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顾团 末世番外
那是在第二代丧尸王上位后的第一次和人类方面的会议。
初代丧尸王顾念死后，不少人类都在怀疑顾念的死因，不少人认为是这个横空出世的第二代丧尸王暗杀的，起因是一场关于争权夺利的战争，为了得到丧尸王的地位，而顾念输了。但是不管外面的人类穿得如何沸沸扬扬，黑暗帝国里的一切秩序都井井有条，似乎震惊了整个人类世界的丧尸王之死不过是一场谣传而已。
诚然，丧尸们绝大多数都极为尊敬顾念，但丧尸现在虽然有了很多人类的理智和情感，却依然是理智到了极点的冷血生物，悲痛和悼念根本毫无作用，只会破坏秩序。唯一能够证明顾念威信的只有一个细节：顾念死后的整整一个月，每一个丧尸都围上了白色的围脖。
丧尸们对新任的丧尸王极为信任，因为涧引等八级丧尸都声明新王是由顾念亲手选出培养的，是顾念最信任的接班人。
丧尸不像人类那样早已形成了渴望权力，把一切都阴谋论的习惯，在它们看来，权利并不是什么必需品，而是因为其能力强弱不同而有所区分的责任。一旦拥有了某种权力，就必须以最高效率利用这些权力，用来增强整个种族的竞争力。
丧尸和人类最大的区别，就是比起人类大多时候都个人为重，丧尸更倾向于每时每刻的选择，首先考虑的是种族，其次才是个人。
缺乏人情味，但某种程度上也是丧尸的优势之一。
顾念死了，人类也开始有些恐慌和混乱。现阶段丧尸和人类能够和平相处，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有顾念在维持着，可是顾念一死，且先不说新任丧尸王对人类会是什么态度，光是人类中那些主张灭掉所有丧尸的激进派很快就会死灰复燃，一旦没有了顾念大魔王那简直是来自地狱的气场和行动震慑，人类中至少有半数会主张重新战争，消灭丧尸，重新回归地球霸主的地位。
新任丧尸王的消息也极少传出，很多人只知道那是一个九级的丧尸王，其他诸如性别、年龄、异能属性之类的信息全被保密得很好，任谁也无法从那些丧尸身上套出一点东西。
对于这种状况，多数人认为是因为丧尸王不愿意继续顾念的和平方针，黑暗帝国即将对人类采取“冷战”的预兆。
于是，人类方反对丧尸的氛围愈演愈烈，与此相对，丧尸倒是极为淡定，一直都按兵不动，和人类的交往也保持着以往的样子。至于那些人类越来越恶劣的态度，丧尸选择了无视，如果人类敢动手，一般都是被丧尸反击得人仰马翻。
当丧尸王终于要出现在顾念规定的两年一次的双方协商会议里时，几乎所有激进派，平和派都翘首以盼。
会议场所是露天的，原因是人类和丧尸之间的信任程度还没有达到可以共处一室的地步。会议带的人数也有限定，人类需要选出二十个代表来参加，这些代表还可以各自带上一个护卫，丧尸王只能带十二个手下来，这是因为丧尸的尖端力量过于强大，不加以制约，可能会造成危险，特别是在新王敌友未分的情况下。
这明明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人类的领导力量，却也激起了更多人类的愤怒。这种规定简直就是□□裸地说人类不如丧尸。
一大群人等在会议地点，交流着他们无比困难才得到的关于新任丧尸王少得可怜的情报。
会议地点矗立着一个大柱子，上面挂着一个特制的钟，转眼，离会议开始只有两分钟了。顾念还在的时候，他总会在最后一分钟悠然地踏进会场，同时放出精神系的威压，带来一片冰天雪地，每一次都能让他们感觉到他和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比上一次又大了不少。
这一次的新王，会怎样呢？一来就展示他的实力还是先礼后兵，笑里藏刀？
很快，他们就等到了。
就像过去被顾念完全压制一样，在最后一点时间里，他们最先感觉到的是一种强悍恐怖，同时又十分熟悉的精神威压，那些精神系的和最为强大的异能者马上就发现了一个关键：新任丧尸王带来的威压，气息居然和顾念完全一样。
难道连顾念死了的消息都是假的，其实这个家伙还活着？
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这时强大的金系异能的气息从场外爆发，同时一个长相和顾念完全不同的人在那些眼熟的高级丧尸的拥簇下走了进来。
比顾念略矮的身高，俊逸不凡的样貌，猩红色的眼睛刺眼夺目，仿佛一对昂贵的红宝石，他锁骨下方有一个显眼的暗蓝色天平刺青，麦色的肌肤有种魅惑的质感。但是他的神情倨傲，略带嘲讽的眼神和微勾的薄唇生生让这份帅气黯淡了起来。
一个声音极轻地惊呼：“戈业？”
新任丧尸王挑了挑眉，眼神慵懒地找到了那个声音的主人，正是人类第二个九级异能者，齐颜。
十年多了，齐颜早就从当初志得意满的年轻大男孩长成了成熟儒雅的男人，当初还有些稚气的面孔也越发棱角分明，现在一看，只能依稀分辨出五官眉宇之间的熟悉感。
齐颜身旁的雷宿不动声色地移到齐颜身前，挡住了丧尸王的视线。
丧尸王不以为意，齐颜却有些恍惚。明明那个丧尸王长着戈业的外表，但刚刚那一眼，他却仿佛看见了一个黑发黑眼，总爱穿着黑白搭配的衣服，戴着眼镜，性格却张扬得如同耀眼的太阳般的人，那个长着一张未成年的脸，干出的事却比谁都大的人，那个明明运筹帷幄，却突然就消失于这世间的人。
齐颜开始相信，丧尸王虽然长着和戈业一模一样的外表，但绝对不可能是戈业了。
