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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地震


  “王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假发摘掉,换回自己的衣服,最后站在镜子前,慢慢揭掉面具,面具下一张令人惊艳的脸,却是韩聿。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双眸子如坠入了星子般闪着亮光,似乎想起了什么,手指轻轻抚上嘴唇,停留了很久。

  突然,手机响了,他收回目光,掏出手机,赫然显示着“小驰来电”,他怔怔然半天,才接通:“喂?”

  “表哥,你在雪屋吗?”苏驰问。

  “我……不在,怎么了?”韩聿觉得闷,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顺手把衬衣扣子解开一颗。

  “哦,没事,我就是问问,妈说你今年过年都没回来,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还在美国。”

  “我回来了,有些公事要处理,明、后天我就回去。”韩聿挂了电话,心里隐隐有些烦躁。

  这天晚上,他第一次做了春梦。青春期时他正处在悲痛中,错过了一个男孩的正常成长,这些年又筹划着复仇,完全没有心思想这些事,而这一夜,他经历了作为男人第一个激情的夜晚,柔软的双唇,火热的躯体,覆盖着他,燃烧着他,从刚才始的不知所措到后来的全情投入,都让他有种释放的快感,直到醒来,他还处在懵懂的状态。

  他愣愣地看着扔在床角的内裤,上面晶亮的湿润昭示着他已经正式成为一个男人了。他的成年礼来得如此的晚,晚到他几乎忘记了他还是个正常的男人。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些,他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活到二十四岁。如果他有一个爱他的父亲,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惊惶。

  梦里的那张脸……

  他用力抹了一把脸,走进盥洗间冲洗,想把她从脑中冲走。水流顺着头发流淌,那张脸确越来越清晰。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忽然感到一阵眩晕。

  他揉揉眉间,这个梦太耗神了!

  又一阵眩晕袭来,紧接着洗发水从台下掉到了地上,他猛地睁开眼。

  不好,地震了!

  他关上水笼头冲出去穿上衣服,边穿边给经理打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地震了,快疏散客人!”他吩咐。

  “是,我已经通知下去了,他们正在逐一敲门。”每个派对夜经理都不睡觉,直到客人全部离开他才会连着休息一周,所以他第一个时间就交待下去了。

  韩聿看看表,凌晨三点半,客人们正在熟睡,他疾步走向指挥室,让工作人员在外面空旷的地方搭建临时帐篷,准备防寒用品。

  地动越来越频繁,头顶的水晶吊灯开始剧烈地晃动,发出相互碰撞的声响。走廊里也传来客人们撤离时的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寻人声,夹杂着工作人员拿着喇叭维护秩序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韩聿是最后一批从雪屋出来的,他找到经理问具体情况,经理告诉他,工作人员正在挨个核实人数。他又叮嘱了几句,让他安抚客人们的情绪,想到表弟和他的同学们也在这里,挨个帐篷寻找,终于在最后一个帐篷里找到了他们。他们一共来了四十多人,苏驰正在逐个清点人数,韩聿走到他身边,看着他一个个点名,眼睛下意识就去找秦可。

  帐篷里站着的,坐着的,抱在一起哭的,他看了一圈,没发现她的身影。

  也许被谁挡住了呢?

  他想着,走到同学们中间,一个个查看,确实没有秦可,他的心一突。

  “秦可呢?”他一步跨到表弟身边。

  苏驰正在安抚哭得稀里哗啦的一位女同学,闻言一惊,地震开始,他挨个敲房门,秦可的房门他也敲了,听到她答应他才放心去疏散其它同学。因为昨晚秦可没喝酒,所以他很放心,压根儿没想过她竟然没跑出来。

  “秦可!秦可!”他喊了两声,“你们有谁看到秦可了?”

  同学们互相看看周围,都摇了摇头。

  苏驰心里一凉,为什么她还没出来?她出了什么事?

  正在这时,地又传来一阵猛烈的颤动,站着的同学被颠得坐在了地上。

  他踉跄着冲出帐篷就往雪屋跑。

  秦可,你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他在心里呼喊。

  韩聿紧随其后,在雪屋外拽住了他:“你回去,我去找!”

  “不行,我不能把她一个扔在里面,她会害怕!”苏驰眼睛都红了,虽然她一直是一副强势的模样,其实她很胆小,他知道。

  “小姨就你一个儿子,你不许去,我去!”韩聿用力把他推向帐篷的方向,苏驰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

  经理正在观察外面的情况,看到韩聿和苏驰在那里撕扯,跑了过来问:“董事长,发生了什么事?”

  “我同学还在里面!”苏驰带着哭腔指着雪屋说。

  经理大惊,见韩聿就要往里冲,一把拉住他:“这地震来得这么猛,你不能进去,房子随时会塌!”

  韩聿毅然甩开他的手:“我不能让一个客人遇险!”

