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债血偿
“畅凯，我有话对你说。”孙漓对畅凯说道。
畅凯看着孙漓，他对面前这个人可谓是毫无好感，但是，毕竟这次错误在他看来是他一手造成的，出于对孙漓的愧疚，畅凯默默点了点头。“你要找我说话可以，等到离开这里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送周主席离开，国家，还需要主席。”畅凯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孙漓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的波动，他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两个月前学生时代的神采，转而是一种失去自尊的悲凉与空洞。
畅凯经过这次事件，虽然明白了他对孙漓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但他却远远感受不到，孙漓此刻的绝望。畅凯默默的按下了传送按钮，设定了中北海中央指挥部的坐标。
【中北海中央指挥部】
随着一阵雷鸣般的爆响，中北海的主席办公室凭空出现了五个身影，他们正是从回忆回到华夏的孙漓一行人。
“周主席，我为这次发生的事情感到抱歉。“畅凯在到达华夏之后，对周赐深深鞠了一躬。
周赐叹了口气，“既然已经发生了，现在在怪罪也没有任何用处，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恢复华夏的秩序，激起华夏人民的生存欲望，至于这个孩子，我从他的语气中听得出来，他不像是个间谍。他的事情，就交由你全面处理了，你已经冤枉了这个孩子一次，别让他再对华夏失去希望。”周赐没有怪罪，也没有任何的普通人应有的暴躁，反而是一种出乎寻常的平静。
至于陆伐那个孩子，也让他跟着你吧。”周赐对畅凯说道。当他说道陆伐的时候，孙漓的眼神明显的变了一丝神采，转而又迅速恢复成了空洞。
“走吧，林浩，我们去新闻部，我要亲自宣布疫苗的事情，防疫部，我要让我的人民知道，我与他们无时无刻不站在一起，我从没有放弃任何一个华夏人的生命。”周赐的语气显得沧桑而有力，话语间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是，主席。”林浩自然是明白周赐现在不想处理更多麻烦的事，他也就没有多说任何话，默默地为面前的男人保驾护航。
随着一阵剧烈的空间撕裂声，林浩和周赐消失在了主席办公室。
“我们也走吧，这里不适合说话。”畅凯对着孙漓说道，他面对面前的孙漓，还是有说不出的愧疚，特别是每当看到孙漓空洞的眼神，畅凯也有一种来自内心责任感的煎熬。
孙漓没有回答他的话，仿佛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站在那里，除了偶尔眨动的眼睛，在没有任何一丝动静证明他还活着。
畅凯叹了口气。“空间坐标设定，天京第一人民医院第二主治医师办公室。”暗自向跃迁指示器下达了命令。
随着一道白蓝光闪过，整个主席办公室空空荡荡的，再没有剩下一个人。
【天京第一人民医院】
此刻坐在护士办公室的陈晓晓正看着面前的电脑桌面发呆，平常的这个时候，她都是在孙漓的病房，跟孙漓热切的聊着天，准确的说是孙漓讲，她听。从小就没有接触过外面世界的晓晓，总觉得孙漓口中外面的世界好像是各种美好的样子，那些孙漓讲的美好的故事，仿佛永远都不会有完结的那一天，陈晓晓每次听到孙漓的充满磁性的男声，都会情不自禁陷入孙漓所讲的故事，每每不能自拔。
“他，被畅教授带走快一天了。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呢？”陈晓晓也不明白心中这种莫名的牵挂从何而来，但一整天没能听到孙漓说话的陈晓晓确实对孙俪的安全充满了担忧。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的运行着，仿佛华夏人总对古老的东西情有独钟，偏偏在如今如此高科技的时代保留了这种古老的发条钟，仿佛钟表发出的滴答滴答的声音能给人带来安逸的感觉一样。但这种平常听来安逸的钟声，却在陈晓晓的心里激起一阵阵的烦躁。
“滴答，滴答。”陈晓晓越是想屏蔽钟表的声音，却越是听得清晰。“啊啊啊啊！烦死了！”陈晓晓起身狠狠地用脚丫踹了一脚笨重大钟的底座，却被反震的力量震得一下坐在了地上。“痛痛痛。。。”陈晓晓抱着自己的脚坐在大钟的旁边，发出一阵阵撒娇似的嗔声。水灵灵的大眼睛周围泛起几朵泪花，可是周遭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问问她是不是需要包扎。对啊，这里本来就只有她一个人。
陈晓晓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脚，转而环抱着自己的双膝坐在地上，蜷缩在办公室的角落，默默地望着窗外。
“砰”的一声巨响，天京第一人民医院的主任办公室凭空多出三个人，正是畅凯和孙漓。
