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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番外三


  又是新的一天,谢悦梳洗了,打开房门,灿烂的阳光让她微眯了眼。

  有人礼貌地敲了三下门。

  谢悦走到门后,道:“请问是哪位?”

  外面的人应道:“谢悦,是我。”

  谢悦开了门,讶道:“薛铭表弟。”

  薛铭背了一捆材,拎着个大包袱进来,道:“给你送一点东西。”

  谢悦绞了绞手,道:“薛铭表弟,我不是叫你不要管我了么。”

  薛铭道:“你是个女子,又孤身一个人,我不管你谁管你。”

  谢悦道:“我有手有脚,还会一点武艺,总不会饿死的。”

  薛铭没有再说话,帮她把柴火码好,又道:“包袱里是一些吃的用的,你拿着,我走了。”

  “薛铭表弟,”薛铭顿住了脚步,听得谢悦轻声说道:“谢谢你。”

  薛铭嘴角微翘,举步离开。

  谢悦坐在庭院里,对着小院子发呆。这个小县城临近凉州,当初她从京城一路行来,想去找父亲和哥哥,中途便被偷光了身上的钱财。幸而遇到了薛铭,薛铭护着她到了凉州,她却改了注意,到临近的小县城住下了。

  如果父亲和哥哥知道她的行踪,一定会透露给温亲王,她再也不想回去了。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薛铭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她,给她带东西。邻居的大娘有一次笑眯眯地说:“你家汉子从军的罢?看着很憨厚。”她怕被别人知道她一个孤身女子没有依靠,便含糊应了。自那之后,薛铭好像来得更勤了了一些。

  谢悦抱紧了自己。

  “王爷,凉州城已经找遍了,王妃应该不在这里。”

  温亲王喝了一口水,道:“与王妃有关的人,有没有异常?”

  随从道:“谢侯爷和谢将军要么在军营,要么在谢将军夫人那里,没有异动。”

  “你忘了一个人。”

  随从抱了拳道:“请王爷明示。”

  温亲王缓缓吐出一个名字:“薛铭。”

  谢悦换了男装,鼓起勇气出去走走,她要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活干,她不能总是靠薛铭,她要养活自己。

  逛了一天,她带着笑意转了回来,她在一个富人家里找到了护院之位,那富户还预支了一个月的银子给她,让她明日开始上工。这银子她以前是看不上的,但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锦衣玉食的谢悦了。

  第二天,她特意起得很早,到了富户家里,那里的看门人也起得很早:“小哥来了?”

  谢悦道:“我是不是来太早了,公子起了么?”

  看门人道:“起了,你进去了,会有人带你去见公子的。”

  谢悦道了谢,怀着略微紧张的心情进门,里面果然有个随从模样的人领她进去了。谢悦只觉得这户人家的布局没有西北的简单质朴,倒是有江南的精致,随从带着她转过几道长廊,指着前面的水榭道:“公子就在里面,你进去罢。”

  谢悦吸了一口气,借着池水看了看自己的倒影,自觉没有露出一丝女气,便走到门口道:“公子,我是新来的护院,姓谢。”

  里面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进来罢。”

  谢悦推门而入,里面的光线有些昏暗,里面设了一张水墨画的屏风,屏风之内,有人负手而立。隐约间,只能大致看出他的身形。

  谢悦心头一惊,暗道不好,夺门而出。才跑了几步,脚踝就被人抓住了,谢悦摔在地上,磕得眼冒金星。昏乱间被翻了过来,那人压着她,死死锁住她的双腕,道:“谢悦,你还想跑去哪里?”

  谢悦模糊喊道:“李宜焕,你放开我。”

  李宜焕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不放。”

  谢悦头晕得厉害:“你放我走!”

  “走?你是要准备和薛铭做一对野鸳鸯么?”

  谢悦气得叫道:“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这个混蛋。”

  “呵,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混蛋。”

  “你想做什么?”谢悦奋力挣扎,却发现此时的李宜焕力气大得惊人,明明他比她还小两岁,明明他是不会武的。谢悦被李宜焕抱起来,扔进了水榭的锦榻上。随即,手被分开绑了起来。

  “李宜焕!”谢悦看到他撕开了自己的衣服,终于哭道:“你心里喜欢的是别人,放我走不行么?你只要宣布我殁了,就可以另娶,唔--”

  嘴唇被堵住了,她发狠去咬他的唇,他闷哼一声,去掐她的腰。她痛痒不行松了牙,他攻城掠地,她溃不成军。当身下一痛之时,她终于绝望地放弃了抵抗。

  随从听到有厮打的声音,跑到水榭,听到里面的动静,都停下脚步匆匆而回。几个大男人,也难得地红了脸。

  幽微的月光从窗户中透进来,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李宜焕睁开双目,转头一看,谢悦好好地躺在他怀里,睡得很沉。他高悬了一个月心终于有了着落。午夜梦回,他第一次觉得无比心安。

