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还是不放心
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过后，林雅蕙眼前豁然一亮——入眼的不再是一线光和缝隙中渐渐逼近的那张脸，而是熟悉的闭着眼睛都知道有些什么摆设的自己的闺房。
蜷缩的姿态未变，渐渐逼近的气息却恍若泡沫一般消失，她甚至有一种之前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的错觉。
“宿主~”系统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最大的危机已经过去了，但不等于今天的事情就过去了，请宿主立刻准备！”
“什么意思？”
林雅蕙一愣。
再怎么聪慧她也只是个年仅八岁的小姑娘。
方才的变故之前，她一直在母亲的庇护下，从未没体会过什么叫人心险恶。
躲在衣柜里没有发出声响是因为伍俪娘之前一再交待，也是因为被那一串的变故吓傻了，她的心现在还砰砰直跳。
让这样的她马上领会系统的话，想清楚为什么她都已经用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离开现场，回到自己的房间还不算完……真的是在难为惊魂未定的她。
系统显然也清楚，立刻解释。
“杀妻不是小事，就算是误杀，传开来、为人知晓的后果也不是令尊能够承受的！
“没有令妹莫名出现，有莫名说的那些话，他们或许会大意，不会留意宿主，但现在不是不一样了吗？”
“就算没有发现宿主，足够谨慎的情况下，也会亲自过来确定你在何处以及你今天做了些什么，确保万无一失！”
“你得做好准备！”
“做好面对他们不露声色，不让他们看出半点异常，以及就算有人看到你往令堂院子里去却也能自圆其说的准备！”
系统说的句句在理，但劫后余生的林雅蕙惊魂未定、脑子里一片混乱，别说无法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就算可以，也一时半刻也想不出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她也没有勉强自己，在心里默问：“系统，你能教我怎么做吗？”
“当然！”系统回答的很快，明明依旧是和之前一样没有高低起伏的语调，不含任何情绪的语气，林雅蕙却能感受到系统很乐意看到她求助。
“首先，你……”
“吱呀”一声，衣柜的门被推开，看着别说人，就连影子都没有的衣柜，林敬羡直接傻眼了——他刚才明明感觉到里面有人！
那充满恨意、恍若实质的视线，那几乎喷到他脸上的呼气声，都是那么的真实，他甚至隐隐的能听到对方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可现在，人呢？这人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但不仅仅不见人影，衣柜里的衣物也整整齐齐的，不见半点凌乱，怎么看都不像藏过人的样子。
这个意外让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没人好，没人好啊！要是有人，还是五丫头，那才真正是在为难他！
林老夫人也大松一口气：没人就好，那些非常手段，用不上才是最好的！
在他打开衣柜的门之前，林老夫人就示意婆子把门堵上，以免出现柜子里的人不管不顾往外冲，闹出什么不好收拾的场面。
对她而言，儿子和林家肯定是最最重要的，为了儿子，为了林家，她不惜牺牲任何人，哪怕那个人是她的亲孙女甚至亲孙子。
但这不意味着她就能毫不心疼的把那个人处理了，尤其那个人还是所有孙女中模样最好的林雅蕙。
不过，她很快又眉头微皱，问：“子丰，你觉得如果什么都没有的话，六丫头有胆子特意闯进来说那些话吗？”
林敬羡微微一怔：“娘，您的意思是……”
“两种可能！”
林老夫人看着儿子：“一种是错错那丫头确实约了她，但不知道为何或者没来、或者来了没呆多大的一会，在我们俩过来之前就走了。”
林敬羡点点头：“还有一种呢？”
“错错那丫头并没约她，是她或者她身边的丫鬟婆子看见错错不守规矩翻墙进来，她闯进来，不过是想让我们知道错错私下有多不规矩……这种可能稍微大些。”
林老夫人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林雅芩的生母赵姨娘是林敬羡的原配伍元娘油尽灯枯之前纳的，原是她身边倚重的大丫鬟。
这伍元娘非常重要的一步棋。
虽然只是个妾，但怎么着都比一个丫鬟或者管事媳妇子地位稍高，在儿女有需要的时候，多少比下人管用。
