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误会
“姜笙，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他用着平常语气。
万梓瑜想伸手去拉他的手，他侧身躲开：“有事直说。”
她的手停留在空中，久久不能放下，她不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姜笙，万梓瑜带着哭腔：“你……还在怪我对吗？”
“……”他眸子微抬，看了一眼万梓瑜，冷漠地说：“我们不熟。”
她怔怔站在原地，眼泪滑落脸颊，几乎是乞求的口吻：“姜笙，当年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他冷笑一声，脸上布满难看的阴霾：“我说过了，我们不熟。”
他转身就要走。
万梓瑜跑上去，双手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脸靠在他的背上，眼泪浸湿了他的校服。
姜笙用力掰开万梓瑜的手：“万梓瑜，你最好离我远点。”
“姜笙！你妈妈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害死她的。”她几乎是喊着说出这句话的。
脸上的怒火更深了几分，他转过身：“如果不是你当年用自杀骗我去你家，我妈她就不会死，明明可以抢救，就是因为你！她躺在地上没人管，就这么在绝望中死去。”
万梓瑜听到这些，颠坐在地上，已经入秋了，她穿的并不多，地上的温度不高，她却感受不到冷。
她呆呆的看着地上随风飘落的枫树叶：“姜笙……对不起……”
她并不知道当年姜笙妈妈的事，她只是想用她极端的想法留住姜笙多陪她一会，她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会让姜笙现在这么憎恨她，厌恶她。
万梓瑜坐在地上哭，她恨自己，恨自己当年的极端，恨自己错把偏执当成禁锢他的牢笼。
站在窗台上的林清浅看着楼下这一切，隔得太远，她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看见她抱了他。
她脸上浮现出的失望和落寞都被万卿深看在眼里。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不明白，也不清楚，更加无权过问，她没有身份去质问他，说白了，自己只是单方面喜欢姜笙而已。
万卿深看着楼下的妹妹，心底里最后一丝容忍破碎了，他再也不会帮她了，说好不再纠缠姜笙，现在又跑去姜笙面前哭，只会让自己讨厌。
林清浅坐回自己的位置，沉闷低头不语，双手放在桌子上，狠狠捏紧拳头。
心头一酸，鼻子也跟着一起算，眼泪不听话的往下掉滴落在书本上。
眼前一双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纸巾递到她眼前，没看递纸的是谁，说了声谢谢就接下了。
“因为姜笙？”
身旁万卿深的声音响起。
她红着眼睛抬头，眼里还有快溢出来的泪水，委屈的点点头。
万卿深拿起纸巾，俯下身子轻轻擦去她脸上的眼泪，说着：“不用哭，他们没关系。”
可能是眼前人太惹人怜爱，看她因为哭泣而抽泣的小身子，他忍不住向林清浅解释。
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和自己说这些，至少她觉得万卿深不是坏人。
拿过他手上刚刚给自己擦眼泪的纸巾，她说了声谢谢，起身准备把这些用过的纸巾扔进垃圾桶。
哪想一转身看见姜笙站在门口，视线在自己身上。
她慌乱了。
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在的，刚刚因为哭忘记和万卿深保持距离了。
她走过去想解释，姜笙扭头就走，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要不我去跟他说一下吧。”万卿深开口问林清浅。
林清浅本身因为看见他和万梓瑜搂搂抱抱就生气，现在又因为他不听自己解释更生气。
她赌气的说了句：“不用。”
把纸巾丢进垃圾桶转身坐回自己的座位，看着旁边空荡荡的位置，她心里似乎有块空地没被填满，总觉得心里空落落地。
快上课的时候万梓瑜才回教室，脸上还有刚哭过的痕迹。
