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执夭九令 > 第170章 失陪了 泼妇怂夫

第170章 失陪了 泼妇怂夫


  ***

  “就这么放过他了?”郁聆因拳头对敲,颇有些意犹未尽地说道。

  蓝辞终于把腰揉得不那么疼了,听见这话不禁笑了:“你想怎么处置他?要知道咱们这边也不是毫无畏惧的。”

  白芣点头,心中颇有同感,他和阿染,都是从思美人出来的,真要计较起来,难保不会被柳辅反咬一口——不,不是难保,而是肯定。当年他就看明白了,柳家人个个心狠的很,最是看重权势和地位,想要打感情牌则是痴心妄想。

  “教训他一番也就是了,犯不上与他理论,岂有为了瓦砾毁了精美玉器的道理。”松音也道,“你们别看咱们都是心胸开明的,不仅不会在意阿染姑姑曾在思美人待过,相反还会敬重她、心疼她,可是世人呢?一人一张口,最是积毁销骨了。”

  郁聆因缓缓点头,沉吟道:“也倒是。”

  赫连瑾城安慰他道:“你不要以为当年凌之给的教训少,便宜了他。”

  郁聆因听得眼睛一亮,连忙问道:“怎么讲?你知道什么?”

  赫连瑾城无奈一笑,提醒道:“你怎么忘记了?十一年前,安京出过一桩轶事,说的是一位大官,他的妻子是个嫉妒心极重的女子,他又是个立不起来的,每每被妻子挠得满脸花,别说出门见人了,连上朝都去不成。”

  “啊?!那个事,说的就是柳辅吗?哎,我想起来个事啊,柳辅……算是你姑父吧?”郁聆因先还因为柳辅的事情幸灾乐祸,乐着乐着忽然想到赫连浚依是赫连瑾城父亲的庶妹,那么,真要论起来(若是赏脸的话),赫连瑾城要叫赫连浚依一声“姑母”的。他越想越可乐,挤眉弄眼道:“难怪你记得这么清,原来当年被传泼妇怂夫的是你那庶出的姑母、姑父!”

  赫连瑾城又是无奈又是尴尬,他向来不与二房、三房的人有什么接触,若不是四年前宿倾送药玉给赫连槿瑟治病,他也因此认识了宿倾的话,想来,现在他与赫连槿瑟(庶出三房的嫡女)也不会亲近的。

  郁聆因自顾自继续道:“我还真记得这个事儿,当年传得满城风雨,我还曾经纳闷儿,这得被挠成什么样啊,怎么都不知道涂个药膏遮掩一下。现在可算是明白了,宿凌之出手,估计他想好也好不了。”

  蓝辞抚掌大赞:“正是正是!当年我小师……弟,为了叫他那个教训深刻些,专门为他量身定做了一种药粉,那药粉涂在墙头的琉璃茬子上,管保他一触即中。”蓝辞说完后暗暗咬舌,提醒自己注意,方才讲述的时候还记得将能暴露宿倾身份的称呼省去或是改换掉呢,这会儿却忘了,真是粗心大意。

  “哈哈哈,妙哉!妙妙妙!”郁聆因捧腹大笑。

  “嗷呜!”一声虎啸炸响在郁聆因身边,郁聆因猝不及防,惊得一蹦三尺高,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离了座位,翻身而起,足尖点在椅子扶手上一顿,身子往后撤了一大截,最后落在地上。

  众人:……

  “好轻功!”松音赞道。

  赫连瑾城拍拍衣服上被他扑棱过来的灰尘,道:“表哥,你这是做什么?”

  郁聆因站定,定睛一看,原来方才在他耳边叫的正是宿倾那只大白虎,就是叫卷耳的,而赫连瑾城连动未动,手上抚摸着卷耳雪白的长毛,面上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他顿时窘了,太突然了啊,他怎么知道会是卷耳啊!

  “那你以为是谁在叫?”赫连瑾城又问。

  郁聆因嘴角抽了抽,不那么理直气壮了:“我以为是林子里的野兽啊,毕竟太突然了,不是吗?!”见他前半句还小声小气的,后半句又气势高昂起来,赫连瑾城失笑,也不与他理论,而是回身对带了卷耳来的芭蕉道:“芭蕉姑娘,有事?”

