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腥风
荒海很少会出现惊涛怒浪，如今一艘朴素的海船，已经在荒海之上连续航行了将近五年。
船头有一亭亭玉立的少女，时而吐纳，时而催动一柄三尺长剑在周身缠绕，突然间玉指一点，长剑直入海底，长剑回归之时，剑身上则串着一条肥美的海鱼。
此时一位结实的的少年，看似有十七八岁，脸上有着俊朗的棱角，见少女抓获海鱼，他也不甘示弱。
手持一块废弃夹板，从船头跃起，只见那夹板周围涌现一团浓厚的元气风暴，狠狠的砸击在海面之上。
“嘭！”
海面溅起几丈高的水柱，少女冷眼瞪着少年，随即驱动长剑将洒落在周身的海水都击飞出去，身上滴水未粘。
随后如冰雹落地般，数十条海鱼摔落在甲板之上，此时已经被少年以元气震晕。
“又够十几日的口粮了。”少年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憨笑着对少女说道。
“你也就会用蛮力，还不快去拾起来，用海盐腌好，晚上烤了吃。还有别忘了蒸馏些海水，上次接的雨水都喝完了。”
少女犹如主妇吩咐下人般催促着少年。
“好，我这就去，你继续练功吧。”少年拿起一只木桶，将海鱼全部装入其中，转身步入船舱。
“哎呦~又被你娘子使唤了？你也让她做点家务啊？”
一驼背老者看着少年进入船舱，戏虐的笑着，修炼兼顾日常家务，真是当代好男儿。
这三人正是五遥，山恒，青雨。
大周天后，一年的修炼，两人丹田内都已经形成了气云，接近聚气大圆满境界。
青雨更是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按照山恒的话说，自己肚子里有一朵云彩，现在黑压压的，快要下雨了。
此时两人在五遥的安排下，预先熟悉元气调动之法，在普通攻击下尽量的多疏散堆积的元气。
一来是熟练元气走向，提升控制能力，二来是让两人反复凝结气云夯实根基，并不让两人急着突破。
山恒扇着炉灶里的火苗，挠着着脑袋看着五遥，近一年师父已经不再称呼小男友或者小女友了。
已经开始直接称呼娘子，相公了，这个师父真是口无遮拦，因为这个自己没少挨打......
“师父，您不要总说娘子什么的，青雨听到会生气，生气了会打我的。”
山恒憨笑，也不再理会五遥，生火开始蒸馏海水，当初准备的补给品早就用光了。
食物，饮水都只能靠大海而来，还好这里的海鱼甚是鲜美。
山恒吃的身强体壮，青雨也是皮肤水嫩，这两年越变越漂亮，山恒有时候看她也会呆呆发愣，但是被发现之后定是一顿毒打。
“你小子个榆木蛋，为师这是在帮你，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这青梅竹马的好姑娘哪里去找！混蛋小子，就知道修炼！”
五遥笑骂着山恒，这小子每日闷头苦练，其他的事儿都不灵光。
山恒无言以对......
说话间，青雨也从甲板回到船舱，收拾一下刚才捕获的海鱼，山恒笨手笨脚的每次鱼鳞都弄不干净。
看见五遥正调侃山恒，冷眼瞪了五遥一眼，五遥赶紧闭口，装出一副我什么也没说的样子。
“师父，你要是再说什么相公娘子的话，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给你烤鱼吃了，你就好好的辟谷吧！”
五遥赶紧伸出三个手指，指向天空：“我老人家发誓，再也不说娘子和相公了！”
“哼!谁知道你会不会用其他的词代替！”
师徒三人闻言都是一笑，修炼之余的闲聊，也给这枯燥的航海增加不少乐趣。
初夜，甲板之上吹着凉爽的海风，三人烤着肥美的海鱼边吃边聊。
“师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修炼功法啊？”山恒嚼着鱼肉，一嘴油腻的问着。
“难道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当放屁了不成！”五遥拿起身前的茶杯，直接扔了过去。
山恒躲闪不及，茶杯正好扣在嘴上，让他再也无法张口，吃痛的发出闷哼。
“青雨，再给他讲一遍，这是最后一遍，师父求你了。”五遥笑着央求青雨。
如果山恒得不到满意的答复，能把五遥烦死。
