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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春雨缠绵


  春雨迟迟,积蓄了多少天的大雨倾盆而下,打得院中满地落花。

  雁引和南栀在窗下打络子,雨花太大溅进窗内来,雁引一边关窗一边惋惜,“瞧这一地的花瓣,原还说去南山看桃花的,正值花期,只怕这一场大雨过后,好好的花也叫打残了。”

  休养几日,南栀也差不多大好了,顺着她的话往外看去,笑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各有各的来处归去,赶不上花期,去看落英缤纷也行呀。”

  话里藏着她对人生的态度,顺应天时不强求,知足常乐万事大吉。

  雁引是听惯的,不与她分辨,反而笑着说受教,一时又说不过两句,香玉便冒雨而来,提着一篮子带着水珠的荠菜,笑的十分情真意切,“才挑的,我都捡好了,姑娘留着烧汤包饺子都好,鲜嫩的不得了。”

  虽说来意不明,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南栀叫雁引收下便请她坐,香玉也推却,只在脚蹬上坐了,“姑娘别客气,我孝敬您是应当应份的。往常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计较,以后我在府里伺候针线,您缺着短些什么尽管吩咐。”

  南栀皱皱眉头,还是温声叫她起来,“这话又从何说起呢,你是府里的小半个主子,我只是客,不说咱们身份颠倒了,要说伺候孝敬,一样是伺候太妃和王爷,分什么高低呢,一概而论,你快安心起来坐着吧。”

  香玉连连摆手,“您快别了!”揪着衣摆慢慢道,“袅袅为什么被撵出府,咱们都心知肚明。王爷昨儿个还召了我们问话,秋桐本来心就在外头正好也走了。我是小户人家来的,不敢攀什么高,往后留在府里做针线,赚点月例银子傍傍身。你跟我们不一样,我先前冒犯过你……太妃娘娘说了,这是我们两人间的事,必得我亲自来问你。”

  这时候反而十分识时务,想是端太妃跟后头指点,条理这样分明。南栀叫她说的难堪,自己身份地位都尴尬,接不接这话茬都不对,只管一味叫她起来坐,“你先起来坐吧,这话说的我不好接,你叫我怎么说呢,我比你还是外人,往后怎么样不好说,眼下咱们俩还是一样的。”

  她就是这样的人,碰到硬钉子不软弱,人家越敬她她越软绵绵的。偏偏香玉也是实心实意来结交的,怎么也不肯,两人僵持着,南栀站起来叹口气,“那会儿话赶话的说两句也不值当什么,我没往心里去。你针线做得好,往后我有什么不会的还要多多请教你。别的先不说了,阴天下雨冷的很,坐下喝杯茶吧!”

  她这一表态,香玉便轻松多了,偏坐着吃了两杯茶便喜滋滋告辞回去了。

  外头雨还在下,天也阴沉的很,回南天气到处湿漉漉的可以挤出水来,南栀靠坐在窗前,心里也沉沉的不大痛快。

  她脸色不好,雁引斟好茶也悄悄的退下,四下越发安静,风雨呼啸,在心口穿行。

  六王这是什么意思呢……想及六王她心口一阵发麻,有种不可思议的酸软,像是未熟透的青梅,在辗转翻腾。

  现在回想,竟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跟他之间就有了超脱寻常的情谊,一早当做朋友,可是渐渐的就变了味儿,她并不傻,自打到了金陵六王的举动便越发觉着不寻常,可是没人说破,她只当不知。不动声色冷眼旁观,似乎这已经成了众所周知的秘密,可是六王无动于衷,你又要她怎么说呢?自作多情不可怕,就怕捅破了窗纸再想回头却难。

  只是这样不上不下的,什么时候是个头?今天这个来,明天那个来,把她往高了架,她处在漩涡里,却没有可以依攀的理由。

  快刀斩乱麻,她的性格历来比六王要果断,越想越坐不住,山海不来,她去相就,不过是情爱,她有无畏的孤勇。

  天色将暗,撑着伞到了六王门前,倒把鹿鸣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迎进来,吊起嗓子喊,“石板地上滑的很,宋姑娘仔细脚下!”

