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矛盾 1
在风雨廊桥上站了许久,也感悟了许多。若不是被万世川打断我的思绪,我还会有更多感悟。奈何……
“万世玉,该去学校了,今天班干部开会。”万世川显然对这段历史不太了解,对风雨廊桥也没有兴趣。
我也被他的话拉回了现实,现在我不是历史的聆听者,我是米家中学初一二班的班长。现在的我对班上的事情特别上心,尽管我并没有多少支持者。米家镇的学生还是以吴昊马首是瞻,牧马镇的学生更是团结在何中智和何中仁的手下,就像在历史上他们的祖先依附于何家一样,至于米家镇的学生,居然有事就找王子茜,丝毫不把我这个名义上的班长当回事。我真正的忠实拥护者,就只有万世川了。
这次的班会是我提出的,我要想法子拉拢人心,巩固我的班长地位。所以,我是不得迟到的,甚至我应该提前准备一番。
走到米家镇街上,有一些高年级的学生在街上闲逛,他们大多是不学无术的坏学生。甚至有少数情侣,旁若无人地打闹。如果不是张老师对我一番提携,估计我也会像他们那样。
我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少年,一路上眼睛总是到处打量,怎么也收不回来。万世川去买卫生工具了,罗如烟也跟着去了。我一个人沿着米家街走到张家巷,没有闷葫芦一样的万世川和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不停的罗如烟,倒也有趣。
“小子,看什么看?”一个看似高年级的脸上一道疤痕的学生拦住我。我并没有看他,这是实话,那么,他就是故意找茬的。
“谁看你了,”我有些怕,但还是装作毫不畏惧地说。
“他们都看见了,”他对着周边的几个同学说,“哥几个,是不是呀!”
那几个人嬉笑着围上来,我知道我是碰上坏学生了,我之前就听人说起,有高年级的学生找低年级的受保护费。想不到,这种事也落到我的头上了。我不知所措,想要叫喊,却被那人捂住嘴,把我拖到巷子里了。
“你们想干嘛?我没钱。”我捂住口袋说。
那人眼尖,抓住我的手,伸进我的裤兜,摸索了一阵只摸到几块钱。
“小子,就这么点?”他把钱塞进自己的口袋,恶狠狠地问。
我点点头,只希望他们就此放过我。
“你叫万世玉是吧。”疤痕学生问我。
我有些惊骇,虽说我是初一二班班长,但也不至于在学校都出名呀。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就是你了,万世玉,”他揪着我的小辫子,“听说你在初一年级很横啊,大有当扛把子的想法?”
“哪有,我又没有招惹你们。”我急得哭出声来。我还只是十二岁的少年,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
“反正我是听说的,你也别怕,别哭,小班长,我们不会欺负你的。”他笑嘻嘻地说着,一脚踹在我身上,几个同学也对着我拳打脚踢。
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挨过一丁点打骂,这是我挨的第一顿打。他们的手法很专业,没有打我脆弱的地方,我抱着头缩在墙角哭,哭得像杀猪一般。
“叫你横,叫你装x,叫你一个外地人在米家镇摆架子。”那个疤痕学生边踹边骂。
“万世玉,你在哪里?”我听见了万世川的声音,他肯定是听见我哭了,他来了,他循着哭声过来了,手里拿着扫帚。
“你们干什么?”他拿着扫帚就冲过来,一棍子打在疤痕学生的头上。疤痕学生有三个同伴,见状撇下如死猪的我,对着万世川拳打脚踢。
万世川护着我,拿着断了的扫帚把挥动,又朝外面的罗如烟喊:“快去叫人。”
没一会儿罗如烟又折回来了,她的瞳孔里充满了惧意。
“你怎么又回来了?”万世川瞧见罗如烟,喊道。到底只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尽管它的个子壮实,也耐不住四个人的围殴,更何况他死死护着我,也不好抽身。
巷口走过来两个人,一个是朱丹,还有一个也是我们班的,我对他印象不深,只知道他叫向野。
“你们干嘛呢?欺负低年级学生?”朱丹忙过来拉开那几个人。
我由衷地感谢朱丹,要不是他到来,我和万世川指不定还得挨多少打。可我又为他担忧了,他肯定也会被这些人教训的。
“我们走。”疤痕学生看了看我们,带着几个人走了。罗如烟被挤到一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们。
“看什么看?”疤痕学生一脸凶相说,“哥几个,走,我们买烟庆祝去。”
“你没事吧。”吴昊扶起我。向野去扶万世川。
我这一动,才发现浑身痛,站也站不稳,只好瘫坐在地上。我揩去了脸上的泪,不想在朱丹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更不想让罗如烟看见我这副小气鬼模样,尽管她先前已经看到了。万世川情况比我还不好,我看见他的头上渗出了血迹。
罗如烟过来,给万世川揩头上的血,她担忧地问:“疼不疼?”
万世川摇摇头,接过纸巾,捂在头上,嘴角咧了一下:“嘶。”
我看着罗如烟,也希望她能问我一句,也给我揩一下,可我还有眼泪,没有血迹,我羞愧地低下头。
“怎么了?”罗如烟问,“很疼?”
我摇摇头,疼是真的,心里不好受更是真的。我好后悔我竟然没有一点反抗,只会哭鼻子;我后悔我还要万世川保护,缩在墙角。
“还愣着干什么?送医务室呀。”朱丹蹲下示意我爬到他的背上。只是万世川个子太大,向野背不动。
“我俩扶着你。”罗如烟把万世川拉起来,把万世川的手搭在她肩头,向野赶紧扶着另一半。
去往学校医务室的路上,我的身体是麻木的,大概是痛得没有知觉了吧。这是我最痛的几次经历中的一次,我一直铭记着;这也是我和万世川关系破灭的开始,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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