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偌大的飞机，除了她没有其他乘客。
“梅兹医生，请允许我帮您放行李。”
穿着军装的女乘务员高挑而充满气质，并礼貌地拿过了梅兹的行李箱。
“谢谢。”可以想象在索隆的专机上为他工作的人一定都很优秀。
“如果您还有什么需要，请告诉我。”
女乘务员对梅兹微笑着说。
身为空姐，即使见多了各种肤色的美女，她还是为这位据说身份是医生的梅兹小姐而折服了。
真是个美人儿。
梅兹对乘务员点点头，然后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头顶就是液晶电视，透明茶几上的蓝色花瓶里插着一朵这个季节应该没有的矢车菊，对面就是一个吧台，这架私人飞机的摆设奢侈又温馨。
不久前她还是一个医院的小医生，为了生活每天要工作十几个小时。而现在她却悠闲地坐在这里。她辞了医院的工作，房子也交给了伊布蒂哈吉代为看管，只为了这一段她不确定时间和地点的旅行，这也算是履行承诺吧。
自从搬到了平原城，她已经有很多年没踏足过刻里克斯——塔斯曼的首府了。
经历了人性最丑恶的一面，梅兹对男性有很深的成见，不过阿布科齐是个例外，这些年他在她生命里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索隆登上飞机时，梅兹已经靠着抱枕睡着了。
“将军，这……”
宾奇发现梅兹坐在了索隆常坐的位置上。为了迎合主人的口味，设计师特地在客舱留了一个办公区，而独立出来的那个位置，就是索隆的位置。
“告诉机长可以起飞了。”索隆压低声音打断正要说话的宾奇，并没有介意这个问题。
点点头宾奇蹑手蹑脚地打算出去，“等等，”突然他又被索隆叫住。
“去帮她拿条毯子。”索隆指了指躺在一旁的梅兹。
“遵命。”宾奇了然于心，不一会儿他就带着一位女乘务员抱着索隆需要的东西过来了。
尽管不清楚女人和索隆是什么关系，但飞机上的人都感觉得到索隆很重视这位小姐。
“帮她盖上吧。”虽然有暖气，但他怕她会感冒。
注视着乘务员帮她盖好毛毯，索隆才放心地坐到了另一旁。
看到这里宾奇不由得有些好笑。有了梅兹以后，他发现将军原来可以这么温柔。要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做到这一点真的是很难，估计艾美莉茉尔小姐是得不到这样的待遇了。
想到艾美莉茉尔，宾奇心里却有些担忧，看来将军以后要处理的问题还很多。
“请问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有些不高兴宾奇还杵在那里，索隆不爽地问宾奇，飞机上好几个房间难道他找不到别的地方呆着吗？
“对不起将军，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些文件没看完，就不打扰您了。”
连带宾奇把客舱内其他人也叫走了。如果他们不想被半空丢下飞机，还是不要当电灯泡了。
休闲室内，鲍尔森走向宾奇，递给他一杯喝的。
“谢谢。”宾奇坐直身子，鲍尔森是除了他以外索隆的几个随行人员之一。
“将军和那位小姐单独在一起安全吗？”
鲍尔森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这个话题。
“你是说谁不安全？”宾奇促狭地问。
“咳，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关心将军而已，“将军和那位医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很好的关系吧。”这很显而易见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情人’的关系吗？”鲍尔森追问。
“跟将军关系‘好’的女人那么多，都是情人关系吗，鲍尔森？”宾奇反问。
除了艾美莉茉尔小姐，他们其他人又不是不知道索隆私生活有多混乱。没办法，身份和将军自身的魅力，总是有大把女人主动投怀送抱。
“说得很好，宾奇，你不愧是最了解将军的人。”鲍尔森假装夸赞道。
“鲍尔森，别随便打听将军的事情，这对你没好处。”
宾奇目光如炬地望着这个男人，他不是不清楚鲍尔森的身份。艾斯豪斯从很早起就开始在索隆身边安插眼线，鲍尔森只是其中比较拙劣的一个罢了。这一点索隆也很清楚。
