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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一百二十二·草鬼婆


这只蛊虫沉睡了这么久,如今赫然苏醒,八成是被外面的童谣唤醒的,看来,他们来对地方了,“嘎吱——”屋门被悄然打开,瞎眼老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门外。“草鬼婆”,瞎眼老人冷冷的盯着常安,从嘴里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声,然后就头也不回的打算往外走。

        常安呆呆的看着瞎眼老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倒是伊世抢先一步,拦住了瞎眼老人,“老人家,麻烦您给详细说说。”既然瞎眼老人能说出“草鬼婆”,说明他肯定对常安肚子里的蛊虫有所了解。

        蛊在湘西地区俗称“草鬼”,相传它只寄附于女子身上,危害他人。那些所谓有蛊的妇女,被称为“草鬼婆”。真正的蛊婆目如朱砂,肚腹臂背均有红绿青黄条纹,因为草鬼婆身上有蛊王,所以草鬼婆家中没有任何蛛网蚁穴,据说草鬼婆每天要放置一盆水在堂屋中间,趁无人之际将其所放蛊虫吐入盆中食水,草鬼婆能在山里作法,或放竹篙在云为龙舞,或放斗篷在天作鸟飞,不能则是假的,所有的真蛊婆被杀之后,剖开其腹部必定有蛊虫在里面。一般说来,蛊术只在女子中相传,如某蛊妇有女三人,其中必有一女习蛊。也有传给寨中其他女子的,如有女子去蛊婆家中学习女红,被蛊婆相中,就可能暗中施法,突然在某一天毫不经意地对该女子说:“你得了!”该女子回家之后必出现病症,要想治疗此病,非得求助于蛊婆,蛊婆便以学习蛊术为交换条件,不学则病不得愈。因为一切在暗中进行,传授的仪式与咒语,外人无从得其详。

        “他身上的蛊虫是一种千年蛊虫,要想解开,必须找草鬼婆。”瞎眼老头倒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告诉他们,东南角的那座单独的寨子就是独苗寨的草鬼婆家,他们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不过草鬼婆经常进山,少则两三天,多则十天半个月,具体去干什么,没有人知道,草鬼婆不说,也没有人会去刻意问,一般人对草鬼婆都敬而远之,避讳都来不及,谁还没事往前凑呢。

        说起草鬼婆,民间一直流传着这么一个故事,在民国时期,有个张姓的香料贩子,江湖人称“香料张”,具体姓名已经无从考证,“香料张”的生意做得很大,据说,他的香料不仅香气迷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功能,就是有使人回心转意的能力,所以“香料张”的东西一经出售,便会被抢购一空,一向是有价无市。

        很多家里边男人变心的女子都会置千金而求这么一副香料,这香料说来也奇怪,谁也不知道香料的来源,平常的香料供货商那里,想和香料张合作,香料张根本连理都不理,更别提同行间的恭维橄榄枝了,久而久之,香料张就落了个高傲自大的名声,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香料张的生意,他的香料,依旧是卖的最好的,香料张也靠这独特的香料发了家,光是姨太太,就娶了七房,各个天香国色,每天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令人好不羡煞。只是这香料张每年的六七月份生意都会关门一段时间,人也会消失一两个月,谁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

        同行有个满脸麻子的香料商人,人称“麻子李”,这个麻子李不仅长相丑陋,人也十分的善妒,眼瞅着香料张做的家大业大,心里边就和猫抓似的难受,便偷偷的观察香料张,想从他手里橇过秘方。

        这年六月份,香料张照常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出远门,麻子李也悄悄的收拾了一份行李,人也搬到了香料张的隔壁,准备偷偷的跟踪香料张。这天半夜,万籁俱静,香料张悄悄起床,出了院子,左顾右盼的观察了一下,发现没有人,才放心地把门锁了,往夜幕深处走去,他不知道的是,麻子李也悄悄地跟在了他身后。

        只见香料张一路上急匆匆地往前赶,仿佛后面有鬼跟着似的着急忙慌的赶路,赶了大约半个月的路程,一路上跋山涉水,好不辛苦,更是苦了后面跟踪的麻子李,两人都瘦的已经脱相了,几乎就是一层干巴巴的皮包着骨头,仿佛是一架行走的骷髅,多半个月后,香料张在一片古树林前住了脚,里面的树也是粗壮高大,放眼望去,一片墨绿,甚至发黑,一眼看不到对面,不知怎得,麻子李总感觉这里面透着股阴森森的气息,麻子李在心里有了打退堂鼓的打算,但又一想,自己已经跟踪了半个多月了,这么多苦都忍受过来了,索性一咬牙,有香料张在前边呢,有什么危险也是他先经历,自己怕什么。

