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骑士の震怒
红色，黑色，鲜血，单调的色彩让少女有些迷惑，到底，已经在这里呆了多少天了呢？单调的空间和持续的疼痛剥夺了她对外界的感知能力，这种孤独让她有些害怕的颤抖起来，就仿佛回到了没有遇到那个人的日子。
在这昏暗的地下室中，只有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如影随形地伴随着她，还有，那个女人……
少女本来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黑色诡异的花纹咒印，让她本来纯洁的脸蛋显得妖异无比，而那钻入身体不明物的入侵更是让她精致的面庞无比扭曲，阵阵颤抖起来，身体仿佛被无限的撕裂、重组、扭曲……
“还不错，你还是有点用的嘛！这样，很快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是…这样吗？’
‘那真是，太好了……’
少女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她知道这个人就是让她如此煎熬的家伙，但是此刻她确实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甚至满怀着感激，在满地的血污中显得无比诡异。
每一次，只要当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那个女人的声音就会不断提醒着她，并且，只要想着那个人的面容，那么她就有了无与伦比的勇气和力量。
‘父王，如果是为了您的话，小莫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就算是再痛苦也没有关系哦。’
‘因为，小莫最最喜欢父王您了啊！’
少女想起自己‘母亲’摩根的话，王之所以走向末路是因为生命力的消耗，这并不是一般的治疗魔法能够治愈的缺口，甚至于，其他任何人如果想要以命换命都做不到——但是，如果是同样血缘，同样血肉的自己的话就可以。
因此，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摩根的要求，哪怕她其实对于这个‘母亲’并没有多少信任和仰慕，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深深爱着父王的，那么就一定会努力地救活父亲。
“唔——”
“已经是最后一步了，我可不希望你是浪费了我这么多精力的废物。”
摩根冷冷地开口刺激着莫德雷德，眼中丝毫没有对这个算是自己‘孩子’的小莫的爱护，反而是涌动着疯狂的嫉妒——明明她才是……为什么这个连人类都算不上的‘东西’竟然能够这么轻易地获得亚瑟的爱呢？！
“啊——父、父王……”
少女呻、吟起来，被咒痕刻满的脸已经褪去了人类的皮肤露出了不断蠕动的血肉，已经看不出原本秀美的面容，身体更是呈现出了不稳定的充气鼓胀症状，像是一颗不稳定的炸弹一般。
“给我坚持下去，就算我的精力无所谓，如果你失败了，我可没有第二个造物去救亚瑟。”
“呃——”
好在，马上这个碍眼的，夺取了亚瑟注意力和温柔的‘东西’就要不存在了，还能废物利用一下来救亚瑟的性命，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摩根的嘴角勾起了妖冶的弧度，念起了咒语，她并不担心这次的魔法会失败，毕竟，那可是自己梅林老师提出设想，自己费劲了心思才完善的绝佳‘配方’啊！
何况，莫德雷德本人又是一个天资卓越，意志坚定的骑士，还对着王有着强烈的执念的存在，这种强烈的自我奉献的精神，极大的降低了失败的可能。
同样的，她也不觉得仪式会被打扰，一个莫德雷德和王比起来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她相信那些骑士们会毫不犹豫地做出和她同样的选择，再不济还有一个身为王挚友的兰斯洛特，就那个人的心思来说——虽然很让人不爽，可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让王续命成功的。
于是，自信满满的摩根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安排在门外的守卫们已经滴着冷汗地退开了步伐，哪怕她下的命令是任何人都不得靠近，然而，这个‘任何人’中是绝不包括骑士王的。