等了很久，老师进来了都没见到姜笙的影子。
林川也在纳闷，自己出去打个篮球回来笙哥怎么就不见了。
老师扫视了一圈，看见林清浅身旁座位是空的便开口问：“林清浅，姜笙人呢？”
上课了还不回教室，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目无师长了。
她站起来，低着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老师也渐渐不耐烦：“你坐下吧，等他回来喊他去我办公室。”
她点点头坐下，手脚不安的撺紧衣角。
她担心姜笙会出事，突然站起来：“老师，姜笙是我同桌，我怕他出事，我能不能出去找找。”
老师正在黑板上写字的手停住了，扶了下眼镜，万一学生出事了也不好交代，便只好答应了林清浅的请求。
得到允许，她立马跑出教室，来到操场找寻一圈没人。
接水房，没人。
体育器材室，没人。
食堂，没人。
林清浅绝望的蹲在地上，眼泪在眼眶打转，忽然她想到什么，赶紧跑去。
天台！
她跑上天台，打开天台门，果然姜笙在这。
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近他。
“滚！”姜笙呵斥她，让她滚开。
他知道来的人是林清浅，一看见他和万卿深走的那么近一股无名火从内心燃起。
林清浅心里一酸，他这是第一次凶自己，不听姜笙的，她还是走近姜笙，蹲在他身旁。
看着地上的烟头，她头一次对姜笙产生了怒火，语气里全是恼火：“课不上，跑到天台来抽烟，你要干什么？”
“和你有什么关系？”他头都不抬的又拿出一支烟放在嘴里。
林清浅一把抢过，嗓音梗咽：“别抽了好不好……求你……”
她梗咽的声音让他内心更加烦躁，终于愿意抬头看林清浅一眼，他自嘲：“我就知道没人会真心喜欢我。”
还说喜欢自己，转头就把自己说的话忘的一干二净和万卿深卿卿我我。
她双手搭在姜笙的手臂上，她委屈的望着姜笙，嗓音带着哭腔：“姜笙，谁说没人真心喜欢你，不是还有我吗。”
他往旁边挪了挪，跟她保持距离，对上她的视线，她那精致可爱的脸上早就挂满了眼泪，双眼皮都快哭成单眼皮了。
还是对她说不出太狠的话，语气稍微柔和了一点：“喜欢就是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对吗？”
刚才她还不明白，姜笙这么一说她彻底明白了。
他误会自己和万卿深了。
林清浅用衣袖擦去眼泪，强迫自己笑着面对姜笙：“你……误会了，我是因为当时在哭，他给我递纸，我一时间忘记跟他保持距离了。”
当时在哭？姜笙不解：“你哭什么……”
“……”
姜笙的视线不曾从她身上移开，他在等她的解释。
沉默几分钟，林清浅还是决定开口坦白交代：“那是因为我在阳台看见你和……”
话说一半，她不想讲出万梓瑜的名字选择沉默。
姜笙眸子闪过一抹喜色。
她看见了，她是因为误会自己和万梓瑜所以才哭。
“有不明白的为什么不直接问我，自己哭什么，哭解决不了问题，有想知道的就来问我。”他的语气好了很多，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
林清浅犹豫了一会：“我凭什么质问你，换句话说，我有什么资格质问你。”
她这是再向自己要个身份吗？
姜笙内心摇摆不定，他害怕林清浅不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又害怕失去她，他不喜欢林清浅和别人亲近，看见万卿深接近她，他心里心烦意乱，恨不得冲上去给万卿深两拳。
见他不讲话，林清浅面带失落，正想开口：“姜……”
却被姜笙打断：“我答应你。”
明显姜笙这句话让她缓了半天，她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不太确定的问：“答应我？是喜欢的那种答应吗？”
他的烦躁全部一扫而空，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是，喜欢的那种答应。”
确认了，他说喜欢我。
回过神来的林清浅一把搂住姜笙的脖子，脸放在他的肩上感受他侧脸的温度，，委屈巴巴的说：“我等你好久了，姜笙。”
他回应他的拥抱，抱歉的说道：“久等了，林清浅。”
这次他选择相信他，他愿意跨过阴影去拥抱她，他想冒这个险，他想和她在一起。