“好了，现在，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但在这之前，我还是想给你道个歉，无论你接不接受我都为我曾变相囚禁你的行为感到....”畅凯还没说完，便被孙漓伸出的手打断了他的话。孙漓抬起头，看向他，终于开口说了自会议结束后的第一句话。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也不会明白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只是，只是还认为我是个华夏人而已。”孙漓背过身子，面朝着巨大的落地窗说着。
在经历了一整个上午的会议，如今的天京上空正悬挂着一颗火辣辣的太阳，仿佛是想让太阳的阳光稍微能克制一下自己的绝望一样，孙漓目不转睛的盯着钉刻在天空的太阳。
“在我说这些话之前，我需要问你一个问题，陆伐，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告诉我是你做的。”孙漓的眼神也不知是因为太阳还是陆伐的缘故，多了一丝神采，像是牵挂，又更像是一种急迫。
“如果你需要实话，我就不得不告诉你，是我干的。我不想再蒙蔽你，哪怕被你憎恨。”畅凯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些话。但其实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他的内心也备受煎熬。
“呵，果真如此么？你还真不愧为’医者仁心‘呢，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以你对待我的方式，从陆伐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知道是你做的。”孙漓的眼中慢慢变成一种暴虐的愤怒，但他却因为经历了会议上发生的事，学会了忍耐。
“说说吧，你是怎么把一个一米八的壮汉变成如今这幅病入膏肓的模样的，我还真是想听听先进的医疗手段有多能治病救人。”孙漓不留情面的讥讽着畅凯，转而又将坐在轮椅上的陆伐推向窗台，刻意将自己的身子搁在陆伐与畅凯之间，像是怕自己的兄弟再次遭受意外一样。
畅凯叹了口气，他发现他现在越来越喜欢以前口无遮拦的孙漓，现在状态的孙漓，反倒让他浑身充满了束缚的感觉。“是这样的，我们曾受到陆伐的一封警告信，信的内容，是有关‘非达’爆发的。我们出于为国家的安全考虑，将陆伐带到了天京，进行询问。”畅凯仔细的观察着孙漓的动作，但现在双手放在陆伐的轮椅上的孙漓，却是没有因为他的话有一丝波动，像是一尊木雕一样和轮椅上的陆伐一起默默地看着窗外。
畅凯看着没有动作的孙漓，只得继续说道：“之后的陆伐，表现得极为不配合，什么都不愿意说，像是怕泄露什么一样，不得已，我和相关的人员对其使用了记忆探测仪，对他的记忆进行了全面的扫描渴望能发现什么，然而让我们始料未及的是，这孩子对自己的潜意识中这方面意识的保护竟然到了一种连精神介入都无法攻破的程度，不得已我们只能终止了计划，但当时停下的时候却发现为时已晚，陆伐启动了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将自己的精神彻底封闭在脑部，外观看来，也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畅凯有些羞愧，说着说着便低下了头。
“所以，你们还真是为所欲为呢。”孙漓冷笑道。
“事情跟你想象的不一样，只要时间充足，我，我一定会帮陆伐恢复记忆的，我也被这件事折磨的无法安眠，我是个医生，我怎么能不为这样的我手下出来的患者而感到自责。”畅凯极力解释道。
“所以，畅医生，你现在说这些，有用么？”孙漓没有理会畅凯，继续逼迫道。
“.......”畅凯终于再也说不出任何话，默默地站在孙漓的背后。
“我生来，就是华夏的人，如果没有国家，我可能永远都不会有活下来的机会，所以，我对华夏毫无二心。”孙漓停顿了几分钟缓缓地说道。“但我不得不说，华夏的行为，真的很令人失望。”
“可这一切都是为了。。。”畅凯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却再次被孙漓打断。“够了！你以为，如果我彻底的放弃了，我还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话么？本来，我是无要求无愿望的想为华夏提供属于我的那份力量的，但现在，不同了，仅仅因为你，不同了。”孙漓的内心也极度的挣扎，但他最后还是选择站在华夏一边，一方面因为他一旦离开华夏，就再也没了归属；另一方面，华夏有爱他的养父母，更有着陆伐需要华夏的保护。所以他不能离开。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我一定尽力满足。”畅凯的语气变得坚定，这是他自认为弥补过失的唯一办法，虽然畅凯平日里都十分的骄傲，但一旦面对自己的错误，畅凯却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去弥补，就算不知道有没有用，就算不知道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我没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有三点，第一，将我的养父母接到天京，就在这座医院周围安顿下来。”孙漓沉吟着说出了他的第一个条件，他还是担心自己的养父母不小心染上病症。