“呜哇——”
“闭嘴，别分神，快了，快了——马上就好了。”
少女听话的省下了低吟的痛苦发泄，咬住了嘴唇，尽管她感受到了自己生命力的不断流失，但她和王一样碧绿的双眸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因为她知道，她的生命会是王继续存在的保障，她将要和自己最爱的父王融为一体。
只是，还是有着淡淡的遗憾罢了。
对于制造了她的母亲的冷漠，莫德雷德并没有在意，一直以来都生活于黑暗之中的她来说，唯一憧憬，并且不惜性命也想要挽救的只有父王了。
‘可惜……’
‘好想，好想再见您一面……’
‘父王……’
……
华美精致的王宫中，唯有一处是格格不入的，那就是摩根女爵的卧室，和喜爱阳光和高处的王不同，王的姐姐似乎更偏爱阴暗隐秘的角落，甚至因此还特意扩大了王宫的地窖和地下室，当然，许多人们不由得纷纷八卦那是因为摩根女爵为了方便逃避自己的丈夫洛特王才会如此低调，不过没有人放到明面上说罢了。
作为身份仅次于亚瑟的王族成员之一，摩根自然也是有着属于自己的侍从的，平时的话他们对于摩根的忠心也是没问题，可是那也要看和谁来比。
“原来如此，摩根……王姐说过，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吗？”
亚瑟站在地下楼梯的入口，对着兢兢业业守卫在那里的侍从和侍女们微微一笑，他并没有为难人的意思，只是轻轻开口。
“任何人，我也算是任何人吗？”
“怎、怎么可能！请进，吾王。”
先前挡在亚瑟面前的侍从脸庞一红，退了开来，和那些侍女们一起一脸纠结地看着王的进入——实际上，作为摩根女爵贴身侍从的他们还真都看出了那么点啥的意思，所以他们完全不担心把王放进去会受到责罚，只是……
沿着弯弯绕绕的旋转的楼梯向下，亚瑟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地下室阴暗湿冷一些是常事，可是在这里他敏锐地嗅觉已经察觉到了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那种黑暗而负面的阴冷情绪让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尽管不愿意承认，可他心底似乎已经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整个地下部分都空荡荡的，他顺着直觉来到了摩根的实验室前，推开厚重古朴的大门，映入眼帘的一幕幕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一向平静如湖水的眼眸中酝酿出了狂风暴雨。
愤怒的王最终还是没能控制得住澎湃的怒气，一声如红龙暴走的愤怒咆哮响彻云霄。
“摩根勒菲·潘德拉贡！你竟然——”
……
同一时刻，刚刚把王放入了地下室的侍从们正默默地窃窃私语着。
“啊，吾王还是那么可口……咳咳，俊美。”其实一个侍女尴尬地咳嗽两声，“不过，王这么进去，不会羊入虎口吗？”
“胡说什么！”一个看上去严肃的侍卫黑着脸斥责，“以王的身手怎么可能！顶多吃点小亏罢了！”
“这样也很不妙啊……”侍女一脸担忧，“不过王那么耀眼，也难怪摩根大人会把持不住，要不是我身份……”
“闭嘴！想死也别连累我们，这种事情心里想想也就好了，说出来找死麽！咳咳咳——”
这话被它的主人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随即便紧紧的闭紧了嘴巴，众多侍卫和侍女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纠结的意味，如果王真的在里面被吃了，那么——他们不会被骑士团的大人们一起给追杀吧？
然而，这种惴惴不安的心理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马上他们的第二个考验就到来了。
“那个，高文大人……还有众位大人……”
侍从们的额上滴下冷汗，莫不是摩根大人有什么动作被探听到了，所以才气势汹汹来算账了吧？平时除了年会很少见到圆桌骑士来的那么齐的啊……
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猜对了的侍从们，只能战战兢兢地拦下了气势汹汹的骑士大人们，把王放进去了没事，但是若是让这些人也闯入的话，摩根大人恐怕饶不了他们。
