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意外
这一节课上生理健康,徐娈和江珊一起到多媒体报告厅里上课。
两人刚走到门口,徐娈就手一拍脑门,低低的语气带着谴责:“完蛋了。”
江珊问:“怎么了?”
“我没带课本。”
江珊斜着眼送她卫生球:“还有三分钟,你快点回去拿,要是没课本老师会让你罚站一整节课的。”
徐娈叹气:“走到这里我腿就已经很酸了,可不想再被罚站。你赶紧去报告厅里占位置,我去去就回来。”
“快点啊。”江珊叮嘱。
“知道了。”
徐娈喘着粗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操场上尽力的奔跑,再一口爬上两层楼,站在楼梯口累的直不起来腰。
进了教室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她跑回座位,从书包里迅速翻找出来生理健康的课本,徐娈看着课本松了一口气,幸亏她没忘带。
拿着课本下楼原路返回的时候,徐娈听见了女生的说话声,尖细尖细的,还刻意压低声音。
徐娈顺着楼梯往下走,本来不想偷听,可是耳朵也不能闲着,总有那么几句话顺着耳廓传进来让耳蜗产生电信号发送给大脑,大脑再做出来反应。
转过去楼梯角,徐娈愣了一下。陶昔抽着烟,从口袋里拿出来两百块钱塞给耿恬的行为,她看的一眼不落。
陶昔先看见了她,眼神有点躲避,低下头轻声说:“别露馅了,让你做的都做好,钱少不了。”
耿恬嘻嘻哈哈:“当然了。”接过来钱,一伙同伴都是眉开眼笑喜上眉梢。
耿恬见陶昔的神色不对劲,转过头,恰好看见徐娈抱着课本,停在楼梯台阶上。
怎么就这么巧。
她脸色僵住了,画着黑色眼线的脸上扑满白|粉,显得更加僵硬灰白,和徐娈一个目光对上,连忙把二百块钱揣进裤兜。
徐娈仰头闭上眼睛,她怎么这么倒霉,让耿恬撞上,她肯定少不了又是被一顿教训。深吸一口气,装没看见,低下头跑开了。她根本不会关心,耿恬和陶昔之间做了什么交易。
徐娈回到多媒体教室,脸上带着愁绪,托着下巴发呆。
招惹了耿恬次数这么多,她又记仇,徐娈接下来的日子里,耿恬怎么说都不会让她好过,之前的一个童瑶,就知道她的厉害了。
徐娈只是不明白,一中这样的好学校,还是有这样的势力猖獗。像她这“一类人”,身后有没有什么实力可以撑腰,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耿恬她们肆无忌惮地欺负对象。
如果她反抗,那么她们的欺辱就会变本加厉,而徐娈早就习以为常,似乎对忍气吞声这一类事情格外擅长。
想着想着,一阵困意席卷而来,本来夏乏本身就是很难让人抵挡的自然现象,尤其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更让人昏昏欲睡。
徐娈磕上眼,想着死到临头想躲也躲不掉,干脆就抛开一切,闭上眼睛睡一小会,况且老师应该发现不了,就索性头一沉,趴在了课桌上,没了意识。
脑袋昏沉沉的,紧跟着就是一声清脆的响声,徐娈后脑勺上一痛,她直立起身来,就看见了老师把课本卷成棒状,看来刚才是毫不留情地请她吃枣子了。
徐娈连忙站起来,抬眼看健康老师的脸色,觉得不太好看,还没来得及解释,老师的脸色就一沉:“去外面罚站,什么时候清醒了再回来。”
徐娈哀求的眼神没入班主任的法眼,她看了一眼同桌江珊,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她在她身边坐的笔直,眼睛上沾上假睫毛,再用黑色的中性笔涂出来两个乌黑亮丽的大眼珠子。
老师居然没看出来,江珊闭着眼睛在睡觉。
徐娈觉得今天运气不顺,只能垂头丧气地在教室门外罚站,看着操场上的几个男生还在打篮球,只不过隔得太远,听不见他们挥汗时的呐喊声,只能看默片似的,看图画,没声儿。
终于熬到下课,徐娈的腿都酸了,江珊出来教室门,叫徐娈陪她去老师办公室。
江珊嘀咕:“偏偏点到我的名字要我去交课外实践表。”
“安啦,今天我们两个同样倒霉。”
两个人边没心没肺地在走廊上边聊天边嬉戏追赶,边朝着办公室那边走过去,玩的不亦乐乎。
江珊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别人,她连忙道歉。
“对不起啊。”
被撞倒的女生蹲坐在地上,手里的书散落了一地,徐娈连忙过来,帮着江珊道歉,她蹲下来将书本都收拾好递给摔倒的女生,手却僵住了。
徐娈看见了瓷砖上散落的书籍里,有一本书,里面也夹着纸条,上面的字迹,和徐娈之前在歌词本里收到的一模一样。
徐娈翻开她掉落的书,看到上面写着的名字,高二二班童瑶。
她性格非常内向腼腆,刘海长得几乎遮住了三分之一的眼睛,从刚才到现在没说一个字。
江珊帮她收拾好地上的书,拉着徐娈要离开的时候,徐娈突然将手从江珊手里抽出来,她扶着额头说:“你自己去办公室吧。我头有点晕,就不陪你了。”
江珊觉得莫名其妙,嘟囔了一句:“搞什么啊。”站起身来独自一人走开了。
等到江珊离开了,徐娈拿着那张纸条问童瑶:“这是谁给你的?”
童瑶有点慌张,连忙伸手想抢过来,徐娈眼疾手快,避开了她。
“谁给你的这张纸条?”