  经理迅速又拽住他:“我去!”

  韩聿看了他一眼,冷静地吩咐:“如果我没有出来,他,”他指着依旧坐在地上了苏驰,“就是你们新的董事长!”说完就往里跑去。

  经理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望着地上的苏驰,那个满脸是泪的男生。

  “表哥,你一定要把她安全带出来!”苏驰声嘶力竭地喊。

  韩聿没有回答,却在心里发誓:我一定不会让她出事!

  雪屋一片昏暗,所有的电源水源都已经被切断,他拿着手电筒挨个房间寻找。

  “秦可!秦可!”他大声喊。

  没有人回答!

  他焦急地喊着,忽然意识到,他根本不知道她住哪个房间,只好一间一间的搜寻。

  这里所有的房间都空了,一片死寂。

  他踹开一扇又一扇门,没有人!他开始变得急躁,一遍一遍呼喊着她的名字,四处空荡荡的,没有人回答。

  难道她……

  他不敢往下想,只能更急速的在各个房间奔跑,房间太多,他的衣衫已经湿透。

  为什么没人发现她没跟出来?

  他瞬间冷静下来,莫非她住的是单间?

  想到这层,他转身往那排单间跑去,各个房间的门都大开着,他一个个进去寻了一遍,都没有。

  他走到最后一间,推门,门纹丝不动。

  从里面被反锁了!

  里面有人!

  一定是她!一定要是她!

  “秦可!秦可!”他大声喊。

  没有人回答。

  他用力踹门,门应声而倒,他冲了进去。房间一片凌乱,地上散落着各色装饰物,床上的被子胡乱地堆在那里,行李箱在一个角落倒着,上面的凤凰妆扮服也掉在了地上,就是不见人。

  “秦可!”他的嗓子已经哑了。

  “嗯……”一声微弱地呻*吟从卫生间传出来。

  韩聿冲过去,秦可正躺在地上,她的额头几行血迹,头旁边的地上是一个花盆的碎片,土散了一地,里面的花凄惨地连根从土中剥离出来。

  “秦可!”

  他抱起她,她脸色苍白,那血红得尤其刺眼,他轻轻用衣服擦拭干净。

  “韩总……”她叫了一声,见到你真好!

  秦可晚上喝水喝多了,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刚坐下,就开始地震了,可她实在太困了,根本没意识到,只以为最近低血糖又犯了。直到苏驰来敲门,她才知道地震了,匆匆忙忙提上裤子就往外跑,没想却被悬于头顶的花盆也砸了。她刚搬进来时还夸过这几个花盆,说这雪屋设计的好有情调,连卫生间的上面也吊着好多花,既净化了空气,又美化了心灵。她本来还想以后可以把这个设计用于自己的房子,没想到很快就被心仪的花盆给砸了个正着。

  晕倒之前她只有一个想法:真是流年不利啊!

  她扯出一个虚弱地笑容,“你是来救我的吗?”她已经不想深究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反而庆幸,幸好他在。

  “是,你感觉怎么样?能自己换衣服吗?”韩聿担忧地将她放到床上,把她的外套拿来递给她。

  秦可摇摇尚有些眩晕的头,点点头:“应该可以!”

  穿着睡衣的她看起来十分娇弱,动作迟缓地抚了抚头。

  韩聿背过身去,听着身后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响,心里像有小猫的胡须轻轻搔着一般,痒痒地。他解开一颗纽扣,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走远一点儿,脚下又一阵巨烈颤动,头顶的水晶吊灯相互碰撞出很大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回身扑倒她:“小心!”紧接着,吊灯掉了下来,重重砸在他后背上。

  刚才他就看见那吊灯已经只剩一根连着了,没想到真的掉了下来。

  “你没事吧?”秦可担心看着他,她听到很大的“呯”的声音,应该是吊灯砸到身上的声音。

  “没事,我穿得厚,”韩聿穿着羊绒大衣,帮他抵挡了部分冲力,所幸吊灯不重,倒是没砸伤他。

  他起身把她扶起来,这才发现她已经脱了睡衣,外衣还没换上,身上只穿了一件粉色的内衣,白嫰嫰的皮肤闪着莹润的光,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的手下一片柔软,和梦里的一样。

  两个人四目相对,俱是愣了!

  “对不起!”他连连道歉,手下不停,把她手里的外衣抢过来直接套在她身上,用羽绒服将她裹住,抱起她就往外走。

  “哎,裤子,鞋……”秦可回过神来,她还穿着睡裤呢,会冻死。

  韩聿闻言顿了一下,回身将她放回到床上,背过身去,“快点儿,一会儿还会再来一波。”

  秦可迅速套上裤子,把鞋子提上后越过他就往外走:“走,快点儿!”

  走到走廊又迎来了一波地震,两个人一前一后快速跑了起来,在震动停下之前冲出了雪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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