
“我来吧。”堕轩接过饭菜放在桌上，牵着亦菡的手坐下，“我陪你吃点儿，不能饿着肚子。”
亦菡腿脚麻的厉害，跌进堕轩怀里，涨红了脸。
“回魔君，奴才有事禀报。”雷阴在门外叩拜。
手里的饭还未吃一口，听到雷阴的话竟来了精神，对亦菡道，“你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魔君注意身体。”
堕轩头也没回，径直与雷阴去了无人的地方，亦菡失望地叹气。
“小姐。”
“你不用劝我，他是魔君，我愿意与他一起承受所有。”
后花园中的莲花池，青绿色荷叶上布满了水珠，成群的鱼儿在水里来回自由的游着，飘来阵阵清香。
“说。”
“回魔君，打杂的丫头前几日瞧见瑞香鬼鬼祟祟的，不知是否与汐娆姑娘有关。”
“瑞香？靖苾宫里的丫鬟？”
“正是。”
堕轩寻思良久，“那个打杂的丫头呢？”
“在后面等候回话。”
“带过来。”堕轩坐于亭廊的石凳上，指骨微响。
“奴婢月桂拜见魔君。”
“不用紧张，如实回答问题，我可保你平安。”
月桂像是吃了定心丸，“是。”
“何时何地见到的瑞香，来龙去脉讲清楚。”
“回魔君话，前段时间筹办婚宴时奴婢犯了错，被关进柴房几日。张妈妈瞧奴婢可怜，三番几次替奴婢求情才被放出来。应该是大婚的前一日夜里，奴婢路过西面的出口，正巧看见瑞香抱着包裹神神秘秘地跑了。她身后有个身影，奴婢看不清楚。”
“你确定是瑞香吗？”
月桂坚定道，“是瑞香没错，只有靖苾娘娘宫里的人才能穿着上等绸缎。”
堕轩瞧着一旁的雷阴，“带下去领赏，换个差事给她。”
“是。”
“奴婢谢魔君赏赐。”月桂心想自己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风泽随堕轩一同去了靖苾的璟环宫。
大婚未满一月，靖苾不曾想此时堕轩会到她这里来。喜出望外，步态轻盈地跑在宫门口迎接，“妾身见过魔君，您怎么...”
堕轩没听她说话便直接进去了。
靖苾脸色异常难看，深深呼吸紧跟其后。
风泽四处望了望，不见瑞香身前侍奉，趁机绕过院子去了后堂。
“汐娆呢？走了吗？”堕轩很自然地问道。
靖苾一瞬间的惊慌被他尽收眼底，“您是何意？她走没走我如何知道。”
“今早见她在亦菡宫里，说找你有事相商，没过来吗？”
“今早？”靖苾小心问。
“亦菡邀她一起在天洺殿转转，怎知她突然说要找你，这不，我来瞧瞧。”
“原来魔君是寻她的，我可没看见，不知是不是趁机跑了呢？”靖苾醋意大发柳眉倒竖。
兹尧一身玄衣独自进门，“回禀魔君，墨汐娆已在书房等候。”
靖苾大惊，连退几步，“她回来了？不可能啊。”
兹尧冷笑。
“为何不可能？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堕轩幽暗的眸子令人毛骨悚然。
“妾身不知，只是猜想哪有逃了再回来的道理。”
“谁说她逃了？你看见了？”
“我都说了是猜想。”靖苾自知落了圈套，立即跪下不敢多说。
正时，风泽押解瑞香过来。当她见到靖苾神色张皇的样子顿感不详，故作平和之态，“奴婢拜见魔君、娘娘、二位大人。”
靖苾沉默，望去瑞香的眼神充满不安。
“听说前几日从外面拿来个包裹，是何物？”堕轩瞪住瑞香。
“只是些日常的衣服。”
“衣服？那需要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吗？”
瑞香想了想道，“是奴婢拖人定做的，正巧那人晚上得空...”
“够了。”堕轩显然没了耐性，“在我未下杀念之前，最好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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