不过艾斯豪斯这样做，并不代表他就不认可索隆或者怀疑索隆，不然他也不会把索隆看作是接班人并把自己的孙女托付给此人了。有些人天性多疑。
在宾奇看来，所有这存在的一切，其实都取决于索隆的态度。如果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什么，这些人永远也不会知道，比如他、塞斯恩、墨菲斯三个人的关系。
恐怕没几个人比宾奇更清楚这三个人结盟并做了什么些改变这个星球的事情。这是索隆让他知道的，当然，知道得更多，也承担更多的风险。如果他泄露了，也代表他的死期到了。
将军其实是一个狠角色，不然也不会攻下特里特这个硬骨头。某种程度上，他比艾斯豪斯更有野心。后者想一统东方，然而最后完成这一宏大愿望的，还是索隆。
战争没有对错，只有胜利和失败。这是将军奉行的标准。
索隆拿着一份文件坐在了沙发上，他的旁边就是梅兹。他尽量不去看她，但睡梦中的她偶尔挪动身体的轻微动作，总能引起他的注意。
还是静不下心来，索隆右手支起头，侧着身子微微地打量梅兹。他一向觉得女人话多是她们天生的缺点，太有主见的女人简直就是家庭和社会的一大灾难。
而他面前这个女人，两个缺点都占了。
醒着的时候她只锋芒毕露的刺猬，睡着的时候却无害得跟豚鼠一样，但无论什么时候，她都那么吸引他。
梅兹，要是她也跟其他女人一样简单就好了。
卷曲的头发，粉红的嘴唇，小巧的鼻子，睫毛下宝石般的眼眸，惹人心疼，说话的时候，声音轻柔，她天生就是做情人的坯子。
这个女人，用身体的优势就好了，非要逞强，在这个男权社会里，特立独行。
他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并没有多余的想法。如果不是沙龙跟他推荐她，他根本不会看她一眼。他以为礼貌性地让她答应来为继父诊治，这件事就算结束了。谁知道又让他看到了她的另一面。事情的变化发展，真是始料未及。
如果她一开始就顺从了他，他也许根本不会把她送到继父面前。人都是自私的，他不想自己的女人搅进政治里面。然而她不是，她我行我素，所以她现在也搅进来了，阴差阳错地。
如果她觉得帮继父做完手术，她就可以平安地离开，那她就太天真了。
即使继父愿意给她一个活着的机会，他也不会放她走。这个女人他想要，而且势在必行。
只是看着她睡觉的样子，他就会想歪。好吧，他是个正常得不得了的男人，如果她是他的女人，他可能会在这里就跟她亲热。
发现自己似乎想得太多，索隆不自然地挪了下身体，谁知道这时候梅兹却醒了。
她先是一惊，环顾四周不甚熟悉的场景，然后发现旁边就坐着索隆，下意识地就拉紧了身上的毯子。
不得不说索隆对梅兹防备的动作有些不齿，他就算再不济，也不会强要一个女人吧，还是趁对方睡觉的时候。他到底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有多低俗？
“你怎么在这里？”那么多座位，他为什么会坐在她旁边这么近的位置。
“我不应该在这里吗？”索隆却以为梅兹问自己为什么在飞机上。
梅兹没有说话，起身就坐到了他对面，距离太近让她觉得很不安全。
“小姐，没人想对你怎么样。”虽然这是假话，但她不至于做这么明显吧？
“这可说不定。”她圆睁着一双大眼睛气势汹汹。
好吧，战争还没开始，他已经闻到了硝烟的味道。
“既然你已经醒了，我就来跟你说说我们这趟行程的目的吧。”
他觉得趁大家还理智的时候跟她谈正事比较合适。
“可以。”虽然她觉得头还晕乎乎的，但不影响交流。
“其实我之前所说的，我的‘朋友’，是我的继父，艾斯豪斯。”
“艾斯豪斯？”梅兹脸上有不小的吃惊。“你的继父，你确定？”
那个人可是塔斯曼最高领导人，她居然要去给这样的人诊断治疗。
“不然呢，你以为沙龙为什么让你去特里特。”
为此他向她的组织捐了她无法想象数字的金钱和物资。
“听起来这好像是一场交易。”
只不过她这个当事人一直被蒙在鼓里。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当然，如果你治好了我继父的病，你需要什么，请随便说。”
这一点，索隆相信艾斯豪斯会很大方。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他的话让她觉得自己更像是他收买的奴役，而不是他聘请的医生。