  谢悦的身子在月光下,隐约可见点点红痕,他皱了皱眉,压抑了太久,他这次过了。

  小心翼翼地起身,松开绑着谢悦双腕的绸带,上面一圈红紫的勒痕,有几处还擦破了皮。要是放着不管,第二天该疼得厉害了。李宜焕起身披衣,吹了火折子找出一个玉白的瓷瓶,倒在手里化开了,为谢悦缓缓按摩着伤处。

  在睡梦中,在他怀里,她深深地皱着眉。那么薛铭陪着她的时候,她是不是对着薛铭言笑晏晏。想到这里,他目光一深,从今天起,没有人能觊觎他的妻子,谢悦,只能是他李宜焕的。

  谢悦在昏沉中,好像越过了一座又一座山峰,前面的路还是没有尽头。她好累啊,双腿酸软得没有力气。她实在支撑不住,平躺在山路上。高高的天上,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面庞,朝她压下来。

  她倏地醒了,天光已经大亮。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全身酸软如棉絮。她小心掀起锦被的一角往下看,她穿着亵衣。床脚,是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裙。鹅黄做底,茶花为画。

  谢悦穿了衣裳鞋袜,略挽了头发,这才发现桌上放着黄梨木盒。她心头一颤,李宜焕远上凉州,竟然还要带着这盒画卷时时翻看!她刹那间觉得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刚走到门前,门突然开了,进来的正是李宜焕。李宜焕捧着一托盘的点心羹汤,看着她道:“这一身好看。”

  他怎么做这样的事儿,他的随从呢,这里的下人呢?谢悦嘴唇动了动,还是扭过身去坐在榻边。

  李宜焕将糕点摆好,道:“来人!”

  随从进来倒了一盆子温水,放下竹盐,又出去了。李宜焕道:“洗漱了过来吃早膳罢。”

  食物的香气不断往鼻尖里钻,干瘪的肚子让谢悦硬气不起来,她洗漱了,也不管李宜焕,径自吃起来。

  李宜焕默默记了她拿得多的糕点,给她盛了一碗汤,道:“慢点吃,听说凉州的烤全羊美味,我命人炙了一头,待会儿就可以吃了。”

  烤全羊!谢悦目光一亮,手上也慢了下来,喝汤的时候,她无意碰掉了黄梨牧雕盒子,里面的画卷散开,有一张展开在她面前。

  那穿着鹅黄胡服,在马上肆意奔驰的人,不是她是谁?

  谢悦愣住了,喃喃道:“怎么不是姝姝儿?”

  李宜焕深深地看着她,道:“你不妨捡起来看一看。”

  谢悦放下汤碗,捡起全部的画卷,一张一张看过去,每一张,都是不同的她。

  她迟疑道:“你--”

  “你当我放下一切来寻你是为什么,我好不容易看清楚自己的心,你却跑了。”

  谢悦瞪眼道:“我还没质问你,你倒还先指责我了?你背着妻子收藏别人的画像,换了谁都要伤心的!”

  李宜焕笑了,梨涡浅浅,他起来拥住谢悦,道:“好,是我不对,是我错了。”

  谢悦想起这一段时间来受的苦,越想越气,对李宜焕又捶又打又捏又扯,道:“都怪你,都怪你。”

  李宜焕忍了一会儿,忽听得嗤拉一声,谢悦停住了,道:“什么声音?”

  “唉,”李宜焕叹道:“某人做的亵衣太不结实了,而且一只袖子长一只袖子短。”

  “你穿上啦?”谢悦微红了脸,那时候她心绪悲凉,草草地完成了,也不知道拙劣成什么样子,他居然穿上了。

  李宜焕道:“娘子可怜可怜小生,给小生做一件新的罢,这一件穿不得了。”

  谢悦道:“我的女红哪里见得人,连谢愉都不如。”

  李宜焕道:“那也得给我做。”

  谢悦嗔道:“你这人,真是。”

  “好了,闹够了就别打了,瞧你,疯妇似的。”

  谢悦呲牙:“谁是疯妇?”

  李宜焕无奈道:“你照一照镜子。”

  谢悦转头一看,梳妆镜里映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叉腰道:“你嫌弃我?”