  六王听了忙从书房出来,雨下得久,空气里仿佛团出了雾气,缭绕在她周身由远及近,带着花树落下的缤纷宛然蹁跹。几日不见,容貌打扮皆不一样,可心口的那阵欢喜甜蜜不曾改变,“可大好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冒雨过来,有什么叫人来说不也是一样。”

  南栀微微一笑,也不再出声。坐定了环顾屋内布置,简单清爽,如他的人一样。

  六王不明所以,很觉得意外又觉得高兴,各□□绪纷杂涌到脸上,嘴角上翘,压不住的欢喜。

  南栀看在眼里,反而有了几分笃定,她也害羞,可是比起这个,她宁愿说的明明白白,“我有个事情想问你。”

  六王手里摆弄着扇子,点点头说,“问吧,知无不言。”

  府里的下人那样多,背后里传的话她不是没有听过,一开始那些流言她只当玩笑,可传久了不像话,也闹的她心神不宁,抱着求证和辟谣的心态,她甚至带了几分调侃,“府里的流言我都听说了,是真的么?我可听了不少呢。”

  流言?他微微一愣,想起那天众人所见他抱她回屋,会说什么,想也知道。六王待反应过来,从怀里往上冒着热气,打脚趾一路红到头发丝,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想不到她竟会来问,直到南栀又问了一遍,“是么?”

  石破天惊,他顺水推舟几不可见的点点头。

  蜻蜓点水般的动静,但已经足够,南栀压抑住胸口涌上来的五味杂陈,努力平复缓了缓,“什么时候的事儿呢?

  ”

  她这回没敢抬眼睛,盯着袖口翻出一截的衣袖看,素白的里衣袖两丛修长的兰叶,可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恍恍惚惚开出了花儿,比春日里的锦绣满园也不逞多让。

  六王一样七上八下的,可她既问话,下意识的就要有问必答,不由自主的就把相识相知捋了一遍,说不上来,在宫里那会儿就待她格外不同,大约一早就有了这样的心思。不敢说,那就装聋作哑,“说不准,我也没数。”

  南栀沉默的点点头,略坐了坐便起身要走,萧玄一惊,伸手就拽,不偏不倚就拉住她手,她的手又细又长,跟她亭亭的身段一样美好,恰好握在他掌中,满当当都是契合,“话说一半,你可不能走!好容易说到这里了,你是个什么意思,好歹叫我晓得!”

  南栀挣了几下挣不开,也就随他去了,只是雨声纷杂打在瓦上,扰得人心也慌乱,刚才的那些她是鼓足了勇气才问出口,没想到他既承认了,从未知的那些猜测成了真,这种转变打的她措手不及。

  本来一鼓作气到了这,不是没有设想过,可是亲耳听到他这样说,那种欢喜和慌乱潮水一般打翻心海,海浪一般涌上来,她后知后觉出喜悦和害羞,不敢抬头,望着轩窗外天青色烟雨朦胧,悄声道“好像是我高攀了!”

  六王孤家寡人太久,在情爱的领悟上真的差了一大截,南栀的这句话他想了老半天才明白过来,高兴的什么似得,一种狂喜无处发泄,在屋子里面团团转圈。

  高兴的什么似得,夜里做梦都要笑醒,醒了睡不着就在瞎琢磨,突然回过味儿来,怎么像是顺序颠倒,他的做法忒女气了?

  迟迟拖了不肯说,一来是他有些顾忌,另一面真的是打算忙过这阵子带去南山看桃花,十里桃花灼灼其华,他要在无边的美景里对南栀表明心意,试想一下风净云深桃花潋滟,该当叫她感动一番是不是?

  一面懊恼一面又高兴,振作精神重新设想要怎么样讨她欢欣,赏花煮酒游湖听曲儿,没关系,来日方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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