姜笙牵起林清浅的手，他们十指相扣，靠墙而坐，林清浅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刚才，也可能是很久之前。”他仔细玩弄着林清浅细小的手指。
任由他把玩自己的手，她抬头眯眼看着湛蓝的天空，用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偏过脑袋靠在姜笙肩膀上。
他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烟草味，可能是因为抽烟的缘故，但是这种味道让她好安心。
“笙哥！你没事吧”
林川的声音打破了俩人的二人世界。
吓得林清浅赶紧坐好松开姜笙的手，慌张的到处乱看。
看着她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姜笙忍俊不禁，想笑又不敢笑。
林清浅回头悄悄瞪了一眼姜笙，好似在说“你再嘲笑我，我就揍你。”
他似笑非笑的点点头。
察觉到不对劲的两人，林川跟乔栗满脸怀疑的盯着俩人。
乔栗凑近林清浅，质问：“老实说！你们在干嘛！”
“是啊，笙哥，一节课都上完了你们都没回教室，到底在干嘛？”林川有样学样，学着乔栗质问姜笙。
“……”林清浅不说话，脸红的故意躲避乔栗审判的视线。
他看不下去了，语气平淡：“我们在一起了。”
三人同时惊讶。
林川惊的嘴都变成一个o形了。
完了完了，家里的白菜被偷摘了，乔栗一副噩梦降临的样子。
她脸红的看向姜笙。
他还没准备好坦白，他怎么就这么平淡说出口了，一点准备都没有。
他走过到林清浅身边拉起她的手，当着倆单身狗的面蜻蜓点水般的啄了一口，郑重其事的宣布：“她是我女朋友，我们在一起了。”
不愧是笙哥，脸皮真厚。
林川默默在心里给他竖起大拇指。
“我不同意！”乔栗站出来制止：“还有你的手给我松开。”
两人不松反而抓的更紧。
气的乔栗抓耳挠腮，假装摔在地上，一脸悲伤的哭诉：“家里的白菜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被拔了，我不同意！不同意啊……”说完还假装抽泣两下。
“栗子，你的演技太假了。”林清浅忍不住吐槽。
姜笙跟着附和：“我也觉得太假了。”
“？？？？，妇唱夫随是吧，一起欺负我是吧！”乔栗起身假装生气的跺地。
突然恢复正常，语重心长的说：“好了，我开玩笑的，我们家浅浅喜欢你，你们能在一起好好的我就满足了，还有别欺负我们家浅浅，她太容易哭了，你要是欺负她，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揍你。”
姜笙和林清浅互相看了一眼，他转过头保证：“我不会欺负她，既然选择了就要好好对她，毕竟……我的小女友为我做了不少事。”
这几年日复一日的给自己带饭，为自己补习功课，不嫌麻烦的带自己回家蹭饭，还有让我们开始的那道糖醋排骨……
他眼神温柔似水的看着林清浅，揽过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胸口上。
【咚咚……咚咚……】
林清浅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的心跳。
他的心跳声好快，他在紧张。
“听见心跳加速的声音了吗。”姜笙低下头询问怀里的人。
她闭着眼睛回答：“听见了，姜笙，你紧张对吗？”
他摸摸她的头，轻声解释：“嗯，紧张，第一次谈恋爱，很慌，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关系，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互相学习，做的不周到的还请阿笙多指点。”怀里的人离开怀抱，认真看着姜笙。
他嘴角上扬，精致到没办法挑剔的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他宠溺的眼神注视林清浅：“好，我们互相学习。”
旁边吃狗粮的俩人……
乔栗：“你觉不觉得我们很多余……”
林川：“不多余。”
乔栗：“？”
林川：“多余的前提下是他俩要把我们当人看。”
“…………”乔栗语塞。
恋爱的酸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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