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瘟疫空城
初玖和阴元炀离开那天，走的悄然无息，不知是姬彦柏的安排，还是秋阁山庄本就没人注意他们。
为了能让她顺利离开，姬玟瑗还特意让人送了些名贵药材，说南郡那边定用得上。
初玖有些哭笑不得，只是颇为无奈的看向伏央“就连我一个外行人都知道，这药材虽名贵，对瘟疫却没什么作用，就算有作用，这点量，也是杯水车薪！”
伏央淡笑，却不认同她的想法“既然如此珍贵，定能卖个好价钱!”
言外之意，这些药材对他们虽没用，可换来的银子，定能派上大用场。
流音和夜白赞同的点了点头，一旁陌笙箫正在溪边清洗绢布，自打秋阁山庄出来，一句话也没说，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伏央顺着初玖视线，看了眼朝自己走来的女子，伸手接过对方递来的毛巾，轻轻在脸上擦拭。
那原本属于‘阴元炀’的面容脱落下来，易容之下，那张熟悉的脸，依旧苍白淡漠。
“真的没关系吗？”现在不仅仅是姬彦昊对这个男人虎视眈眈，还有阴元祈，不是吗？
“别担心！”伏央轻轻揉了揉女子额前碎发，淡然一笑。
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生辉，却让初玖无比心安。
阴元炀的身份一直都没人关注，就连秋阁山庄的人都不在意，别人怎么会想到，他就是雪山怪医伏央呢！
几人快出秦州地界时，却在城外遇到便衣出行的方国仲。
除了伏央，其他人都面带疑惑，尤其是夜白，在这里看到方国仲，十分意外。
初玖由此推断，方国仲此次出行，想必不是伏央的吩咐。
后者看到他们，除了意外，还带着一丝尴尬。
见方国仲还有手下在，知道伏央不便开口，便笑着道“方大人这是要去哪？”
“原来是楚宜人！”方国仲难得寒暄，让手下在原地等着，不紧不慢的走到马车旁。
初玖放下帘子，走出车厢，阻挡众人看向伏央的视线。
走近方国仲，用仅两人听到的声音“方大人这是要去哪？”
方国仲没有马上回答，看了眼车厢，压低声音“公子也在？”
初玖笑着点了点头，却见对方眉头紧蹙“玖姑娘是要跟公子去南郡？”
“难不成……方大人也要去南郡？”初玖微微诧异，看对方脸色就知道自己才对了。
倘若不是伏央的安排，那么只能是姬彦昊了。
“是皇上派您去的？”初玖试探性问道，心里却早有了答案。
方国仲倒没多少意外，语气极为平淡“作为两江巡抚，不可避免！”
南郡发生这样的事，前去处理，也是他职责所在。
本打算到南郡，再给公子捎信，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
初玖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
他们去南郡的消息，不宜让人知道，所以不适合和方国仲一道。
两队人马就此拜别。
初玖回到车厢，见男子神色清然，了然一笑“公子是不是一早便猜到：方大人会去南郡？”
伏央淡笑，不答反问“你跟方大人说了什么？”
初玖狡黠一笑，慵懒的坐在软垫上，拿起伏央看到一半的书，娇俏的瞥了眼对方“公子才智过人，难道会猜到不？”
伏央嘴角勾起微扬弧度，轻笑着摇摇头，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还没到达南郡，渐渐凝重的氛围，就让初玖不安起来。
即使是郊外，也到处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因为瘟疫爆发太过突然，朝廷得到消息后，难以控制，只得暂时封锁南郡。
四月，已是春夏交季时节，但天气还带着一丝凉意。
前段时间因为雨水过多，导致一些地方出现了涝灾，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次鼠疫，想必和今年的反常天气脱不了关系。
几人到达城门，已是黄昏十分，夕阳余晖照在城墙上，散发出一片片金色。
原本热闹的南郡，此时如同一座空城，感觉不到一丝生气。
“我们怎么进去？”夜白看了眼紧闭的城门，颇有些为难。
初玖干笑两声，随即将视线落到一旁男子身上。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居然如此依赖这个男人！
“来了！”伏央将视线投向城墙之上，淡淡道。
众人顺着视线，见一穿着盔甲的男子走下城楼，想必是来给他们开门的。
初玖诧异，随即很快便恢复正常。
南郡毕竟是付家的起源地，这里有他们的人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是……
如此明目张胆，真的没事？
