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反间计 新赔偿
张行天失踪前不久，就从铸剑门接下了架设千里镜的大单。利用门派的投入，连接普陀仙山主要区域的灵气管道早就铺设完成，并实现了主峰、茗潜峰、约言峰、莲花峰、暮云峰、白鹭峰、求仙峰、临海城和仙学城的同步直播。
这是明面上的，暗地里，木青霖按照门派指示，利用现成的管道，还在门中各处要害架设了五十多架千里镜。这五十多架千里镜的工艺还不成熟，规模比较大，多是偷偷架设在重要场所的建筑之内。法万通还说要在茗潜楼二楼架的，当时却被张行天拒绝了。
张行天失踪后，此事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被法万通大力推动。木青霖也算争气，很快天才地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处，把支持千里镜工作的灵气管道和传输图像和声音的灵气管道区分开来，研制出第二代小型的千里镜。
第一等千里镜之所以傻、大、笨、粗，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把灵气“动力线路”和“通信线路”混为一谈了，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你们的网线和电力是合用的，那网络信号会有多糟糕！
更牛逼的是，依着张行天在此前关于广角镜的提示，木青霖又天才地解决了视野太窄这个问题。第二代千里镜由六块镜片组成，合在一起组成一个六面体，可以进行三百六十度的立体监视。并且这代千里镜只有人头大小，因为携带信息的灵气走管道传递，千里镜本身又没有灵气波动，稍一伪装后，很难被发现。
法万通也是因为张行天被暗算的事受了刺激，居然假借更换路灯的机会，把千里镜隐藏在路灯里面，在普陀仙山内假设了足足一千五百多个二代千里镜。连铺设管道带炼制千里镜，共花费了五百亿灵石，直接就把从修仙联盟敲诈到的灵石全填了进去！
此事不单物资耗费巨大，对铸剑门的六位化神修士也是一个摧残。架设千里镜可以借用更换路灯的机会，铺设从主管道到各个路灯的管道却没法找借口。法万通也是狠，带着几个化神修士，亲自当了几个月的掘地鼠，白天装模作样地处理公务，晚上则熬夜土遁在地下铺设管道。不说别的，单冲这个狠劲，这套被法万通叫做“天眼”的监控系统如果不能发挥作用，都对不起那六位化神天仙！
一千五百余个全方位监控摄像头是什么概念？可以说没有人能够在普陀仙山隐藏行迹。只要你稍一动弹，总会进入某个千里镜的监视范围。要命的是，这种光学传感与灵气管道远程传递的结合，完全超出了神州界仙人们的想象力。杨再三再谨慎，想的也是防止高级修士的神识探测，哪里知道世上还有这种神鬼莫测的监视方式？
唯一的麻烦，现在法万通连别的化神长老也无法相信，所以只能自己实施监控。“天眼”的监控场所就在镜心别院的隐蔽空间之内，足足有一千五百幅画面同时显示。要同时观察一千五百个画面，又不能交由别人做，法万通当然不可能时时刻刻亲自去盯着。否则那天张行天偷偷摸摸潜回对茗楼，早就被法万通抓住了！
张行天回来后，法万通紧密监视了易达滕和郝长安一阵，却没有收获。古笃诚等人上门后，法万通把接待的事交给苏千钧，自己则眼睛都不眨地盯住了无形谷一行人。
尽管一千五百个千里镜之间还有死角，但普陀仙山内的门派重要场所、知名长老的附峰、往来交通的路口，都是监控的重点，礼宾司、茗潜峰更是重中之重。杨再三在这些地方出没，早被法万通看了个真真切切。
杨再三依着老规矩，在一个山谷的隐蔽处与卧底接头。那个山谷就是个死角，法万通看不到两人具体会面的情形。可两人前后脚从路口进入山谷，却被法万通看得真真的！如此时刻，两人同时在那里出现，足以说明任何问题！法万通看到这个卧底，心中大吃了一惊：怪不得制造洞天的事情会被泄露！
这个卧底，就是五院院主之一、天工院执事长老、朱雀军团副军团长、莲花峰峰主南通明！不管是身份还是实权，五院院主都只在六位化神天仙之下，是铸剑门核心得不能再核心的人物。这样一来，无形谷误以为张行天才是开辟洞天正主的事也说得通了。制造洞天仙府的事，只限于六位化神修士知道。但在南通明面前，大家的警惕性也不会太高，估计让他听到了些什么。可毕竟不是正道消息，所以又有些偏差！
