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你被逮捕了
一辆完全看不出型号也没有车牌的纯黑色跑车在京哈高速上飞奔。
车里坐着四个人，三男一女，都穿着背后印有RAC三个字母的黑色衣服。
开车男人高大健硕，满脸横肉，浑身恐怖的肌肉。
副驾驶坐着的是带着大墨镜，腰间别着左轮枪的男子，他也是四个人中唯一见过韩雨亚的。
后排的一男一女，女子扎着十分柔顺的高马尾，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看样子年纪不超过二十出头；男的个子很矮，带着眼罩遮住左眼，左耳挂着一个黑色的水滴形耳坠，手里握着一个好像永远吃不完的梨。
“没想到啊，这小子居然选择逃跑。”左轮男边点烟边嘟囔个没完。“搞不清楚状况啊简直是，明明老大都告诉他我们这个组织是干什么的了，他居然还不听话，你觉得你跑的掉么嗯？最可恨的是还得让我们跨省去把他逮回来，折腾死了。哎你们说调度部研发一种能远距离使用的传送胶囊多好？对不对？这来回来去不就省得开车了么？”
“车里还有女孩子呢，你能不能注意点？”开车的大汉，边说边摇开副驾驶的车窗，凌厉的风吹进高速行驶的跑车里，吹了左轮男一脸烟灰。“抽烟都堵不住你的嘴。”
左轮男无奈地把烟头扔出窗外：“不抽了还不行吗？”
“说起来…堕天使，真的有传说中那么恐怖吗？”车后的女孩发问。“无论是看资料，还是看影像，感觉跟不同的大学生没什么区别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左轮男最喜欢接别人话茬了，一方面他的嘴本来就闲不住，另一方面他很喜欢那种解答别人不知道的疑问顺便装B的感觉。“我跟你说，堕天使这个种族，每一个都可以说是祸源。从历史上第一位堕天使的诞生以来，每一个降生的堕天使都地引发了不同程度的灾难。千年前天界发动了战争，试图消灭所有的堕天使，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堕天使一族，然后那场被称为“最终末日”的，四界迄今为止最残酷的浩劫降临了。”
“好了你不要说了。”开车的大汉不耐烦地打断他。“自从上了车你那张嘴叭叭叭的就没停过，你说的那些哪本书里没写过？用你在这科普？”
“我这不是给后辈上课呢么？书里写过咋的？谁告诉书里写过所有人就一定得知道？对不对小蝶？”左轮回过头，抛给女孩一个媚眼。
蝶尴尬地笑笑：“四界的历史，我确实了解得不多……”
“蝶我跟你说，你可别惯着他，他就这种德性，你越搭理他他越叨叨个没完，你要不搭理他了自己一会就老实了。”
“堕天使，你们有人见过吗？”啃梨的眼罩小个子插了一句。“除了叫韩雨亚的那个。”
“还真没有……”左轮男摊了摊手。“RAC历史上就没有见过堕天使还能活下来的人，我和雷大哥可能是第一批。”
车开得很快也很稳，转眼距离喜都只剩不到150公里，预计抵达目的地还有半个小时。四人不再闲聊，收拾东西准备执行任务。
“任务内容是什么？”啃了口梨，正了正眼罩，问到。“灭杀还是逮捕？”
“看情况。”开车的大汉背后多了一把巴雷特。“看他合不合作了，我们的目的是在不激怒他的情况下把他安全带回。如果目标脱离我们的控制范围，直接灭杀。”
“哎？这个……韩雨亚……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嘛！”后座上，正在翻阅资料簿的蝶说道。“这孩子是跟我一个学校的，我的学弟，我们还是一个社团的呢！”
“这么巧？”左轮男扭过头，伸手去够资料簿。“我看看我看看。奉天建筑大学，还真是哎？”
“我印象里，平时特别乖的一个孩子。”蝶接过左轮男看了一眼就交还给他的资料簿。“没想到居然是异生物，还是堕天使？”
“人不可貌相嘛……”吭哧吭哧啃梨的声音。“哈士奇看起来还傻乎乎的呢，要发起狠来拦都拦不住，在他手里都交代了多少条人命了。”
踩下刹车，跑车停在了告诉中央。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趟我没带他来啊，脾气太炸容易出事。”大汉说道。“下车吧”
四人麻利地下车，大汉拿出诺基亚，用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诺基亚的顶端便投射出了显示他们当前位置全息投影。
