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信念
姑苏城内南街那栋最大的建筑物便是城主府了。
这城主府内不仅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守卫也极其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未等暮晓和荆雀去到城主所在的后院，二人身后便跟着一两百人官兵。但是那些官兵只是跟在他们二人身后谁也不敢动，因为动的人全部被荆雀射死了。深知实力差距的他们又害怕时候被城主责罚便只能紧紧的跟在他们身后伺机寻找机会。
“暮晓你看。”随着荆雀所指，暮晓看到了正双手被绑，全身****的泡在冰冷湖中的女子。这女子正是昨日暮晓刚来城中看到的那个城西员外的儿媳妇，却没想到她家破人亡还要受到孟阔如此折磨。暮晓紧紧的握着拳头，眼中全是怒火。他心里暗暗发誓，绝对要让这对父子得到应有的报应。
“荆雀，麻烦你去救她下来先行离开。要不然等下带着一个人也不方便。”
“那你呢？”荆雀有些迟疑，因为暮晓虽然极力隐藏，但是荆雀早已看出他昨天受的伤不轻。此时若让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去找姑苏城主，她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的。
“没事，你们先走我自有应对之策。”看暮晓态度如此强硬，荆雀无可奈何，只能把手中的弓递给了暮晓然后一把救起湖中的女子。
“这个给她围上吧。”暮晓解下自己的披风将浑身冰冷的女子围住，那女子感受到一丝温暖后微弱的张开的双眼，她嘴唇蠕动不只是想说什么，但是却因为虚弱无奈说不出口。
“等我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就来帮你。”荆雀说完几个飞跃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那些跟在他们身后的官兵看见只剩下暮晓一个人之后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杀。”不知是谁开的头，所有的士兵全部提着长刀就向暮晓砍来，可随后他们就后悔了。暮晓一改平时的儒雅凝出几道黑箭接连射穿了几个跑在前面官兵的脖子，那些官兵眼看不妙转身欲逃却又被暮晓射死了几人，如同割草般一个个倒在地上。暮晓今天没打算放过这里的任何人，对恶人的怜悯那就是比恶人更可恶的愚昧。
“大胆，竟然敢来我城主府杀人，贼子今日必死。”后院突然飞出一个须发皆白精瘦如猴的老人，他一掌挥出欲把暮晓毙命于掌下。但暮晓哪会让他得逞，转身一退便回射他一箭。可这精瘦如猴的老人反应却十分灵敏，在空中一个旋转堪堪的躲过长箭又退到那些官兵身前。
“爹，就是他。昨晚害孩儿变成生孩子没***女儿沦为娼妓的就是他。”那孟阔活脱脱的比这瘦小的老人大了三倍有余，两人站在一起不仅没有父子的感觉反而像肥猪和瘦猴。
“你个没用的东西，不仅仅不能帮我分忧反而每天给我惹是生非。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亲儿子的分子上，老子非把你千刀万剐了不可。”姑苏城主孟广挥出一道掌风狠狠的扇在孟阔的脸上，孟阔一下子像个巨大型的陀螺在原地转了几圈然后嘴角溢血的倒在地上。
想不到这孟广不仅对别人心狠手辣，连自己儿子给自己惹了麻烦也绝对不心慈手软。龙生龙，凤生凤，孟广这种人教出孟阔这样的儿子也就不足为奇了。
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但是孟阔在他老子面前就像个小鸡仔一般半句话也不敢吭声。他委屈的捂着脸站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暮晓，眼中的怒火好似恨不得直接把暮晓生吞了。
“这位朋友不知从何而来。”孟广知道自己碰到硬茬子了，瞬间变换了脸色，一脸温和。但暮晓深知对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前山匪，所以他一点也没有给孟广好脸色看：“我不是你朋友。”
“奸贼你竟然如此大胆，别以为你有点本事就敢来城主府闹事。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给我们撑腰么，今天城主府就是你的葬地。”看着孟阔嚣张的模样暮晓真想过去狠狠得给他一巴掌，但是他父亲却先给了他一嘴巴子：“除了耍嘴皮你还会什么，我孟广英雄一世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你再多说一句，老子立刻打死你。”
“爹，我...。”孟阔委屈的捂着自己肿的越发肥大的脸想再说什么，但是看孟广的脸色终究没敢说下去。
“咳，都怪我孟某人教子无方。你走吧。”孟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挥挥手示意要暮晓离开。但暮晓今天势必要虎口拔须一脸冷漠的笑道：“孟寨主一大清早便派人抓我来，小生现在来了却为何又急着赶我走呢。”
