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秦正安刚将车停在警局的院子里，便收到了柳钟元的消息。
【老大，那小子很难搞啊，兄弟们问了这么久，他嘴里就没一句老实话。】
秦正安关上车门，迈着长腿快步走进办公大楼，刚到楼上便听到办公室里传来吵嚷声。
秦正安推门而入，声音戛然而止，随后柳钟元便迎了上来，摊开手中一份笔录。
“老大，我们刚才问过他了，你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我们问他‘顾唯是你什么人？’他说‘是一个好妹妹’，我们又问‘李昕呢？’他说‘是另一个好妹妹’。你说，他到底有几个好妹妹？老大，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办？”
“晾着他。”
秦正安快步走回办公室，打开电脑，便坐下来查看资料。
柳钟元往前追了几步，还想上去问问接下来的工作指示，却被荀兰伸手拦住。
荀兰朝秦正安那边示意了一下。
“老大心情不好？”
荀兰耸耸肩，也许吧。
柳钟元张张嘴，道：“是因为今天云姐去了赛博宇宙的事情？”其实他在这之前也察觉到些许不对劲儿，只是碍于当时人多，大家都没提这件事。
袁飞环抱双臂靠了过来的，用胳膊肘捅了下柳钟元：“你还问，这件事情本来应该我们来做的，下次记得警醒些！”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那时候不也没看出来端倪来？”柳钟元有些不服气。
“我靠，柳钟元，今天明明我和兰哥儿是一组，我是按照老大的指示去调查珊瑚桥。你是和云姐一起过来的，怎么后面你就跑到我们这边来了，把云姐一个人留在车上。”
“是因为……因为云姐说她不和我们一起去。”
柳钟元没了底气，声音越来越小。
袁飞给了他一个白眼，仿佛在说：编，继续编……
见两人还要斗嘴，荀兰拦在中间，厉声呵斥：“你们俩够了，秦队烦心事已经够多了，你们俩还在这里为这些事情争来争去！我问你们，秦队前几天给你们的那本《刑事侦查学》，你们两人到底开始看了没有？秦队可是叫我好好监督你们。”
“看，怎么会没看，老大布置的任务我柳钟元哪一次没有完成！”
“呵呵，我可是瞧着你把书藏在了枕头底下，你该不会是想在梦里看吧？”
“滚滚滚。”柳钟元用胳膊肘将袁飞推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我压在枕头底下是为了随时随地都能学习，谁像你，才翻了两页就看不下去了。”
袁飞举起双手，做求饶状，笑道：“好好好，我承认我也不是读书的料。不过老柳，我今天看着秦队一早又搬了两大箱教材来。今后你垫在枕头底下的书肯定会越来越多，当心脖子受不了。”
“什么，还有？”柳钟元脱口而出，顺势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
荀兰摇着头走回自己的工位，道：“秦队说了，破案不能全靠经验，理论知识也得打牢固，还叫你们看完之后从中选择自己最感兴趣一到两个方向，写八百字以上的心得体会。”
“啊？”柳钟元和袁飞同时受到暴击。
荀兰笑道：“所以，你们有时间在这里打闹，还不如早点想想你们到底对哪项刑事技术感兴趣。人家肖泰可是已经完成四百多字了！”
“我靠，阿泰这么厉害的吗！”两人齐刷刷扑到肖泰桌前，将肖泰压在胳膊肘下的纸给强行抽了出来。
“行啊，阿泰。《我为什么选择刑事搜查学和警犬学》。哟哟哟，不错啊。”
肖泰有些不好意思：“别的我也搞不懂，我这人吧也不擅长和嫌疑人交流，看来看去就这两项还行。今早老大还说，过段时间就给队里弄两条警犬回来，我想学这个正好能派上用场。”
袁飞伸出鼻子往四处嗅了嗅：“我这也是狗鼻子，能闻出犯罪的味儿来。”
“得了吧。”柳钟元苦恼起来：“老大这是弄得哪一出？我怎么知道我哪门儿科目最好？那我又怎么知道选哪个方向？”
众人正说着，荀兰忽然示意大家安静：“别再讨论别的了，老大出来了。”
秦正安从办公室里出来，来到询问室前。
荀兰站在单向玻璃前，朝里示意：“他刚才闹着一会儿要吃披萨，一会儿又要吃火锅儿。我们已经送了盒饭和矿泉水进去，他爱吃不吃。秦队，我们已经问了他很多次，他只说出去之后就会联系律师，叫我们到时候直接和他律师谈。”
隔着单向玻璃，叶宇杰一个人坐在问询室里，随着时间的推移，从最开始的桀骜不驯，逐渐变得焦躁不安，然后变成了无所事事，最后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解开盒饭袋子，开始吃警方给他送的饭菜，最开始还只吃里面的肉类，后来将青菜也夹着一起吃，看样子是饿了。
秦正安看了一会儿：“开门吧，我进去和他谈谈。”
“现在？”柳钟元看着正在吃饭的叶宇杰。
就在他愣神的片刻，秦正安和荀兰已经进了询问室，柳钟元和袁飞便也急忙跟了进去。
叶宇杰见有人进来，愣了一秒，便将盒饭往前一推，伸手拿过矿泉水瓶，向后靠在椅子上，拧开瓶盖仰头喝起来。
“我说过了，有什么事明天找我律师谈。”
叶宇杰将喝完的矿泉书瓶往桌上一扔，然后将卫衣帽子扣在脑袋上，拉紧绳结，接着靠在椅子靠背上闭目养神。
荀兰厉声道：“叶宇杰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刚才不是闹着要见我们领导吗，这位就是我们秦队长。”说着指向身边的秦正安。
叶宇杰依旧没有搭理，抖着腿靠在椅子后背上。