“具目标九十七公里，正好在传送胶囊的最大有效距离内。”说着拿出一个蓝色的胶囊，扔到地上。淡蓝色的法阵原地展开。
“先不要采取暴力措施，蝶你不说你之前和他有过接触么？那就由你来跟他沟通。”
“了解。”
“其余人分散待命，保证目标时刻在我们的监视范围内。子弹先换成麻醉弹，实弹也备好，以防万一。额外准备一弹夹的附魔弹，做好应对目标暴走的准备。”
“了解。”
“了解。”
法阵蓝光大盛，四人消失在高速路中央。
……
那天晚上，他和奶牛在一家小旅馆中过了夜。
韩雨亚喝了很多酒，抱着奶牛说了好多好多话。奶牛一边静静地听着，一边用摸猫咪的方式抚摸着他的头发。
具体那晚发生了什么，喝醉的他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那是一个任性放纵糜烂的夜晚。
韩雨亚完全沉浸在了，这个曾经用枪打断过他的腿还吸过他血的女人的温柔怀抱中。
很暖，很软，很安心。
她把他搂在怀里，他环着她的腰。
疯狂过后，他很累的睡了。
第二天中午，韩雨亚从宿醉中醒来。
奶牛已经不见了，只剩他一丝不.挂的他躺在小旅馆窄窄的床上。
陌生的城市，孤身一人。
他又莫名地有些想哭。
他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前女友居然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心中如同激起了千层浪，迫不及待地点开。他期待着她的回心转意。
“你回去吧，我不想见你。”
他回复：
“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真的一点余地都没有了吗？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改好不好？”
过了五分钟，她回复：
“你什么没做错。是我累了。就这样吧。”
多说无益。
一声哀嚎般的长长的叹息，最后他还是打出了他最不愿打出的那几个字。
“祝你幸福。”
他虽然不舍，他虽然不甘，他虽然是一个什么事都能由着她让着她的烂好人。但是他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容忍她的背叛。
也许，就这样结束，对两个人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收拾东西，他走出宾馆，打车前往火车站。
准备返程，这座让他如此痛心的城市，他不愿再多呆一秒。
坐在候车室里，他疯狂地删除QQ微信手机相册里一切与她相关的东西。
一个一身黑衣扎着高马尾的女子走向他。
“那个……请问你是韩雨亚同学么？”
韩雨亚木讷地抬起头，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有点眼熟，但是一时间有记不起她到底是谁。
“我……我是……有什么事么？”
迅捷地抽出强效麻醉针，扎在韩雨亚的脖子上。
她笑眯眯地对他说：
“你被逮捕了。”
“噗哈哈哈哈二话不说一针放倒收工。哇，这丫头，办事一如既往地干净利落啊。”躲在一边暗中观察的左轮男偷笑着收起了枪。
……
帝都，RAC总部。
总部建在百米深的地下，中央主体的枢纽大楼由上而下倒悬而建，大楼整体类似一个倒三角，上面宽下面越来越窄，整个大楼总面积约有十几个足球场大小，行政部，武装部，特务部，武器研发部，通讯部，情报部，后勤保障部，医疗部，参谋部等大大小小十几个部门的办公地点都在这幢建筑物内，并没有安保部，因为这里的每个人基本上都抵得上美国海军陆战队一个排的战斗力。
枢纽大楼分四层，每层都会像盘根错节的根枝那样，向外延伸出数十个个小型的附属建筑，有的用于武器研发以及锻造冶炼，有的用于咒术及秘法（gao）研（po）讨（huai）(人类是最不擅长秘法的种族)，还有的用作精英部员的训练房。总部最外侧拥有一层法术护罩，这个护罩的作用仅仅是为了保护总部不至于在某天人类抽风爆发核战争的时被炸得面目全非。
这就是RAC位于中国的总部，不比美国等其他发达国家的豪华气派充满科技感，帝都地下的总部仅仅是实用，这里是整个RAC在中国的枢纽，每天处理着大量的讯息，下达数不清的通缉猎杀任务，一群疯子每天在这里研究怎么将魔法和自动步枪融合在一起，同时各种重要的外交会议也会在这里召开。然而大部分时间呆在这做建筑物里的都是苦逼的上班族，那些地位举足轻重的重要人物不是在忙着处理棘手的问题，就是忙着度假。
