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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四年后


  “怜儿,怜儿快醒醒。这天都亮了,还赖床呢。”陈春梅捏捏李怜秀气的小鼻子,抬手把李怜缠作一团的秀发轻轻捋了捋,她见李怜还一动不动地窝在蚕丝软被中,没好气地拍了拍被子,“你这小懒虫,都快十一岁了还懒床,害不害臊呀。”

  李怜不受其扰纹丝不动地打着小呼噜,李母很无奈只得亮出杀手锏,她拎起被子的一角用力地一掀,被子瞬间离李怜而去。李怜终于动了,她缓缓睁开水汪汪的杏眼,指责似的看着李母,用软糯的鼻音娇俏道:“娘,求求您了,让我在睡一会吧?好不好?”

  她不动声色拉过被子,生怕李母又把被子掀了,便把它紧紧地团在身上。李怜白皙柔软的小手抓住蚕被的边沿,裹紧的被子外只露出大半个小脑袋,“娘,你就答应我吧,外边寒风飕飕,吹得人手脚冰凉,您就让我多睡一会好不好?”

  李母耐不住心软,“好好好,再让你睡一会,但是吃早饭前一定得起来。”

  李怜不住的点头应和,“一定起,一定起。”

  “还有,梳妆打扮好才能出这舱门,可别像在家里似的穿身厚棉袄睡衣就出来了。”走出几步的李母回头叮嘱道,“这外面可比不得家里。举止需大气得体些,要是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可仔细你手里的银子。”

  陈春梅说完还朝李怜得意一笑,不住地重复,“要小心你的银子、银子呦。”

  李怜无语,斜斜蔑了李母的背影一眼,心里吐槽着就盯着你女儿我手里的银子,还有没有为母的无私和慈爱了!?

  细耳倾听李母轻轻地掩了房门,李怜正要同被窝缠绵悱恻一番,却被外面一阵阵响亮的号子声扰得失去了睡意。她捂着被子大喊“啊!”便很不甘心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李章禾正站在甲板上欣赏美轮美奂炫目耀人的日出,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回头莞尔一笑道:“春梅,你怎么来了?怜儿还未起吗?”

  陈春梅怀里抱着黑面白底的白狐大氅,莲步轻移至李章禾身侧,她嗔怪道:“江上风高浪大,你出来看日出也不披上大氅挡挡风。”一边说着一边踮脚把手中的大氅轻轻拢在李章禾肩膀上,她低着头絮絮叨叨道,“这茫茫大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是得个头疼脑热一时也寻不着大夫,李哥你也该注意些自己的身子。”

  李章禾握住陈春梅正系着黑色束带的手,他含情脉脉道:“好好好,是我的错。下次不会了,你瞧你光顾着说我,你这手冰凉冰凉的,来我给你暖暖。”李章禾紧紧握住陈春梅红肿的手,低着头往她手背上呼了好几口热气,又轻轻地搓了起来,“这是又发冻疮了。怎么的又碰冷水了?”

  陈春梅本就是个放不开的,她挣了几下小声说:“李哥,你快放开,被人看着不好。”

  “周边没人,再说了,咱们是夫妻,丈夫合该关心妻子不是。”李章禾不放,又把陈春梅的手抓紧了些,“到了京城,雇上几个婆子下人,洗衣做饭这些事你就别忙活了。这些年一直忙着打理生意,到把你给忽略了。现在明子怜儿也大了,这些事也该交给他们做了。等咱们在京城定了下来,我俩便灯下赏月庭边观花,过过夫妻间的小日子。不管外边闹得地覆天翻,我们只怡然自乐。”

  陈春梅陶醉似的点点头,口中却吐出这么一句话,“李哥,这种日子离我们真的那么近吗?此番去京城我们还能回源溪村吗?”话一脱口,李母就后悔了。她在心中暗骂,就不该把心中所扰告诉李章禾。但是接旨后那股不安情绪一直在困扰她,她不论再怎么安慰自己——上次入京如此凶险都过去了,而且还为族中某得了无上荣耀,这次也定当能平安归来。但这话填补不了李母心中的焦灼和忧虑。她寂静无声地凝视着李章禾,满目期盼,期盼他能给出一个好答案,消除心中的不安!

  听到此话,李章禾眼中也闪过一丝茫然,但这茫然没能困住李章禾,他抚了抚陈春梅的脸颊,沉稳而坚定道:“春梅,今时不同往日。当年我们身无长物、无依无靠,而今我们称不上富可敌国但也腰缠万贯,称不上高朋满座那也左右逢源。哪怕到最后我们性命被危,但我相信顶上那位也会给咱们开出一条活路。”

  “嗯。”陈春梅眼神灼灼,胸膛中那股被激起的勇气把那团一直困扰自己的不安压了下去,她骤然想起一人欣喜道:“李哥,你说睿儿是不是长得跟明子一般高了。他也快十一岁了,不知他身长几何体宽几何,爱吃些什么,喜欢什么有趣的玩意。哎,咱们走得急,也没带什么好玩的物件。”

