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劫后余生
天台上，面色苍白的薇薇安带着沉重的镣铐。
寒鸦跪伏在地面上，哭嚎着，祈求着。
“不！！！不要！！！我求求你们了还不行吗！！！”
赖瑞手起刀落，鲜血四溅。
“薇薇安！！！！！！！！”
寒鸦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
“哇.操，怎么会做这种噩梦啊！”在意识到那是一个梦之后，寒鸦默默地咒骂起来。毕竟，是那样一段回忆……每次记起心中都会是一阵绞痛。
环视四周，自己正坐在房间里，熟悉的白色双人床，白色的地砖，和依照室外光线不断变化的墙壁。
“您醒啦，主人。”4103甜蜜蜜的声音响了起来，寒鸦望过去，发现她正坐在床边，眼圈黑黑的，很疲惫的样子。
“唔！谁？啥？什么玩意？”寒鸦的反应有些呆滞，猛地从昏迷中醒来，一时间大脑陷入了短路，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会在这这都是啥？？？？？
使劲地甩了甩脑袋，紧接着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回忆之前发生了什么。
大概……好像是，被柯尔特打穿了心脏吧？在训练中。
对，差不多是这样的，我想起来了！
醒来以后不知身在何处的这种情况，自从遇到薇薇安起的第一天到现在，已经出现了很多次了。说真的寒鸦非常厌恶这种感觉，但是说实话，受了那样的重伤却幸运地没死，倒是让现在的他很开心。
妈.了个蛋的，居然活下来了！我的天，我的天！真刺激。
因为一个执念而在训练中拼上了性命，现在想一想，感觉那时的自己好傻好傻，但又感觉那时的自己好帅好帅。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这种为了某件事而付出一切的冲动了？真是久违了呢，少年的热血啊……
咧嘴一笑，心情多云转晴，转过头问4103：“我昏迷了多久？”
“两天三夜。”4103回答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是寒鸦感觉她的声音似乎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温柔得多了。
仔细观察4103，疲惫的脸，深黑的眼眶。看样子他昏迷期间4103为他操劳了很多。
“你……不会一直没睡守着我吧？”关切地问道。
“这是我的职责，主人。”4103笑眯眯地回答。
寒鸦蹦下床，把床边的4103扔到床上，并给她掖好被子。
“快睡快睡！”
“这样不好的吧，主人。”4103红着脸推辞，但寒鸦用手死死地压了下去。“这是您的床。”
“你赶紧休息休息，挺累的了。听话啊，我这床软和。”
4103一直在床边等待着他醒来，这一点他很感激，但笨拙的他又不知道怎么来表示感谢，对于女孩这方面他真的不是很懂的，不会去讨好安抚她们……不然他前女友也不会那样残忍地弃他而去。
两天三夜没合眼，好好睡上一觉，应该是她目前最需要的吧。
他能做的，也就仅仅是把他认为她想要的给她而已。
4103没再推脱，安静地闭上了眼，两只手像猫咪一样扒在被子的边缘，沉沉地睡去。
这回换做寒鸦坐在床边，静静地端详着4103。
对于这个随时可能从裙子底下掏出西瓜刀的女孩，寒鸦并没有过多的感情。他很感激她，虽然刚见面的那两天4103显得很暴躁，但是她的的确确尽到了她作为一个女仆应尽的所有职责，他生活中的每一处细节，都被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也可能是，想到了她即将面对的命运吧。寒鸦更是心疼面前这个嘴上说着“我为您而生”的女仆。生命没有高低贵贱，一切的生命，全都应当平等对待。但这只是他的想法，RAC的立场注定了像4103这样的人造人，都不会得到一个好的结局。
然而你能说RAC是错的吗？为了全人类，选择牺牲那些本就不应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生命，真的，有问题吗？
那你就不要创造出他们来啊混蛋！！！每每想到这个纠结的问题，寒鸦总会在心中咒骂上这一句。
“咚咚咚。”房间的门外传来的敲门声。
“谁？”寒鸦走到门边，怕吵醒4103，悄咪咪地问。
“臭小子你醒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啊？长本事了哈？翅膀硬了啊？”门外柯尔特一边拿脚咣咣地踹门一边吼着。
