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浪费时间很可耻

陈丁水知道的事情就是，到后来自己当上了药品广告部的业务经理。不知道的是，所有收入的大头都被其他人拿走了。所以陈丁水今天开会的时候心里特别高兴，但面目表情依然平淡。

        世间的大人物在没有发迹之前，都在踏踏实实做事情。现在陈丁水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想想自己一个低到尘埃里的微不足道的小老百姓，有什么资格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倾尽全力把眼前的事情做好，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才是王道。

        和寇蓝瞳分开快有一个月了，陈丁水几乎没有怎么和她联系。寇蓝瞳似乎也很默契，多余的话一句没有。陈丁水很明白：现在的寇蓝瞳实习生活再忙碌，挤出每天和他诉诉衷肠，谈谈感情的时间还是有的。恐怕这样的待遇现在只有张也可以享受吧？陈丁水和寇蓝瞳的爱情就像温水煮青蛙一般，不知不觉之中走向了结束。

        这个社会很公平，爱而不得的悲情故事其实不只是在草根小人物之中上演。凄婉哀怨，生离死别的两情相悦，都架不住现实和环境改变带来的残酷考验，何况为了追求美好生活的寇蓝瞳已经找到了更好的目标对象？现在让她把有限的生命用在无聊的陈丁水身上？算了吧，不值得！

        前世的陈丁水就像王宝钏一样在出租屋里苦等他的薛平贵，哪知道他的薛平贵早就放飞自我，勾搭上高枝儿当凤凰了。所以严格的来说：男人女人本质上没有区别，都是见异思迁，朝三暮四的。只是因为自身底线的不同，所需要的筹码也不同。

        “给你一万，把你女朋友让给我？”…“说什么呢？小心我弄死你！”

        “给你十万，把你女朋友让给我？”…“别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不知道爱情是无价的么？”

        “给你一百万，把你女朋友让给我”…“现金还是转账？利索点。”

        男女都如此，反之亦然。

        其实陈丁水这完全就是病了：失恋综合症。怀疑一切！仇恨一切！不反思自己的错误，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别人身上。不可否认，这种现象在年轻人中比比皆是，不管男孩还是女孩只要谈崩了，都把错安在对方身上。能不能也反思一下自己犯过什么错好不好？说实话，即使是孔圣的弟子曾参每日都三省吾身，何况普通人？

        此陈丁水非彼陈丁水。原来的他每天浑浑噩噩，把时间都用在了反思自己对寇蓝瞳的不当行为上，殊不知大好的青春时光不去努力奋斗，却整日唉声叹气，追悔莫及。现在的陈丁水很想把原来的自己拉到眼前，狠狠的来两个大耳朵刮子。并且声严色厉的对他说：时间是用来赚钱的，不是用来后悔的。知不知道，浪费时间很可耻？

        经验这个东西确实很奇妙啊！原来的小广告只是需要打电话过去，yes-or-no？虽然也需要不停的在其他媒体查找资料，可是基本上看到了就能联系到负责人。可药品医疗广告就不一样了，接电话的未必是负责人，有可能就是一个接线员。现在的陈丁水对于这块驾轻就熟，非常熟悉流程。毕竟体量不同，分类广告才需要多钱？整版整版的广告需要多少钱？

        陈丁水现在好开心，真的！自己熟悉的行业，熟悉的面孔，熟悉的操作。想象一下如暴发户一般的日进斗金，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既然有市场，就会有竞争。做大原日报，省青年报分类广告的时候，会有发行量更大的大原晚班，晋省晚报，大原电视报分类报花争夺客户资源。做省广播电视报药品保健品医疗器械广告的时候依然会有大原晚班，省晚报，市广电报的阻击。

        张超越代理的广告资源都是发行量小，受众群体不多，代理价格不高的媒体。所以在有限的市场空隙里杀出一条血路来，一开始确实挺艰难。可陈丁水知道啊，一开始的业务真的是太好做了。那时候还没有话术之说，其实就是一套千篇一律的说辞。媒体全省发行的资源优势；价格低性价比高；挖掘其他主流媒体辐射不到的潜在顾客：电视报观看人群以中老年人，家庭主妇为主，是药品保健品的主要受众群体……

