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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完事


  绣铺中,红娘站在柜台处,头微低着左手翻动账簿右手拨动算盘哗啦作响。

  听到脚步声,红娘抬起来头,停下拨算盘的手,“今日个怎么有空来我这?”

  李母隔着柜台与红娘说:“找你问个事。”

  红娘左手执着右边的广袖,右手拿起搁在笔架上的羊毫沾了沾墨水,在账簿上一钩,“什么事,说来听听。”

  “你可知道现在哪有院子出卖,带店铺的那种。”李母从背篓中拿出绣品,轻轻搁在柜台。

  红娘把笔一放,“你们准备做生意?”

  李母点点头。

  红娘招招手,一位妙龄少女疾步前来。她边把账簿交到女子手中,边吩咐道,“把它放好了,叫小荷上几杯茶。”

  那女子接过账簿低下头道了声,“知道了,夫人。”后退三步转身离开。

  “去后院说吧,这人来人往不便利。”红娘绕过柜台拉起陈春梅的手。

  男女有别,李父不适宜跟着去后院。正好还要解决打器具的事,李怜就跟着李父去打铁铺。

  李怜半吊子的水准在这里发挥淋漓尽致。

  “这个小孔具体要多大?”打铁师傅问。

  李怜说不出具体多宽,因为她即不会这古代的计量单位,也不知道真正要多大。

  李父没见过也不懂。

  打铁师傅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们,打东西是小事吗,一个不对这东西就用不了。这简直是对做我们这行的不敬!

  给他们看图纸的老人气的胡子都快竖起来了!

  李怜脑袋四转试图找个东西来说明小孔到底要多大,不经意间看到了围巾末端的棉须。“师傅,就是这个棉须大小。”

  老师傅捻起棉须看了看,“知道了。”在图纸上写下数字,连尺子都没有用。

  李怜有些质疑,“这个老师傅我冒昧说句话哈,您看的准吗?”

  老师傅一听这话,眼睛大瞪,唾沫星子横飞“老夫干这行三十多年,若没有这点眼力……”

  “老师傅抱歉了,我并非不信您只是被你的技艺折服,固有此问。”李怜忙道歉。

  老师傅面色好了点,“是老夫脾性急躁了些,怪不着你这女娃娃。”

  “是我的不对。”李怜赶忙承诺错误。

  老师傅道:“行了,都别争。我瞧着没问题了,你们十日后来取吧。”

  “不知定金多少?”李父问道。

  老师傅思索刹那,“我估摸着你这器具得三两银子,你先交一半,取货的时候再把尾款付齐。总共超不过三两五十钱。”

  老师傅刷啦啦几笔把两份契约立好,拿过印泥,取出印章,印章沾上印泥在契约末端一按。把契约推到李父面前,“有印章就用印章盖个章,没有印章就按个手印。”

  李章禾从怀中掏出一块暗黄色印章,老师傅眼神一亮,打量李父几分。按了印,收下一张契约,李父告辞一声带着李怜走出了铺子。

  李怜不知道这印章的好坏,只知道那老师傅看到李父掏出印章那眼神就亮了,“爹,你那印章什么做的?很好吗?”

  “当然了,是一块黄石磨成的。”李父不自觉摸摸怀,“我自己打磨的,费了不少劲呢,用了有些年头了。”

  李怜点点头,其实她一点都不知道黄石是什么,照这回答只晓得黄石挺贵的。

  “爹,咱们去接娘吗?”

  “恩,先去接你娘。看院子的事打听的怎么样了。”李父蹲下身子把李怜举起,让她坐到他肩膀上。

  “爹,我挺重的,放我下来吧。”李怜心口不一,这是第一次骑在父亲肩膀上,就跟以前在电视上看的一样,感觉特别幸福。

  李父叮嘱道:“不重,你要坐稳了。”李章禾缓缓起身李怜的视线越来越广。

  骑在李父肩膀上很新奇,看到熙熙攘攘的人从身边走来走去,还能时不时接收他人仰望的眼神。

  李父问:“好玩吗?”

  “真好玩,我看得可远了。”李怜兴奋道。

  李父道:“你坐稳了,抓住我的手,我带着你跑到绣铺去。”

  李怜紧紧抓住李父,整装待发跃跃欲试,“爹,我好了。”

  李父疾步向前走去,李怜喊着“爹,你慢点,前面有个灯笼我要碰。”

  “好勒。”

  李父放慢步伐走进那家铺子悬梁上高挂的灯笼,正中头顶时一个起跃,李怜手一伸就碰着灯笼了。原本稳稳当当悬挂的灯笼激烈晃动着,钩子和悬梁摩擦着发出“咯吱咯吱”声。

  李父加快步伐逃去,那铺子的小二问声跳出门栏,一看欲坠不坠的灯笼大骂道:“前面那个人你给我站住,你个搅屎棍杀千刀的,好好的灯笼碰它干嘛……”

  叫骂声被远远的摔在身后,李怜大笑着说:“爹,你真调皮捣蛋。”

  李父蹲下身子放下李怜,喘着气说:“那灯笼可不是我碰的,你才是凶手。”

  李怜道:“我是凶手,你是帮凶。”

  李父牵起李怜的小手,“走吧,周围的人都看着咱们呢。”

  两人没有一点做了坏事的错觉,拉着手大摇大摆走向了绣铺。周边的人感叹世风日下,礼仪缺失。做家长的没个样子,居然带着孩子在街道上跑还作弄别人的灯笼。

  李母正在绣铺外举目四望,总不见两人的身影正打算去铁铺找他们,就见他们从侧边的巷子里冒了出来,她不耐问道:“你们俩父女去哪了?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被什么勾住了不舍得回来呢。”

  “不就是去了铁铺嘛,那里的老师傅问得细花了点时间。”李怜仰着头解释道。

  李母挥挥手,“行,那走吧。该打听的我都打听好了。”

  李父上前拉过李母的手,偷偷捏了捏,询问道:“怎么了,等得不耐烦发火了?”