哪怕他语气里有一点点尊重，她也不会这么反感。
事情正在索隆不知不觉中向相反方向发展。
“这是我们的‘交易’，你忘了？还是说你后悔以此来交换你的情人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鄙夷，不明白她矫情什么。
“他、不、是、我、的、情、人！”她要怎么跟他解释。
“不管是什么，希望你理解并且做好，否则我不保证他会重新被关进监狱。还包括你。”
他继父可不是什么和平人士，惹恼了艾斯豪斯，遭殃的人可不止是一两个。
“你在威胁我？”
梅兹抬起头望着他，语气陡变。
“如果你听出了威胁，那就是威胁了。”索隆没耐心跟她继续解释。
“像你们这样战争狂般的人物，死一两个，可以拯救成千上万的人。”
听到这句话，索隆的眼神突然变冷峻了。她就是知道怎么可以激怒他是吧。
他当然不可能明白，女医生要的是尊重，他却一再强调现实。她是理想主义者，他是投机主义者。
“我希望你搞清楚状况，梅兹小姐，而且这件事你最好从今天开始就有相当清楚的认识，你没有选择。”
跟她说话怎么就这么头痛呢。
“我当然有选择，而且我选择拒绝。”谁知她不服输，反而气焰更盛了。
“而且如果你们要对阿布科齐或是我怎么样，请随意吧。跟那么多人的性命比起来，我们两个人的命无足轻重。”
“你！”
没想到她竟然反过来威胁自己，索隆一怒之下丢下文件，走到梅兹面前将她一把拉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他不相信他会任由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撒野，她根本就是出尔反尔。
“我说，我、不、会……”
突然飞机一阵剧烈的晃动，让两个猝不及防的人跌到了座位上。索隆起身抓住梅兹的手，想要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但却遭到了她剧烈的反抗。
“你干什么！”
该死的女人，居然用腿踢他。索隆不得不采取强硬的措施，用身体将梅兹压在地板上，不准她再乱动。
“将军，抱歉，飞机遇上了乱流，请您不用太担心……梅兹小姐……”
急匆匆的宾奇刚走进客舱，就发现索隆和梅兹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交缠在一起，瞬间就呆住了。
“额……将军……”
飞机没几秒钟就恢复了稳定，但这几秒钟绝对是宾奇人生当中最窘迫的几秒，“抱歉，没事的话我先到隔壁去了。”
他闪得比一阵风还快。天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然而只有索隆和梅兹知道他误会了什么。
“你疯了吗？”梅兹一把推开索隆，他还嫌误会不够多吗？
然而索隆却比她更生气，“小姐，你应该庆幸我们遇到的不是导弹。”
他刚才只是出于本能地想保护她。她把自己的好心当什么了？
“你知道你那样做宾奇会怎么看我？”她绝对不是个轻浮的女人，可以随时随地……
“别人怎么看你，呵呵，我怎么能控制呢，小姐，我以为你不会介意别人怎么看你呢。”索隆淡定地坐了下来，看到她这样生气竟让他突然觉得心情大好。
他拿起茶几上从未读过的娱乐报，开始翻阅起来。
看到索隆一副痞子的表情，梅兹气得冒烟。他却压根不看她。
梅兹随即走上前，趁他不注意，抓过他的报纸几下就撕了个粉碎。
索隆抬起头，不敢置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样放肆、蛮横、原始、野蛮的女人。她打破了他对所有女人看法的下限，并再一次让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请享用短暂的拼图时光吧，将军。”梅兹脸上摆出了大大的笑脸。
“该死的你！”这个女人确定是从医学院毕业出来的而不是某个社区大学？
“将军，刻里克斯到了。”
索隆正要发火，宾奇又进来了。
压抑住自己心里的极度不爽，他决定下飞机之后再收拾这个女人。他有一百种方法让她屈服，正如同他对付那些诡计多端的犯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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