        说实话，此时的陈丁水都不能用兴奋来形容。此时的他就如同吃了激素一般，激动的不要不要的。这简直就是捡钱呀！

        “糊涂！愚蠢！无知！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陈丁水啊，陈丁水，你这不是拿着人民币当柴禾烧么？我陈丁水认识你陈丁水真是三生不幸啊！整整的一年啊。你把时间都浪费在寇蓝瞳身上，你气死我了，知不知道啊？你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她身上就是在图财害命啊！”陈丁水一个人在出租屋里喃喃自语，路过的邻居偶尔会有感叹：这人失恋了吧，发什么神经？

        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我们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为虚度年华而痛悔，也不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我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不喜欢听这个。我也知道作为最小70后的陈丁水对于保尔柯察金的这句名言都不如五六十年代的人感悟至深。但是这确实是一句金玉良言，确实发人深省。浪费时间确实很可耻啊！对于前两天陈丁水对自己说的话，陈丁水深感认同。

        现在的陈丁水很忙碌，不过陈丁水很充实！

        有些同事暗地里三两个围在一起会聊起他这个人。有人觉得陈丁水去网吧少了，有人觉得陈丁水和他们聚在一起插科打诨也少了，更多人觉得陈丁水是不是哑巴了，连话都少了。其实陈丁水话没少，只是说给了有用的人。

        事实胜于雄辩，陈丁水交回来的广告越来越多。下个月开工资陈丁水肯定收入增加不少。

        “原来是不屑和我们说话呀，看把他现在牛的，故作清高，和他说话待答不理的。也不知道拽什么？”

        “他以为版面广告那么好做？你看他拿回来的广告，不是十六分之一，就是八分之一，要不就是软文，最多的连一千个字都不到。”

        “他想的也太简单了，就凭他的形象和说话技巧，大客户会看上他？省省吧，还是去做他的分类小广告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拜高踩低是大多数普通大众的处事格局。陈丁水闻之漠然，处之泰然。

        现在的陈丁水对自己的认识很客观：就是自己真的没有太大的能力！只有在不断的摸索和碰壁之中去成长，不断的夯实基础，打稳地基，伺机而动。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步子可以迈的小一些，但是要稳一些。胆子可以大一些！去见大客户，有什么怕的？他难道不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一个脑袋两条腿？

        不要去搭理哪些无聊的人，这放在十来年后，妥妥的垃圾人。不要给他伤害你的机会，躲得远远的！

        陈丁水很感谢会计徐姐，有些打到日报做广告的客户也需要晚报上刊登。张超越和唐山河现在彼此认识，但还不熟。所以陈丁水就把上门的需要送去晚报的广告拿到唐山河哪里刊登。如果不去，客户找到晚报也会做。既能让客户省心，又能多些收入，所以这件事本身不违反规则。陈丁水不是个眼小的人。为了表示感谢，会事后给徐姐一百，二百的小红包。徐姐坚持不收，陈丁水坚持要给。一来二去，徐姐收了。三次四次以后徐姐把需要送去晚报的广告全都给了陈丁水。出纳是个日报社退休返聘回来的老出纳，她才懒得管这些小事。

        徐姐是个有分寸的人，她知道有些事情做的，说不得；有些事情说得，做不得。徐姐家离得很远，陈丁水每天下班后骑着电动车拖着徐姐送到车站站牌。两个人从来不谈关于往晚报送广告的事情，彼此非常默契的维持着他俩的友谊。因为陈丁水的上门广告只要送到晚报定稿，陈丁水就会买水果，买饮料，买麦当劳，买瓜子，买花生……办公室一派和谐，其乐融融！

        内勤办公室四个人：一个会计，一个出纳，两个排版设计人员。徐姐绝对的老大，能让其他三个人一句话就下岗。徐姐做什么，她们不敢有非议。但陈丁水知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些人你不需要她们的支持，但也不要让她们坏事。

        寇蓝瞳给陈丁水打过来电话让去接她的时候，陈丁水正在网吧玩的不亦乐乎。寇蓝瞳站在陈丁水身后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寇蓝瞳很生气，不过也很庆幸。离开需要理由，这样不求上进的男朋友还值得再继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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