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少小离家老大回
东京州的重阳节深夜，瑞雪连连，遍插芳馨的茱萸叶，家家端起香浓的菊花酒，在外官员纷纷回来咀嚼着美味的晚餐，微亮的烛光照在了母亲沧桑的笑容上。
满城灯火之下，东松宫内湖泊边，一身道袍的温玄明正在打坐冥想。
“皇上，陌阁老和庞阁老已经在门外候着了。”一个小太监小跑过来跪在屏障后说道。
“易青山来了吗？”
“回皇上，易监正带着礼部官员，去慰问六谷县的平民，正在回来的路上。”
“嗯，那先叫他二人进来吧，将皇甫夫人今年种植的蟠桃拿过来让他们尝尝。”
“是！”
大概半个时辰后，东松宫外雪花徐徐飘下，如芦花，似柳絮，像轻悠悠的鹅毛，无尽无休地游着。
“臣易青山叩见陛下，来迟之罪万死难辞！”
“进来吧，今天重九刚刚登高祈福，哪来罪不罪的。”温玄明苍老的声音从帘幕后传出。
易青山缓步走进宫中大堂，见到内阁首辅陌率和次辅庞因跪坐在两侧，只是对其行礼点头，并没有太过惊讶。
陌率旁边还有一个座位，桌上放了蟠桃，易青山见此径直走了过去。
相比于易青山的淡定，陌率和庞因瞳孔深处都闪过一丝疑惑，
易青山身为钦天监监正，主管星律和国运的监测，乃是三品大员。虽然级别比内阁阁员低，但职务上直接向皇帝汇报，实力据说已经摸到天花境，此时突然出现在议事大殿，不知皇上今天打的什么主意。
待到易青山品尝完蟠桃，温玄明先幽幽开口问道：“今年皇州的百姓可还安好？”
易青山赶忙道：“这突然征税，普通平民是有些困难，不过各地官员依然保证了今天能水陆俱备。”
“都听到了吧，我们是天天吃蟠桃，下面的百姓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户部尚书古轩舟是清流的，这一涉及民生，庞因就知道是对自己说了，离开位置，在大堂中央跪拜道：“皇上恕罪，我等定不负恩泽。”
“你是不负，但你下面的人可就不一定了，这是陌阁老今早呈上来的，你看看吧。”旁边一个小太监将一叠文件递到了庞因手上，赫然便是杜亮明勾结敌国的证据。
“听尚礼夫人说，杜亮明是你的人吧。”
庞因面色一沉，知道那女人可能已经吹过枕边风，这是在弃车保帅，只能硬着头皮道：“是，臣御下有过。”
温玄明此时走出帘幕，在大殿转了两圈，最后盯着庞因道：“你的过错不是这一两天了，看看内阁都成什么样子了。”
“陌阁老？”
“臣在！”陌率赶忙起身走过去跪下。
“杜亮明是你们警察体系的人吧，你怎么看。”
“是，臣已经从裁判殿抽调人手，明日就与北局联合查办杜亮明。”
“不只是他，有关系的人要全都拿掉，解决了以后就让陈开宏去接位置，散会！”
此刻虽是不同派系的三人，但听到陈开宏三个字，眼神都是凝重了起来，完全不知道皇上突然用这等酷吏的目的。
出了门后，头淋着鹅毛大雪，庞因越想越气，自己平白无故帮那个女人背了如此天锅，但是总不能去后宫对线吧，看到一旁驼着腰慢悠悠的陌率，直接怒道：“陌老怪！”
陌率走在路上也不好受，陈开宏原本是自己清除出裁判殿的人，而且是出了名的酷吏，这突然调到北局，可谓是如芒在背，听到庞因的怒喝突然楞了一下，眉头皱着看向对面。
“少小离家老大回，陌率，你要真是个愿意走路的，今天就该明白，你可以走了，你要还等着温玄明那把椅子，我现在就告诉你，陈开宏就是你的掘墓人！”
果然，听完陌率脸都绿了，但年事已高，在外对骂有失体面，只是哼了一声摆手便走。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杜亮明刚刚享受完美人，便划开时空裂缝，前往北局开会。然而刚刚进入时空裂缝，杜亮明心中一紧，往日布满时空碎片的地域，今日却极为平静。
不待其多想，一朵朵雷电之花凭空绽放，杜亮明所在的区域瞬间天翻地覆，空间出现不同寻常的波纹，一丝丝细密的空间缝隙如被利刃切开。
无数闪电，雷霆，在顷刻间绽放出烟花。
漂浮的岛屿被掀翻，尘土飞扬，陨石被炸成碎片。
一道浑身是血的身影，从爆炸中被抛飞出来，原本血红的阴阳轮也布满裂纹。
“谁！谁在此暗算本座，我可是大禹警察长官！”
前方一道道粗长的雷霆闪电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巨大的雷电栀子花，一片花瓣之上站着一个双目失明的黑衣男子。
杜亮明看清其容貌后，脑海中与一个恐怖的身影结合，直接尖喝道：“陈开宏，是你，你不是被贬为祭酒了”
“杜亮明你私通敌国，证据确凿，内阁跟皇上已经下了逮捕令，劝你不要负隅顽抗。”
杜亮明能做到今天的位置，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一下就反应过来自己被卖了。
“哈哈哈，尚礼你个贱人，我非把你碎尸万段！”
没有理会杜亮明的歇斯底里，陈开宏手中浮现出一把银色宝剑，剑体冒出丝丝电光，闪烁着雷电之力，凶气逼人。
“工布剑！”杜亮明认出此剑后，直接运转阴阳轮。
“嗜血龙蛇！”
煞那间，一股暴虐、疯狂、嗜血、毁灭的气息从血红轮盘释放出来，一声怒吼之后，血红轮盘凝聚了一条赤红血流，直朝正前方而去。
鲜血长河冲撞开天雷，气势冠绝天地。
陈开宏失明的眼睛突然变成银色，手中工布剑一抬，整个区域的雷霆闪电变得无比疯狂。
“轰雷破！”
工布剑挥出一道剑气，如雷神暴怒，要以雷电洗涤世间。
剑气与赤红血流刚一接触，长河直接是消融开来，剑气并没有停留，先是洞穿了血红阴阳轮，最后轰在绝望的杜亮明身上。
看着粉身碎骨的红色身影，陈开宏漠然道：“这样的死法算很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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