“我们有要事求见摩根女爵和王。”高文眼神中射出锐利的光芒，“当然，我们也不会让你难做，我进去就可以了。”
“等等高文，我可没有同意。”兰斯洛特冷冷道，“我说过了，无论是肯定或是否定，只有王才有权利制裁，还轮不到你来说吧，我也要进去。”
“呵，兰斯洛特，我倒是没发现你竟然这么——不要脸？”高文一脸嘲讽地看着这个死皮赖脸觊觎王的骑士，一个好脸色都没有。
“哦，那么你又是以什么身份这么说的呢？”兰斯洛特不甘示弱，他自己忧郁纠结是一回事，其他人的话，除了王以外他才不会退缩呢！
“好了，兰斯洛特，高文你也是，大家都少说两句吧。还有，虽然兰斯洛特的方法偏激了点，但是追根究底不也是为了王吗？”
贝狄威尔看着在外人面前就吵起来的两人头疼了，明明两人以前关系不错的啊！而且，高文和兰斯洛特都是比较温和有礼的性格，怎么会这样？在他看来，只要没有背叛王和国家，违反骑士精神，兰斯洛特并不算犯了多大过错，只能说比大家更加执着了些罢了。
“再说，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兰斯洛特坚持了我们不忍心坚持的想法，不是吗？或许他比我们都更有勇气也难说。”
“那是因为他——”高文咬牙，对上贝狄威尔纯净的眼眸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可不想污染小贝，也不想有损王的威严，只能把真相咬了牙往肚里吞。
“而且，你们也不想让别人看笑话吧？”贝狄威尔用眼神示意那几个躲在一边津津有味看骑士们内杠的侍从们，“我们内部的事情之后再慢慢解决好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去找王不是吗？”
“……”QAQ为什么单纯的贝狄威尔大人反而是最难搞的？
侍从们内流，还以为能欣赏一下骑士们的口舌之争，顺带拖延一下，最好让他们忘了初衷，可惜的是，果然骑士们不是好搞定的。
“那个，好歹摩根大人也是女爵，众位这么硬闯不好吧？”
传言违背了摩根大人的家伙们都会第二天无声无息地消失，虽然也有人证明这只是传言，对方只是被辞退回老家了罢了，但他们都不想亲身试一试这个可能，何况在王宫工作轻松，报酬也高，还能时不时接触一下心目中的偶像，瞻仰王的光辉，谁乐意就这么失去这份差事呢？
高文不动声色地把手按到了剑柄上，他一向是个果决的人，在非常时期动用非常手段也是理所应当，如果这些人不放行的话……
“摩根勒菲·潘德拉贡！你竟然——”
一声如同龙吟般的愤怒咆哮从地下传来，就连站在地面上的他们也清晰可见，而声音的主人正是他们再也熟悉不过，完全不可能错认的，只是……
“这是，王的声音？”贝狄威尔愣了，“我……从未听过王如此失态愤怒的声音……”
“我也没有，以和王竹马竹马一起成长的信誉保证。”高文的眼神暗了下来，顺带丢给了兰斯洛特一个挑衅的眼神，然后凌厉地扫过了惊疑不定起来的侍从们，“我想现在你们没有理由阻拦我了。”
“是没有理由阻拦‘我们’。”兰斯洛特纠正了高文的用语，然后直接走进了地下楼梯，而身旁的人完全没有阻拦的意思。
侍从们：不会是摩根大人要霸王硬上弓然后王……TAT完全不敢想……
高文见兰斯洛特先行一步，也大步跟了上去，贝狄威尔见两人如此无奈地叹了口气，和离自己最近的加拉哈德对视了一眼，然后带头也跟了上去。
不管如何，能让王如此震怒的绝不是小事。
谁都不知道，被认为是最纯洁，甚至比小贝还要单纯的加拉哈德心中是多么的崩溃——原来那些都是真的！
幸好，他没有一个冲动和父亲相认，幸好，他长得不像父亲而像母亲，幸好，他的父亲似乎已经把关于他母亲的记忆完全删除了……
难怪母亲死活不再踏出费雪王的地盘一步，也再三让他发誓，绝对不会透露自己的身世……这么说来，他偷偷看到的那本《圆桌骑士秘史》都是真的了？！
说真的，见到王被王折服后，见到兰斯洛特以及高文等人之后，他还真的以为母上大人是因为对父亲怨恨在心才写了那么香·艳·曲·折的秘史来膈应人的说。
啊，听说母上大人为了自己撰写的这部秘史不失传还写了不少副本，做了许多保护措施来着，但愿王的一世英名不要败坏在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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