若论资历，南通明比法万通也差不了多少！法万通成婴比南通明稍早，当年在魔域，两人还联手战斗过，可以说是交情匪浅。后来法万通接连突破化神一、二层，南通明却卡在了元婴三层。身份越来越悬殊，交往就远不如原来频繁，但那份交情却一直还在！
法万通难过之余，到底见事多，很快冷静下来，决定利用南通明这个卧底，再给戚无忧传播点假消息。
那天张行天正在对茗楼逐个接见峰中的头面人物时，法万通拉着铁石等人，在镜心别院演了一出反间计。南通明接到通知，让到镜心别院觐见掌门。南通明到了后，却又被随伺弟子拦在外面，说掌门正在分别召见几位师叔祖，已经最后一个了，让南通明稍等片刻。南通明等一阵子，就见铁石怒气冲冲地从镜心别院出来了。
南通明刚刚得了杨再三的授意，连忙假装上前劝慰，实际却想打探消息。铁石假意气愤不过，含含糊糊说了句：“行天历经千辛万苦回来，说什么为了中土大局就要放过元凶！左右行天不过是掌门师兄的徒弟，我也不管了！”
南通明再套话时，铁石却又不说了：“你赶紧进去吧，掌门师兄有事情给你交代呢！”
作为无形谷的高级卧底，南通明当然知道戚无忧暗中谋害张行天的事，张行天能够制造洞天的消息还是他经过分析之后得出的呢！正因如此，张行天露面后，他比古笃诚等人还着急。无形谷一旦倒台，他这个卧底的下场可想而知！不过没有接到无形谷明确的指令，他也不敢随便乱动。得了杨再三的示意后，南通明立即不遗余力地活动起来。但他再活动，也不可能从六位化神修士嘴中得到消息，所以折腾一天却毫无进展。
正在南通明无计可施之时，居然从铁石这个火爆脾气师叔这里听到了这么一句大有玄机的抱怨，南通明立刻猜测起来：铁石话中的意思，是铸剑门已经知道是谁算计张行天的了，之所以没有发作，是因为法万通顾及中土的大局！此时此刻，法万通正在逐个给化神长老解释，看来大家意见还不小！就不知把自己叫来是为了什么？
南通明一进镜心别院，最后一个问题也有了答案。
“通明啊，天工院手头，有没有比蝉翼剑更适合行天使用的法器？”
南通明摇头：“小师弟天资虽高，修为境界摆在那里！天工院是有不少好法器，却都不适合小师弟用，除非让法器院重新炼制！”
他心中立刻想到，看来法万通是想找件好法器安抚一下张行天。这也正常，千辛万苦从魔域归来，指望着师父主持正义呢！不想师父却要照顾什么中土大局，谁能没意见？
法万通皱着眉头：“这却是个麻烦！你小师弟平安归来，我还想赐件法器给他让他高兴高兴呢！对了，最近几年，你们合办的仙学收入如何？”
南通明苦笑着回答：“仙学收入的分成，小师弟倒是只占三成。可我们哪里算计得过他？仙学真正运转起来，才发觉大头的利润是在博*彩上面。好在他媳妇远比他实在，后来把博*彩的利润也分了我们三成。现在加一起，每个月大概有千万灵石收入。”
法万通瞪了他一眼：“那你还愁眉苦脸的！”
南通明解释道：“掌门有所不知，按照当时的约定，各处仙学设施的维护要由我们负责，每个月至少需要一百多万灵石。另外，干活的弟子都由我们派出，月例却是委托茗潜峰发放，这里面，又要亏掉近百万的月例扣发。他媳妇也不是纯大方，博*彩分给我们三成利润，就要求我们负责维护修缮赛场和博*彩点设施。赛场维护也是个吞灵石的地方，每个月两百万灵石还下不来。因此算来算去，每个月实际的利润，也就是五百万出头。并且我们每座附峰都填了近两百弟子进去，这些人力方面的隐形损失，我都无法估价。”
法万通叹口气：“还说不行让你们从分成里再给行天点补偿呢，听你的意思，也是不乐意了？”
南通明赔着笑：“从口袋里挖灵石，谁能够乐意？不过掌门如果决定了，弟子肯定支持！”
法万通直摇头：“那算了！行天一人高兴了，你、文英、金兰、子奇和典鸥五个人却不高兴了，这笔买卖可划不来！你下去，我再琢磨琢磨！”
南通明从镜心别院出来，一点不敢耽搁，立马将消息通知了杨再三。杨再三一听，一边派人回去禀告，一边就想找法万通等人示好，免得法万通被铁石等人影响又改变了主意。之所以带着明彰和，是为了显得名正言顺，真到说话时，把明彰和撵开就是了。可上至法万通下至苏千钧，纷纷以可笑的理由拒绝见他们。看到杨再三眼里，就是法万通虽然决定要隐忍，心里却还憋着火！不把这火导出来，没准还会有变故！
戚无忧接到这个消息，也坐不住了！法万通的个性他知道，平时看着有些黏糊，但也不乏杀伐果断的勇气，不过有时候又有点妇人之仁！这次他妇人之仁的老毛病发作，可不能让他清醒过来！
所以戚无忧立刻把古笃诚叫过来，让他重上普陀仙山。
戚无忧为了平息此事，开出了极为诱惑的条件：
一是承认张行天和明思域的婚事，并就支持明家悔婚一事向铸剑门公开道歉；
