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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投稿


  如果您现在看到的不是正文,那就明天再来看吧!“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嘛!看在我对你这么好的份上,你就帮我问问啦!”

  许秋阳低头看看她给自己带来的东西,喝水的口盅,吃饭的搪瓷饭缸和筷子,还有洗脸的毛巾都准备好了,确实是对自己挺好的,这点小忙都不帮好像有点忘恩负义啊。

  “好吧,我找个机会问问,不过别这么着急啊,这么急吼吼地问好像咱多上赶着似的。”

  “嗯,假装不经意地提一下就行了。”

  说着两人拿着饭缸去领早饭,今天的早饭有粥和大白菜馅包子,热乎乎的粥水下肚,整个人就像重新活过来了,趁着还没开工,许秋阳换下罗建刚借给她的那件棉衣,准备拿去还给他,顺便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完成杨雪珍交代的任务。

  她这个人心里存不住事,一想到还有事没做完心里就不舒服,只想着快点完成。

  罗建刚也刚吃完早饭,正在河边洗饭缸,见她过来问了一句:“还有事?”昨晚天太黑没看清楚,现在仔细看看,这姑娘收拾干净了也挺能看的,脸盘小小的,鼻子嘴巴都小,就一双眼睛又圆又大,几乎占了半张脸。大概是昨晚睡得好,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灵动得很,认真看人的时候眼神纯净得像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动物,水汪汪的。

  就是皮肤黑了些,还糙,被风吹得都皲裂了,应该抹点擦脸油,要是养白了再换上一身时髦的衣裳,准是一个漂亮姑娘。

  这想法在罗建刚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不过他马上就丢开了,并为自己私自对工友的评头品足而惭愧不已,不管别人长得怎么样,都应该对工友平等对待,怎么能挑剔别人的相貌呢?

  许秋阳把棉袄递给他:“我朋友给我带衣裳来了,这件先还给你吧!”

  罗建刚看了一眼她身上那件花棉袄,好看是好看,可一看就不抗冷。

  杨雪珍家里的条件比别人好,可也好不了多少,要不怎么说他们石南村是整个县最穷的呢,村支书也比别村的支书穷,别人过冬只有一件棉袄,杨雪珍好一些,做了两件,但除了她身上的那件是新做的,现在给许秋阳的这件,是用以前的老棉花重新絮的,也薄得多,她准备开了春天气暖和起来的时候才穿的,现在许秋阳没衣裳穿,便拿出来先救急,虽然薄了一些,但也总比没有好。

  罗建刚没接她的棉袄:“穿过的衣服不洗一洗就还给别人吗?”

  “才穿了一个晚上,再说了,棉袄不好经常洗,洗多了就不暖和了。”

  “那你就多穿几天再洗呗!”罗建刚说完,拎起洗干净的饭缸转身就走了。

  “啊?”许秋阳楞了一下,好像他说得也有点道理?不管了,既然人家愿意借,她就多穿几天再说,刚脱下来一会儿,就已经觉得有点冷了,这倒春寒啊,还真有点猛。

  “哎,罗建刚,等一下!”许秋阳突然想起还有话没问呢!

  “嗯?”罗建刚回头看她,目光温和。

  “呃,那个……”许秋阳有点语塞,说好了假装不经意呢?眼下这个情况怎么不经意得起来?算了,破罐子破摔吧,反正自己在他面前也没有什么形象可言,干脆直接问了求个心安,“你有对象吗?”

  “什么?”罗建刚怀疑自己没听清楚,哪有刚认识就问别人这种事的?又不是他们街道里那些闲着没事专爱给人胡乱牵红线的大妈。

  “嘿嘿,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随便问问。”许秋阳难得地红了脸,眼光四下乱瞟,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没有。”说完罗建刚自己也楞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真的认真回答她这个问题,突然想起一件事,她不是那种喜欢给人做媒的大妈,那她为什么要问这个,好奇?这么说她很关注自己?

  想到这里,罗建刚不知怎么的也有点慌,急急说一句:“快要开工了,我先走了。”然后匆匆离开。

  罗建刚今年刚满二十,十八岁高中毕业,然后在家待业了一年多,第一次参加工作,没有喜欢过女孩子,但心中对于自己未来妻子的形象还是有所幻想和期待的。

  应该就是那种长发披肩,长得白白净净,性格温柔,说话细声细气的姑娘吧,反正无论如何,不会是许秋阳这种,她也太不讲究了,比他一个大男人还不讲究。壹看书·

  听到他说没有,许秋阳不知道为什么就很高兴,虽然不管怎么样也轮不上自己,但这个男人还是没主的,这件事儿就让她很高兴。

  她兴致勃勃地回去告诉杨雪珍:“他说他还没有对象。”

  “真的吗?太好了!”杨雪珍欢喜道,随即又问,“怎么那么快就问到了,你怎么问的?”

