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〇二章 说佛门 哄秃驴
法万通听完，沉吟了一下：“行天你可能不知道，那些佛门是最不好打交道的！他们向来抱团，惹了一家，一大群都能蹦出来！即使是我们三大门派，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们！不是打不过，而是惹不起。此事跟同业寺商量不是不可以，但保证不了结果！”
张行天笑道：“师父同意商量就好！同业寺再不好打交道，也不会与灵石过不去吧？”
法万通也笑了：“你可以私下去贿赂那帮秃驴，不过我铸剑门可不能干这事，要不还不够丢人的！对了，好端端的，你跑人家领地上去勘探灵脉干嘛？”
张行天道：“那道灵脉中有一种伴生的矿物，恰是天域工坊用得着的，对别人却是无用。不过逍遥派领地中，没有找到其它的浅层矿脉。所以想到同业寺那边试试，如果找到了可开采的矿脉，所有收益都是他们的，我也只找他们购买这种矿物！”
法万通点头：“要是这样，倒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不过，你们需速去速回！联盟马上要召集各大派，商议共同抗击魔族的事，你铁师叔还要参加呢！”
张行天心中暗自嘀咕，这修仙联盟的效率，果然不怎么样！一个多月过去了，才开始商讨抗击魔族的事。等商讨结果出来，却不知又需要多少时间？
修仙联盟效率高低张行天管不到，但他自己的事，却保持着高效率。过两天，铸剑门就派出了一个等级奇高的使团，到同业寺协商此事。
使团的头领，乃是铸剑门天工长老铁石，成员则有铸剑门客席长老裘邦孔、风闻司执事长老金成梓、茗潜峰峰主张行天和若干随行弟子。
同业寺收到这个消息，也不敢怠慢，掌门也即主持亲自到逍遥派和同业寺的边界迎接，还摆出了佛门做佛事时的各种鼓乐，敲锣打鼓地把铁石一行接到了同业寺的山门。
裘邦孔原来一直居住在同业寺的领地，与同业寺高层的关系还算不错，因此见面后，就在中间给双方不认识的人引见。而铁石和同业寺的高层，也在修仙联盟的各种场合见过，彼此都还认识，见面之后，也要客气几句。这里面，唯有张行天，是既不认识对方一个人，对方也一个人都不认识他。而不认识的人被介绍认识了，更免不了“久仰大名”地惺惺作态一番。所以好一阵寒暄过后，才启动了长长的欢迎队伍。
张行天一路低调随行，一边打量同业寺的人员和领地。
同业寺主持法号边清，按照佛门的说法，乃是顺意菩萨，相当于元婴二层。
佛门把弟子按修为分为七个等级，分别为沙弥、罗汉、金刚、菩萨、天王、佛陀、佛祖，分别对应修仙门派的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和大乘。不过佛门的规矩更多，各大境界之内的小境界，又分别叫做入戒沙弥、静修沙弥、受律沙弥，敛身罗汉、金身罗汉、轻身罗汉，消灾金刚、净世金刚、渡劫金刚，明心菩萨、顺意菩萨、守成菩萨，人间天王、三界天王、护法天王，宝光佛陀、超凡佛陀、诸天佛陀，只有佛祖乃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再没有进行等级划分。
张行天刚接触到这些时，就觉得十分好笑。佛门自称清心寡欲，但上下尊卑禁卫森严，连划分个境界，都要想出许多名堂，可见其实名利心是很重的。
神州界的佛门还有个规矩，就是招收的凡人入门后，都要放弃原来的姓名，重新赐予法号。在中土，规矩又更细一些，法号要按照“佛法无边、普度众生”来起。即佛字是佛祖专用，佛陀以法字开头，天王以无字开头，以下类推，到最低的沙弥，则以众字开头。至于生字，乃是给刚刚入门但未正式开辟佛源（其实就是气海）的弟子准备的。
当日在拍卖场的普明，乃是相当于金丹境界的金刚。如果他将来晋级元婴，或者按佛门的说法修成菩萨果（即结成元婴），他就该改名叫做边明了。佛门的弟子晋级之后，只改法号的第一个字，后面的字却是不动的。边清没有晋级到菩萨时，就曾经叫过生清、众清、度清、普清。张行天觉得佛门等级森严，并非没有道理。连晋个级都要改名字，如战国时期的日本人也差球不多！
此外，为了表面身份级别，佛门的服饰也有讲究，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单说头顶的香疤，也煞是有意思。沙弥是三个香疤一字排开，佛门叫一字印；罗汉是四个香疤组成的方形，叫做四方印；金刚是五个香疤组成等边五星，叫做五行印；菩萨是六个香疤的等边六边形，叫六芒印；天王是八个香疤，再次组成方形，不过叫做翻天印。佛陀是十个香疤，据说修成佛陀后，会根据其神通自动生成一个特殊排列方式的印记，佛祖据说是十三个，也是自动生成印记。
