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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对弈


  谢青手持无痕剑杀到秦墨砚将军府上的时候,距离张佳琪被劫走,只有短短一炷香的时间。

  然而,除了轻功极佳之外,秦墨砚对他可谓是一无所知。

  张佳琪还在昏迷当中,秦墨砚安排了房间方便她休息恢复,可在谢青的角度,却是认定了他将人藏了起来,顿时火起,冷着一张脸质问道:“你把她藏在哪里,速速把人交出来!”

  秦墨砚不认识谢青,见他凶神恶煞来要人的样子,便觉得这是与陌上桑有仇要借此机会来杀他妻子的江湖恶人,自然不肯把人交出来,他回身抽出供在厅内的宝剑,剑指谢青:“想要人,先要问过我的无锋剑。”

  神剑无锋,斗破苍穹。

  无锋剑与谢青手中的无痕剑同出一人之手,谢青自然知道其威力,嘴角一挑:“正好,省的旁人以为我欺负你!”

  秦墨砚剑身一侧,抽刺一挑,直直向着谢青喉间刺去;谢青向侧面一个点地旋身,挑开秦墨砚的剑,巧妙的擦身一跃,反从秦墨砚身后向他背心间刺去。

  秦墨砚一回身,迅速将剑身反刺,从自己的腋下刺过,直击谢青,接下一招。两把利剑相擦错刃,一时间火星四下飞溅,杀气四起。

  谢青在半空中腰身带力一扭,在落地瞬间刚好避过剑锋,顺势一抬手,用手腕在秦墨砚的肩头一磕,秦墨砚顿时觉得肩头至指尖一路微微一震,随即而来的是一股无法对抗的酸麻之感,当即被迫松开了握剑的手。

  江湖之上,只有一人,对剑的了如指掌可达此登峰造极之境界。

  谢青缴获无锋剑,秦墨砚心下一惊,只道不好,这一下失手,不仅自己要搭上性命,就连兄弟发妻也要搭进去了,正要孤注一掷来一个玉石俱焚,却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青龙住手!”

  悬在秦墨砚颈间的剑身停住了,谢青将这分寸掌握得正好,双手各持一剑,两脚并立,停在了一个只要前倾一寸就可以要了人性命的档口。

  秦墨砚僵着脖子看过去,却见故人依旧是一袭白衣,头发梳得山清水秀一丝不苟,眉目清朗,芝兰玉树,举手投足间透露着熟悉的平和,然而那一双眼睛里,总是深若寒潭,不起一丝波澜;又有别于那见不到底的一捧死水,望不穿的秋愁。

  五年未见,故人还是如此模样。秦墨砚不适时宜的想起了陌上桑曾经的一身白衣胜雪,而眼前这白却并非如雪一般亮,那白中泛着些许的微黄,秦墨砚知道,那是曾经溅上去千万次又干透复又被**,血液的痕迹。

  陌上桑缓步走近,袖手而立,脸上带着秦墨砚再熟悉不过的招牌式微笑:“五年不见,秦将军别来无恙啊。”

  秦墨砚被噎的气结,胸口憋闷,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本来是无恙的,现在可不好说了。”

  “本来无恙,却非要自找麻烦,”陌上桑继续挤兑老朋友,一脸隐藏在和善之下的促狭,“偏偏又抓错了人,这便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秦墨砚到底也是掌管朝廷禁军的人,丝毫不为其所动,口风更是严得很:“能引出你来,说明我也没有错得太离谱。”

  “你能引出我来,是因为我不想你白白搭上性命。”陌上桑忽然变了表情,“你可知现在拿剑架在你脖子上的是什么人?你绑的姑娘又是什么身份?若你不怕楚晋两国再起战火,长平被夷为平地,大好河山化为焦土,你就别放人!”

  这一下,秦墨砚算是彻底陷入了思索,他知道自己所绑之人不会是一个平凡之辈,但对方究竟身份尊贵显赫到什么程度,他也一时无法定论。以陌上桑的为人,是不会说谎诓骗于他的,如若此人真如陌上桑所说的那样可左右国家关系,那自己也许真的闯下了大祸也未可知。

  思忖再三,秦墨砚终于有了松动软化的痕迹:“要我放人也不是不可以。”

  陌上桑似乎已经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话,迅速截断道:“你自己还自身难保,明知我不会答应的条件,就不要说出来了。”

  秦墨砚与他毕竟是多年至交,这一点心灵感应还是有的。

  秦墨砚眉毛微挑,似乎不甚赞同,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说什么,只对陌上桑说:“那姑娘就在东侧厢房里休息,你们现在就带她走吧。”

  谢青看向陌上桑,陌上桑颔一颔首,谢青利落收剑,将无锋剑抛给秦墨砚,转身冲出厅门,向东厢房方向跑去。

  秦墨砚抬手接剑,活动了一下酸痛不已的肩膀,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片刻。他看着眼前这位昔日里一同战斗的友人,忽然叹了一口气:“我没有想过会以此种方式与你再见。”

  陌上桑回敬给他一个标准的皮笑肉不笑,张口损道:“还不都是你自己选的方式。”

  “我就只有这一个妹妹了,”秦墨砚无可奈何的苦笑,“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实在没办法做到熟视无睹。”

  陌上桑眸光一暗,刚欲开口,却见谢青抱着依旧还在昏迷当中的张佳琪回到前厅:“先生。”

  陌上桑把到嘴边的话在舌尖上滚了一遭又收了回去,换上一张完美微笑的面孔,道一句“告辞”,转身就要离开。

  “你再见她一次吧!”秦墨砚忽然喊道,严肃认真的仿佛这是一步不能相差将错的棋,“再见她一次,是死是活,最起码,有始有终......给她个解脱。”

  谢青回头看向陌上桑,而陌上桑始终背对着秦墨砚,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回头。

  他沉默良久,才缓缓说:“很多事情,她早就该懂了,却又固执的不肯懂。没有开始过的事便不会有结束,她执意深陷其中的事,就不会有解脱。”

  话已说完,人也就缓缓离去。

  秦墨砚垂手久久站立,目送着陌上桑如朗月清风般远去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到了,才轻声唤了一句:“出来吧。”

  半晌,秦木子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她每下一步棋,都是拼上了所有的固执与气力,她用命去搏,最后换来的,不过是一句“没有开始过的事便不会有结束,执意深陷其中的事就不会有解脱”。

  一开始就下得太认真的棋,往往会输得彻彻底底无法翻身。

  她这样的在乎,能够忍耐咫尺之间不得相见,却根本没有勇气再向前一步,站在阳光下直视着他。

  对弈,情为棋,跃指尖,动干戈,停纵横,止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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