当然，如果儿女用不上，也不算废棋，至少能多个在后宅能制衡即将成为继室的伍俪娘、监督她、让她有所忌惮的。
而事实也如伍元娘预想的发展。
她病逝的时候，林雅蕴已经十岁，早慧又有伍家撑腰的她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她留下的人手收拢了过去，自己不需要人照顾，还能把弟弟林永衢照顾的不错，压根用不上赵姨娘。
担心自己无用武之地会成为弃子的赵姨娘便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了和伍俪娘对着干、给她添堵一事上……
近几年也就罢了，刚成为林敬羡继室的那两三年，伍俪娘还真没少吃亏。
她和伍俪娘针尖对麦芒，她所生的林雅芩和林雅蕙也不可能做什么好姐妹……
这一点，林府上下众所周知。
是以，林老夫人才这么一说，林敬羡就信了，有些厌恶的摇头：“看来是这样了……明明想要害人，还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这个虚伪劲像极了赵姨娘！”
林老夫人微微皱眉，看着抓不住重点的儿子：“子丰，这不是重点！”
林敬羡不解的看着母亲，林老夫人心里叹息：“重点是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错错都有可能来过这里。”
林敬羡先是一怔，又是一惊：“也就是说……那现在怎么办？”
“两个选择！第一，你马上过去看错错！”
林老夫人很有些无奈的交待：“首先要确定错错是不是有没有在自己房里，尤其是俪娘与你争吵的那个时候！”
“她在房里，也没撞见你们争执自然最好，如若不然……”
林老夫人叹气，没有继续往下说，话音一转：“其次是问清楚她到底有没有过来过……错错对你不一定会说实话，你让能让她说实话的人问。”
“您是说……”
林老夫人点点头，打断他，没让他把某个人的名字说出来。
林敬羡有些迟疑，就算没有在衣柜里发现林雅蕙，但他依旧心虚无比，一点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见她。
一看他的表情，林老夫人就知道他在什么，无声的叹口气：“你若不想去我去也行，不过，这里收拾好，把衢哥儿小两口叫过来的事情就得由你来处理了。”
这……林敬羡脸上的迟疑不见了，与当面栽赃陷害、让沈再茹给他背黑锅相比，去查看林雅蕙、确认她最近个把时辰的行踪简单许多。
唯恐林老夫人一会又改主意，他连忙道：“还是我去吧，这里的事情就麻烦娘了！”
林老夫人点点头，林敬羡一刻都不敢耽搁的就往外走，完全没察觉林老夫人脸上的无奈和眼底的悲哀，当然，就算察觉了，他也不会多加思索，更不会放在心上。
一出院子，林雅芩就一脸关切的迎了上来：“父亲，五姐姐她……”
林敬羡看着她，脸上是明晃晃的厌恶：“错错不在！”
不在？林雅芩大为意外：“怎么会？”
林敬羡冷哼一声：“难不成我还能骗你？”
林雅芩惊讶的瞪大眼，一脸的难以置信，脑子则飞快的转动着：怎么可能不在呢？她不可能连这么重要的日子和事情都记错，或者……
她立刻想到另一种可能——林雅蕙就在里面，她不但被抓个正着，还被决定了如何处置……而这才是林敬羡否认的主要原因。
想到这里，她心里忽然踏实了，脸上却满是不解：“怎么会不在呢？明明……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她被母亲训斥，伤心之下，就没有等我，自己先回去了！”
看着现在还满口谎言的林雅芩，林敬羡冷哼一声：“错错真约了你？”
林雅芩眨巴着眼睛：“女儿可没胆子对父亲说谎？”
看着死鸭子嘴硬的女儿，林敬羡心头微微一动，他正觉得就这么去林雅蕙院子里有些怪怪的，而现在……
他微微垂眸，遮住眼中的情绪：“那你可敢与错错当面对质？”
啊？林雅芩傻眼，这又是什么状况？
不等她说话，林敬羡就冷冷的吩咐：“敢的话就跟我走！”
这……林雅芩心底一慌：难不成林雅蕙真的不在里面？这怎么可能？
看着仿佛被钉在了原地的林雅芩，林敬羡又是一声冷哼，却没有催她，径直就往林雅蕙的院子走去。
林雅芩脸色一阵红一阵绿，她忽然有些拿不准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是自己记错了还是她被骗了，或者说因为她的不同而出现了什么变故，可她明明没敢做什么多余的事，怎么……
看着林敬羡渐渐远去的背影，她咬咬牙，终究还是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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