  “就直接问的啊!”

  “哎呀,你怎么能直接问呢,那得多丢脸啊!”杨雪珍捂着脸说。

  “怕什么,他又不知道是你问的,要丢脸那也是我。”许秋阳不在意地说。

  “那倒是。”杨雪珍点点头,“哎,那你说我有没有机会?”

  “这可不好说。”许秋阳说着往第一组那边看去,罗建刚身边正围绕着一群莺莺燕燕呢,他们组那些个姑娘都喜欢往他身边凑,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真讨厌!”杨雪珍也满是怨念地瞪了那些姑娘一眼,“他们组没别的男人了吗?干嘛都巴着他一个人不放?”

  “我们组也有别的男人啊,我觉得二师兄就不错,你看呢?”

  “二师兄你就别想了,眼珠子都长在邓淑美身上呢!”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看见?”

  “今早上出门的时候,二师兄特地来我们村口等着她一起走呢,说什么一块儿走路热闹点儿,他们村还有两个姑娘也是我们组的呢,也没见他等她们。”杨雪珍八卦地说。

  这个年纪的青年男女,浑身的荷尔蒙无处发泄,悄悄讲些小小的八卦也能让人无比满足。

  许秋阳感慨地说:“真没想到咱们的小淑美还这么有本事啊!”

  杨雪珍突然笑了一下:“你看啊,淑美那么瘦,二师兄得有她两个大吧,晚上躺在一起,不会担心把她给压坏吗?”

  “你好不要脸!”许秋阳伸手去挠她痒痒,杨雪珍当然要反击,两人嘻嘻哈哈地闹了起来。

  远处的罗建刚也忍不住转过头看了这边一眼,这姑娘还真看得开啊,都混成这个模样了,还能笑得那么开心。

  笑着笑着,许秋阳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问:“对了,你昨晚回去看见我们家怎么样了?”她就这么逃了出来,留下一个烂摊子,不知道收拾得怎么样了。

  “哦,你家的大肥猪跑了出来,追了好半天才追上,掉了不少膘,可把你妈心疼坏了,还有你家的门锁,被你弟砸坏了,你妈在你家门口骂了半天。”

  “那她没打我弟?”

  “你弟入伍了呀,昨天下午就运兵了,她哪敢打呀,打坏了去不了当兵怎么办。”

  许秋阳放下心来,昨天多亏了许东来她才能逃出来,她最担心的就是许东来了,现在他能顺利地去当兵,她就不怕了。

  “那王瘸子没来闹事?”

  “来了呀,我听说带了几个人,拎着锄头扁担气势汹汹地过来的,说什么要不给人,要不就赔粮食。”

  “那怎么办?”许秋阳知道粮食家里是肯定拿不出来的,年前那些,早就进了一家人的肚子了,后来的这些,依着李桂芳的抠门性子,入了她的手的东西就别想再漏出来。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被你妈撒泼打滚给混过去了呗,听说王瘸子是一点便宜也没讨到,还丢了大脸,对了,秋阳,他知道你来了这儿干活了,不知道会不会到这儿来闹啊!”杨雪珍有点担心地说。

  “不会吧,我又没拿他的东西,他来闹我也没法还他呀!”许秋阳说,“实在不行我给他立个字据,以后发了工钱慢慢还他呗!”指望李桂芳放血那是不可能的了,看来还债这事还得着落在自己身上,不过如果能换来以后的安稳生活,这几年辛苦一些,咬着牙把债还了也是值得的。

  “最怕他要的不是钱,而是来抓人!”

  “不会吧,光天化日之下,又不是旧社会,他还能强抢民女吗?”

  杨雪珍也觉得有道理:“嗯,你别怕,就算他来抓你,咱们这儿这么多人,也不能让他给得逞了。”

  正说着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的戏码居然真的要上演了,有人匆匆忙忙跑过来:“许秋阳,你快躲躲吧,王瘸子带着人抓你来了!”

  许秋阳还想着跟她讲讲道理:“妈,家里的活弟弟妹妹都能干,我去那儿干活不白干,还给工钱,比我在家里挣工分挣得还多呢!”

