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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06


“路九九!”

        听到有人叫我名字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刚从餐馆里出来。

        我停下脚步,下意识的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是我亲爱的哥哥,路辞,此刻依旧带着他那张臭比下水道的脸,牵着一个漂亮女孩的手停在了我的旁边。

        我们社团走在我前面和后面的人也都跟着停下了,带着八卦的目光聚集了过来。我笑呵呵的冲他们一一摆手:“你们先走吧,我哥找我有事。”

        “等等。”还没等人做出反应,路辞又出声了,语气拽的要死。

        我瞪他,咬着牙低声说:“你干什么?人家都有事呢!”

        路辞冲我身后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他不能走,其他人随便。”他这话一出,更没人动了,大家的目光再次被八卦占据。

        我顺势扭头去看,刚好和站在我正后方的徐程安对视。不过也就一秒,徐程安又将目光转向路辞,唇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原来是找我有事啊,老同桌。”

        路辞睨了他一眼,并没理他,转而看向我:“你怎么会跟他在一块儿?”

        我很莫名其妙:“我们社团聚餐啊。”

        路辞用审视的目光盯了我足足有三秒钟,似是在判断我刚刚那句话的真实性,接着他又看了看我们社团的其他人,眼中锐气比刚刚弱了些,似是没再怀疑我刚刚的话。

        不过他又忽然指着徐程安来了一句:“我警告你,徐程安,别想打我妹的主意!”

        我正准备说你胡说八道什么……

        结果却听见后面的徐程安哼笑一声,“本来没这打算的,不过你这么一提,我倒觉得是个挺不错的建议。”

        接着我便看见路辞的拳头像是一根离了弦的箭一样,从我头顶飞过。一声闷哼从我后方传来,接着又是一声闷哼。刚刚还站在我面前的路辞几乎是一瞬间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当中。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我和周围的其他人根本都没反应过来呢,两人便已经一人挨了对方一个拳头,嘴角都出了血。

        眼看着两人已经扭打在了一起,我赶忙上前去拉,没曾想不仅没拉开,还被甩到了一边,脚底下一时没稳住就往一边倒了下去。我下意识地用手撑了一下,手掌触地的瞬间,紧接着手腕处也传来一阵剧痛。

        当时我整个脑子都是蒙的,我知道路辞初中的时候经常打架,但却从来都没见过他和人打架时的场景,刚刚他出拳时的那个眼神,完全被戾气充斥着,哪怕是在我们以前吵得最凶的那次,我都不曾在他眼睛里看到这些。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误会,亦或是深仇大恨,以至于话都没说两句呢就大打出手,而且还是不留一点余地的那种,朝对方挥上去的每一拳都仿佛用尽了全力。

        我摔的胳膊发软使不上劲儿,最后是被陈薇学姐扶起来的,她一边检查我的手,一边说:“你别管了,让他们去拉。”

        我稳住脚步的同时,李昌他们几个男生已经迎了上去,六个人拉两个人,拉了将近五分钟才完全拉开。

        打架的和拉架的都喘得不行,路辞和徐程安脸上比刚刚又多添了几处彩,头发乱的像鸡窝,衣服都有被扯坏的地方。

        那个跟路辞一起过来的漂亮女生显然也吓坏了,圆圆的大眼睛里泛着红,见他们都停下了动作,于是赶快跑到了路辞的身边,用纸巾轻轻沾着他嘴角沁出的血迹。

        路辞接过女生手中的纸巾,十分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说:“没事。”接着又看向我,眼睛里又燃起怒意:“你以后离他远点儿!”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我很无语他这种行为,有事没事就知道用拳头解决,冲动的就像没脑子的猪。

        “我说的话你听不见?”他带着命令的语气。

        “我又不聋,要你管!”我最讨厌别人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谁稀得管你!到时候别回家哭就行!”他瞪了我一眼,而后拉起女生的手,快步往与我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女生一边小跑着,一边回过头来看我,“九九你别担心,我带他去买药!”

        我点头应了声:“好。”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他们已经走远。

        看着两人逐渐消失的背影,我心里仍有余悸。从小到大的无数次争吵与打闹中,我从没怕过路辞,但这一次我真的被他吓到了。我这才感觉到,我其实一点儿都不了解他。

        “你没事吧,九九?”陈薇学姐小心翼翼的抬了抬我的手臂。

        我正准备说没事,却不料卫衣帽子被人从后面一把拎住,低沉的声音兜头而下:“陪我去药店。”

        “哎!”我一边转身,一边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去抢被拎起来的帽子,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老鹰叼住的小鸡一样,脚步不受控制,“你放开!”

        “徐程安你干什么?!”此时陈薇学姐已经距我们十几米远。

        “放心,买个药而已。”徐程安松开了我的帽子,把手摁在我肩膀上,就是那只今天下午还被我认作是艺术般美好的手,此刻正使着蛮力,推着我往前走。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怕他。即使我看见了他刚刚出拳时的动作和眼神,是那么的快准狠,但这一刻的我确实是不怕他的。

        或许是我觉得此时街道上人来人往,就算他是一个暴力狂,应该也不会轻易对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出手。

        又或许是因为陈薇学姐只听了他的一句话,就放心的让我跟他走了,这也就说明他的人品应该不会那么糟糕。

        还有这么原因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可是我一眼就看中的背影,在我的内心深处,他一直都是一个十分美好的存在,因此尽管这一刻我是紧张的,但我知道,这不是因为害怕而产生的紧张。

        也许就如他刚刚所说的那样,他只是想让我给他买药。

        于是我跟他打商量:“我又不会跑了,你能不能走慢点儿?”

