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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她赌赢了,小老鼠还是掉进来了。

  “好味吧,要再来一碗吗?”

  见他喝完,她也不演了,一手按在桌上,挑挑柳眉,十分邪气。

  展昭了然,心中好笑,将白玉堂那碗推到面前来,拿起勺子慢饮。

  白玉堂怔住,暗呼不好。

  “你下了什么!”他咬牙。

  “为少侠你精心调制的作料,”她捏起拇指与食指,眉眼弯弯:“有那么一点点荨麻。”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白玉堂便感觉手臂发痒,瞬间痒意扩散开,可是冬日衣料较厚,根本挠不到痒处!

  见他抓耳挠腮心急火燎的模样,唐辛嬉笑不已:“怎么样,感觉不错吧!白少侠再享受享受咯。”说罢一溜烟跑了。

  白玉堂一个跨步本想追上要解药,可全身奇痒难忍,使不上劲。

  “臭丫头……看待会儿白爷爷不……”他边挠边恨道,又对一旁静静用早膳的展昭发怒:“臭猫!还不快去……要解药!”

  “白兄,以后还是莫随意捉弄他人。”他夹了一箸咸菜就着花生汤吃下,凉凉道。

  自知理亏的白玉堂没搭话,瞪了他一眼,强撑着去找唐辛求药了。

  两日来开封府都热闹的很,白少侠本来就有事无事往府里跑,现在就算展昭不在,这下多了个唐辛,他更有了斗嘴找乐的伴。

  这不,晚膳过后,唐辛正好生生地围在火炉旁取暖,白玉堂又故意找茬,凑过来挤她:“过去点!”

  唐辛翻个白眼,手肘猛一推:“去那边!”

  “白爷爷就喜欢这个位子!”

  幼稚,无聊!

  她心中默默骂道,不理他,自己往那边去了。

  没了意想中的回嘴,他哂笑:“怎的,展大人不在,没精神了?”

  展昭本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应当每日留守大内,只是皇上念及开封府,加上包拯请求,才让展昭供职于开封府,不过每月还是要当值两次。而今晚,正好是展昭入宫职司的日子。

  闻此她耳朵根有些红。似乎自从除夕那晚过后,她就有些不对劲,特别是展昭不在府里,她就有些心不在焉的。但今晚不知怎的,感觉心律不平常的快。

  “说中了吧?”白玉堂见此,指着她的脸庞,桃花眼更弯,“你看,你脸真红。”

  “看个鬼,是烤红的!”白他一眼,唐辛起身,假意去仓库拿根玉米来烘。

  白玉堂见她逃避,嘿嘿笑两声,得意起来。

  好不容易打发了白玉堂回客栈,唐辛躺在床上,心绪有些乱,还有些不安,望着梁顶数绵羊,好一会儿才睡过去。

  更夫登上钟楼,报时钟声回荡于东京。展昭抬眼,子时,正月二十七。

  不过他也只怔愣瞬间,身后还跟着随他一同巡夜的守卫。他招招手,示意继续前行。

  一队人马行到四值库附近,一个纤细的黑影手拿一个包裹,一双凤眼冷冷盯着守卫的带头之人,待他们离去远些,莲步生花,灵巧地飞身而去。

  谁知已远的展昭忽的耳廓一动,剑眉骤然紧蹙,肃声大喊:“保护皇上!”随即拔出巨阙,脚底内劲一催,已是凌空而起。

  一切仿佛在瞬息间,速度极快,潇洒的红影带出猎猎狂风,直直朝那黑影而去,凌厉坚冷,杀气腾腾。

  那黑影也感到背后剑气逼人,心中一紧,更是急催内力,加快身法。

  展昭一惊,看身形是个女子,但其功力不浅,为何擅闯深宫禁地?莫非是为刺杀皇上?!

  思及此,巨阙剑气更甚,展昭飞步疾奔,已是堪堪追上那女子。

  身后的越来越近的剑气扰乱了她的步法,一个不稳,已让展昭追上。

  没有余地可退,女子干脆转身抽剑,朝展昭挥去。

  展昭瞧清楚了,她手上紧紧攥着一个包裹,即使对付巨阙有些吃力,但仍不肯丢下包裹而去。

  巨阙银光虽猛若雷电,意却不在杀戮,女子知道,展昭欲活捉她。

  两人在大街上缠斗,女子剑法精深,一招一式竟能堪堪抵挡,只是真气支撑不了过于长久的打斗。

  感觉到对方微微气喘,他知道女子已经有些疲累,于是剑招更快,威力无比,似乎散布出密密的毫光,如同一张大网让她无法逃脱!

  捕捉到女子喘息的空隙,他长臂一扬,手腕一翻,舞动长剑,清冷的剑芒突刺左肩,将其重创。

  左肩被刺,如火灼般的疼痛蔓延全身,更有劲流沿臂而入,令其左臂难以活动,女子双腿有些发软,冷汗密布。

  展昭的剑法竟然已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

  她以为数年以来已是卧薪尝胆、艰苦卓绝的习武,才片刻而已,终究抵挡不了巨阙的追击。

  不能和他正面交锋!

  女子细眉一皱,不再痴斗,反而罗袜生尘,急速向街边一家院飞去。展昭也利落纵身,追随上去。

  不出所料,二人在家院中只过了两招,一个老伯急急跑出来,怒喊道:“什么事这么吵!”