“你小点声！”寒鸦也想和他对着吼，但是考虑到4103刚睡着，他的语气虽然焦急，但始终没有真正地喊出来。
“开门开门开门！！！”柯尔特仍然暴躁地踹着门。
“你轻点！有人在睡觉的啊！”寒鸦咬牙切齿地低声说着，仿佛他咬紧牙关柯尔特就能清晰地听到似地。
“赶紧给我开门。”
“我不会啊！”
来到RAC的这些天，每一次寒鸦从房间走出，赶往训练室，都是由4103带着他出去的，所以他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这该死的门到底应该怎么打开，门上什么都没有比我脸都光滑我怎么开啊，怎么着你给我个门把手吧喂！
“傻啊你！怎么进基地里来的你忘了？磁卡啊磁卡！这东西在RAC里是万能的啊山炮！”
“也是哈。”想到学姐第一次带他进入奉天基地的时候也是用的这个东西，寒鸦赶忙跑到房间中的那个桌子前，搜索着磁卡的下落。
然而，床头边的那张桌子被4103收拾得一尘不染，什么东西都没有。
“轰”
门被某种力量强行打开，柯尔特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
“磨磨唧唧的，你小子到底在干什么啊？”
房间里的床.上，迅捷的身影闪烁升天，然后降落在柯尔特的身前。
4103从裙子下掏出西瓜刀，瞪着遍布血丝的双眼，用西瓜刀抵住柯尔特的脖子。
“喂喂喂……干什么？看清楚我是谁！”柯尔特很随意地扒拉开西瓜刀，呵斥道。在RAC中，工作人员必须无条件遵守干部的意志，无论是什么条件。而RAC的干部对于复制人的生生死死也看得太多了，甚至已经达到了麻木的程度。
“抱歉先生，以为有入侵者，条件反射……才……”4103弯腰鞠躬道歉。“最近因为守护着主人所以有些累……”
“不要找借口，RAC的工作人员不允许有任何的失职，这个规矩你没忘吧。”
“十分抱歉。”再次弯腰鞠躬。
“好了老大，差不多得了……”寒鸦上前打圆场。“嘛~她也是为了照顾我嘛~”
柯尔特悄悄地对着寒鸦耳语：“你得让这些复制人时刻清楚地知道主从关系，尽量不要让他们产生自我意识。这也是为他们好，懂吧。我怎么可能对女孩子这么凶。”
“套路，套路。”寒鸦也耳语着回应。
“退下吧！”寒鸦清了清嗓，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示意4103回床.上继续睡觉。
“找我什么事大哥。”看着4103会到床上盖好被子后，寒鸦转头问柯尔特。
“好意思问我什么事？”柯尔特一拳擂在寒鸦的胸口。“你昏迷了这么久我多担心你知道么？”
寒鸦嘿嘿一乐，随即又阴阳怪气地白了他一眼：“哎呦……哎呦……牙有点酸。多担心我啊？啊？奶.奶.个熊我变成这德行不还是拜你所赐么？？？对徒弟你这么狠的吗？一枪打穿心脏也是没谁了啊！师！傅！”
“我是担心你啊，我能不担心吗？”寒鸦看到柯尔特表情变得有些……猥.琐？或者说……奇.妙？还是说……幸灾乐祸？反正两个人都是阴阳怪气话里有话。“我是在想你这两天欠下的训练可怎么办呦……”
“妈.卖.批！什么跟什么？怎么着我昏迷这两天没去上的训练还得补回来是么？”
“你以为呢！”柯尔特拍了拍寒鸦的肩膀。“不能按时完成训练，和没有完成训练中的目标有什么区别么。限时内无法完成全部训练，也就意味着你得不到RAC的认可，也就不能成为RAC的一员。那按照总部的命令，你不加加入RAC，等待你的另一结果就是……打入帝都天牢，永远地失去自由。”
“不会吧！！！”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啊！所以接下来几天的训练，你必须得加倍努力才可以。”
“能不能现在就开始训练啊。”柯尔特的一番话搞得寒鸦很慌啊！我.去打入天牢永远失去自由这比什么死不死的还要可怕啊！！！
“不可以。”柯尔特嬉笑着拿出诺基亚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
“那你来干嘛啊？特地告诉我我欠了两天的训练这个噩耗吗？那我还真是感激你啊！”寒鸦脸上的笑抽搐着。
“别说了，走。”柯尔特搂着寒鸦的肩膀。“来我请你去吃我答应你的西塔大冷面。“
“我哪有那心思啊！”寒鸦哭丧着脸。
“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我也没得意尽什么欢啊……哭还来不及呢……”
“别废话走啦走啦。”说着搂着寒鸦的肩膀，强制性地把他搬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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