  李桂芳眼睛一亮:“工钱,多少钱一天?”

  许秋阳有过前车之鉴,这回长了点儿心眼,没说实话:“一个月三块钱,要是以后能留在水电站上班,还能拿正式工资,钱更多呢!”

  这年头,对农村人来说,三块钱不是个小数目了,李桂芳想了想,一拍大腿:“那你把这活让给你大弟去。”

  许秋阳楞了:“凭什么呀!”明明是杨雪珍帮她争取的机会。

  “自家兄弟计较那么多干嘛,你弟今天也十六岁了,总得找个出路,你一个丫头片子,以后始终是要嫁人的,让给你弟就不同了,以后长长久久都是咱们老许家的工作。”李桂芳理所当然地说。

  “我不让!”许秋阳斩钉截铁地说,这是她唯一的一个脱离这个家庭的机会,说什么也不可能让出去。

  “我打死你!”李桂芳四下看了看,一时找不到趁手的工具,脱下脚上的破布鞋就狠命地往许秋阳身上砸。

  许秋阳哪里会这么傻站着让她打,一边躲闪一边大声地说:“打死我也不会让的!”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打死你,打死你!”李桂芳气喘吁吁地追着她跑。

  许东来站出来:“妈,我不会要大姐的这份工作的,我想好了,我要去当兵!”

  李桂芳“啪嗒”把鞋子一甩,一下坐在了地上,两腿乱蹬,双手在身子两旁胡乱拍打着:“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我十八岁嫁到你们老许家,吃苦受累,二十多年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生了十一个孩子,只带到了八个,拼死拼活把你们拉扯大,可以帮得到家里了,好啊,现在翅膀硬了,想要飞走了是吧,留下家里这个烂摊子,就是活生生地要把我逼死,见不得我过一天好日子是吧!早知道这样,当初生下来我就应该把你们按到尿桶里浸死,不用白白养大了糟蹋这么多粮食!”

  身体里属于原本许秋阳的那个灵魂心软,差点儿就要妥协地说出不去水电站的话来,还好新来的许秋阳够强硬,死死压制住了这个念头,继续硬邦邦地说:“不管怎么说,我是走定了,家里不容易我也知道,那边发的工钱我会拿一部分回来,有空的话也会多回来帮家里干活的。”她觉得自己能做到这些,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父母的生养之恩要回报,但也不能无休止地压榨自己,放弃自己。

  许东来也说:“妈,去当兵也会有津贴的,我都寄回来给家里,少了两个大人吃饭,家里的粮食也宽裕些,寄回来的钱让弟弟妹妹去上学,学会读书识字了以后才有机会走出山沟沟,咱们家的生活才能越来越好。”

  许秋阳赞许地看了一眼这个弟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老实木衲的小伙子,居然也挺有想法的。

  李桂芳想了想,当兵这条路也可行,村里也有别人家的小伙子去当兵的,听说还当了什么班长,每个月都会有好十几块钱的津贴寄回来,还有布票啊、工业券啊这些农村里人人都眼红的好东西,逢年过节还有年货,什么白糖啦、腊肉啦,在县城的百货商店里城里人都抢不到的好玩意儿。

  欢喜得他老子娘啊,一天到晚在外边得意洋洋地显摆,李桂芳也动过这样的心思,就怕自家儿子吃不了这个苦,现在听到她说主动要去,还答应津贴全寄回来,那当然是求之不得的。

  至于许秋阳,她还是放心不下,女生外向,李桂芳虽然自己也是女人,但重男轻女的思想却是根深蒂固的,女孩子从小就没有上桌吃饭的资格,从会走路开始就要干活,不干活就不给饭吃,心情不好随意打骂,那是家常便饭。

  三妹许春凤的左手臂上,就有一个怎么也消不去的伤疤,那是她人还没有板凳高的时候,就要站着板凳扒灶台边上做饭,结果一不小心一个倒栽葱栽倒在滚烫的粥锅里给烫的,幸好当时不是整个人栽进锅里,而是用左手撑住了,不然现在这个妹子也没了。

  在李桂芳的想法里,女儿始终是别人家的人,特别是许秋阳已经这么大了,没过两年就要嫁人,现在她是答应把工钱拿回家里,可以后长久就难说了。

  “既然东来要去当兵,那这样,你把这份工作让给玉娟。”徐玉娟是许秋阳的二妹,今年十五岁,起码还能在家里留上好几年,几年后二儿子东志也长大了,再让她把工作让给弟弟,刚刚好,李桂芳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许秋阳冷笑:“我说你怎么就见不得我好呢?这工作是一样可以随便让来让去的东西吗?人家愿意把名额给我,是我的运气,就算我不要了,也落不到咱们家其他人的头上!再说了,你以为我是去享福的吗?那是搞基建,盖房子!是要做苦工的,二妹才十五岁,她能干得了什么活?在队里还算不上一个成年劳力呢,人家水电站是国家正式单位,会招收童工吗?”