  还在人家铺子外,李母也不好说什么,略不悦低声抱怨道:“可不是,等你们许久都没见人影。”继而语气中含了几分喜悦,“走吧,看铺子去。”

  大街上老夫老妻的,陈春梅害羞挣挣手,无奈李父不放,幸而街上人多两人走得极近旁人看不出。李章禾左手牵着李怜右手拉着陈春梅。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往西街走去。

  县里由一条十字路贯穿,将整个县分成四个区域,十字路的各个街道就叫做东、西、南、北街。东街有衙门、深门大院,大院住着衙门里的官员及其亲属。西街住的是一般人家,北街住的是商贾,南街尽头是城门。

  铺子沿街而立,没有明显区分各街主要买什么。但是各街的房价却是有高有低,南街住户少些自然价钱低,这北街住着商贾,商人重利,房价必然最高。而东街,这里的房子大多不卖,旁人也不愿与为官的住的太近,况且这边买东西甚为不便,自然很多人都不会选择这里。

  要看的院子离北街也不远,走个六七分钟拐个弯就能到北街,这还是走大道。要是走屋院之间的小巷,那就更快了。

  这地方李怜也记得,是之前买糕点的那家。前边的铺子不大,规整规整也能摆上五副桌椅,自带一个小厨房和一张小柜台。

  后边的院子很不错,看着不旧也敞亮,一个厅堂左右两边各两个屋子,厨房在厅堂后边。厅堂左边角落里按了一副梯子通向二楼,二楼有三个房间。

  前院有些土,种了些菊花,院角处载了翠竹,侧边摆着石凳石桌,坐在此处花香盈鼻翠意满目倒是别有一番风趣。

  后院有一口水井,一瓦鸡棚,小洼菜畦。

  李怜问那带路之人,“洗浴之处在哪?”

  那人道:“紧着厨房的那间屋子就是沐浴之处。”

  李怜道:“噢。”这户人家已经不做生意了,但还没把院子空出来,不好进去看看。不过想也明白定没有家里这么好。要是能把家里的温泉带走该多好!

  “您看怎么样?”那人转头问李章禾,“这屋子是我父亲挣下的,样式都还新,屋里头也明亮。这屋子当真不错,当时花了不少钱呢,地基打的深厚,砖瓦也用的是顶好的,这二十多年来从没漏过水滴进雨。您瞧瞧这前边的院子,多别致在这西街您是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地方。前不久还有人来问我这房子卖不卖呢,价钱出的不错我都没应。莫不是看您出色的姿态仪表,我也是不卖的。”这话越说越浮夸。

  “你为什么又要卖这屋子呢?”李父脸色不变,不为他的好话所说服。

  那人变了脸色神情哀伤,重重叹了口气,“家父去南边行商,不奈遇到劫匪货钱具失。”想到之后的事胸口发了疼,便抚了抚胸口。

  李父见状忙问:“怎么了?胸口疼吗?要叫大夫来吗?”

  那人摆摆手,抖着声说:“无碍无碍,这事憋了太久说出来舒畅多了。”李父把人扶到凳上坐着。

  他又道:“那批货是跟我爹的朋友拿的好货,价值高要等货出卖一定量后才付的起。现在货没了,带去的钱也损了,我爹气的一病不起每日卧病在床感叹时运不济。那朋友听闻此事来信劝我爹多保重,勿要多思多虑,本分未提还钱之事。我爹得信后吩咐我把这院铺卖了,再典当些货物把这钱还了。”

  三人听后心里戚戚然。

  李父道:“你先出个价。”

  那人感叹此事有戏,“一百五十两。”

  三人都觉得高了,这地方虽便利但还是西街的房子值不得这个价。

  “这个太高了。”李父未被他家的遭遇蒙蔽双眼,坦言道,“这院子看着是不错,但我之前也打听了其他院子的价钱。虽然他们院子的景致差了些,但还是各有各的好,有的铺子大些,有的院子房间多。”

  那人也知道这个价确实高了些,北街好多院子只比这高了一点。“好吧,最低一百一十两,前院的花花草草石桌石椅也都归你们。”

  这个价钱妥帖,李父点了点头,“就这个价,什么时候咱们去衙门一趟把这院子过户了?”

  那人好声好气商量道:“家里好多东西都还没搬,能不能晚些去。”一旦过户这房子就是别人的,住了十多年了,对这甚为不舍。

  李父沉吟不语,几番思虑,“你也知道我买你这地方是用来做生意的,生意嘛当然是越快做越好,但你家中是如此情况,我三天后来过户房子,房子过户好再给你四天时间搬离,可好?”

  他点了点头,“这就多谢您的体谅了。”

  李父又道,“先不用忙着谢,咱们再写明我们今日成交之事,以防双方变卦。”李父解释道,“世事多变,出此下策望你谅解。”

  他摇摇头,对李章禾敬佩了几分,唇角提了提,对他的称呼也变了,“先生倒是有远见,这不碍事只是费些笔墨罢了。来,您里边请。”

  那人研了墨,执起笔正欲下手,忽而问道:“先生哪里人士?”

  李父道:“明远乡源溪村。”

  那人低下头逐字把双方的住址、姓名、交易之事、交易的银两写了下来。他搁下笔吹了吹纸上的墨水,待墨水被宣纸完全吸收之后递给李父,“您看看。”

  李父未做推辞,逐句仔细看了看,“没问题。”

  两人盖了章,各自收好一份,李父一家便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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