  李宜焕眼里透出宠溺:“就算疯了也是我的疯妇。”

  谢悦心中一甜,偎依到李宜焕怀里,两人相拥良久。李宜焕道:“明日启程回京罢,府里还要你打理呢。”

  “嗯,”谢悦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道:“走之前,我想见见薛铭。”

  “不许!”李宜焕断然拒绝。

  “为什么?”谢悦道:“他一直照顾我,我走之前当然要向他道谢。”

  “我会替你去的。”

  谢悦闷闷地应了一声,又问道:“炙全羊好了么?我饿了。”

  “快了,”李宜焕抱着谢悦,眸色转暗,“我也饿了。”

  谢悦推一推他:“那我们吃点心罢。”

  “我想吃点别的,”李宜焕把谢悦横抱起来。

  谢悦面色瞬间通红,想到昨晚,腿都要抖了,她道:“我,我太累了。”

  李宜焕梨涡浅浅:“没关系,你不动,跟着我就好。”

  回京之后,温王府的氛围很冷凝,主子们心情不好,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管家看着在书房里奋笔疾书的男主子,想起紧闭寝居大门的女主子,心下叹气。回来后,皇上忽然将皇位传给温亲王,王妃便由晴转阴。王爷一边要准备登基事宜,一边要安抚王妃,真是心力交瘁。这不,一连几天被王妃拒之门外,眼窝都青了。

  不行,他得在饮食上多给王爷补一补才行。等王爷登基,他就不能伺候了。

  谢悦醒了,盯着帐子发呆,她一想到以后要在宫里过,要端庄,要贤淑,要为李宜焕挑选三千佳丽,她就气得胃疼。

  蓝纹进来道:“王妃,王爷来了。”

  “不见!”谢悦蒙上被子,断然道。

  面上的被子被掀开,谢悦以为是蓝纹,正要发作,却看见了李宜焕的脸。

  谢悦坐起来等着蓝纹,蓝纹脖子一缩。李宜焕道:“这王府我有什么地方不能进。”

  谢悦别过脸去,道:“对,不只王府,还有皇宫,京城,乃至大容朝,没有你去不得的地方。”

  等了许久,没听到李宜焕的回应,谢悦转头一看,李宜焕闭着眼,伏在床边,喃喃道:“兰儿,我好累啊,真的,好累啊。”

  蓝纹悄悄地带上门走了,谢悦忽地觉得心口一疼,握住了李宜焕的手,李宜焕嘴角含笑,默默睡去了。

  王屿和薛汲颜趁着天气晴好,到梅影湖边垂钓。说是垂钓,也只是王屿一个人罢了,薛汲颜歪在锦榻上看书。

  看着看着,薛汲颜哎哟一声,王屿起身道:“孩儿又踢你了?”

  薛汲颜道:“这孩子比澈哥儿以前闹得厉害呢。”

  王屿放下钓竿,过来将大手放在薛汲颜肚子上,轻声道:“孩儿乖,别闹母亲了。”

  孩儿像是听懂了父亲的话,安安静静停了下来,薛汲颜笑道:“这个那么听你的话,以后归你管罢。”

  王屿笑意浅浅:“好。”

  薛汲颜目光一转,拉拉他的袖子,道:“你看,来人了。”

  王屿回身一看,一沙在岸边招手,一辆马车停在一旁。他将船摇回岸边,扶了薛汲颜下来,道:“你先到我们的马车上歇一歇。”

  薛汲颜应了一声好,王屿上了马车,里面坐着温亲王。他道:“皇上如何来了,要一起垂钓么。”

  李宜焕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好。”

  小船再次摇向湖心,李宜焕抛了鱼饵,道:“二皇兄如此闲情逸致,可知小弟被你抛进了火坑里。”

  王屿淡淡道:“此话怎讲,那位置多少人挣破了头皮想要,六弟得了怎么不高兴。”

  温亲王道:“二皇兄明知顾问罢,若是落到你和嫂子头上,我不信你还如此淡然。”

  鱼竿一动,一尾鱼上钩了。王屿将鱼放进鱼篓里,道:“你会是个好皇帝。”

  李宜焕苦笑,微风吹拂在脸上,像是在安抚他,他顿了顿,又道:“这一次要住多久?”

  “等第二个孩儿出生。”

  李宜焕叹道:“你走了,是不是就很少回来了?”

  王屿道:“总要回来看一看父母亲人的。”

  李宜焕微笑,钓上来一条鱼,道:“听说二皇兄炙鱼的手艺不错,六弟想尝一尝。”

  王屿淡淡道:“不把你的爱妻叫来么,只此一次。”

  李宜焕咳了咳,道:“她现在进不得荤腥,光看着也是难过。”

  王屿嘴角微扬:六弟,祝你回宫以后好运。

  结果,李宜焕心满意足回到宫中,吃了皇后的闭门羹,他不解地看向高离,高离清咳一声,道:“皇后娘娘知道您和王二公子吃炙的事情了。”

  李宜焕蔫了,叹着气回到他的养心殿,闷闷不乐地睡去了。后来连着哄了三天,皇后才回心转意。李宜焕暗暗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吃独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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