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走下神坛
晚上收工，苏湄依还沉浸在悲愤中，不肯跟剧组众人一起吃饭。
借口海水里泡了一天，有些不舒服，让小麦给她端饭到房间里吃。
小麦把自己的晚饭也端来了，陪苏湄依在房间里吃。
吃饭的时候，叨念：“影帝的演技也不怎么样，一个镜头NG三次，我看他还不如方季霖。”
“你懂什么，别瞎叨逼。”苏湄依哼哼，心情不好，偏小麦没眼色，居然戳她心窝。
“我说的就是实话，方季霖演技真的很好，苏姐，你跟方季霖一起拍的香水广告，可受欢迎了。”小麦说。摸出手机，上网，搜出评论给苏湄依看。
再怎么不喜欢方季霖，自己拍过的广告，苏湄依还是想看的，接了手机过来。
广告片像个小故事，主题是“闻香心动”。
宴会，衣香鬓影，她在人群中行走，华丽高贵的红色晚礼服，脖颈如天鹅般优美，行走间，花瓣在身侧飞舞，方季霖饰演的男人在她经过身边时，吸了吸鼻子，闭上眼，深深淘醉的表情，再睁眼时，在人群中往来搜索，寻找她，后来，寻着香味，追到大露台，她回头，嫣然一笑，背后，夜空绽开烟花，佳人倾国倾城，方季霖看她，眼神痴迷狂热。
“什么演技，他那是本色出演。”苏湄依暗暗吐槽。
方季霖平时看着她，就是那种眼神。
暗恋人和被人暗恋都不是好事。
苏湄依心情郁闷，把手机扔回给小麦，闷头吃饭。
小麦还有很多话要八卦，看苏湄依神色，只得闭嘴，话憋在心头不舒服，收拾盘碗出门时，忍不住又憋出一句：“苏姐，网友们都看好你跟方季霖，说你和她是金童玉女，很般配。”
“般配个屁。”苏湄依爆粗口。
小麦关上门了，没听到。
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
灯光暗淡了些，水泥地面看着很脏，墙壁也脏，空气里潮湿的霉味，整个屋子看来看去，都是一股子穷苦味道。
如果没有无线网，都要怀疑是不是穿越解放前了。
百无聊奈，苏湄依打开笔电上网。
微博热搜就是把她和方季霖配对的评论。
底下一片叫好转发。
苏湄依不想看，关掉，登陆微博。
静悄悄的，顾亦鸣没@她。
手机微信语音进来，苏湄依懒洋洋接听。
“师姐，你休息了吗？”方季霖柔得滴得出水的声音。
苏湄依关掉，手拿开了又摁下语音键。
太无聊了，不说几句，她会发霉。
“还没睡。”
方季霖：“……”
惊恐脸。
很难得到回应，有回应，惊呆了。
过了好一会儿，直接打电话过来，颤着嗓子说：“师姐你还好吧？”
“不好，手机被盗了，跟你说话的不是我。”苏湄依恶狠狠道。
恶声恶气，特属于苏湄依的官方说话口气。
方季霖喜悦地叫：“师姐。”
苏湄依能想像出他这会儿的样子。
圆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白嫩嫩的脸颊上淡淡一抹晕红，人畜无害，很是可口。
“师姐，听说你这次拍摄在山村，环境很差吧？”方季霖摆开长谈架式。
苏湄依懒洋洋道：“是啊，这地方鸟不生蛋，晚上不拍戏了也没什么娱乐，就是睡觉。”
“很无聊吧？”方季霖关切地问。
如果顾亦鸣肯跟她上演少儿不宜节目，或者跟她说说话，就不无聊了。
可惜想像很美好，现实太骨感。
苏湄依揉揉眉心，滑倒身体，闷闷“嗯”了一声。
“师姐，要不我去探你班，给你带些吃的玩的东西过去……”方季霖软声说。
开玩笑，哪能给他过来。
她可不想搞什么情敌刺激策略刺激顾亦鸣，也不想跟方季霖搞暧昧。
苏湄依坐了起来，狠狠挥手，道：“不麻烦你，我什么都不缺。”
方季霖道：“不麻烦，我很有空，没事干。”
这么不长眼色。
苏湄依暗骂，直接戳穿他，说：“你不是进了《无涯海角》剧组了么？哪里来的很有空。”
方季霖道：“投资商是我爸，我想走就走，想来就来，没人管我。”
得！这是在炫富吧还是炫富吧！
苏湄依再次倒回床上，脚勾了被子盖到身上。
“不说了，我要睡觉了，拜拜。”
电话那头咕噜一声咽口水的声音，方季霖期期艾艾的声音：“师姐，你现在躺在床上？”
苏湄依：“……”
小白兔脑子里在想什么黄色废料！
挂线，毫不迟疑。
被方季霖扰了这么一会儿，更无聊了。
还不到九点，没有睡意，苏湄依躺下又爬起来，歪靠着床头，揣着一颗受伤的少女心，继续刷微博。
才瞟了一眼，倏地坐直身体。
顾亦鸣刚刚发了新微博。
一张图，她那只镶着水晶碎钻的nik鞋子鞋底粘着一只蟑螂的尸体。
他什么时候把自己扔掉的鞋子捡回去的？
他不是连蟑螂尸体都害怕吗？
怎么又拍了照片放微博？
照片还配着一行字。
“谢谢美人救命之恩！”
没有@她。
什么意思！
苏湄依有些理解无能。
顾亦鸣这是把自己怕蟑螂的事公开吗？
他不怕男神人设崩溃吗？
底下粉丝们显然也搞不清情况，都是问号脸。
“这是什么情况？”
“我大胆揣测一下，鸣鸣怕蟑螂，有个美人救了她，鸣鸣道谢，看这言下之意，是不是想以身相许啊？”
“哪个美人，快粗来认领！”
“官方公布的消息，鸣鸣好像进驻《人鱼之恋》剧组了，剧组里有哪些女人，有知道的吗？快粗来爆料！”