  女子见有机可乘,狠狠一脚向老伯踹去,心狠手辣竟将老伯踹飞起来。

  “哎哟!”

  展昭无可奈何,他心知女子计谋,却不能不扔下老伯不管,只得一个翻身过去,将人质稳稳接住,抬起头来女子已无踪影。

  唐辛一晚睡得不安稳,老是做些奇怪的梦。

  梦中,她又见到了那只猫,猫儿一会儿红色,一会儿是蓝色,看着她喵喵地叫,她正想上前摸摸它,忽然天降牢笼,“哐啷”一声,将它困在其中!

  起身惊醒,手抚上额头,密密的汗,再看被子,早就被她踢到床下了。

  幸好没受风寒。她赶紧穿好衣服,出门去厨房准备早膳了。

  早膳时间,她没有见到展昭,还以为他有事出门了,望了望正打算回身,心中没由得又浮现那只猫的背影。

  奇怪的是,直到午后,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都没来饭堂,这下不安的感觉猛袭心头,唐辛咬咬唇,解下围裙打算去前院找人问问。

  “王大哥!”她远远地唤住王朝,见他正急匆匆往外赶。

  王朝转头,脚步却没有缓下,挥手道:“阿辛,有事下次再说。”

  没等唐辛回应拔腿就走了。

  怎么回事,今日四大校尉、包大人和展大人好像都不在府内,难道出什么大案子了?

  立在原地若有所思,她双目闪烁环顾四周,今日的内城门似乎多了些守卫,俱是神情严肃,细细盘问搜查每一个出城的人,几乎有只准入不能出的风头。

  就连一行迎亲的队伍准备出城游上一圈,官兵都挑开了花轿门帘去搜查什么。

  另一个守卫询问道:“是哪家结亲?”

  那新郎官从马上下来,讨笑道:“回大人,小人西角楼祝强,迎娶榆林巷的柳含烟。”

  迎亲队伍中只有一位女子,颇为美貌,只是面色有些苍白,似乎强忍着病痛,上前对官兵一笑:“军爷,搜完了没有?误了及时可就麻烦了。”

  那管事的见搜的差不多,挥手道:“行了,走吧。”

  门禁森严?

  回过头,唐辛心中肯定了七八分,这汴梁城里是真出事了。

  惴惴不安地回了府,又见到了那个纯白的潇洒身影,正守在花厅门口。只是今日白玉堂一改嬉笑,狭长双眼难掩忧色。

  “白玉堂,到底出什么事了?”

  白玉堂瞅了瞅唐辛,她的月眉收拢,眸中一闪一闪的,双手也紧握着,八成已是知道了什么。

  摇摇头,艰难地开口:“猫儿…被关进刑部大牢了……”

  大…大牢!?如巨石击心,心慌意乱的唐辛有些喘不过气,抚上心口,定定神质问:“你骗我呢吧!”

  “谁拿这个跟你开玩笑!”白玉堂气恼,“包大人已经进宫求见皇上了!”

  心中打鼓般端详他一阵,唐辛宁愿是白玉堂在整她。

  “可是为什么!展大人昨晚不是还在大内当值吗!”她急躁起来,抓住白玉堂的衣袖,抖抖瑟瑟。

  “那皇帝的九龙珍珠冠被盗,猫儿没追上飞贼,就把猫儿给!”说着白玉堂大手握拳,气起皇上来。

  九龙珍珠冠是皇上上朝或祭典的冠饰,其重要尊贵可想而知。

  突然狠狠打一下白玉堂,她糯着声,几乎要哭出来:“又是你干的吧!你怎么这么坏,尽要偷宫里的东西!这下好了,展大人……”呜呜咽咽着又踹了他两脚。

  无缘无故抱了屈,小白鼠抱脚连连喊冤:“小姑奶奶,不是我干的!昨晚是个女飞贼啊!”

  “唐辛,莫要胡闹。”

  厚重且疲惫的声音响起,二人转头,是包大人回来了。

  顾不得包拯训斥,她急急问道:“包大人,皇上怎么说?”

  摆摆手,包拯未说言语,径自进了花厅坐了下来。

  虽然猜想包拯可能在皇上那里受了挫,两人还是心怀希望,直直看着他。

  “皇上龙颜大怒,不肯网开一面……”包拯长叹口气,眉头紧锁。

  “那就再去求皇上啊!”

  白玉堂拉住激动得有些不依不饶的唐辛,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唐辛不解地看着白玉堂,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正经的白老鼠,身上仿佛有展大人的影子。

  “包大人,是不是抓住飞贼,展昭就能脱困?”他轻声问,声线却是无比坚定。

  包拯抬头看着白玉堂,点头:“或许会有转机。”

  他突然脸色一转,轻松起来,仿佛又回到那个不羁的白玉堂。

  “那便是了,还请包大人继续在皇上面前求情,白某定当尽力,助大人抓住飞贼。”

  包拯眼色暗沉,抚须道:“目前也只有此法,有劳白少侠。那刑部尚书林大人乃本府至交,不会为难展护卫,你先行去探探展护卫,得到飞贼的线索为好。另外,兹事体大,切不可宣扬。”

  “是,白某告辞。”白玉堂一抱拳,又拉着愣住的唐辛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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