        他立马慢了下来,按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的力道也轻了许多,但嘴上却依旧不饶人:“不好意思,忘了你腿短。”

        我十分无语的扭头瞪他,却看见他那张花脸上带着揶揄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了一段歌词“全都是泡沫,只一刹的花火……而你的轮廓,怪我没有看破,才如此难过……”

        我并不想接受,那个被我小心翼翼的放在心底一年多的气质清冷又孤高的美少年,竟是这般模样。

        他和我印象当中的形象就只剩下“高”这一点相像了……

        因此我觉得,这段歌词用来形容我此刻的心境再合适不过了。

        都说少女的情怀总是诗,这一刻的我特别不要脸的深以为然。

        就在我还没感慨完的时候,徐程安半提半拉的把我带进了一家药房。

        药师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情况,他就直接切入正题:“跌打损伤消毒用的,碘伏酒精棉棒消炎药创口贴,都来点儿。”他环顾四周,又问:“对了,你们这儿有冰袋吗?”

        被支配的药师一脸懵的点点头,把他所要的那些东西都装进了一个袋子里,递了过来。

        我原本以为他叫我来是为了让我付钱,毕竟是路辞先动的手,要是硬讹的话,我可能还真得掏钱给他。但是他没有,到店、拿药、交钱,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只用了大概不到两分钟。

        接着,他又扯着我的袖子到药店外面的街椅上坐下,把那一兜药都放在了我腿上,而后用眼神示意我打开,“最上面的冰袋看见了吗?”

        我想说,废话,我看着人家药师放进去的。但是我这会儿不想跟他吵,只想速战速决赶快回宿舍躺尸,我今天实在是接收了太大的信息量,感觉身心俱累。

        “愣着干什么,打开用啊。”他似是见我半天没什么动作,有点儿不耐烦了,扯着我的袖子,把我的整条胳膊都拎了起来。在路灯的照射下,我看见我的手腕处就像输液时鼓了针一样,肿起了一个大包。

        不过它现在正处于一种又热又麻的状态,并没有刚开始摔倒的时候那么疼,所以也就导致我刚刚竟把受伤的事给忘了。

        我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胳膊,低头看着袋子里的冰袋,别别扭扭的小声道了声谢。原来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客气,应该的。”他往后靠在椅背上,胳膊支着脑袋,十分闲散的模样,被打的倒像是我,而不是他。

        “应,应该的?”我有点儿怀疑自己的耳朵,“我没记错的话,你跟我哥应该不存在朋友之类的关系吧?而且,咱俩也不认识,所以你也没必要……·”

        “拳头都吃过了,我不得遂了你哥的愿?”他打断了我的话,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我一脸茫然:“遂他什么愿?”

        他看着我,轻笑出声:“打他妹的主意啊。”

        “……”真不要脸。

        “我觉得路辞说的真对,你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我看着他那张挂了彩还依旧笑得吊儿郎当的脸,这句话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他看着我,保持着和刚才一样的笑容,但却什么都没有说。没有继续他刚刚那样没正形的调侃,也没有我以为的应有的反驳。

        这一瞬间,我们周围的空气仿佛静滞了,我有点后悔刚刚是不是说得太重了,毕竟他还帮我买了冰袋。

        正考虑要不要道歉,我的脚就被他从侧边踢了一下:“愣着干什么?不准备给我上药?”

        刚刚那个想道歉的念头瞬间被打消,我觉得就不能对这人太善良了。于是我把东西都塞他怀里:“你不会回宿舍对着镜子自己涂?”说着我就已经起身。

        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又把我拉回了椅子上,“空气中那么多细菌,万一我回去的路上感染了你负责?”

        我不情愿的拆着他递过来的那包棉签,低声说给自己解愤:“我可以负责埋你。”

        不过他好像听到了,还在那儿莫名其妙的笑,但是笑了没两声就倒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扯着伤口了。

        “行了,速战速决。”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用棉签抵着他下巴上没受伤的部位,用了些力让他面向我,然后撸起袖子做准备。

        但是,我看着面前这张比我画画时用的调色盘还要精彩的脸,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你这眉毛皱的,这要是夏天的话,苍蝇都能给夹死……嘶……你不知道轻点儿?!”他往后仰了一下瞪着我,用手虚捂着嘴角。

        我也瞪着他,把刚刚碰过他嘴角的那根染了血的棉棒递给他:“嫌疼你自己来!”

        他把棉棒接过来放在了一旁,又瞥了我手上的酒精瓶一眼,语气比刚刚软了不少:“你,换碘伏,我这流着血呢。”

        “……”

        我虽然没搭理他,但并不耽误我在心里骂他,骂他的同时,我也没忘记捎带着路辞。要不是路辞多管闲事,搞些有的没的,我现在已经洗漱完躺在我温馨的小床上休息了,而不是在这里伺候这个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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