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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4 “可不可以不要逼我。”


“站不起来,后来就不想练了,  现在已经习惯了。”  祁楚星嘴角微微翘着。

        “注射过两次试剂了,今天我们注射第三针,  该起到作用了。”谈妄抱着他进了电梯,  祁楚星脸色发白,手叠放在身前,  不自觉地攥紧裤子。  电梯一直往上,快到家的时候,他才轻轻摇头。特别不想,尤其是在谈妄面前。真的,非常难看。谈妄把人放在轮椅上,  这才有空看看家里什么情况,  昨天进来的太匆忙,什么都没顾上,  就记得把祁楚星带出去了。墙边的立柜倒了,木地板被磕坏一点,  他把柜子扶起来,摆件碎了很多。  祁楚星转着轮椅过去看,  地上好多五颜六色的玻璃碎片,他叹了口气,  “好可惜,坏了。”

        “这是什么”谈妄蹲在地上看,  玻璃的形状不规则,材质厚度大小都不同,  现在摔碎很多,拿都拿不起来。

        “你应该注意到过  右边这扇柜门的玻璃上粘满了彩色的碎块。”  头,祁楚星说:

        “卖给我房子的奶奶很喜欢彩色透亮的东西,  她的先生就有了这个习惯,  看到这类东西就会买下来,太多了,就黏在柜门的玻璃上了,几十年一直这么做。”

        “她已经七十多岁,爱人去世十六年了。”  祁楚星笑了一下,  “这么多年心里一直想着一个人,  时间越久越期待重逢吧。”他记得那天,  那位白发苍苍却依旧优雅的奶奶抚他的腿说。

        “孩子,苦难和幸运是相同的重量,  你会等到你的糖果。”  但其实他来到这边,打算定居,  买下这个房子,就是放弃糖果的意思了。  真是有点可惜,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被弄坏了,  祁楚星盯着地上的碎片出神。

        “别靠太近。”谈妄摸了摸他的脸,  把他推远一些,开始扫玻璃了。  星去看其他东西了,不仅是柜子,  伤亡最惨的是乐高。  那些还没来得及拼好的,在盒子里  已经碎成渣渣了。  不过没关系,不是什么让人心烦的事,  等谈妄离开后他有大把的时间修复。  祁楚星还是有点感冒,  吃过感冒药就被抱回房间睡觉了。  谈妄在他睡熟后,给他注射了第三针药剂,  轻微的刺痛不足以让他醒过来。

        “睡吧。”谈妄轻拍着他的肩膀,  浓郁的信息素加倍释放出来。  和上次一样,像是没有痛感,  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谈妄一边观察他的情况,  顺便回复消息处理工作。

        国内的事情攒了不少,  谈院长从来没出现过出一个月差的情况。  手术暂时没接了,全部往后推,  等不及的就去其他医院。  但是看病人的情况,  分析问题这些事还得继续处理。  他正在看一张腺体的局部细节片子,  床上的人发出细小的呓语,身体动了动。

        “怎么了”他低头询问,  手搭在祁楚星的脖颈上,“疼吗楚星。”  祁楚星没醒,哼咛几声后,把脸埋在他掌心,  伸手拽住他的手腕。  体温有点高,谈妄动了动手指,  摸着他温软的脸颊,轻声哄着,“睡吧。”  祁楚星没有安全感,  主要表现在他睡觉总想抓着点东西,枕头、  被子、床单都会抓。上睡到半夜,也是转身靠进他怀里,  握住了他的手腕。  不知不觉就看了他很久,  谈妄抚着他的侧脸,  出了薄汗脸颊有些潮热。

        “别怕了。”谈妄低头吻了下他的嘴唇,  叹气似的安抚着,“睡吧,”睡是。”  最后在记录上写:  第三针试剂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穆尔和谈妄讨论之后,  只能说这款试剂对祁楚星的治疗效果太好了  。

        “效果非常好。”穆尔说,  “腺体的活性都能达到40区了。”  谈妄还在仔细看检测报告,手搭在祁楚星后颈,  偶尔捏捏碰碰,有时候痛有时候痒,  祁楚星都如实回答。

        “复健室在哪边”谈妄问。一个方向,还想再叮嘱几句,  谈妄就已经把人抱走了,他跟着过去。  祁楚星靠在他怀里,脸色一点点的变白了,  “我有点累,我们回家吧。”

        “楚星,我知道你害怕,  但就是应该在药效最强劲的时候趁热打铁,  这款试剂不能长期使用,  按照检查报告的数据来看,腺体已经受到刺激了,腿部也应该有反应了祁楚星不想听他后面说了什么,  越靠近复健室就越紧张。  为什么谈妄一定要看他这副样子,  病人没有决定治不治的权利吗。  他就是不想站起来,他愿意一辈子坐轮椅,  他  唇齿间的温热打断他的思绪,  失焦的眼神逐渐聚焦,  他定定地看着面前这张放大的脸。谈妄把他放在椅子上,扣紧他的后脑勺,  深吻停了停,他笑着说:  祁楚星拽着他的衣角,仰着脑袋,  混乱的思绪刹那间被搅得更乱了,  心跳和呼吸也乱了。在浓郁的木茶香气中,一缕几  乎闻不到的白蔷薇花香飘散。  谈妄松开他给他喘息的机会,  然后用拇指抹了抹祁楚星莹润的嘴角,  “还敢不敢在我说话的时候走神了”祁楚星动了动嘴,  却没能在第一时间发出声音。