佛门所谓的“印”，其实是一种需要手势配合的法术，与张行天施展的火球术之类并无本质区别。不过佛门的法术夹杂了很多佛门的修炼方法，自然也有很多特别的地方。能够被称为某种法印的，通常都是佛门的大威力法术。
张行天坐在同业寺派出的灵兽坐骑白象之上，看着四周明晃晃一堆光头和上面的香疤，心中暗暗好笑。前世觉得佛门弟子清修的少、装神弄鬼的多，不想到了神州界还是这般光景！但再一看两旁路人纷纷迎风而拜的情形和无比虔诚的表情，他也不得不承认，论起装神弄鬼、蛊惑人心，道门差佛门可不是一星半点！
除了凡人对同业寺僧众的虔诚，加上每个村庄都有的一个或大或小的寺庙，同业寺领地内，也看不出与逍遥派领地别的太多区别。
同业寺的山门，在一片名为恒明山的山地内，离领地边缘大约有三百余里。恒明山和五莲山，其实都是南方丘陵地带中比较高的山地。南方丘陵蔓延在中土南方偏东地区，也无明显的大山脉，就是一簇簇低矮的丘陵，如五莲山这样有数百丈高的，已经算是其中的高峰了。
白象看着行动迟缓，实际速度并不慢，毕竟两丈多高的身躯摆在那，随便迈一步就是丈余远近。但三百余里地，很多还是山路，却不是那么好走的。足足三个时辰之后，队伍才抵达了恒明山。张行天暗自腹诽，这帮秃驴，偏要摆什么臭架子，要是飞行的话，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
张行天等人是清晨离的获鹿峰，这么一折腾，到恒明山时已经接近傍晚。等用过接风的斋饭，已是华灯初上。为了迎接铁石一行，同业寺也没少下功夫，清道洒扫不说，连库房里不多的七彩法珠之类宝物，也拿出来在主要通道处摆放了不少。外表看起来，也是流光溢彩的，倒与铸剑门的夜景有几分相似，就是少了蜿蜒如龙的天路飞桥。
用过晚餐，由边清陪着又看了看夜景，再欣赏了一场佛门法事表演，才进入了正式的会谈环节！
参加会谈的，铸剑门这边，是铁石、裘邦孔、金成梓和张行天，同业寺这边，则是主持边清、戒律院首座边时、佛法院首座边耿、佛事院首座边劫。
佛门的内部机构设置大同小异，基本就是这三院。其中戒律院与铸剑门的刑律院职能相当，负责门人奖惩，佛法院负责传授佛法，佛事院负责后勤。
同业寺中，共有七名元婴或者说菩萨。主持边清是相当于元婴二层的顺意菩萨，三位首座边时、边耿、边劫都是相当于元婴一层的明心菩萨。反倒是没到场的另外三人中，有两人是顺意菩萨。这三人乃是居士出家，并不干涉同业寺的事务，所以都没有露面。
所谓居士出家，有点类似于佛门聘请的客席长老，不过这些人必须是修炼的佛门法术。铸剑门只有三位客席长老，主要是因为比较挑剔，一般的元婴修士看不上。但以同业寺的规模，能够聘请到三位居士，也算是难得可贵了。张行天得知后，再次在心中鄙薄：这帮秃驴，惯会哄骗，也不知从哪里骗来了几个白痴元婴！
双方坐定后，铁石就把来意说了。
边清等听了，互相对视一眼，由边清问道：“前辈有所差遣，小僧本不该推辞！不过佛门之间有约，是不能随意放道门进入领地干预内事的。”
铁石瞅了张行天一眼，意思很明白，开场白我已经说过了，该撑的场面我也撑过了，小子，该动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了！
张行天本不待现在就开口。虽然接触不多，但他也看出来，佛门最讲尊卑，己方四人中，自己排位最靠后，现在说不合适。可铁石都使眼色了，不说更不合适，只好咳嗽一声道：“主持大师，本门并无干涉贵寺内事的意思，只是想请贵寺帮帮忙而已！据我金师兄勘测，逍遥派地下的这道灵脉矿，应当与一道大型甚至巨型灵脉相通。并且这道大型灵脉，是从地底延伸到贵寺领地里了。据我所知，贵寺似乎也没有发现这么一道灵脉，如果能够勘探到，对贵寺的好处极大。我们需要的，只是其中的一种特殊矿产而已！价格方面，我们也会尽力满足贵寺要求的！”
见张行天开口，边清等人果然有些不屑。但他们也看到，张行天说话乃是铁石授意的，却也不敢有什么明显的表示。
待张行天说完，边清也不肯回答。他觉得，对方张行天为末，与张行天对话，自然只能是己方排名最靠后的佛事院首座边劫。可恼的是，张行天只是个伪元婴修士，自己这方还是吃了亏。不过对方是化神修士打头，自己与其分庭抗礼，可又是占了便宜。边清一边心中算计这个，一边也给边劫使了个眼色。
边劫见状，接过话头道：“张真人所言，鄙寺倒是相信，可就怕佛门别的寺院有说法。不知张真人所说的特殊矿产到底是什么？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样品看看，我们也好堵他们的嘴！免得他们以为我们把什么好东西拿来讨好道门了。”
张行天早有准备，蕴含先天之气的先天神物，连法万通等化神天仙都看不出端倪。按照孤绝子的说法，不到练虚境界，是感应不到先天之气的。而先天之气寄身的物体，本身又没什么规律，即使孤绝子，也说不出个究竟来。所以张行天根本不害怕给同业寺的人看。
