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若不甘，是为不屈
老人的冷漠无情，没有打消风萧逸的决心，今日他认识到了自己的所有严重的真实情况，他就像被迷失在黑暗中，会慢慢地沉寂下去，直至消逝，他仿佛没有足够的反抗能力。
而这名陌生的老人，又好像是他生命中的一盏明灯，若是得到老人的帮助，或许他更能走出困住自己的黑暗，挣脱出所谓的宿命束缚。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是想找死吗？”灰衣老人目不斜视，亦可感应到风萧逸的走来，他冷声斥道，像是在下逐客令。
少年双拳微微握起，他感受到无形的压力，自己近身不得了灰衣老人的三丈范围内，他停止了前行，暂停了无所谓的抗争，坚定的目光看着面前的那道苍老的人影，真心请求道：“若前辈知道解决之法，我恳请前辈能指导一番！”
老人面不改色，依旧冷若冰霜，不再言语，漠视以待！
“砰！”
紧咬着牙根，心中似乎在剧烈挣扎，许久许久之后，最终一声闷响，风萧逸单膝跪下，微躬身低头，行之敬礼，道：“路是走出来的，可是我的脑海中找不到正道的路线，今日想拜前辈为师，求赐一条明路！”
“哼！连生存的资格都受到他人的排斥，可悲可笑之极，像你这样的人，我为什么要收你为徒，你又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弟子？”
灰衣老人终于说话，可纵然风萧逸自甘情愿屈膝下跪，求他收为弟子，但是他依旧不会有半点转变，还是那么的铁石心肠。
是的！收不收他为弟子，那是灰衣老人的意愿，要是老人说他没有资格，那他就还不具备到足够的资格！
“我的确资格不够，但只有前辈点出，我可以努力，一直到具备足够的资格，再恳请前辈收我为弟子！”风萧逸诚心诚意地道。
“恳请前辈，收我为弟子！”风萧逸再次沉声道，语气坚定无比。
“滚开！”
然而，风萧逸虽然决心坚毅，可迎来的却是灰衣老人的冷声低喝，一股气势稍稍起伏，他被震飞出了十数米开外，又是沉重地撞到那颗巨岩上，才可停住身形。
“恳请前辈，收我为弟子！”
从岩石上走出，拖着受伤的身子，一步步走回到灰衣老人的身旁，再次单膝下跪，哪怕身上的疼痛再剧烈，他都不吭一声，再次相同的话语，可依然是说得那么的铿锵有力！
“聒噪！”
灰衣老人再次低喝，风萧逸又是被震飞，还是撞到那颗巨岩上，嘴中一丝鲜血在流淌，可少年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恳请前辈，收我为弟子！”
这是风萧逸又一次说出的话，一字不差，坚定的语气也未有丝毫动摇，可是他的脸上，爬出了一丝丝痛楚之色，想来是被震伤了不轻。
“你真的是想找死吗？”
这次是灰衣老人自己走了过来，他的气势压来，原本想起身走过去再次跪求的风萧逸，被压迫得动弹不了，整个身子渐渐屈躬，甚至还有完全匍匐趴在地上的趋势。
“嘎吱！”
在死死坚持之下，少年的牙根忍不住紧咬，双拳紧握，欲要挺直身子，可是压迫感太沉重，他的双手不得不撑在地面上，竭尽全力着撑住，双眸好像在燃烧着熊熊热火，奋力抵抗。
他屈膝下跪，那是他自甘情愿，那是他的拜师之礼，心之所愿，他无怨无悔，可是灰衣老人这是在用气势压迫他，这不是他想要的下跪，又岂有屈服之理？宁可骨碎，不可躬身！
同样是单跪，但是却是不同的性质。
血在流，身在痛，双眼也开始出现模糊，可是抗争依旧在持续，这或许就是他的倔强，地面已微微凹陷，全身骨头也欲要破裂，但心若不甘，是为不屈！
“骨头真是够硬，还算是有点人样。”
最终，灰衣老人竟然渐渐收敛气势，不再对他进行威压，说出的话，也不知他这是为褒义，还是贬义，可是风萧逸剧痛缠身，伤势不轻，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已没有，但也没那么容易倒下。
“给我吃下它！”
灰衣老人淡漠地开口，一缕小小光芒射出，飞入风萧逸的口中，他感觉到好像是一枚丹药，入口即溶，化为一丝丝温和的药力，传遍他的全身，在滋润修复着他的伤口，效果极佳。
如此数分钟下来，体内淤血化尽，伤口也愈合得差不多，创伤大好，恢复了个七七八八，这丹药立竿见影，实属疗伤的高贵圣药。
“你那么想跪是吗？”
风萧逸伤好大半，灰衣老人的声音又立刻传来，还是那么的冷漠，他想都不想，咬着牙，回答道：“只想前辈收我为弟子！”