        “信我吗”谈妄捏了捏他薄而红的耳垂。

        “信的。”

        “来。”谈妄把他抱起来,让他两手抓着栏杆,祁楚星很慌,“别”

        “我抱着你,摔不了。”谈妄耐心安抚着,  轻声细语,还释放出温和的信息素。  不是,他不怕摔

        “撑住,楚星。”谈妄说,  “你的胳膊是有力气的,你可以撑得住。”  祁楚星掌心全是冷汗,  他用力抓着身体两侧的栏杆,  胳膊已经开始抖了。

        他不想,不想这样,他不愿意,他想坐下。

        “祁楚星,看着我。”谈妄捏着他的下巴,  “再坚持一会儿,看着我,不要乱想,不要乱看。  ”祁楚星脸色越发苍白难看,冷汗沿着脸颊滴落,  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打湿了,他艰难地张了张嘴,  胳膊脱力身体猛地坠下去。谈妄把他抱在怀里,温柔地说:“嗯,  已经很厉害了,站了五分钟,胳膊累了是不是  "

        “我、我想坐下。”穆尔站在门口,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  亲吻和拥抱都看到了。  他冷厉不悦的眼神看向谈妄,  原来他就是那个十年。

        从复健室出去后,  他们把祁楚星推到外面的草坪上,  穆尔把谈妄叫进办公室。

        “你也看到了,就是这样,他太害怕站起来了。  ”穆尔说,“而且我发现他这次还更严重了。  ”谈妄没说他又被绑架过一次。穆尔透过窗户看外面,  祁楚星在和其他病友聊天,  只是脸色依旧苍白,目光还是有些呆愣。如果祁楚星只是单恋,回国被拒,  那无所谓,  喜欢一个人不能强迫对方也喜欢自己。  是谈妄主动吻的祁楚星,  说明他对楚星也并不是那么纯粹。  最起码,之前是有好感的吧,最起码是朋友吧。他深吸了一口气,说:“谈医生,  星是我的病人,我治了他好几年,  所以在跟他有关的事情上没办法不偏心。  但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毕竟你也为了你的病人,  给他注射过释放信息素的试剂。  谈妄无法狡辩,那是当时唯一的办法。

        “很明显他在回去的这两年又受了伤。  高高兴兴地回了自己国家,  怎么就浑身是伤的又离开了。”穆尔咄咄逼人,  目光冷沉,

        “我想问问你,你作为他的朋友而且是个医生,  在他很内心很艰难的时候,有没有安慰过他。”

        “当然,我这话是有点不讲道理和道德绑架,  但我还是很想知道答案。”  谈妄沉默了好久,“抱歉。”摇头,金发散落了几根,“谈医生,  他受伤的时候才20岁,  腺体严重损坏导致无法站立,他"

        “他是不值得被安慰一下吗,他说不疼就不疼吗  ”  谈妄喉咙滚了滚,眼眶酸涩发胀,

        “你看他很爱笑对吗,  可他也总偷偷哭你知道吗,藏起来哭,  怕疼怕黑怕给人添麻烦,  他几乎不提自己的任何想法了,还要他怎么做”穆尔毫不掩饰眼里的愤怒,“如果我在,  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们欺负我的病人,  受伤了连安慰都不敢要!”从治疗中心回家后,祁楚星和谈妄都没说话,  今天他们都异常的疲倦。  祁楚星吃了药,早早洗漱就躺在了床上,  蜷了蜷身体裹紧被子睡觉。  没一会儿,床垫轻轻陷下去,  谈妄拉低被子露出他的脸。  哭了。眼睛这么红,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枕头湿了一片。祁楚星没睡,低着头用被子压了压眼睛,  鼻音很重,  就这一刻,谈妄心脏不舒服,  像是被藤蔓缠裹勒紧,密不透风酸楚难忍。  他掀开被子翻身上床,把祁楚星抱进怀里,  低声问:

        “什么。”

        “委屈,有没有好点。”星闭上眼,喉头的哽咽压了又压,  “我没委屈。”  他说:“我就是不想站起来,  能不能不复健了。”  谈妄抱他,呼吸的时候气息颤抖。祁楚星落在心里的伤痕太重了,陈年  日伤难愈,碰一下伤疤都是疼的。

        “楚星。”谈妄把手放在他腿上,温和地安抚,  慢慢地说,“可以站起来,这是很好的机会,  腺体已经在转好了,你的腿

        “谈哥,这一个月咱们就只做高兴的事,  好吗”祁楚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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