童瑶眼睛微微红了:“你还不知道吗,耿恬的这张纸条送给了谁,谁就是她的下一个目标。”
徐娈愣住了,童瑶从她手里抽出来纸条,转身跑走了。
徐娈回想起纸条上写着的字,虽然很凌乱,但是依旧可以读出来大体的意思。
东西是你偷走的。
徐娈脑中土壤飞快的闪过好几个画面,她将信封从教导主任拿出来,耿恬对她莫名其妙的威胁,陶昔和耿恬的交易……
原来是因为陶昔,怪不得她好端端地会成为耿恬的新对象。
可是那个信封,跟陶昔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雇耿恬来害她?
下午倒数第二节,高二全年级都上的综合实践课。
学校车棚里,徐娈和陶昔相对而立。她还是一副面若寒霜脸色惨白的样子,这次不是徐娈约她,而是陶昔主动叫了徐娈过来。
徐娈不知道她的来意,思量一会决定先开口:“你为什么要找耿恬她们报复我?”
陶昔心中一紧:“你在说什么?”
徐娈咬咬嘴唇:“我都知道了。耿恬对我做的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指使的。不是吗?”
陶昔环着胸冷笑,干脆直接承认:“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是我表示的不明显还是你的确不明白?东西是你拿走的,我自然要让你还回来。”
“什么东西?”
“你还在装傻吗?那天的信封,我看到是你拿走的了。”陶昔无声的笑。
徐娈解释:“不在我这里。”
陶昔脸上凝住笑容,她一步一步往徐娈跟前紧逼。
“你知道你拿走的东西,有多重要吗?”
“那里面有什么?”徐娈气势不压她,倒退一步。
“那里面有的内容,不是你能知道的。整个学校上上下下,都在因为里面的东西骚动,你算什么?”
徐娈有点无奈:“我说过了,信封不在我这,里面的钱都被别人拿走了。”
陶昔终于忍不住,狠狠地扣住她的肩胛骨:“那里面的U盘呢?如果给了别人,我们家还有学校都得玩完!”
徐娈愣住:“你说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我直截了当地说吧,里面的钱是个幌子,U盘里面有今年学校老师分红名单,那都是收的学生的黑钱,不能被曝光。你明白么?”
徐娈面色惨白,嘴唇嗫嚅,没有说话。
陶昔望着天空无声的冷笑,她真是服了气。骤然间,陶昔的脸色一变,她因为惊吓过度,连连倒退几步,躲在车棚下面,满脸惊恐的看着露在车棚边缘的徐娈。
整个世界恍若静止,徐娈还带着不解的疑问,耳边听到玻璃支离破碎的巨响划破了耳膜。
紧接着她看见了车棚下面陶昔冰冷的眼神,她仿佛在跟徐娈说,你活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一瞬间,从天而降的一大堆玻璃悉数落在徐娈背上,尖锐的棱角刮破她的衣服,里面血肉绽开,瞬间白色的校服被染成鲜红色。
徐娈下意识地护住头,等到玻璃全部落地,她看着自己触目惊心的胳膊,一时间呆住了,上面落满了细碎的玻璃渣子,插|入血肉里面,她甚至感觉不到痛。纵使内心里面万马奔腾的声音,喉咙却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徐娈被紧急送往医院,同行的还有周颂。
他刚才就在徐娈身后的教学楼上,靠在走廊边,身边的人突然失控一样撞上他,周颂只能避开,失去重心的身体急需一个支撑点,手肘往后一撑,恰好撑在玻璃窗上。
剧烈的打击让玻璃窗应声而碎,他整个人差点被甩出去窗外,幸亏整个人倚在窗台上,就稳住了身体。
徐娈并没有站在破碎的玻璃窗的正下方,而是在一侧,所以并没有大块的玻璃给她构成生命威胁,只是伤的依然不轻。
进了医院急诊,周颂被包扎了一下就好了。他在一旁等着医生给徐娈取玻璃渣,他看到徐娈的脖子还有手臂,以及背部的玻璃渣,有点不知所措。
坐在病床上的女生,是徐娈,她咬着牙,一声不吭,却闭着眼睛不敢再看伤口。
周颂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歉疚,看着徐娈的样子,让他略微失神。
医生边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把玻璃碎渣取出来边问:“怎么会有这么多玻璃碎渣落到你身上?”
徐娈回答:“我站在楼下,楼上窗户的玻璃碎掉了,就落在我身上了。”
医生错愕:“怪不得呢。只是你主要部位都没有受伤,应该很幸庆了。”
等到医生给她处理好伤口,他走过去站在徐娈身边,看着她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小心翼翼问:“你知道,玻璃是谁弄碎的吗?”
徐娈抬眼看他,目光早就在周颂那里确定过好几回了。
“刚才看你都没说疼,我过来问问情况。”
周颂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你没事吧”四个字因为自尊始终出不了口,只能旁敲侧击。
“我没事……只是怕留疤。”她无谓笑笑。
“……要我怎么补偿你?”少年的眼神认真又执著。
徐娈目光怔怔,半晌才说:“在这里陪我一会,行吗?”
少年亮晶晶的眸子里的光聚聚散散,抿着嘴唇没说话,拉开椅子,从她身边坐下。
两个少年就这样静默着,她眉眼低垂的样子恰好落进周颂眸子里,惊起波澜。
在外面等候的同行老师问出去的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回答:“只要按期换药,没什么问题,疤痕肯定是有,但都很浅,慢慢也都会褪去。”
老师舒出一口气:“太谢谢你了医生。”
医生对他做了个指引手势:“不要紧,前面左转去交钱就可以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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