“哼！我说过你还没那个资格成为我的弟子！”
灰衣老人冷哼一声，随即又森然冷笑道：“既然你那么想跪，那我就让你跪个够！不想让我收你为徒吗，那我给你一丝机会，从今往后，那你就一直在这里跪，无论严寒酷署，每天都在此跪完三个小时，一天也不能中断，直到让你不跪为止！”
“记住！是一天都不能中断，如果少跪有一天，那你就永远别想让我收你为弟子！”
忽然听得灰衣老人的这些话，风萧逸呼吸沉重，他的心，好像有着一颗巨石重压着，是让他一直跪在这里吗，是永无止境地跪吗？
是的！灰衣老人终于给他看到一丝希望的机会了，可这是非常沉重的代价，若是老人一生都不叫他起来，那他就得跪一辈子，可是他若想让老人收他为徒，那还会有别的办法吗？
“如果这就是前辈所说的资格，那我跪！一直跪到前辈认为我资格足够为止！”有的出乎灰衣老人的意料，眼前的少年仅仅思虑一下，竟然就果断地回应他。
“还真有骨气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跪得了多久？”
灰衣老人心中一沉，脸上冷笑连连，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久久都不再见到他出声，低头的风萧逸抬起目光，可是再也见不到老人的身影还在这山崖上。
吹来的风有些苍凉，带着淡淡的孤寂，老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山崖上只剩下那少年那道孤独单薄的人影，在那默默地单膝跪着···
时间在流逝，仿佛过得很慢，这里清冷僻静，少有人迹，山崖上空空荡荡，只有悲凉的秋风，在陪伴着那道寂静的人影。
老人已去，大山深处，一处隐蔽的山洞前方，一道苍老的人影走来，正是从山崖上离去的那名灰衣老人。
尽管已经离开，可灰衣老人的脸色依旧是清冷漠然，威严冷厉，缓步前去，走入山洞，约百二十丈，至深处，是一座非常空阔的洞厅，足有将近千丈庞大，是人为而非天然，也就只有那种非常强者，才可具备这等手段。
这座洞厅极大，也是山洞的尽头，在灰衣老人的前方，有着一道约莫百丈庞大的光阵，在半空中徐徐运转。
“你还是放不下，从当年的那四个孩子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不甘就此迟暮的。”
就在这时，一道蒙蒙光影自灰衣老人体内飞出，化成另一道有些模糊朦胧的虚幻人影，亦是一名老者，也是他先说了话。
灰衣老人一声不吭，没有理会这虚幻的苍老人影，而其只是停了一下，又道：“遥远的西方是西荒，而你依旧是放不下，可惜你难有能力再扳回。”
过了一会，那道虚幻的苍老人影又道：“你对他可真谓是用心良苦，重视程度可是不小，五年前无意间路过此地，你就再也没有离去，暗地里观察了近乎两年，又有意露面了三年，他今天终于是过来找你，而也正如你猜测，他就是魔体不错，你这几年来准备的这道阵法也终于完成，是打算化掉我用来帮助他镇压下魔体了吗？”
“上古年间的魔神，就是通过我来镇压他的魔体，所以他才能修炼而不被魔化，最终成就封神之路，也就是说，只要化掉我，你就一定能帮到他。”
“只可惜，他是一个不会屈服的孩子，他是一个好孩子，他有他的思想，决不会成为你一味复仇的工具，我真是不知道，这孩子是遇上你的好，还是毕生都不要遇见过你的好。”这道虚幻的人影叹道。
“你的废话是不是太多了点，你不过是件器灵，现在的我还是你的主人，于我而言，你不过已是个无用的废物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来多说，滚回你该待在的地方去！”灰衣老人似乎有点反感地冷斥道。
“你不觉得他将来肩上的压力是巨大到他难以承受的吗，你想要翻盘的代价注定是巨大的，收手吧，不要让这些孩子日后活得太累。”虚幻的苍老人影劝道。
“好好给我闭嘴！滚回你该回的地方去！”
灰衣老人脸色怒气横生，冷喝了一声，一股力量涌出，直接将这道苍老的虚幻人影扯回体内，不再让它出来说这些逆耳且无用的废话。
“我告诉你，我还未败给他们，我教导出来的人，也绝不会输人！”
灰衣老人冷声低哼道，他目望前方半空的光阵，脸色虽然冰冷，但已无怒气，目光深邃莫测，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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