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心惶惶
云谷一来的很快，一进门就看到等在门口的云惊鸿，开口问道：“怎么样？确定了吗？”
云惊鸿点了点头，“是，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处理掉那座尸山，否则后面这瘟疫还得蔓延。”
“嗯，惊鸿，你们接触这边的时间不长，赶紧和云贵离开这边，这里交给爷爷就行了。”
云惊鸿摇头，开口道：“我还不能走，尸体的处理，每个染病的人症状轻重，我都得盯着，咱们不能再死人了。”
“你还懂医术？”这次是墨染出声，但云谷一同样也很好奇。
他知道这孩子会给他们带来希望，也只以为是会带来足够的粮食，现在看来，古籍深奥晦涩，确实不是他一个区区凡人就能够读懂的。
云惊鸿叹了口气，在这个小小山村中，精通医术可不好解释，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容不得她藏着掖着。
“只是看过几本书，大概懂一些。”这样的解释实在生硬，但一时之间云惊鸿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借口了。
话落，云谷一倒是没有再继续多问，只是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惊鸿留下，云贵去将还有相同症状的人带过来，不要乱跑，也不要让消息传出去。”
“爷爷，不是只有消息传出去，上面才会下发药品和大夫吗？”
听见这话，云谷一苦笑一声。
一旁的墨染解释道：“若是遇到明君，或许会得救，但前几日正好也有一处村落染上的瘟疫，你可知是怎么处理的？”
“怎么处理的？”
墨染轻笑一声，手指在咽喉处一划，云惊鸿一惊，“都杀了？”
“自然，一个不留。”
云惊鸿愣神好一会儿，终于意识到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里，要想活下去，不仅仅要对抗天灾，还要对抗这让人窒息的王权。
“话说，娘子竟然通晓文墨？果然是个天才啊！”墨染的一声慨叹让云惊鸿瞬间回神。
云惊鸿听见这话，忽然想起，原身不过是一个农女，还有一个那样的父亲，哪里来的先生教她识文断字，这下该怎么编？
墨染的下一句话却让云惊鸿将心放回了原处，“曾经听人传言，有人生来与常人无异，但是，若逢乱世，这人便会幡然醒悟，与从前截然不同。”
云惊鸿不知道墨染这是什么意思，试探性地开口道：“或许，我就是这种人？”
看着云惊鸿的模样，墨染轻笑出声，“娘子可真是惹人怜爱。”母亲倒真是疼他，给他送来这么个宝贝。
云惊鸿对墨染突如其来的笑声还有那姑且算得上是夸赞的词语一头雾水，这，这理由到底能不能相信啊？
不等云惊鸿得到答案，屋内传来哭声。
“和和，娘的和和，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娘啊！”
在灶房忙着烧水的林南一个箭步冲进房间，没过多久，又冲出来看向云惊鸿，目光中带着乞求，“惊鸿丫头，救救我家丫头吧！”
刚刚他在灶房听到几个人的话，自然知道云惊鸿也是会医术的，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只想云惊鸿能够救人。
却被墨染再度挡在身前，“你的家人身陷险境，我家娘子虽然会一些医术，但你有没有有想过，那是瘟疫，不是普通的病症，染上了，可是要死人的。”
林南第一反应就是要推开挡在云惊鸿身前的墨染，但看到一旁的老族长，瞬间冷静下来，他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风险。
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家丫头就这么死在他眼前，若没有办法那还能说是天意，但是现在还有救不是吗？
想到什么，眼神逐渐坚定，一撩衣摆，向来暴躁易怒的汉子俯首贴地，闷闷的声音传出。
“我林南身无长物，就只有这一条命还算有些用处，若是惊鸿丫头，您能救我家丫头，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