比如说一年前新任的RAC中国地区总指挥官，从上任到现在就没露过面。
据说是个很年轻的家伙，性格懒懒散散，做事十分地脱线，生起气来极端残暴，两年前还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因为拿着三明治去银行取钱遇到劫匪然后三明治被劫匪打落在地上，一怒之下炸掉了那家银行。
后来还让那半死不活的劫匪叫外卖赔了他一张披萨，才把他交还给警.方。
此时此刻，总部枢纽大楼，负四层，最高会议室。
会议室足有一个篮球场大，是整个RAC总部的禁地，除了总指挥官和最高议会的议员，任何人不得入内。擅闯者，死。
正在进行的会议，又最高议会主持，各国RAC总指挥官以全息影像的形式参加会议，只有中国的那位总指挥官缺席。会议的主题是，宣布堕天使加入RAC。
“我不知道你们何来的勇气，”美国RAC总指挥官希斯嘲笑着，流畅的英文在出口后就被全息影像仪同声翻译成了中文。“老糊涂了么？那可是堕天使，现在在座的所有人力量聚集起来都未必控制得住他。”
“而且我很不理解，为什么你们将其纳入RAC之前不通知我们？”俄罗斯RAC总指挥官基利托洛夫斯基接着说。“联合会在你们眼里是摆设么？你要知道你们做的这个决定关乎到人类的命运。”
坐席最中央，一名白发老者十指交叉：“关于如何处理堕天使，我们曾做过认真且谨慎的考虑。目前上代太阳神为了保护人族而建立的，阻隔人间与其他三界联系的结界尚能生效。”
“所以我们目前有足够的时间考虑如何处置这名堕天使。在对这个种族不够了解的前提下，我们觉得最稳妥的做法还是不要尝试将其灭杀，历史上所有激怒过堕天使的国家都遭受到了灾难般的疯狂报复。”
“另外，我想大家心里也清楚，随着时间的推移，结界已出现了多处裂痕，结界的彻底损毁只是时间的问题，到那时，没有了结界的保护，其余三界会对我们的世界做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希斯打断了老者：“先不说结界消失其余三界会怎样，首先天界对堕天使嫉妒地仇视，你擅自把一个降世的堕天使纳入RAC，这势必会引发战争。趁他的力量还没觉醒，杀了他，这是最好的办法。”
“现在杀掉他就没有一点风险了吗？被逼入绝境而暴走的堕天使四界历史上可不止一位。”白发老者左手边，一名红发老者反问。“再退一步讲，就是我们成功杀掉了这个堕天使，难道就不会有战争了么？”
“那是三个未知的世界，三种未知的文明，以及数不清的未知生物。结界解除的那一天，你们有谁敢保证，我们不会遭受他们的侵略？”
基利托洛夫斯基继续质疑：“这种担忧我们都有考虑过，但这不是你们擅自让一个堕天使加入RAC的理由。”
白发老者清了清嗓，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继续说：“保留住堕天使的血脉，未来既可能成为和其余三界交易的筹码，也有可能成为帮助我们抵御外敌的力量，虽然说有一定的风险，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这种风险一定要比尝试将其灭杀带来的风险要小得多。”
“让他加入我们，并让他的力量为我们所用，我觉得只要操作得当，并没什么不妥。”
会议室里陷入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思考。
“不无道理。”希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但是，未来一旦发生意外，我绝不会为你们提供任何帮助。”
“我们会极力避免那种情况的发生。”白发老者笑了笑。“但同时我也要提醒诸位。”
“我不知道那残破的结界还能保护我们多久，可能几百年，可能几年，也可能明天就彻底崩坏。”
“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能提前做好准备，这也是我们决定召开这次会议的目的之一。”
“降世的堕天使，这是灾难的讯号。我们已经度过了近百年的和平年代……
“而如今，战争，很可能就要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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