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二一

威廉自由了，但同时也迷茫了。
  身为一个体格健壮，又从不吝啬自己体力的优质农奴，他成为了第一批从农奴转变成自由民的受益者。
  如同白岩说的那样，他得到了黑铁堡西边的一处土地。
  但一时间巨大身份的转变让他有些忘乎所以。
  身为一个自由民究竟该怎么活着？
  漫步在黑铁堡低矮石屋之间的土路上，威廉没有发现渴望已久的自由，似乎自己跟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卖力呦呵的商贩，勾肩搭背走出酒馆的醉汉，吹奏着不知名乐器的吟游诗人，就连路边的小狗都在快活的和同类追逐打闹。
  一切都在发展进行着，而他除了田里的农活，已经这般在黑铁堡漫无目的的晃荡三天了。
  脑子空洞，脚步机械麻木的往前迈着，直到他感觉自己鼻子一酸，这才停下脚步。
  “喂！瞎了吗？撞到老子了！”
  一声怒骂，让他忍不住一颤，仿佛那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鞭子就要抽打到他背上。
  但瞬间又镇定了下来，想起：哦！我已经不是农奴了。
  那人怒骂了一声，就回过头去，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威廉前面。
  微微侧身，威廉看到如同河流般悠长的队伍出现在眼前，而在最队伍尽头还有着一张小桌子，大名鼎鼎的首席骑士——格雷?卡尔斯顿，正坐在桌子前，登记着什么。周围还站着两个手拿长枪的士兵。
  究竟什么事情值得让这位骑士大人亲自处理？一时间，威廉好奇了起来。
  “老哥，这是干啥呢？”
  抖着胆子，威廉拍了拍前人的肩膀，原本就不耐烦的艾文?德雷克再次回过头：“怎么？连这两天最大的消息都不知道，你这家伙不会是个就知道喝酒的混蛋酒鬼吧？”
  “不是，我其实之前是农奴，最近才被白岩殿下恢复成自由民。”威廉毫不顾忌地说出自己原本的身份，让前面的艾文?德雷克微微一愣，脸上的温怒也收敛了几分。
  “嘛，恭喜恭喜，老哥我还以为你这家伙是那帮自甘堕落的酒鬼呢。
  至于为什么都在排队，那是因为白岩殿下要扩军了。”
  “扩军？那你们是被殿下征用了？”威廉有些奇怪，好端端的扩什么军啊？
  “那倒不是，要我说，殿下和那帮吸人血的贵族除了身份以外就没什么像的。
  你猜猜殿下做了什么？他居然给军人薪水。”艾文说着脸上不觉升起了一股自豪，“而且一年给50枚银币，这都够我们一家三口吃两年了。”
  “什么？一年五十枚银币？”威廉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没道理啊！从国家建立起来就没有过支付给军人薪水的。
  “所以嘛，老哥我才来这试试，说不定就被选上了呢。”
  “那我可以参军吗？”
  威廉心中升起了一丝光，他迫切需要做些什么来摆脱以往农奴的思维，而参军为白岩殿下效力很明显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老兄，你这么壮实，有机会的。”艾文呵呵一笑，将胳膊搭在了威廉身上。
  签名都是艾文握着他的手写的，但总归是通过了，没错，威廉已经成为了001师2团1营3连的一名士兵。
  “明天到黑铁堡西南角的营地报到，做好准备，相信你不会喜欢明天的训练。”一名士兵将一片写有他名字的木板交给了威廉，脸上的笑意让他有些不明所以。
  “老兄，还真有缘分啊！我也是2团1营3连的。
  也不知道军人的生活都是怎么样的？”
  艾文勾上了威廉的肩膀，然后推搡着他走了起来：“为了庆祝咱们成功参军，我请客，咱们好好喝上几杯。”
  “我不会喝酒。”威廉有些歉意的说道。
  “没事的，喝酒哪有什么会不会。”艾文很是热情，两个汉子就这般成为了朋友和战友。
  喝过酒，两人来到了黑铁堡南边的一棵大树下，此时天刚刚变得暗淡，巨大的月亮也已经浮现出了轮廓，夕阳的余晖透过光秃秃的枝丫照在两人脸上泛起一层橘黄色的光晕。
  吹着秋风，听着身边艾文吹得各种牛逼，威廉脸上勾起一丝笑意，这一刻他终于找到了自己追寻已久的东西。
  自由啊！真好。
  第二天，天还没亮，威廉和艾文就到了那棵大树下，这是他们昨天约定碰面的地方，距离西南角的的营地也距离不远。
  “走吧老兄，迎接你的新生去吧。”艾文哈哈一笑，威廉也舒畅地点着头。
  “为殿下而战！”他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过去的一切都仿佛在这声音中飘向了虚无。
  从今天开始，他是新兵威廉。
  朝西南角的营地走着，越来越多的人也出现在两人身边。
  这些都是新参军的新兵，大家开始汇聚到了一起，心里都是对军队生活充满了期待。
  一年50枚银币，牺牲了还有三枚金币给家人。
  这下子，就算是整天打仗他们也愿意了。
  远远的，就看到了营地上那些绿色的麻布帐篷，同时还有着一阵嘹亮模糊的声音传来。
  威廉听着那股气势磅礴地喊声，就好似拥有振奋人心的力量一样。
  随着走近，那喊声也越来越清晰，好像是什么：“一二一，一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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