  芭蕉福身一礼,道:“厨房准备好晚膳了,请诸位移步。”顿了一下,又道,“我家少爷叫奴婢向三位贵客致歉,贵客远道而来,本应亲自作陪,为诸位接风洗尘,只是他今夜要陪二少爷用饭,所以只能失陪了。”

  江央还未如何,郁聆因和赫连瑾城却是一愣,他们对宿倾也算了解,自然知道他是极为有礼的,怎么会失陪于他们来瑜城的第一顿饭呢?更何况,他只是派了大丫头来与众人告罪,自己并未亲自来……两人对视一眼,赫连瑾城试探道:“有劳姑娘告知,只是……为何不请二少爷一同出来用饭?”

  芭蕉还是淡淡的,面上不慌不忙,也不见喜悲:“我家二少爷素来喜静,一同用膳倒扰了诸位的兴致,故而还是分开用膳的好。今夜,少爷为诸位贵客准备了好酒,请郁公子、赫连公子与加布小姐品鉴。”说完她也不再多言,又福了一福,后退两步出门去了。卷耳也跟着走了。

  蓝辞也与松音交换了一个眼色,松音点头,走到赫连瑾城他们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诸位请随我来,膳厅这边走。”赫连瑾城三个只能跟上,蓝辞缀在最后,快走到膳厅的时候,他脚步往后院的方向偏了偏,转身欲走,却听见身后有个声音说道:“公子可是去宿公子那边?”

  说话的是加布江央。

  蓝辞脚步一顿,回身见众人都停下来看他,只得笑了下,解释道:“我过去看看,凌之那边还有不少好茶,取些过来,很快就回来。请诸位膳厅稍坐。”

  这是江央少见的超过三个字的话,郁聆因却顾不上调侃江央了,他怎么觉得气氛这么诡异呢?若不是他对宿倾信任有加,此时说不准要怀疑宿倾不露面是躲在暗处准备将他们一锅端了。

  江央又恢复了之前的言简意赅:“发病了。”

  蓝辞瞳孔一缩,盯着江央不说话。

  郁聆因和赫连瑾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对峙晃了心神,左右看看,不晓得该先问问那话是什么意思,还是该先劝蓝辞不要目不转睛盯人。

  “姑娘如何得知?”蓝辞的语气还是尊重的,声音却凉了几分,听得叫人心底发颤。由不得不寒凉,宿信发病一事,他们从未与来的这三人讲过,江央是如何得知的,还这么肯定?

  不等江央说话,赫连瑾城已经反应过来了,脸上顿时带了急色:“是不是二少爷病发了?凌之呢?凌之要怎么做?是要再次换血解毒吗?!”

  这话一出,众人都怔了一下,齐齐看向蓝辞,蓝辞虽然有些意外赫连瑾城的焦灼之情,却也感念他们是真心为宿倾着想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只是他也不确定后院情形如何,之前说要去后院看看也不是作假,他道:“我想凌之应该不会为了陪希夷用饭就失陪于诸位,所以心下生疑,也有些担心是希夷提前病发了,所以才要过去确认一下。”

  赫连瑾城一听蓝辞也这样猜测,心中更是慌乱,他想到在安京时,宿倾为了给他的师父——檀教教主檀临解毒,也曾换血输内力,等回到睿王府的时候吐血昏迷的事情了,心中立刻涌上无尽的心疼和担忧,他急着催促道:“请蓝公子带路,咱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蓝辞没说话,只是深深看了赫连瑾城一眼,心中若有所思:这位赫连公子倒是紧张凌之,只是凌之与希夷命途多舛,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这赫连公子也是个心机深沉的,知晓了什么泄露出去,今后凌之两个岂不是愈发艰难。

  正在蓝辞犹豫不定之间,江央忽然说话了,只一句话就打消了蓝辞的所有顾虑,她道:“我有药。”

