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是关键

　　李思楠和徐远走出三十六号之后，去了就近的公园，他们二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徐远点了一支烟，问着：“让我出来，是说商会这件事吧。”

　　“军统那边怎么看？”李思楠问着。

　　“我们也是刚收到消息。上面的态度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成立商会。”徐远回答着。

　　“我们的想法一致。所以。”李思楠说着。

　　“有什么想法？”

　　“我们的办法，估计你们军统不会采纳。”李思楠笑了。

　　徐远笑了，接着叹了口气说：“我真想把你拉入军统。”

　　“我还想让你加入共产党呢。”说完李思楠笑了。

　　两个男人都笑了，他们的友情一天天地加深，徐远有时甚至会被李思楠影响。他自己不知道，他已经越来越靠近共产党了。

　　随后三十六号的下班时间到了，李思楠和徐远各自去找了上级，报告他们对这件事的看法。军统那边的态度是暗杀投靠日本的那些商人，让其他商人不敢卖国。然而李思楠他们不同，他们的办法是对商人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他们配合自己。其实上海大部分商人实际上是支持共产党的想法，他们在私下已经决定好不去参加余大成的舞会。

　　陆先生知道这些商人的想法之后，担心日本人迫害他们。便商量让他们先去舞会，中途找个理由离开，然后当余大成发起商会成立的口号时，他们集体拒绝就好。

　　在这个时代的上海，愿意和余大成一样当汉奸的商人毕竟是少数。许多商人迫于形势不敢早早表明立场，但他们在内心全部是维护自己的祖国。他们明白一个道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所以在日本方面开始游说他们组建商会投靠日本人时，这些商人们都是一遍遍找着理由推脱。

　　高桥凉知道上海的商人有推脱的意思，所以他非常看重这次元旦舞会。和日本商会的人开完会，他们决定以利益诱导上海商人。只要日本商会给出大的诱惑，他们相信中国商人会懂得怎样选择。

　　伊藤小百合向林楚湘讲解舞会的重要性之后，林楚湘总是想知道高桥凉的想法。所以在舞会前的这几天，林楚湘对高桥凉的态度出奇地好。她旁敲侧击地打听着高桥凉的想法。高桥凉只是告诉林楚湘舞会对于日本政府很重要，希望她能够陪他参加。

　　林楚湘不敢问的太多，只能在三十六号时，悄悄观察他们都在做什么。

　　十二月三十一日，林楚湘这天提前到了办公室，她看到陈阿四的办公室门开了。好奇地走了过去，在门外她听到陈阿四在打电话。直觉告诉她陈阿四绝对没干什么好事，于是她悄悄站在那儿听着。

　　“您放心，我今天晚上一定把陆强胜的女儿抓起来。只要陆强胜见不到女儿，明天的舞会他就得乖乖地站出来支持我们日本政府。”

　　要抓人，就知道这个陈阿四不是什么好东西。林楚湘想着，听到陈阿四挂掉电话后，她蹑手蹑脚地走了几步。然后正常地装作没事儿的模样，又走到陈阿四的门外，“我能进来吗？”

　　陈阿四一听是林楚湘，笑着说：“丽香小姐请进。”

　　“你的耳朵真灵，一下子就听出来是我了。”林楚湘微笑着走了进来。

　　“都是工作需要嘛。丽香小姐找我有什么事？”陈阿四看着林楚湘。

　　林楚湘撇了撇嘴，“我今天来的有些早，阿凉和玲子都还没到。我想……我想出去逛街。所以，请你帮我跟他们撒个谎，就说你让我帮忙送文件。好不好？”

　　陈阿四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事，果然是娇滴滴的大小姐，总能找理由跑出去。反正高桥凉他们也不希望林楚湘参与太多三十六号的工作，既然她想出去玩，自己就做个顺水人情吧。

　　“好。这件事就交给我了。”陈阿四说着。

　　“我会记得你的好的。”林楚湘说完，轻快地走出了陈阿四的办公室。林楚湘刚才担心陈阿四出门看到自己在楼道里，所以决定主动走进他的办公室，让他怎么也猜不到自己刚才其实在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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