        只见香料张鬼鬼索索的从破布包里拿出了三根香点燃,嘴里神神叨叨的说着什么,那香竟幻化成一只手的形状,缓缓地引着香料张前进,麻子李顾不得惊讶,赶紧跟着香料张进了林子,进了这林子,时间开始变得昏暗,即使在白天,也看不到一点阳光透进来,树和树枝间的几乎没有缝隙,给人很压抑的感觉,在几十米高的树面前,人瞬间变得很是渺小,那叶子足有一个成年男人的巴掌大,上面分布着一些锯齿型状,很硬,也很锋利,就像是鲁班锯一样,划在身上,便是一道半指深锯齿状的口子,鲜血瞬间涌出,那叶子像是有感应似的,在见到人血时格外兴奋,瞬间就吸收了,所以麻子李即使感觉到疼痛,也看不到鲜血流出,再加上光线昏暗,也就没当回事。

        走着走着,麻子李感觉到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一层白雾蒙着,看不到前面多少距离,其实就是林子里的瘴气,但是麻子李不懂,只以为是林子挡住了阳光,一边骂娘一边继续跟着香料张,完全不顾自己昏昏涨涨的脑袋和越来越迟顿的双腿,其实,除了瘴气的原因,还有就是失血过多,但是麻子李自己不知道,他更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剩了半条命,那半条命,也被暗处的那双鬼眼,盯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麻子李终于跟着香料张走出了那片林子,奇怪的是,出了林子,天还是灰蒙蒙的,周围温度也是骤然下降,那种透骨的寒气,直钻进人的身体里,林子的尽头便是一座孤零零的吊脚楼,这吊角楼看着有些年份了,有些破败,在这深山老林里,显得更为诡异。那香在吊脚楼前便燃尽了,也就是说到了目的地。麻子李实在想不出这座破吊脚楼里有什么名贵香料,奈何看到香料张进了吊脚楼,自己只能偷偷的听墙角。

        “你来了”是一位女性的声音,且很为沙哑苍老,“嗯”香料张简单而不耐烦的回答道,“香料呢?”“着什么急,你暂且休息几天,我为你慢慢调配”“你快点,这么多人等着呢。”“你好像越来越不耐烦了”“别这么多废话,老子来一趟容易吗,不愿意给,下次老子不来了。”香料张很是不耐烦,想着自己反正也赚的盆满钵满了,何苦再受这个罪,再想想自己那七房如花似玉的姨太太,心里就痒痒,自己就应该好好享受生活了,受这罪干啥。“这么说,你要抛弃老婆子我了,你别忘了,我变成现在这样是为了谁。”苗族老太隐忍着怒气说道,“你这个丑样子,鬼都得被你吓到,我劝你,识相点赶紧给爷香料的秘方,然后赶紧滚,爷这么多年也算没亏待你。”香料张一幅理所应当的痞子样。“张鱼,我今年不过三十岁,这副鬼样子也是拜你所赐,你说过定不负我的?”那女人已经在爆发边缘。“哼,别说这么难听,一切都是你自愿的。”香料张无耻的说道,“你也不用想着告官,我可是认识大总督的。”“你负了我,负了我”里面是女人凄厉而绝望的吼叫。

        听着这两人的对话,麻子李算是明白了,合着这香料张的本名叫张鱼,且香料秘诀就在这女人身上了,且这里面的女人,还是香料张的老相好呢,好奇心催使他在窗户通了一个小洞,悄悄观察,这一看不要紧,吓得麻子李登时就失禁了,只见香料张对面的那个人一身苗族装扮,头上的头发歪歪扭扭这,仔细一看,什么头发,那分明是各种各样的虫子,在头皮上来回爬着,脸上像是被什么啃食过的,新旧疤痕交错在一起,令人作呕,最为古怪的,便是她的眼睛,血红血红的,仿佛下一秒要淌出鲜血一般,伴随着女子凄厉的吼叫,那头皮上的虫子却是慢慢爬进了女子的嘴里,鼻子里,眼眶里,下一秒,鲜血喷涌而出,伴随而出的,还有密密麻麻的虫子。

        慢慢的,女子不在挣扎,那虫子也在飞速的啃噬着女子的身体,不出一会儿,那女子变成了一具骷髅,奇怪的是,那骨头,白净透明,像是玉似的,骨骼中间,也就是心脏位置,有i一抹血红,格外妖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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