城门打开后，她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凭伏央的谨慎，怎么可能会让庄国后裔冒如此之大的危险。毕竟下令关闭城门的是姬彦昊，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打开。
“玖姑娘，属下南郡郡守刘允，受湘王之命，协助姑娘行事！”男子一身阳刚之气，黝黑的皮肤，让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粗犷，一看就是常年行军的军人。
不知姬彦柏跟他说了什么，但初玖可以看出，对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带着满满的不屑。很显然，让他三尺男儿，听命于一个小姑娘，很是憋屈。
初玖心里了然，却也不捅破，笑着道“那麻烦刘大人了！”
刘允瞥了眼她身后众人，便不再说话，转身带路。
也许先前想的太过乐观，当真看到满城一片狼藉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本应热闹非凡的南郡，此时显得十分荒凉，街道两边的店铺，看不到一个商贩，就连路上行人也寥寥无几，只有偶尔巡逻的士兵走过，各个都带着面具，脸色泛黄。
街道很乱，到处散落着零售的小商品，甚至有些小摊铺还没收，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偌大的南郡看起来像座死城，到处弥漫着一股恶臭味。
初玖下意识捂住口鼻,伸脚踢开挡路的木桶，声音断断续续“刘大人，这城中百姓呢？”
“城中百姓？”刘允冷笑，声音待着嘲讽“自从瘟疫爆发后，这里就被封锁了，除了你们，目前还没有人进得了这里，更不要说出去了！”
初玖嘴角僵硬，皮笑肉不笑，对方这是在讽刺他们自不量力？还是间接说他们傻？
如今天下人，对这个南郡唯恐避之不及，他们倒好，主动送上门来！
可是怎么办呢？
谁叫林瑞瑜现在恰好在这里呢？
“太后现在人在何处？”知道对方并不待见她，初玖直奔主题。
现在情况这么严重，必须马上找到林瑞瑜，如真感染上鼠疫，就不好办了！
“太后？”刘允惊讶的看向她，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初玖这次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定定看着对方，一字一句道“湘王不会还没告诉你，太后被困在南郡？”
什么情况？
刘允脸色有些难看，口干舌燥“所以……你这次来南郡，是为了太后？”
初玖白了对方一眼，不然呢？
看对方六神无主的样子，初玖算是明白：为什么姬彦柏不告诉他了！
凭刘允的智商，不要说找林瑞瑜了，反倒很容易暴露林瑞瑜的身份！
“刘大人不要惊慌，太后出宫这事，并未对外公开，所以目前所有行动都要保密!”既然姬彦柏都不放心的人，她还是事先提点一下。
否则，真要发生什么时，到时候可真不好交代！
“湘王为何不亲自过来！”刘允虽没什么大智谋，但最基本的状况还是会分析的。
太后如今生死不明，如此大的事情，湘王怎么会就派一个女人过来？
“刘大人不觉得这话太过僭越了吗？”初级语气变得犀利起来，半眯着眸子满是精光，死死盯着对方。
言外之意很明显，质疑她办事能力就算了，居然当着这么多人面质疑姬彦柏，这不是在作死吗？
刘允在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后，看女子表情肃然，心里不觉有些恐慌。细细思索一番，方才明白：既然是湘王亲自派过来的人，先不论本事如何，最起码是十分信任的。
他刚才那番话，倘若传到湘王耳中，岂不是……
刘允想到这里，黝黑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惊慌，但作为一个军人，他的傲气，也不容许他向一个女人低头哈腰。
初玖自然明白，姬彦柏手上带出来的人，先不论实力如何，都是极要面子的。
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太让对方难看，随即莞尔一笑“刘大人莫要在意，我刚才开玩笑呢！这不氛围太过紧张了！”
刘允深深看了眼女子，顺着台阶下“玖姑娘严重了，倒是刘某疏忽了。既然湘王将此事交给姑娘，只要用得着刘某的地方，姑娘尽管开口！”
初玖释然一笑，见对方还是懂得分寸，心里算是稍稍松了口气，要真遇到个难缠角色，她还真没办法。
俗话说得好：强龙难压地头蛇。
这刘允要真不配合，她一时半会还真没辙！
随即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男子“刘大人，听说方大人也来了南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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