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六章 卖弄金丹 请教孤兄

　　柳亦如倒吸了一口凉气：“师弟，这是你的金丹吗？不是从别人那偷来的吧？”

　　法万通探测过张行天体内的情形，知道金丹的大小。但刚才张行天放出金丹时，速度太快，柳亦如根本没看清金丹的大小，光看见金丹形成的五色光圈了。现在金丹停下，柳亦如又吃了一惊：即使顶尖的金丹三层修士，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金丹啊！

　　张行天忍不住白了柳亦如一眼：“师姐，别埋汰人行不！”

　　柳亦如忍不住把自己的金丹放了出来，贴近张行天的金丹比了比，又飞快地收了回去，很是懊丧地叹了口气：“我这金丹也祭炼了好几年了，可跟你的一比，我都不好意思让它露面！”

　　柳亦如的金丹，也有鸡蛋大小，在金丹一层修士当中，算是出众的了。可那颗她平时觉得甚是硕大的金丹，往张行天的金丹旁边一放，简直就是小学生站到了姚明跟前。

　　张行天志得意满地将金丹收起，嘴里还卖乖：“师姐你太谦虚了！我这金丹也是一般……”

　　柳亦如被这小子气得，一把揪住了张行天的耳朵：“你别得意！你金丹再大，也是我师弟，也得听我的教训！”

　　张行天“哎呦、哎呦”直讨饶。他早就发觉，不管是恶魔之体还是金丹散仙之体，耳朵都是一个绝对的薄弱环节。明思域也罢、胡甜儿也罢、柳亦如也罢，似乎都天生就知道他这个弱点，出手就奔这里而去！

　　两个弟子这么一闹腾，看得法万通直捋胡须，心中暗忖：“这俩孩子倒是和谐，可惜了老二……不过行天修行如此顺利，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上界神人转世吗？”

　　闹一阵，法万通终于言归正传：“行天、亦如，师父叫你们来，就是商量大后天修仙联盟在中州城开会的事！从现在的情形看来，联盟宣布行天和思域的婚事无效，基本是板上钉钉了！这点扳不回来，也没必要去扳，关键是如何借机让无形谷好好丢一把脸！行天，你有什么想法？”

　　张行天问道：“师父，我上次给你的资料中，可找到有用的东西？”

　　张行天在雀洲时，利用温海清和窦潜德的身份，窃取了大量无形谷的内部资料。回到铸剑门后，他就都甩给了法万通。

　　法万通点头：“我早让风闻司梳理了一遍，其中有价值的东西不少，但能够直接帮到此事的却没有！”

　　张行天早有心理准备。他自己已经翻看过这些资料，要是直接与此事相关，他怎么也看出来了。

　　“那就见机行事吧！反正到扛不住时，我这思域的正牌夫君一露面，天大的道理都没用！”

　　法万通气结：“枉我想了那么多！你居然……”他都不知该怎么形容张行天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了。

　　柳亦如忙帮腔：“师弟你真是的，这是你的事，你根本都不操心！”

　　张行天笑道：“没把握的事算计算计也就是了，此事尽在掌握，还费那个脑子干嘛？”

　　法万通给了张行天一爆凿：“你这是说师父吃饱了撑的是吧？”

　　张行天摸着头嬉笑：“师父这是关心弟子，所谓关心则乱……”

　　法万通又给了他一爆凿：“还是说我咸吃萝卜淡操心！”

　　柳亦如鼓掌大笑：“打得好！这个赖皮猴子，再不收拾收拾，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说是不算计，到最后，三人还是计议了一阵。这其实主要是法万通在说，柳亦如偶尔插嘴，张行天只剩下听的份。听得法万通谆谆而言，比张行天自己考虑得还要仔细得多，张行天心中微微一暖。

　　待法万通再三叮嘱着说完，天已经黑了。张行天先化作田鑫，送柳亦如返回青陵峰，一路走一路说话。

　　“师姐，你怎么没搬到归藏峰去？”