原来还有些吵闹的会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那些人从新任丧尸王身上感觉到了不逊于顾念的实力，原本趁着他刚上位坑一把他的想法已经完全放弃了。
丧尸王环视了周围一眼，见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甚至不少人有些战战兢兢时，笑了：“初次见面，各位，相信大家都猜到我是谁了，我也不卖关子了，我叫顾团，如你们所见，是新的丧尸王。”
“也许有些人觉得我和十年前某个金系八级丧尸长得有些相似，这里我必须承认，我的确和他有些联系，但是如果有谁觉得可以趁此和我套近乎的话，免了吧。我是我，他是他，他的关系网，与我完全无关。”说着，顾团扫了一眼身体突然僵住的凌湾基地长雷柏。
“另外对于和人类相处的政策，各位还请放心，我会沿袭上任丧尸王的方针，尽量与你们和平相处。我认为上任王的方法很适用，一直这样下去也无所谓，当然，关于人类恶意攻击丧尸的处理方法也不会改变。但是我要补充一点，关于领地划分问题。丧尸城和周围五十公里的范围，还有低于海拔四百米的地下是我们的，陆地你们自己分。如果某些森林区域你们需要我们协助开发的话，我们要得到百分之二十以上，至于海洋，先到先得。”
……
……会议只是在关于新旧丧尸王交接的问题上纠结了稍微一小会儿，就转到了其他的话题上，内容和顾念在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连气氛也没多大改变。
但是这些都是表面上的，因为在顾团上位的第二年，人类方面无理由地发动了战争。
这是很正常的，比起顾念，顾团的震慑力明显不足。幸好发动战争的只有一部分人，剩下的大多在保持中立，凌湾基地甚至在阻止着战争的爆发和发展。
人类在这种毫不团结的情况下，很快就被丧尸反击镇压完毕，他们甚至还没能打到丧尸城地下的帝国入口。
这时就涌出了一大批激进分子，抨击人类政-府的软弱无能，甘作丧尸的走狗，还阻止有血性的人类追求自由，各种诗歌文章印发，其中凌湾顶了最大的压力，不少异能者选择了离开，不与凌湾“同流合污”，只有少数最强力的元老级异能者留下。
……
丧尸城，王宫。
顾团浏览着那些文采激扬、立意深刻、形式新颖的反丧尸文章，鲜红的眸子晦暗不明，嘴角上扬，看上去心情极为不错。
“王，您怎么看？”涧引侍立在一边问。
“人类，还真是一个善忘的种族。说起来，我们什么时候碍着了他们追求自由吗。我们可以随意屠杀这些人类，征服陆地上的一切，圈养他们，把他们都变成我们的储备粮，就像他们饲养肉鸡一样，无视他们的权力和个性。区区人类，九级异能者只有两个，战斗力远远不如我们。太骄傲了，他们是真的以为地球只能有他们一个霸主吗？”
涧引没有说话。
顾团却没有在意他的表情变化，而是继续说道：“为什么顾念要保护他们，明明那些人类完全不会感激他，只会不断地仇恨。他们太任性了，凭什么就以为我们必须惯着他们？”
涧引犹豫了一会，说：“顾念大人是最接近人类的丧尸，当他还是普通丧尸开始，就一直保持着人类的理智，无法割舍生前的种族，也是很正常的。”
“顾念才不会这么肤浅！”顾团皱眉，“他一定有他的用意，我不懂而已。没关系，就算这样，我也要完成他的遗愿。”
顿了顿，他又说：“但是这些人类太讨厌了，我当初为什么会觉得他们温柔有人情味，什么非我种族其心必异的，就不能客观理智一点吗，像顾念，他就没有因为人类是非我种族就要把他们斩尽杀绝吧。顾念是最接近人类的丧尸王？那些人类怎么可能比得上他，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他……”
说到这里，顾团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但是……为什么他要走呢……”
只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顾念的世界，真的好无趣，简直想马上去另一个世界找他。
但是，他怎么能让顾念再次失望呢？
……
【初代丧尸王死后，人类和丧尸的关系越来越僵冷，大多数人类都对丧尸持仇恨态度，甚至在第二代丧尸王就位期间，爆发了六十余次小型战争。丧尸击败人类后，并未采取任何过激行动，人类也因此对丧尸的信任度越来越高，由于种种原因，绝大多数激进分子放弃了武力抗争，只剩下极少数的人，最后他们合并成一个地下组织，专门针对丧尸和人类的关系进行破坏，成果惨淡。人类方面曾对该组织进行过多次剿灭，均以失败告终。该组织后来隐没，除了内部成员，再也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第二代丧尸王在位期间，人类和丧尸之间的隔阂渐渐被打破，时至今日，人类和丧尸终于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和平共处。
——2316.9.15编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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