“哎...第四十五遍了！你给我好好听着！”
“功法，分为两种，分别是《境界功法》和《神通功法》。”
“境界功法，顾名思义，是用来提升境界的，而神通功法，就好比是世俗界的武功招式。”
“不管是哪种功法，都要等到凝液境才能修炼，你别总瞎着急！况且你识字么！要功法你看的懂么！”
“境界功法每一个大境界，只能修行一种，所以要慎之又慎的选择。”
“同等境界的高度，并不一定代表着能力相同，就好比用竹筒和水缸装等同高度的水，水缸的储水量明显要高于竹筒。”
“这就是境界功法的好坏之分，理解为竹筒功法和水缸功法就行了。”
青雨喝了口水，有点口干。
“哦，早这么说我早就明白了，那我肯定用水缸功法，那样才厉害！”
五遥在一旁指正：“境界功法一般都叫“什么什么道”，你应该说修炼“水缸道”才对。”
“哦~原来是这样，师父，你修炼的是什么道？”
“我修炼的《石阶道》。”
“街道？街道也能修炼么？”山恒的打岔能力，尤胜往昔。
“石阶道！不是街道！”五遥喷着茶水嘶吼着。
青雨闻言也是被逗的咯咯娇笑，差点呛到自己。
“你别打岔，师父说的是石头的石，《石阶道》。”看着五遥马上要从储物戒中抽出重剑，青雨赶紧解围。
“好了，接着说《神通功法》，简称神通，随便修炼多少种都无所谓。”
“神通也有好坏之分，用你能理解的方式说神通就是菜谱，同样的材料，好的菜谱能做出好吃的菜，差的菜谱就和他天差地别。”
“就比如这海鱼，烧烤和水煮截然是两种滋味，但是材料用的一样。”
“你可以理解为烧烤神通，和水煮神通，你觉得哪个更好？”
“当然是烧烤神通好，水煮的白白糟蹋了鱼肉。”山恒似是明白了一些。
“那我娘做的糖醋鱼呢，比之烧烤又如何？”
山恒流着口水：“当然是师娘的糖醋鱼好吃，糖醋神通更厉害！”
“哎...也就说到吃你感兴趣，把鱼比作我们的元气，烹饪手法比作神通，你说哪个威力最大？”
“糖醋元气！”山恒回答的斩钉截铁。
“嗯，原来有这么多深奥的道理，我要修炼水缸道，还要修炼更好吃的神通，红烧，清蒸，油焖，爆炒......”
五遥和青雨两人一脸黑线......
再也不理睬这沉浸在烹饪世界的无知少年。
海风渐渐的冷了，青雨提议返回船舱，五遥拎着山恒的耳朵，把他从烹饪大世界中唤醒。
又一阵海风吹来，青雨不由得皱了皱眉，随即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师徒两人，怒喝到：“你们多长时间没洗澡了！太臭了！”
五遥老脸一红：“青雨徒儿，洗澡伤元气，为师为了修行，不粘澡盆已有百年有余，都是为了修炼啊！”
青雨干呕者退出数步，捏着鼻子，狠狠的瞪着五遥。
“青雨，不是师父身上的味道，好像是海风的味道。”山恒听闻五遥百年不洗澡，也是好奇的提鼻子闻了闻。
“嗯？”五遥也发觉是那海风中携带的腥臭之气。
“降帆慢行，这腥臭之气应该离我们不远，怕是有什么诡异之处，都打起精神来！”
五遥如临大敌般，他嗅到了一丝危机的感觉。
“师父!你看！那片海怎么是红色的！”
五遥抬头观望，只见眼前一片猩红，数十里海域在月光下泛起红芒。
那猩红的海水中，还不时有如飞鱼般的未知生物，极有规律的节奏的跳出水面。
好似在进行着某种祭祀活动，这些跳出水面的飞鱼正在翩翩起舞。
“轻声绕行，不能再靠近了！”五遥看着那些飞鱼和猩红的海水，头皮发麻，立即下令绕行。
腥臭的海风，诡异的海鱼，都透着危机的信号！
而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无故凝结出一片漆黑的雷云，银蛇乱舞，而那雷云出现的位置，正是那朴素的巨船当空！
“坏了！”五遥扭头看向青雨，眼中神情复杂，怎么偏偏赶在这个时候！
“师父！我，好像要突破了...”
“山恒，鼓帆，快退!”五遥不敢怠慢片刻，雷劫将至，如果惊动那些海兽，怕是又遭劫难！
“师父，来不及了...”
“轰隆！”
只听的一声开天裂地的炸雷之声.
一道银色匹练直接从天穹轰击而下，直指青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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