　　柳亦如道：“我要搬过去，青陵峰怎么办？”

　　“你偶尔回来打理打理就完了！有你和三师兄在，谁还敢亏待青陵峰的人不成？”

　　铸剑门的规矩，除了在山门之外各郡担任职务的元婴长老，都要在普陀仙山开辟附峰。柳亦如与乌夜漆结成道侣，不管住到哪里，他们的附峰却不能收回。

　　柳亦如微微一笑：“确实没人敢欺负她们！可她们中不少人在你的仙学、赛场等处任职，我不盯着点，就怕她们不把思域放在眼里啊！”

　　田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劳师姐费心了！说起来，当日因为我，把你们的喜事都搅黄了……”

　　柳亦如直摆手：“这关你什么事？要算账，也要算在无形谷头上！回头找无形谷报账的时候，你可别忘了我的这一份！”

　　一说无形谷，田鑫忽然想起一物，连忙从身份指环中掏出递给了柳亦如：“师姐，这个东西，对三师兄应该有用！”

　　柳亦如一边接过一边问：“这是何物？”

　　张行天道：“这是无形谷元婴长老温海清的修炼心得，我也看不明白，三师兄用正好！”

　　在温海清身上搜出的那个玉佩状空间法器，与铸剑门的身份指环作用类似，既是无形谷门人的身份凭证，也是赐予高级门人的空间法器。胡甜儿帮着张行天抹去温海清的印记后，张行天从里面翻出了几十件法器、数千万灵石和无数的丹药、材料，其中不乏延寿用的。

　　照说温海清应该把延寿的东西都用掉了才是，可延寿的丹药多有耐药性，服用得多了后，效果就会大幅下降。温海清留着这些，本是为了跟别人换取其它种类的延寿之物。延寿之物本就稀罕，用灵石收购太划不来，有时还买不到，物物交换就合算多了，成交的概率也要高很多。

　　除了这个内部空间接近百丈的身份玉佩本身，对张行天而言，这些东西并无大用，唯一的例外，就是这本记录着温海清修炼心得的册子了。这本册子是用紫萱筠纸炼制而成的，看着只是薄薄的一本，却可以记录无数内容。温海清作为有希望晋级化神的顶尖元婴修士，又一直在无形谷成长，深知无形谷的修炼法门，他的修炼心得，即使是法万通得了，也能有些借鉴。

　　张行天身边有孤绝子、剑道、灵儿、鸿儿等活字典，倒是用不上这个。现在一想，给乌夜漆却是刚好。

　　温海清是中土成名已久的元婴大修士，柳亦如早就听说过了：“师弟，你是如何弄到这个的？那个温海清，号称化神以下无敌手，怎么肯轻易把这个交出来？”

　　田鑫朝柳亦如挤了挤眼睛：“师姐，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前阵子不是刚刚告诉你，胡甜儿当了你的弟媳妇吗？”

　　在魔域的经过，张行天曾找时间简要地给柳亦如说过。说是简要，但有些情节，比给明思域说的还仔细。比如收美玉大魔王当二房、收胡妖王当三房的事，给明思域不好说，在柳亦如面前，却是可以好好卖弄一番。

　　柳亦如恍然大悟，作势一抹脖子：“难道说你这次外出，让胡甜儿把温海清给‘咔嚓’了？”

　　田鑫微微摇头：“那倒是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

　　柳亦如又开始吸凉气：“我可真不敢给你当师姐了！你那两个媳妇太厉害，万一哪天觉得做我弟媳妇受了委屈，也把我给‘咔嚓’了，我岂不冤得慌？”

　　田鑫第一次觉得老婆多几个也好，要是只有明思域一个，哪里有这么威风，能够把自己这个看似温柔贤淑、实际古灵精怪的师姐吓得一愣一愣的：“嗯，只要你以后不欺负我，我自然会约束她们的……哎呦，轻点！”

