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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论花及人


  如愿留下她在身边,六王原有的那点小病小痛自然而然就好了,可是又觉得不能表现得太过精神,一时又想一病不起才好。

  反反复复的思量,就会有些心不在焉,南栀端了鲫鱼豆腐汤来,连叫了三声他才回神,“这里是风口不宜久坐,王爷还是回屋里头吧,这汤也要趁热喝,凉了腥气。”

  南栀忙前忙后的叫他不忍心,做足了丫鬟要做的事情,可是拦不住,只好见缝插针叫她也歇息,“你坐吧,才刚我想着事没听见,鹿鸣呢?端茶倒水的事用不着你!”

  这是份内的事,她觉着没什么,“夜里我不好服侍,都是鹿鸣在张罗,白天瞧他困得直点头,便叫他去歇息了。您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难为你顾念他!”屋里常坐的那把圈椅,扶手上的木漆锃光发亮,六王坐上去习惯性的就会放松身体,微微靠着椅背,浑然天成的风姿卓越,他指了指庭院,“我想在院子里栽几株玉兰,不知道这时候栽树会不会迟了!”

  “您也喜欢玉兰?”

  六王的笑意爬上嘴角,点头说是啊,“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此玉兰非彼玉兰,他喜欢的玉兰生动高洁,有血有肉,一颦一笑都有动人心魄的韵致,比之开在枝头迎风招展的玉兰花更令人心驰神往。

  投其所好,这是他这几天悟出来的道理,鹿鸣悄悄跟雁引打探过了,她们姑娘爱的花没别的,单就一树玉兰。他咂咂嘴,觉着花如其人,还真是一样高雅的品格。

  果然见南栀脸上的笑容真切,温和多了,比这大好春光也不逞多让,“我也爱玉兰,可是说来惭愧,单爱它开的花长的景儿,竟不知它的习性。都说春天万物复苏,草木茂盛,或许能移栽也说不定。您倒提醒了我,回头得问问花匠,这也是一门学问。”

  六王见她开怀自然也高兴,知道她腹有诗书一早就做足了功课,“说起玉兰,不得不提到,‘净若清荷尘不染,色如白云美若仙’这一句,写的实在妙,短短几字,白玉兰的形态便跃然而出。”

  他谈起诗文自有一股文雅之气,南栀不知不觉又生出好感,“还有‘绰约新妆玉有辉,素娥千队雪成围’一句。玉兰有几色,但我还是偏爱白玉兰,雪香芳尘,孤洁气清。依我拙见,做人也当如此,不远不近一身清华。”

  殊不知她在说话之时,面上如有艳光,气吐幽兰,就仿若枝头最好的那一枝玉兰,开放在六王的心口。他含笑接口,“照你所说,也是崇尚中庸之道,何为中庸何又为庸,非大智大慧不得领悟。往常只觉得投缘,如今才觉得像是知己,倘若我手边有酒,必要与你不醉不归!”

  本是无心之言,南栀却想及那夜在船上喝醉,突地红了脸,有些局促,“不能喝了,酒量浅上回已经闹过笑话,后来怎么回去的都不大记得,丢人现眼的,幸亏您不跟我计较。”

  提起这个,六王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一亲,心头荡漾止不住的甜甜蜜蜜,可是不同以往,人就在跟前儿,又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暧昧,他差点就要忍不住倾吐出满满的爱慕之情,可是只差一点点…一点点……侍从到了檐下禀事,“袅袅姑娘求见,还请王爷示下。”

  他像是突然泄了气儿,又像是突然回过神,失落之外又有些庆幸,暗自匀了匀气息,不快道,“她来做什么?没事就叫退下吧!”

  “姑娘说快到太妃娘娘的生辰,来请示王爷要如何操办。”

  这也不怪她,王府里没有当家的主母,她人又活络往年这些都是由她做主,若非她来,六王都要忘了端太妃的生辰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不情不愿叫她进来,却在下一瞬皱眉,“熏的什么香?这么大的味儿,呛得慌!”