二是让明家表态不再索要那八百亿灵石的赔偿；
三是另行赔付铸剑门五千亿灵石；
四是在今年门派领地调整中，支持铸剑门的所有主张；
五是无形谷出面，把天狮门领地并入逍遥派。
第一条看着没实质性好处，但对三大门派而言，面子比什么都重要。三大门派的道歉，万亿灵石都未必买得到！此外，无形谷承认张行天和明思域的婚事，既是在打自己的脸，也是在打联盟的脸，同时还为张行天免除了此事的后续风险。毕竟联盟判决了婚事无效，如果形势变化，别人随时可以拿这个说事！
第二条也简单，铸剑门虽然得到了八百亿灵石的赔偿，但归属权上还有争议。明家表态不再索要，铸剑门才算是把那八百亿彻底装到了口袋中。
第三条不需要解释。
第四条最关键。领地乃是门派的根基，每次大比之年的领地调整，既涉及到巨大而长远的利益，也是三大门派展示影响力的时刻。谁的小弟在领地调整中吃亏，谁的威信就会产生动摇。最要命的是，今年铸剑门有个小弟门派无生门在东部大区成功四晋三，也即是张行天刚从魔域返回时，在北方商会临海城分会李掌柜那里听说的，居然有门派四晋三的事了。
经过万年发展，中土修仙联盟之中的大门派越来越稳定。在联盟成立之初，三大门派都曾受到过冲击。但到现在，就是十家二等门派都不可能发生变动。即使三等门派的变化，历史上也已经百余年没有出现，如果有，就可以算是足以震惊中土的大事。
领地调整是否如意，直接决定了无生门能否在三等门派中长期立足。如果铸剑门能够主导领地调整，那么无生门几乎铁定可以在三等门派中站稳脚跟。而被挤下去的那家三等门派，恰恰是无形谷在东部大区不多的拥趸之一。无形谷这么干，不单势力受损，而且令人齿寒。
第五条看着已经包含在第四条中，实际却不是那么回事。天狮门乃是六等门派，领地面积是一般七等门派的好几倍。逍遥派提升为六等门派后，领地当然会扩大，但却不可能增加一个六等门派的领地，这明显违反联盟的规矩。铸剑门虽然嚣张，也不可能给自己的附庸门派这么干，否则会引起公愤。无形谷出面，等于是替铸剑门挨骂。
法万通听完这些条件后，说心里话，他比较满意。这次被无生门干下去的三等门派，就好比南部大区的谪仙门之于栖霞派，对铸剑门而言，乃是东部大区的一根刺！这根刺一拔掉，除了个别六、七等门派，东部大区就彻底变成了铸剑门的自留地。
但是，纵然把这家三等门派打下去，也不敢保证下次大比它就不会卷土重来。每次有门派等级变动特别是较高等级门派等级变动都是如此，新上的门派立足未稳，掉落的门派全力反击，必须经过一个动荡期，局势才会稳定下来。这个动荡期的长短和最终结果，除了后面更大势力的支持，更直接的因素，就是领地调整结果。
联盟万年来，三大门派为了互相制衡，都不遗余力地在对方势力范围内插钉子，也都不遗余力地在自己势力范围中拔钉子！如果铸剑门成功拔除了东部大区的这颗钉子，在万年插钉子、拔钉子比赛中，铸剑门就领先了一步。
即使没有其它四条，单这一条，法万通都动心了。三大门派的竞争比联盟的历史都悠久，任何一家想领先一点，都不是一般地难！法万通甚至觉得，自己能够做成此事，就对得起这一任掌门任期了！不过此事毕竟张行天才是当事人，法万通不好贸然做主，便让古笃诚回客房候着，自己却把张行天夫妻叫过来商议。
法万通最在意第四条，张行天却最不在意第四条。
第一条他觉得没什么说的，无形谷作茧自缚就该如此。
第二条更不必说，灵石都进口袋了，并且还是丈人家的。女婿花丈人家的灵石，哪里有退还的道理？
第三条他想问问，自己能占多少？
第四条事不关己，张行天懒得管！
第五条最重要，关系到他的未来发展计划。
张行天想一想，还是没好意思直接问怎么分那五千亿灵石赔偿的事：“师父，那个赔偿数额，能不能多要点？”
法万通看了他一眼：“我也想多要！但你要知道，任何一家门派，都要把灵石转动起来才能生利，因此不可能库存太多的灵石！本门万年积累，但库存的灵石从来没有超过万亿。依你所言，无形谷有走私的额外收入，但在灵石库存上，却不可能超出本门太多！”
“你给我的那些资料里也有所反映，据风闻司的人分析，无形谷的灵石库存，也不过八千亿上下。无形谷已经掏出八百亿了，这次再掏五千亿，估计仓库里的存货已经不太多了！无形谷也不可能把仓库都扫干净来赔偿，那门派还怎么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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