　　田鑫只顾得吹嘘，冷不防柳亦如再次揪住了他的耳朵：“我叫你得瑟！告诉你，天大地大师姐最大！别以为娶了两个厉害媳妇就可以骑到师姐头上！还有，别叫你那两个小妾欺负了思域，否则我饶不了你！”

　　田鑫一边解释一边求饶：“师姐，放手！她们不是小妾，是……哎呦！”

　　柳亦如小手一拧，差点没把田鑫提溜着离了地：“还敢顶嘴！我说小妾就是小妾！”

　　田鑫踮着脚，冷不防在柳亦如胳肢窝下挠了一把。柳亦如不防，一笑之下泄了劲。田鑫终于脱离了柳亦如的魔爪，抱着脑袋就跑开了。柳亦如得意地哼了一声：“跟我装样，拧不死你！”一边施施然地朝青陵峰走去。

　　待田鑫回到对茗楼时，龙飞雨已经冷静多了。她元婴一层的修为不算差，可在神州界也远不够看的。离了龙啸天，龙飞雨对现在的困境可是一筹莫展。既然无计可施，急一阵子后，龙飞雨也就死心了，只能在茗潜峰耐心等候，等下次联系的日子再去联系点试试。

　　明思域却清楚张行天的底细，知道自己老公神通广大。见田鑫回来，劈头就问道：“龙姐姐的事，你有没有办法？”

　　田鑫路上也在琢磨此事，还很是大方地把孤绝子请到识海请教了一番。孤绝子如愿从辅神识那里得到最新的录像，心情大好，认真帮张行天分析一阵，虽然得不出什么结论，却是又让张行天学到了不少东西。

　　按照孤绝子所言，界主为了保证对亚界的控制，绝对不会允许鸿蒙界高级仙人进入亚界。神州界也是如此，孤绝子想偷偷潜入，都落了个身体被毁，要不是有定魂戒，连神识都未必能够保得下来。龙啸天虽然是界主的亲信，但龙飞雨也说了，两人后来产生了龃龉，界主甚至提前剥夺了龙啸天掌管天庭的权力。所以龙啸天进入神州界，肯定是偷偷潜入的。

　　对鸿蒙界而言，亚界的存在模式，有点类似于平行空间。大家都是高维空间之中漂浮的三维空间，唯一的区别，是鸿蒙界规则完整且空间浩渺无边无际，亚界规则有缺陷且有明确的边界。所以亚界能够被修士控制，鸿蒙界却不行。即使五位仙祖，也不可能把鸿蒙界炼制为自己的私人空间。

　　鸿蒙界仙人炼制的亚界，一般分为两个部分。

　　一部分是与高维空间接壤的虚无空间，即龙啸天等人后来进入的所谓绝域。严格说来，这一部分并非亚界的地域，但如果没有这个虚无空间做缓冲，亚界根本不能在高维空间中保持稳定。虚无空间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将高维空间的各种力场或者说底层规则的作用隔绝开来，使之不直接冲击亚界。

　　另一部分则是真正可以供人使用的亚界了。虚无空间和可用空间之间，通常有一个障壁，在神州界，就是域外的空间乱流层。

　　外人进入亚界，只有两种途径，一是经过空间穿梭找到亚界外围的虚无空间，再突破壁障强行进入。二是提前掌握亚界的空间坐标通过空间穿梭直接进入。这两种方式，各有各的难处。

　　所谓的虚无空间，可以理解为介于高维空间和三维空间之间的过渡空间，很难用鸿蒙界成熟的空间坐标描述方式来定位。也就是说，修士通过空间穿梭抵达虚无空间，危险大不说，还经常会出现走丢了的情况。第二种方式的难处，则在于如何取得亚界的空间坐标。亚界的空间坐标乃是界主最大的秘密，根本就不会告诉别人。