说完，直起身子，“当然，我也知道这是事关性命的大事，若惊鸿丫头不愿意，我林南也只能认命。”
看了一眼旁边的老族长，“老族长可以作证。”
墨染放开手中紧紧箍着的手腕，既然要得到自然就要付出代价，他可不希望自家娘子救出一个白眼狼。
云惊鸿扶起林南，“林大哥，你放心，我肯定会尽力的。”
说完，看身后的墨染想要跟进来，云惊鸿开口阻止，“墨染，你在外面照看老族长，别进来了。”
墨染想了想，没有坚持，点了点头。
云惊鸿一进屋门就看到了浑身抽搐的小姑娘，林大嫂一看云惊鸿进来，赶紧起身哭求。
“大嫂，不用多说了，孩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搐的？”
差不多了解情况之后，云惊鸿也不禁感到有些棘手，症状虽然严重，但也不是没救，坏就坏在她现在手上没药没工具。
能不能救回来还真有些难说，想了想，“大嫂，家里有没有银针，或者不拘什么材料的细针？”
林大嫂摇了摇头，“没有银针，但是有缝衣服用的铜针可以吗？”
云惊鸿刚想说话，床上躺着的林和忽然慢慢安静下来，林大嫂心中一喜，刚想开口，就听到云惊鸿焦急的声音。
“不用针了，快去拿牛角过来。”说着，云惊鸿伸手去探林和微弱的鼻息，心中一紧，连忙起身按压林和的胸口。
林大嫂看的一脸不明所以，“惊鸿，你这是？”
云惊鸿额头上的汗珠大颗滴落，看到林大嫂仍然站在原地，气得大吼道：“快去啊！”
林大嫂被吓了一跳，连忙跑了出去，匆匆拿了牛角往回跑。
接过林大嫂手中的牛角，云惊鸿一刻也不敢耽搁，脱了林和的衣服用力刮。
没有银针，刮痧是她暂时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感觉到林和的呼吸逐渐平稳，云惊鸿松了口气，伸手探了探，体温还是太高，这样下去可不行。
“这温度一直都没有退下去吗？”
或许是云惊鸿的语气过于严肃，林大嫂有些支支吾吾。
“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清楚情况，我怎么救她？”云惊鸿刚刚出了一身的汗，现在林大嫂又支支吾吾的，她忽然感到一阵心累。
过了好久，林大嫂觑了一眼云惊鸿，才开口说话，“我，我刚刚看孩子热的难受，就想着用冷水擦一擦身体，能舒服一点。”
听到这话，云惊鸿心中一梗，想骂人，但这是古代，不是文化普及的现代，半天，叹了口气，“你记住，以后孩子发烧不能用冷水擦，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像刚刚那样，高烧抽搐，很容易有生命危险的。”
“我，我知道了，谢谢惊鸿姑娘，我肯定不敢再这么干了。”
云惊鸿点了点头，“你用烈酒或者温水给孩子擦一擦，看看能不能降一降温度，我去问问老族长，哪里能找到药材。”
“好，好，我这就去，惊鸿姑娘你快去，这里交给我。”
云惊鸿刚出屋门，眼前闪过一道人影，看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林南，开口道：“孩子没事了，记住，孩子高烧别用冷水擦，多烧点热水，看能不能找到烈酒。”
林南眼中一喜，“好，我这就去。”转身离开之际快速地给云惊鸿作了一揖。
“族长，旁边有没有药铺，咱们得去买些药材才行。”纵然她会些医术，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药肯定是不行的。
云谷一摇了摇头，“旁边是有药铺，但是咱们一买药，这瘟疫的消息可就藏不住了。”
“老族长，人都带来了。”云贵的声音传来，云谷一出去看着还一片茫然地众人。
叹了口气，开始解释现在的情况，话音落下。
人群中一阵骚动，“这可怎么办啊。”
“难道咱们就得在这儿等死吗？”
“苍天啊，刚有了粮食，怎么又让咱们摊上这样的事儿啊！”
“那可是瘟疫啊，能有什么办法。”
“都怪云大山，连个尸体都处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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