“好，我可以答应。”畅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第二，尽所有华夏医生的努力，为陆伐恢复身体，你前面也说到了，并不是没有办法，我希望，你没有在骗我。”孙漓低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前的陆伐，又抬头看向窗外的太阳。“好，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我会将陆伐安排在最好的楼层，就将他安顿在你原本住的地方，当然你也可以和他一起住在这里。”畅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一条他本来就准备去做的“条件”，并为孙漓做了保证。毕竟在他的思想里，对于陆伐也是充满了愧疚。
“第三，当我告诉你我所知道的有关‘非达’的所有信息之后，送我，去防疫前线中对华夏最为重要的一所城市。”“好，我答应，等等？你说什么？”畅凯刚想毫不犹豫的答应这件事，却被孙漓的要求惊呆了，怎么可能会有人主动要求进入到那样危险的地区，虽然他知道孙漓并不会感染‘非达’，但孙漓完全可以要求安全的蜷缩在这里，安静的度过平静的生活，他不明白，也不理解。
“你除了答应，别无选择。”孙漓的目光坚定而有力，就像在坚持一件必须要完成的事情一样。“那好，我希望你不会反悔。”畅凯不得不答应了孙漓的请求，转而对面前的青年竟有了一丝钦佩的感觉。他虽然不明白孙漓的意图，但这种魄力，就足以令他肃然起敬。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畅凯在答应了孙漓的全部条件之后，对正在看着窗外太阳的孙漓问道。
“就在你安排好陆伐之后，我立刻就出发。”孙漓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仿佛在刚刚的一刻钟内做了一个必须要完成的决定一样。
“好，那，我现在就去安排陆伐的住宿，你放心，我一定让陆伐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畅凯对孙漓保证道。
孙漓没有在回话，而是推着陆伐默默离开了窗户，走出了病房，径直向他待过的0718号病房走去。畅凯没有说话，默默地跟在后面。
“是，是，是孙漓回来了么！”陈晓晓听到有人将要入住0718病房，激动的向前来传达消息的医生问道。“我不知道孙漓是谁，你过去看看应该就清楚了！”医生回话道“恩！你说得对！”陈晓晓拿上必备的医疗用品，边跑边跳的跑向了0718号病房。
与此同时，0718号病房内。
“你确定要前往明都么？”畅凯教会了孙漓使用跃迁传送器的办法，最后对孙漓问道。
“恩。”孙漓看着窗外的烈阳，坚定地回答道。
“那，祝你好运。”畅凯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此刻的孙漓心中早已经拿定了主意了，现在的孙漓，跟以前，彻底不同了。
孙漓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说话。没有在理会畅凯，孙漓对着手中的跃迁控制器说道“传送目的地定位：明都。”
“请确认您的目标。”冰冷的机械音从孙漓手中的控制器传来。
“确认传送。”孙漓回答道。
“请确认周遭环境不会发生突发性变化。传送将于三秒后开始。”
“3”
“2”
“孙漓！！！！！”陈晓晓突然从门口冲了进来，对着正在传送的孙漓大声呼号道。
“晓晓？”孙漓暗自自责，竟然把这样一个姑娘给忘了，然而此刻的他却一动都不能动。
“晓晓，等我回”砰地一声，孙漓彻底从房间消失，再没了身影。
陈晓晓手中的治疗仪器一下子散落在地上，陈晓晓被一种莫名的失落冲上心头，呆呆的坐在原地。
“为什么，为什么，你回来了也不愿意看我一眼么？”陈晓晓看着陌生的病房陌生的人，心中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我’，你确定要执行这样一个计划了么？”在孙漓传送过程中，孙漓的意识得以闪现一段时间，他迷惑对孙漓问道。
“华夏有太多的变数，如果不能暂时遏制‘非达’的传播，仅仅靠我，是无法拯救华夏国的。况且，虽然华夏令我不满，但我清楚，错误的根源不在华夏，而在于背后那只看不见的黑手。我一定要把它揪出来，然后亲手把它撕碎！”孙漓得到眼中又一次闪过了狂暴戾。不过不同以往，这次的眼神转瞬即逝。
“但，最少目前，我还是个华夏人，我还要为千千万华夏同胞做些什么，我明白，当这批北美的疫苗播种下去后，真正的微观战争就会全面展开，华夏届时将会处于完全被动的状态，而目前，能改变这种状况的只有我。所以，在此之前的为数不多的时间内，我要为自己积蓄足够多的力量，来应对那些未知的一切。”孙漓的眼神变的坚定，他没再说话，却早已在内心确定了一条坎坷的路。
“‘我’，你真的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意识对孙漓说道。
“我只是想让这背后的黑手，血债血偿.”孙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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