　　界主守护亚界，也是针对这两种方式进行防御。神州界的壁障空间乱流层足以威胁练虚修士，对外来的练虚修士而言，即使运气好抵达了神州界外围的虚无空间，这条路也很难走通。直接进入神州界的空间穿梭会引起强烈的空间波动，很难瞒过界主。而一旦被界主发现，界主就能设法搅乱高维空间通道。高维空间通道的空间之力，连大乘真仙都不敢硬扛，比空间乱流层更加危险。

　　张行天又向孤绝子问刚问过龙飞雨的老问题：“对了，孤兄，那个虚空传音鹤又是怎么回事？它从天界进入神州界，应该也会引起空间波动才对啊！”

　　孤绝子刚把录像拿到手，态度出奇地好：“当年看到虚空传音鹤，我就觉得奇怪。不过你当时修为太浅、阅历太少，我也给你说不明白，就没有跟你说那么多！界主对亚界空间波动的监视，好比一张渔网，进行空间穿梭物体的仙力越强，进入渔网的鱼就越大，被渔网捕获的概率也越大。这纸鹤却好比一只手指大小的小鱼，界主再厉害，也不可能把渔网织得这么细密！不过小小的一只纸鹤，其中容纳的仙力有限，根本不可能完成这种程度的空间穿梭。这一点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必须要找你那个便宜姐姐问个清楚！”

　　张行天满脑子疑惑：“那照这么说，龙啸天怎么进来的，也是未解之谜了！”

　　孤绝子点头：“待会你问问龙飞雨，我帮你听着，没准能够发现端倪！”

　　张行天想起一个十分遥远的问题：“前辈，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虚空传音鹤上的真气延时引爆阵法非常有特色，你可琢磨明白了？”

　　孤绝子直摇头：“我从来没见过这种阵法，看来是鸿蒙界后辈们新创设的阵法！你一会找机会问问龙飞雨。”

　　张行天答应着，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不对吧，孤兄？既然进入亚界这么危险，那你说你为了寻找适合定魂戒的人，历遍了鸿蒙界三千万亚界，那怎么可能？”

　　孤绝子嘴一撇：“切，你知道什么？我所说的鸿蒙界三千万亚界，指的是亿万年来已经成功破界的亚界，实际已经算是鸿蒙界的组成部分了。属于私人的亚界，哪里有这么好进入的？”

　　张行天又问：“那私人手里有多少亚界？”

　　孤绝子摇头：“这个可不好统计，很多人炼制亚界，都是偷偷摸摸的，哪里肯让人知道？反正只会比三千万更多！”

　　张行天虽然提前找孤绝子做了功课，可龙飞雨对他并不抱什么期望：“他能有什么办法？你们就别操心了，好好准备两天后中州城的事吧！”

　　张行天搬把绣墩坐下：“明天才出发呢！师父亲自出马，我可以搭他的飞剑，大半天就到了，不着急！龙姐姐，咱们再商量商量，没准能找到点线索！”

　　龙飞雨终归是不死心：“那好！我心里乱遭遭的，你俩帮我出出主意！”

　　孤绝子在张行天识海中提醒：“问她是怎么进入神州界的！”

　　其实不用孤绝子多说，张行天也知道要问这个：“龙姐姐，你们当初是怎么进来的？”

　　龙飞雨眼睛直向屋顶上翻：“爹爹再三叮嘱过，不能说这些事！”

　　张行天一想：得，连裘邦孔都进过定魂戒了，也不差龙飞雨这一个，大不了也用密境的说法来糊弄她吧！便对孤绝子道：“孤兄，要不让我这姐姐也进……”

　　孤绝子打断了他：“别！龙飞雨没事，她背后的龙啸天可不是善茬！”

　　本来在孤绝子眼中，连掌管神州界的界主都算不得什么，就更勿论龙啸天了。但他现在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连个元婴修士都打不过，哪里还敢惹练虚金仙？并且孤绝子还担心，鸿蒙界修士背景复杂，敌我关系很难辨别。张行天虽然与龙飞雨交好，可不代表龙啸天就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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