  李章禾不愿说破真相毁了陈春梅那番喜悦,便好言哄道:“到了京城再买也成,京城里的玩物多,样式新颖,他不定更喜欢。”

  陈春梅点头道:“也是。在州府里住了将近三年,也没见着什么新奇货。”

  李章禾拉着陈春梅的手,“走吧,娘子,该吃饭了。”

  陈春梅羞得一笑,满脸通红道:“李哥,你别叫我娘子,怪变扭的,还是叫我春梅吧。”

  李章禾摇摇头,义正言辞道:“不行。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我为何不能叫你娘子。在旁人面前我便叫你夫人,在儿女面前我就喊你春梅,在私下我便叫你娘子,你不应也得应。”

  她手足无措面红耳赤地挣了李章禾的手,一连迈了几个大步跑着进了舱门。

  还站在船舷的李章禾无奈笑笑,抬脚便跟了上去。

  李氏一家四口,齐齐坐在圆桌边。要说四年来谁的变化最大,首当其冲的便是李明。

  因口谕中赏的百亩良田离州府极近,这也意味着离信篙县极远。于是,在第二年开春之际李家就搬去州府了。而县里的铺子李陈两家都没人能接手,李父便打算卖了。因铺子的装潢极好,李家刚贴出转手告示就被人买了去。后边的房子李家是极不想卖,但铺子和房子离得太近,铺子里人来人往屋里的东西容易被窃。万般无奈下,李家只得请人在铺子和前院之间砌一道高墙。

  所去的江州府临江河而建,是江河漕运的一个重要转折点。江州比信篙县繁华了十倍不止。州府大道上车水马龙,来往行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道路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那喧哗叫卖声是不绝于耳。在信篙县,到了申时街道上的行人便寥若星辰;而在江州府,直至戌时好些店铺都还敞着大门,街道上还有来往行人在四处闲逛。

  李家的那些良田被群山绿水环绕,李父按李怜的规划把四周的山林都买了下来。

  春分之时,李家便开始招人耕地培土。那一百亩良田只有五十亩用来种水稻的,四十亩分别种棉花、大豆、花生、葵花、红薯……剩下十亩分作两半一半用来种蔬菜另一半掘土成塘。本来李怜是不愿把良田挖做鱼塘的,但是百亩良田灌溉着实不易,尽管已经开挖了沟渠但还有些田地不便灌溉。她只能开挖鱼塘,把五亩不同区域的鱼塘用沟渠连在一块竭力为其他良田提供用水。

  当时,李父说要开挖鱼塘养点东西,李怜异想天开道:“爹,咱们充分利用每一块资源,直接在河里围一处深潭养呗。”

  李父抬手便弹了一下李怜的脑门儿,“河里的水流本就不稳定,你还想在里面养东西。而且河边吃鱼的畜生多着呢,你当他们吃素不成。”

  李怜羞愧地吐吐舌,她那时真没有考虑这些,只觉得河里养鱼极为便利。

  之后考虑到灌溉问题,那鱼塘就顺利占用了五亩良田!开挖那会可是心疼死李怜了,不过后来鱼塘有了大获,她便全好了。

  春耕结束后,李家便广招长工开垦山林。李怜把每一处山林都规划好了要栽种什么。因人力终究有限,对于买下的深山老林,李怜便未做计划。只派人把地方近的,较为安全的山林全都开了。那次招的人数量极多,李怜深深怀疑州府里大半劳动力都来了——不然怎么可能在两个月之际就把全部的山林开垦了!

  开垦之后,便因地制宜栽上了木子树、葡萄藤、猕猴桃藤、板栗树、松树、漆树……所有的树种都偏小,葡萄藤和猕猴桃藤今年才挂了果,其他的都还在生长期。

  蔬菜的成熟期短,菜种子刚撒下不久,一直跟在李父身后忙里忙外的李明就被李章禾和李怜忽悠去了做“推销”。

  这主意是李怜出的,但说服李明的是李章禾。

  李明那时一脸茫然的站在李章禾面前,他傻傻问道:“爹,您叫我来有什么事么?”

  坐在高位的李章禾,严肃而又郑重对李明道:“明子,你从去年开店以来一直跟在我身边。现在是时候让你出去见见世面了。爹这里有一件重要事情要你去办,你去不去办?”

  堂下的李明沉思须臾,点了点头,“爹,什么事,您说吧,我一定竭力去办。”

  “我们家今年种的菜多的不行,这蔬菜长得快,但我们还未和别人达成买卖。你跟在我身边学得差不多了,也该去外面历练历练了。我想派你出去和别人谈生意,你可愿意?”

  李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便问道:“爹,我对这行当不熟,您能派个人跟在我身边教教我吗?”

  李父不假思索点了头,“行,我派一个人协助你。”

  由此,李明便走向了“推销”的道路。

  三年的销售经历改变了李明,他胆子变大了,视野宽广了,连带着待人接物言行举止都有股大家风范。他对于李父的日常问询,不在畏首畏尾唯唯诺诺,而是坦然自若随口便能道来;对于生意上的事务,他也能无畏说出自己的看法并帮忙李父着手处理。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每位父母的夙愿!对于李明的长进,李父李母极其开心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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