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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浩劫未央


阴阳有界。

天地之间,万物各域,万道分野!

若违天道,自遭天谴!

天谴之力,孰能避之?

“天地有其域。”

雷罚中的邢永浩,此时金光灿灿,身躯伟岸,宛若天神。

陈俊燚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

邢永浩伸手把他提了起来,沐浴雷电霹雳之间,却是泰然处之。

“小子,你可知,何谓天道?”

陈俊燚不敢妄语,诚恳的摇了摇头。

“天法道。”

“道法自然。”

“而人法于地。”

“地却法于天。”

邢永浩一句一顿的说道。

“大道至简。”

“而至道无难,惟嫌捡择!”

陈俊燚似懂非懂。

邢永浩把他放了下来,淡淡问道:

“小娃儿,一加一等于几呀?”

陈俊燚勉强能站稳,但却不敢直接回答,因为这个问题太简单,总感觉心中那自然而然就能脱口而出的答案,不太会是正确的。

啪!

邢永浩拍了他脑袋一下,催道:

“问你呢!”

“二!”

陈俊燚捂着脑袋,有些懵,但还是顺口答应道。

“对就是二!太二了!”

“你骂谁?”

“你!”

陈俊燚无语。

雷华渐渐褪去,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

山巅自然没有高大的乔木,而且此山还很新,所以全是一些野草在燃烧。

“人生匆匆,百年而已,皆是过客。”

“奇门遁甲,所顺之法,恰如逆旅之生。”

“一加一确实是二!”

邢永浩又肯定了一遍,发现在自己露出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时,陈俊燚也同样露出相同的表情。

“你这小娃儿,竟敢对为师如此不敬。”

他说着,又要拍陈俊燚的头。

陈俊燚笑着躲开了。

“唉,大道简单。一阴一阳之谓道嘛。”

“只不过,再简单的道理,如果你不能理解,或者你不能控制,那就会无限复杂。无限的他妈的复杂!”

邢永浩自顾自的说到这里,看着天穹,眼中满是悲愤,浑浊的眸中似欲喷火,又似欲垂泪。

“譬如说?”

陈俊燚也不知道怎么劝慰,小心的问了一句,希望能转移一下邢老鬼那莫名沉重的情绪。

“譬如……那五十年前正邪之间的浩劫,一方非说马,一方非说鹿!”

“指鹿为马?”

“对,指鹿为马,这是人干的事?”

“这……”

陈俊燚不了解那些久远的秘辛,却知道那场浩劫仍在继续,十几年前,正邪之间,又爆发了大战,以至于他从小到大都是在躲避纷乱的颠沛流离中度过的。

直到他七岁那年,彻底只剩他一个人。

“魔君!就特么不是人!杠神转世!他那群手底下的什么六大魔皇、九大邪王、十八罗刹、三十六天凶、七十二地煞……一百单八恶鬼,不尽魔徒邪孙……林林总总,俱是杠妖他么给杠精开了奇门遁甲,杠天杠地,妖精给杠精杠成仙家了!妖力无边!邪气无边啊!这天谴,怎么不劈死那帮妖魔鬼怪呢?!苍生不幸!苍生不幸啊……”

“五十年前,浩劫不绝,暂时胜之!”

“虽然这么说,那周通老儿会有些不快!”

“但那场浩劫能避过,天地之助占了五成,四皇各占一成,而我派奇门遁甲,亦占一成!”

“小子,你可知这脚下的山,是谁的陵墓?!”

陈俊燚听得心潮澎湃,不想邢老鬼突然问了这样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便道:

“总不会是你的吧。”

“哼!有我一半!这是我兄弟枪神,四皇之霸,邢天的帝陵!”

“啊?四皇之霸!枪神,邢天!帝陵?!”

陈俊燚惊掉了下巴,上蹿下跳了起来。

“你干啥?变兔子了?”

“啊……这是个坟墓?邢老鬼,你兄弟万一出来怎么办……啊……你都出来了,现在我们站在他坟头上,他万一出来了?啊……”

“混账小子,他要害你,刚刚就让雷龙劈死你了!还留你在这活蹦乱跳的扰他清静!”

陈俊燚连忙捂住了嘴,旋即垫着脚藏到了邢老鬼的背后,正探头探脑间,被邢老鬼一把提了起来。

“熊孩子,还知道怕!你不是皮的很吗?”

“你个老鬼,还不走,要在这里过夜吗?”

陈俊燚尽量用最小的声音说道。

“对!”

“啊,你!那放我下来,我走!”

“怕个鬼!”

“就是怕个鬼!还是个鬼王……哦,还是个鬼帝!”

“你这娃儿,放心,在你还没有欺师灭祖,或者心里存有什么亏心事之前,我兄弟是不屑于灭你的!你个熊孩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帝王的气度以及气运?”

邢永浩把他放了下来,一脸严肃的说道。

“啊,你是说?鬼帝大人有大量,不会在意我这等小虾米一样的人物。”

“你不是未来的天下第一人物吗?”

“啊?我什么时候……唉,,你怎么知道我将是天下第一?难不成,师父你看我骨骼惊奇……”

“呸,小娃儿,就你这资质,怕是连你们村的那个陆小虎都不如!”

“啊?老鬼,你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怎么可能连小虎都比不上!你骗我!你……”

陈俊燚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

“我说的是大实话。若我撒谎,天打五雷轰!”

邢永浩一脸真诚的说道。

“额……额……”

陈俊燚心里万马奔腾。

你这老鬼,天雷都奈何不了你!

靠!

“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陈俊燚大声叫骂道!

“呦呵?小子,不怕我兄弟出来找你耍耍了?”

邢永浩打趣道。

“不怕,来来,弄死我吧,烂命一条!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待得十八年后,小爷我又是一条好汉!到时我手拿诛仙宝剑,脚踏七彩祥云,当上武林至尊……”

陈俊燚已经豁出去了。

“哇哈哈哇哈哈娃儿呦,你这今生都还是个雏儿呢,就想着来世啦?”

“生无可恋啦!”

“混账小子,遇到点困难就萎靡不振,趁早……”

邢老鬼有些说不下去了。

幼小的陈俊燚也一阵沉默。

过了良久,陈俊燚才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老鬼,我明白了!”

“哦?明白啥了!”

邢永浩看着神情肃然的陈俊燚,眼里放出了光,明亮的光!

“这就是所谓的堪破生死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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