  李桂芳恼羞成怒:“那就不要算了,谁稀罕那点工钱!”她倒不是不稀罕,听听这姑娘说的什么话,这会儿还在家里呢,就已经说出这样的话来了,真出去了还能指望她顾着家里吗?反正也是拿不到她的钱,干脆就断了她这个念想,老老实实在家里干几年活还实在,“我告诉你,只要你一天还是老许家的人,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干一天的活,不许去想什么招工的事!”

  许秋阳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肯定说不通的了,她也懒得再说什么,反正腿长在自己的身上,难道她还真能把自己绑起来不让走不成?

  没想到李桂芳真会把她锁起来,还锁到了猪圈里。

  他们家的猪圈还挺结实的,四面墙都是用石头垒起来的,屋顶是用木条钉的,上面盖了稻草,墙上只有一个比她的脑袋大不了多少的小窗户,通风透光效果极差,猪圈里的那味儿,许秋阳刚被推进来的时候,差点都被没熏吐了。

  幸好屋里还用一道矮土墙隔成了两半,一半养猪,一半用来堆柴草,否则的话,许秋阳都要担心她家这头大肥猪会不会把她当成外来侵入者对她发起攻击。

  许秋阳刚被关进来的时候发狠地踢了几下门,发现无济于事之后,便消停下来,坐在柴堆上发呆,这李桂芳她是不是傻呀,自家的大女儿要成为公家人了,多大的喜事,说出来她脸上也有光啊,而且自己也说了,以后领了工钱都会拿回家里,她居然还会反对,简直是不可理喻。

  本来以许秋阳身手的灵活性是没有那么容易被李桂芳抓住的,弟弟妹妹们虽然怕挨打不敢帮她,但也不至于助纣为虐,但偏偏就在她想要跑到杨雪珍家里躲两天,然后直接去水电站报到的时候,她这个身体的便宜爸——许木胜回来了。

  这男人就是个妻管严,平时也不管家里的事,李桂芳叫他干嘛就干嘛,现在李桂芳让他把许秋阳抓起来打一顿,他不分青红皂白一个大耳括子就扇过去,大男人的手劲跟女人没法比,许秋阳被扇得晕头转向,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扔进了猪圈里,连家里大门的锁头都被卸下来,改用来锁猪圈了,反正家徒四壁,也不怕贼惦记。

  许秋阳的肚子饿得咕咕叫,这个身体本来就瘦,肚子里没有半两油水,根本就没有半点储存的能量可供消耗的,她现在是手软脚也软,头昏眼花的,似乎连脑子也僵住了,想不动事情。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虽然生活条件也不好,但也没挨过这样的饿,原来饿起来挠心挠肺的,居然是这样的感觉,许秋阳觉得,要是再没有吃的,她今天晚上说不准就得饿死在这里了。

  大肥猪倒好,还在哼哼唧唧地吃着猪食槽里面的食物,她被关进来之前家里已经喂过猪了,到现在还没吃完,许秋阳惊恐地发现,自己心底里都有了想要去猪食槽里去跟大肥猪抢食的念头了,忒没出息了。

  为了避免自己再想入非非,罗建刚开始没话找话说:“你念过书?”

  许秋阳心里一惊,却仍然镇定地回答:“没有!”

  “那你怎么会写字?”

  “我们村于秀才教我的,他天天给我说书,他念过的那些书我基本上都会背了。”

  “这么厉害,于秀才还教你写这种文章?”为什么他认识的那些旧时代的老学究,只会作那些通篇之乎者也的八股文章呢?

  “这个不是,我自己听广播学的。”

  “哇,你这么厉害,要是有机会上学的话,那可真不得了啊!”

  “可不是嘛,可惜没有这个命!”许秋阳说着稿纸又翻过一页,这种稿纸一页四百个字,她这是说话写字两不误,“刷刷刷”地八百个字就出来了啊,罗建刚佩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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