张行天将手头仅有的两块石头取了出来，交给了边劫。铁石傲然坐在一旁，连眼皮都不带抬的。可笑铁石等人因为洞天仙府的事，被张行天吃得死死的，可张行天拿出制造洞天仙府的关键物品，他却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边劫将这一大一小、一丑一美、一麻一平的两块石头接过去，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点端倪，只好递给了旁边的边时。很快四人都看了一遍，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边劫将石头还给张行天，还不忘继续追问：“张真人，这石头到底有何玄机？”
张行天微微一笑，又从怀中摸出一瓶相耐儿零号，打开让边清等四人闻了闻。在天下商会的努力推广下，相耐儿已经差不多销售到了整个中土大陆，并且在各处的销售业绩都不错。唯一的例外，就是各处佛门的领地。不知道哪个秃驴，居然说相耐儿乃是淫靡之物，佛门不应留存，导致相耐儿在佛门领地比较滞销。
张行天对佛门有成见，少部分是因为前世各景点的佛寺名声太差，大部分却是因为这个。断人财路，那可是比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还大的仇恨！
边清等人闻了，纷纷合手念佛：“佛祖慈悲，佛祖慈悲！这等淫靡之物，真人还是收起来罢！”
张行天不紧不慢收起相耐儿，才笑着说道：“这些矿产，就是炼制这个淫靡之物的，对佛门却是一点用都没有！”
边清刚才被张行天用香水熏了一下，心中有点愤慨：“既然是炼制淫靡之物的东西，就更不能交给贵派了！否则佛门之中传说起来，未免说本寺助纣为虐！”
张行天笑道：“大师着相了！世间的淫靡之物多了去了，没有香水，自然还有别的！我倒是觉得，如果能用佛门的无用之物，换取来壮大佛门的资源，那才是佛祖所言的大智慧、大勇气！”
外面对佛门的称呼，就不象佛门自己搞的那么复杂。一般而言，沙弥称和尚，罗汉称师傅，金刚、菩萨、天王称大师，佛陀以上的人，则直接在名字后面加上佛陀两字。比如边清，他如果炼到佛陀境界，则可以被称为“法清佛陀”了。这么叫是客气的，如果不客气，则都是和尚，也不管你到底什么身份！至于当面叫秃驴的，也不是没有，不过要是那么做，接下来肯定就是一番冲突。
边清听张行天提及佛祖，合掌礼敬不已：“想不到真人也通佛意，佛祖慈悲！”
张行天趁热打铁：“这样的材料，如果有的话，本门可以以一百万灵石一斤的价格收购！”
张行天又在蒙人了。一般而言，再珍稀的伴生矿产，也是成千上万斤的。所以一百万灵石一斤的价格，绝对是天价。但边清等人哪里知道，张行天手里的两颗石头，乃是逍遥派在田露洞挖掘了几十年才发现的？当然，也可能有很多其它形状不起眼的被扔掉了。但不管怎么说，蕴含先天之气的先天神物都不会大量出现。论斤来买先天神物，也就张行天这个奸商做得出来。
一听张行天的价格，边清等四人齐齐念了声“佛祖慈悲”，拒绝的话轻易再也说不出口。同业寺的年收入并不少，大约在五、六亿灵石。可张行天开的价格，实在是太吸引人了。一百万灵石一斤，如果每年能够采到一百斤，那就是一亿灵石，如果采到一千斤呢？十亿灵石！这可是同业寺想都不敢想的数目。
边清干咳几声，终于咽下了一口口水：“贵派与本寺一向交好，说灵石什么的，就见外了！各位师弟，我看铁上仙亲自登门，铸剑门的诚意十足，我们还是允了吧！至于那点不好的名声，佛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就由老衲一体承担了吧！”
边时、边耿、边劫齐齐颌首，合掌念道：“佛祖慈悲，掌门大义，本寺与铸剑门交好，也是为了光大佛法，佛祖必定乐于见到！”
张行天憋住笑，使劲朝铁石使眼色。铁石才开口道：“既如此，那我们就签一份合约吧！勘探的人员和费用，都由本门承担。如有收获，矿产全归贵寺所有。不过这种炼制香水的原料，却必须售卖给本门！”
边清点头不迭，头顶上的六芒香疤似乎都能放出光来。还是边耿提醒：“探矿当然要麻烦贵派，不过勘探的过程，本寺也想派人跟着学学！好好的矿脉在地底下，居然发现不了，还需贵派上门提醒，可真是丢人啊！”
边劫也清醒过来：“还有，此事双方均需保密！否则传到别的佛门去，本寺也说不清！”
铁石见张行天没异议，均点头表示同意。没多久，双方就敲定了细节，由金成梓带着勘脉房的人，在边劫等一帮人的陪同下，开始在同业寺领地内进行勘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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