“这么说，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孟广看自己已经退让了这么大一步暮晓竟然还不领情，不禁气的吹胡子瞪眼，一团草绿色的光芒带着丝丝蛇响凝聚在了他的双手。原来这孟广的天命兽正如他的性格一般，是一条极其歹毒的碧眼青蛇。
“我昨晚已与贵公子喝了许多酒了，今天我什么都不想喝，我只是来要冒充姑苏城主的鎏云寨孟启尚项上人头。”看着孟广一脸惊讶的表情，暮晓便知道自己得到的情报没有错。眼前这个人甚至连姑苏城本地人都不是，而是天下第一强盗窝的鎏云寨其中一个小头目。据孟阔刚才所说，想必必定有人在后面操控，不然即使鎏云寨实力再雄厚也不可能连一个小头目都能当上这一城之主。
“哼，别以为有蛹灵圣士的修为我便怕了你。今日就让你葬身于此。”别看孟广精瘦，但一双手臂奇长，手臂上面暴起的青筋如毒蛇般回旋盘绕，一旦打出拳风便有绿色光芒扫出，暮晓举拳与之硬抗了两掌顿时察觉到自己手心微微发绿，想不到孟广的拳不仅招招声势如雷拳风里竟然还有毒。
暮晓且战且避意欲跟孟广脱开距离然后用弓箭对付他的毒手，但是孟广经验老道怎能让暮晓如意，拳掌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每招都打向暮晓的要害，暮晓不敢与之硬碰只能堪堪躲避，可孟广的毒蛇手甚是刁钻暮晓还是中了他几招。无奈的暮晓只能一个纵跃跳上了房顶暂时缓口气。
一道巨形的长箭凝结在暮晓的手上，他要趁孟广还没上来之前给他致命一击。但是这只箭凝聚了他一半多的灵力，如若没有击中孟广暮晓也将无力再战。如此冒险的打法不是暮晓平常的作风，可是为了完成他自己所设定的计划，他必须在那些人来之前脱身否则他将受两方夹击后果严重。
看到暮晓孤注一掷，孟广不敢贸然上前，随手抓了几个在自己身旁的手下就向暮晓丢去。暮晓没想到对方的如此心狠，无奈只能闪避，但这一闪箭势必然减弱，孟广就趁此时隐藏在那些砸向暮晓士兵的身后甩出一条碧绿九节鞭。眼见九节鞭就要绕上自己的脖子，暮晓当机立断后跳一跃将箭射出。
“呲。”黑色的箭光像道流星般向孟广射去，但箭势已若虽然击中了孟广但却没有给予一击必杀。孟广倒在地上，重重的喷出一口鲜血，一双蛇眼般阴冷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暮晓。突然，他冷笑的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把一股不知是什么作用的绿色液体倒到嘴巴里。
“哈哈哈，我爹喝了神液，现在你必死无疑了。”孟阔看到孟广喝了那液体之后得意的笑着，仿佛已经洞悉结果一般，但接下来他就再笑不出口了，因为喝了那液体变得更加枯瘦的孟广一下子跳到孟阔身上然后直接咬在他的动脉上不停的吸取他的血液亦或者是血液中的精气。不消片刻，肥胖如猪的孟阔变成了一具没有血肉的枯骨皮囊。所有士兵看到孟阔的下场之后纷纷扔下兵器转身逃跑，他们可不希望自己成为已变成怪物的孟广的食物。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今日为了杀你我已经豁出一切，你必死无疑。”一股股绿烟从孟广的身上冒出，一条碧眼青蛇在他脖间越发凝实。
“半步脱凡！”暮晓惊呼而出。这不知是何物的液体竟然能提升这么多修为，让原本与自己同时蛹灵圣士的孟阔一下子到了蛹灵顶峰。
“啊呜。”孟广发出一阵怪叫，双腿一弹便像只离弦的箭般直射暮晓，抓着暮晓的脖子就狠狠的把他撞在地上。
“砰。”地上被砸了一个大坑，过往的行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大跳，纷纷四散而逃。
“啊，竟然让我使用了神液。我今天就要吸你的血已补偿我的损失。”已完全变成怪物的孟广一口向暮晓咬去，暮晓见状急忙拿出长弓抵住孟广的嘴，但是此时孟广已半步脱凡力气比暮晓大得多，所以还是一口被他要在脖子间。
随着血液不断的流失，暮晓越发的虚弱起来。现在他才真正的体会到没有力量，任何事情都显得那么苍白。笑自己之前还狂妄的想以这样的力量去拯救一个国家。放弃吧，其实心底早就很累了，只是那个不切实际的信念撑托着自己一直活到了现在。既然已经看清楚了现实，也就没必要继续挣扎了。
想到这，精血流失越发无力的暮晓闭上了眼睛，他放弃了，或者他心里是渴望解脱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只是小时候那个女孩说的话让他误以为这便是他将为之一生而奋斗的理想。如今现实将理想赤裸裸的撕毁，他知道自己已无心再战。
“呜呜呜，呜呜呜。”一阵哭泣声传入暮晓的耳朵，他虚弱的睁开眼睛看往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妇女，伤心欲绝的抱着怀中浑身是血的幼儿。原来，是刚才人们为了躲避暮晓和孟广的争斗四散逃跑时而不小心将这幼童踩踏在身下，导致稚嫩的幼童早早的夭折。
这世道，为什么多数人要为少数人的荣华富贵买单。同样是人，同样有血有肉却为何有的人一出生就锦衣玉食，有的人却为奴为婢。这天下并不是一个人的天下，而是许许多多努力奋斗连苟延残喘也留恋着这繁华人间之众生的天下。
“汹。”一阵黑芒从暮晓身上散发出来。
夜未黑，却终将有人先步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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