  袅袅其人,人如其名,娇花入水弱柳扶风的样子,六王话说的不客气,她细长的眉头微蹙转瞬便寻常,行礼后依依道,“王爷不喜,妾不用便是。但凡寻常妾也不敢擅自叨扰,只是关系到太妃娘娘不得不精心,还请王爷先赎罪。眼看娘娘的生辰也没几日,再不张罗怕是来不及了。”

  六王不置可否,“这几年都是你做主,往年怎么样今年还怎么办就是,缺什么去采买去库里领,都不必特意来问我。”

  他冷淡的很,可是袅袅恍若未见,笑意柔柔的丝毫不为所动,“王爷听禀,妾不是这个意思。往年府里没有主事的主母,妾不得已才自作主张,如今可不同,宋姑娘来了,出身高见识也高,自然比妾能干百倍。妾没有再插手的道理,未免您忙的忘了这事才来提醒一句而已。”

  轮到南栀惊讶了,好端端的,哪想得起来这一出,没等六王开口便推拒道,“这可使不得!我不过是来伺候娘娘罢了,哪能做这样的主!”

  却不料六王却觉得可行,再三思量过后忙说,“袅袅此言不错,你快不必推拒。我府里向来没有当家主母,往常宴请也不是大张旗鼓,你的才智应付这些不过是小事一桩,何况是母妃生辰,由你操办,只怕她要十二分的欢欣。”

  六王有自己的打算,心里早已经当她是王妃人选,这是个良机,把她推到人前,借助外力抱的美人归。心里欢喜,因此对袅袅都格外和颜悦色,“本王允了,即刻叫人去知会母妃。你多有经验,余下的一应宴请便由你帮衬南栀,人情往来不必十分复杂,请些紧要的人家来贺寿就是。”

  袅袅擅长察言观色,六王自打这次回来就对几人格外的冷淡,前几日还特意叫人去叮嘱几人寻常不要出院门,她看在眼里,便知道这个跟宋南栀脱不了干系,状似无意跟香玉提起来,她果然按捺不住去寻南栀的由头,倒也小看了她,不声不响的把人撅回来。可她没那么傻,懂得投六王所好,既然那么看重她,不如把她再架高一些,高一些不可怕,就怕摔下来,摔下来她可管不着。她柔婉一笑脆声应是,提裙翩然去了。

  她的心事南栀可没功夫琢磨,接了个烫手山芋,坐立难安,她头疼的很,撑着脑袋叫苦不迭,“好好的怎么想起这茬!她好歹是个侍妾,也算王府里的小半个主子,我来操办叫什么!说到底是个丫鬟,还是外来的,怎么能当王府的家!”唉声叹气止不住,“我又没操持过宴席,大大小小的多少精细处上哪顾得全,出了差错不要紧,丢的是王府里的脸面……”

  正巧端太妃来串门,在门外就听见了,笑眯眯进来安抚道,“的确是难为你了,可是没办法,还怪玄哥儿没本事娶不到媳妇儿,若是有个正头王妃在,又何至于连累你。袅袅到底是个侍妾,台面上不好看也就算了,最怕管事多了心太大,往后王妃进门添累赘。”这个主意她也觉着好,生辰是个借口,跟六王一样满心把她往门面上放,不论事情做的怎么样,旁人若问起来,她含糊其辞的也有个可人意的媳妇好说说,因此又笑道,“你别多想,往年也不过是请几个相熟交好的人家来吃饭,吃过了喝茶听听戏,没什么不好安排的。再说句难听的,就是真的怠慢了,凭咱们的身份在这,谁又敢说一句嘴!你放宽心就是!”

  端太妃话说到这份上,她再妄自菲薄显得太小气,总之已成定局,硬着头皮上吧,反过来想想,就当还是在宫里,自己是端太妃跟前的大宫女,替主子筹备安排个寿筵也不算什么了不得。

  只是日子有些紧,已经初十了,十四那天是正日子,该当筹办的要早些打算,没有功夫伤春悲秋,事情料理起来,忙的脚不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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