  蓝辞心念急转,刹那间明白江央来自西域,又是皇族,的确可能握有良药,连忙躬身行了一礼道:“在下先谢谢姑娘了。”随后起身在前带路,引着众人往宿信的院子去了。

  ***

  安然院。

  赫连瑾城看到这个院名的时候,心里无端端暖了几分,他不晓得自己为何就断定这个院名是宿倾为宿信起的,却相信宿倾真的很在意这个弟弟,否则不会亲笔为他题上“安然”二字——是了,这是宿倾的宿竹体,即便不是宿倾起的院名,字迹却是他的。

  安然院是标准的一屋二房的格局(一间正屋,两间厢房),正屋门口站着芭蕉,芭蕉脚旁边趴着卷耳。卷耳听见动静的同时已经站了起来,甚至还做好了攻击的姿势:前爪扒地、身子弓起、后腿用力。即便在它反应过来众人是谁之后也没有收回那个姿势,与不到一刻钟前吓唬郁聆因、与赫连瑾城亲昵时的情景完全不同——像是……像是,方才的与现在的不是同一个卷耳。

  蓝辞一见此景,脚步就急促了,他大跨步上前,走到芭蕉身边,道:“希夷发病了?”

  芭蕉没答话,只是蹙着眉看着蓝辞,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是在责备他将众人带到了此处。蓝辞已经多年不曾被芭蕉用这种陌生的眼神看过了,一时间竟然不晓得该作何解释了。

  松音为蓝辞解围道:“芭蕉,这位加布小姐有药。”

  芭蕉的目光倏地转移到了加布江央的身上,眼中有惊喜,也有疑惑。

  江央点头:“是。”

  芭蕉还是没说什么,只是伸手在身后的门上轻轻敲了三下,隔了一个呼吸又是三下,又一个呼吸之后,还是三下。紧接着,门开了。

  芭蕉让开一步,对江央道:“请姑娘进去。”

  江央进了屋子,门又立刻关上了。

  郁聆因想要进去也被那关门声给挡了回去,他悄悄问赫连瑾城:“怎么不让进啊?里面怎么回事?”

  赫连瑾城顾不上回答,他心里焦灼的很,两只眼直直地盯着门口,在他进院子看到卷耳的姿势时就已经明白了,这个时候的宿倾,是不可能叫人接触到他弟弟的,甚至就连本应该进屋去与宿倾帮忙的蓝辞和松音也不得其门而入。

  赫连瑾城想起九年前,桦城宿府那一场暗杀,想到宿倾曾经为了宿信被长刀贯穿,想到……想到很多很多,他想,即便院名不是宿倾题写的,也不会有人怀疑宿倾对宿信的重视——宿信就是宿倾的逆鳞,无论何时何地,谁都摸不得。

  何况现在呢。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等。

  ……

  过了半个时辰,屋门又无声无息打开了,里面没有声音传来,芭蕉却像是得了吩咐一般,侧了身子避开门口,同一时刻,卷耳也终于站直了身子,舒缓了肌肉,晃晃头,摇摇尾巴,不再是那种剑拔弩张的架势了。

  郁聆因却觉得自己终于喘上气来了。扑面而来、取之不尽的新鲜空气,呛得他竟然咳嗽起来。

  蓝辞被这咳嗽声唤回了心神,他回头对郁聆因一笑,歉疚道:“忘了提醒兄台了,这个院子被凌之罩上了屏障,空气与外面久不流通,乍一松开,必然难受的紧。方才该提醒兄台浅浅呼吸才是,我一时情急竟然忘了。”

  听了这话,郁聆因后背陡生寒意,他以为自己也算是大体了解宿倾了,也一直都知道宿倾练了《九重天经》,那个天底下最厉害的功夫,却从来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与这天下第一有多大的差距,直到此刻,他才切切实实体会到了那种碾压万物的力量——用内力将整个院子罩起来!难怪正屋的门可以随时开阖,难怪芭蕉和卷耳不需要听到什么吩咐就能遵命行事……宿倾……他是将这个安然院变成了一个封闭的水晶球一般的物事,院子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逃过他的掌控去……

  松音也道:“是了,抱歉抱歉,我们都习惯了,没留意到两位公子初来乍到……咦,赫连公子好像挺适应的。”

  赫连瑾城只是笑笑没说话,他方才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呼吸过了,现在想来,他担心得厉害时曾经一度屏气凝神……

  芭蕉开口了:“诸位,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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