……
过几天，定妆照和预告片拍好了，《人鱼之恋》就会在网上开始宣传，到时，就知道自己在剧组里，这事就瞒不住了吧？
苏湄依盯着那短短的一行字，犹豫纠结。
要不要出去认领呢？
与其被人揭穿，不如自己认领，顺便撩撩偶像。
苏湄依嘿嘿贼笑了一声，思索怎么回复？
最简单最耳熟能详的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怎么样？”
再不然就说：“那会儿，你的样子好可爱。”
越想越乐，心情很是荡漾。
不知自己的回复发出去后，粉丝会不会爆炸，会不会说自己和顾亦鸣虐狗。
字打好了，还没发出去，手机铃声和拍门声同时响起。
田建打她的手机，敲门的，听画风是小麦。
苏湄依抓起手机，接通。
“你跟顾亦鸣都在剧组里吧？怎么回事？他不是说要跟你炒作吗？怎么又扯上杨薏？”田建劈头问。
有新情况？
苏湄依皱眉。
杨薏是《人鱼之恋》里的女配，男主陈浔的大学同学，喜欢陈浔，陈浔不喜欢她，在剧里戏份不重，山村里拍摄只有几个镜头，导演本来安排她后期再来，她却跟着第一时间进组，说是要学习。
发生什么只有问小麦这个八卦精了，苏湄依一面接电话，一面下床开门。
房门刚拉开一道门缝，小麦侧着身体挤了进来，火烧火燎叫唤：“苏姐，快看顾景影帝的微博，杨薏转发评论了他刚发那条微博，粉丝炸了，怎么回事？”
杨薏转发，并回了个羞答答的表情，说：“男神你好可爱！”
这是她苏湄依的台词，居然被抢了！
苏湄依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出门，一脚踹开隔壁的房门。
顾亦鸣靠着床头斜躺在床上，后背垫着枕头，没盖被子，赤着上身，下面穿一条大裤衩，端正的主播脸阴沉沉的，一副“朕很不悦”的样子。
苏湄依一肚子火立马泄了。
很童养媳地、眼神谄媚地，问：“你要睡觉了？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一面说话，一面偷瞄。
顾亦鸣穿衣时身材瘦削拔拔，脱了衣裳，很有料，浅麦色皮肤，宽阔的肩膀，胸肌结实，腹部紧致。
苏湄依心猿意马想：不知摸一摸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很坚硬很有力。
心动马上行动，苏湄依反客为主，拿起一次性水杯接了一杯水，笑道：“来，喝杯水。”
居心叵测，接的凉水，走到床前了，身体一歪，跌倒，水杯脱手而出，杯里的水哗啦啦全洒在顾亦鸣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声音很响亮，诚意却没有。
手忙脚乱上前，帮顾亦鸣擦拭。
不拿纸巾，用手擦。
纤长嫩白的手指，在男人坚硬紧实的胸膛上游走。
顾亦鸣紧绷着脸，端端正正坐着，像是正在面对镜头直播国际新闻。
苏湄依有些头晕，缺氧，呼吸粗重急促。
顾亦鸣瞥了她一眼，指肚脐眼上方，“这里还有水。”
诱人的八块腹肌，肚脐眼不深不浅，约一公分长度，小漩涡状，看起来很可爱，也很……性……感。
苏湄依很想定定看，又不敢看。
视线乱飞，转动间，突然发现，顾亦鸣穿的居然是印着喜羊羊的大裤衩。
图案很形象，喜羊羊白色的柔软羊毛，圆溜溜的大眼睛，半月形的上挑的嘴唇，似乎在说“灰太狼，看你往哪里跑”。
苏湄依大张嘴。
先是嘴角往上翘，竭力控制的样子，接着，喉咙里咕咕似笑非笑的声音，最后，哈哈哈哈哈被摁了笑穴似，纵声大笑，一面笑，一面捶床板，一面含混不清嚷：“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笑什么？”顾亦鸣便秘脸不明所以看她。
“不笑什么，不笑了。”苏湄依摆手，说了不笑，却还笑，眼里溢出泪花，脸颊笑得胀得通红。
“到底笑什么？”顾亦鸣变脸。
苏湄依忙憋笑，道：“真没笑什么，没笑什么！”
顾亦鸣哼哼，笑了声：“笑什么赶紧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真没笑什么！”苏湄依摇头，眼睛忍不住又往喜羊羊裤衩上看，然后，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顾亦鸣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手忙脚乱遮喜羊羊，“我……我……”
“没什么，大男人喜欢喜羊羊并不可耻！”苏湄依安慰他，又补充：“真的，谁也没规定三十二岁身高一米八几的男人就不能有童心不能喜欢喜羊羊……”
顾亦鸣：“……”
这是在补刀还是在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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