秦正安在他桌对面坐了下来：“叶宇杰，警方的传唤时间不会超过十二小时，你只需要配合我们回答几个问题，我们立即就可以放你离开。但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可以在这里陪你一起等足十二个小时。十二个小时之后，就算你什么都不说，我们依然可以通过物证检测找到相关证据。”
叶宇杰睁开眼睛，看向秦正安，之前赛博宇宙里光线暗淡，没能看清秦正安的样子，这时候桌子上方就亮着盏灯。
“是你！”
叶宇杰忽然站了起来，两手撑着桌面，紧紧盯着秦正安。
“怎么会是你，你是傻的吗，你还真当了警察！”
荀兰用笔头敲了下桌子：“叶宇杰，你坐下。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别说其他的。”
见叶宇杰情绪忽然激动，站在一旁的柳钟元立即走了上来：“不许对我们秦队长无礼！”袁飞也上前来，将叶宇杰重新按回椅子上
秦正安示意不用为难他，袁飞便放开了叶宇杰，柳钟元怒瞪了他一眼后便也回到自己位置上。
叶宇杰倒没什么反应，活动了下胳膊，依旧散漫地瘫坐在椅子上。
“叶宇杰，这辆车你认识吗？”
秦正安将一组照片平放在桌面上，朝叶宇杰面前推了过去。
叶宇杰看了一眼秦正安，隔了一会儿，一把拉开头上的卫衣帽，将椅子迅速往桌边挪了一下：“是李昕的，他爸送她的毕业礼物。”
照片是来自于临江分局牟警官帮忙调取的监控，栖霞小镇虽然没有监控，但在必经之路圣灯大道上，警察发现4月3日晚一辆银河喷漆的豪车于18点42分驶入圣灯大道路口，又在21点35分又反方向使出。
秦正安点点头，收回照片交给了肖泰，肖泰转身出了询问室。
荀兰见叶宇杰终于的有了反应，便翻开笔录，接着问话：“根据珊瑚桥和赛博宇宙中的监控。当天下午16点30分，李昕怒气冲冲闯入珊瑚桥找到顾唯，顾唯那时候刚好换了衣服，她换上的卫衣和牛仔裤，牌子和样式都和你身上的这件一样。”
叶宇杰抖动了下腿，晃动着牛仔裤上金属链条。
荀兰看了一眼叶宇杰，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便耐住性子继续询问：“就在17点10分，李昕和顾唯一起来到赛博宇宙内，并找到了你。两人随即发生剧烈争吵，而你当时也在现场。随后，你们三人发生了肢体拉扯，整个过程持续近十分钟，最后是你将两人推到了沙发上。叶宇杰，当是发生了什么事，顾唯和李昕是怎样打起来的？”
叶宇杰安静地等荀兰讲完，隔了一会儿，发出一声讪笑。
“小姐姐，你见过女人打架吗？她们有多恐怖你知道吗？她们总是会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打起来，有时候是多给了一个玩偶，有时候是少送了一张画报，她们就会幻想发生了各种各样的故事，然后……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她们打完之后竟然又和好了。我也不明白女人之间的战争，就是觉得她们很吵闹。”
荀兰原本比叶宇杰小很多，被他这声小姐姐叫得寒毛倒竖，立即严肃道：“叶宇杰，请你就事论事，不要发表额外感想！还有，注意你的称呼。”
“是是，你们是警察，反正这里是你们说了算。”
荀兰被他气得吐了口气，忍住性子继续盘问：“在接近六点的时候，李昕和顾唯从后门离开，她们又去了哪里？”
叶宇杰摊开双手：“大概是a区那边新开的酒吧一条街吧，她们很爱去那里玩。”
荀兰立即记了下来。
秦正安跟着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得知顾唯死亡消息的？”
叶宇杰见秦正安问他，抬起眼睛朝他看去，过了一会儿，缓缓启唇：“昨晚就听说了。秦警官，那具尸体就躺在师大门前，整个学府书香当天下午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秦正安：“顾唯死后你就没一点儿没关心是谁杀了她？”
“反正不是我杀的，她的死和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荀兰：“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两个女人为了你可能已经闹出了人命，你居然说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那郭依婷呢？她是你女朋友，她被李昕和顾唯联合殴打的事情你也不知道？”
叶宇杰摊开双手：“我和郭依婷早就分手了，这是她们女人之间的事。这位警官姐姐，像我这种事情，你们警察也要来管？”
荀兰整个大无语，没想到这人居然能置身事外，撇得一干二净。
秦正安咳了一声，荀兰继续问话。
几轮询问之后，秦正安见众人不再有别的问题，便站起来：“叶先生，谢谢你的配合，今天就这样，我们稍后会派车送你回去，之后如果有需要，还请你继续配合我们的工作。”
叶宇杰站起来，同秦正安握手，忽然将秦正安拉近，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柳钟元和袁飞这时刚好走出询问室，从单向玻璃中看到这一幕。
“他和老大在说什么？”
“不知道。走吧，老大叫我们把车开过来，待会儿由我俩负责将这位叶公子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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