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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夜深了,窗外寒风卷雪,响得空旷又苍凉。

        满心的不甘与悲怆终究是被睡意冲淡,现实中孤身一人的流浪者在梦乡的中回到了家。

        夜色不再浓深,星辰渐渐暗淡在天幕里。

        容晏依然睡得鼾甜,娄萧却已经醒了很久了。实际上,他几乎整晚没睡,只是浅浅合了眼,任由往事走马灯般的在脑海中划过。

        容晏就躺在旁边的床上,他微微擎起身就能看到。

        突然就红了脸,做贼般的站起来,双手支在床边,注视着眼前的人。

        娄萧觉得,今天必定十分安闲,他有很多时间陪着他的阿晏。

        毕竟之前都闹得很僵,黎胥的反应又实在奇怪,无论是对金乌还是北疆,按兵不动静观其变都是最好的选择。刚好完颜云彻喜得贵子,多陪陪妻儿很正常,最近这些日子应该不会再把提会盟谈判的事提上日程了。

        虽然完颜云彻一定会暗中调查昨晚的事,但那也得是暗中。而且就算他怀疑到容晏这里,碍着娄萧,也不会有什么明目张胆的动作。

        其实屋子里很黑,娄萧根本看不清什么。但他听得到容晏匀长的呼吸,一下一下,好像吹在他心尖上,痒痒的,又很安宁。

        门忽然被砸得山响。

        容晏猛地坐起,额头撞在娄萧的颧骨上,磕得头晕眼花。

        两人面面相觑。砸门的人似乎很着急,门都快裂了。

        一阵手忙脚乱。

        娄萧打开门,手中燃起一团火照亮来人的脸,正是容华。

        容华转身关好门,匆匆进屋说道:“陛下,哥哥,出事了。”

        容晏已经坐好,双腿垂在床下,面无表情的把一盏灯推给娄萧,说:“看出来有事了。出什么事了?”

        娄萧就接过灯盏,将之点燃。容华深吸一口气说:“北疆王的孩子死了,被杀的。”

        娄萧手一抖,灯盏里的灯油撒了点,落在兽皮地毯上,燃气了一团幽暗火光。

        几乎同时,容晏和娄萧问:“什么!”

        容华:“千真万确。这事闹出来半天了,咱们的人已经被搜查过一遍,据说金乌那边也是,现在整个玄城被紧急封锁,而且北疆方面要求所有其他两国的统治者连带随行官员到大殿中去,配合调查。”

        娄萧眉头紧皱,似在沉思。

        容晏冷笑道:“完颜云彻疯了吗,还是他跟着他老婆一起一孕傻三年?他儿子死了,与我们何干?为着一个连门牙都没有的小儿,竟然敢随意冒犯他国使者。他自己犯浑,还得大张旗鼓地叫我们陪着?”

        容华道:“话虽如此,但说是与什么邪术咒法有关。我打听过,来人说在离皇宫不远的一处荒殿中发现一个邪气极重的法阵,巡逻的人修为不高,离得近的几个直接邪气攻心口吐黑血而死。后来惊动了北疆高层,几位大长老联手才破开法阵,却发现阵眼处是个发色雪白的婴孩,正是北疆王幼子。”

        容晏娄萧面面相觑。

        地毯上的窟窿越烧越大,火光照在容晏缠着布条的腿上,浮现出金丝暗绣的龙纹。

        容华吃惊道:“哥哥,你的腿怎么了。”

        容晏随手用灵力灭了在脚边跳动的火,淡淡说:“没什么。”

        容华面色惨白,看了看容晏,又看了看娄萧,嘴唇轻动却没吐出声来。

        娄萧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是。没有。不能告诉你。”

        容华闭嘴。

        容晏在四道目光注视下从容穿好衣服,用开玩笑的语气对两人说:“愣在这做甚?容华带路,咱们去见见老年丧子的完颜云彻。”

        说罢,站起身来。娄萧连忙扶住他说:“你的腿……”

        容晏抽回手:“没事。”

        然后款步走向房间的角落捞起一条熟睡的蛇,猛晃了晃,没有反应。

        娄萧:“小蛇怎么睡成……”

        容晏抡起蛇一甩,蛇头狠狠砸在桌上。

        娄萧无意识咽了咽口水,连带着没说完的“这样”一起吞回肚子。

        容华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残暴的场面,惊异于造物神奇的力量,让小蛇的头骨在经此一击后还能保持完整。

        小蛇乖乖盘到主人胳膊上。容晏转向娄萧说:“它吃饱了就睡,吃得越多睡得越死。”

        看到容华还愣在原地,便一偏头问:“还不走吗?”

        容华木然而乖巧地走在前面,身后两人一言不发用传音交流。

        “会不会太巧了?”

        容晏的回答简明扼要:“会。”

        “长生?”

        “不对。长生之路,古往今来就只有于天雷地火重塑形神这一条。以邪气塑体,轻则反噬肉身,重则失去神志成为傀儡,风险太大。完颜云彻想长生,那他一定是个惜命之徒,既然还没老到将行就木,就没必要要铤而走险。”

        “引蛇出洞?”

        “那没必要搭上个孩子吧,虎毒不食子。”

        “虎毒确实不食子,就怕他不是虎,而是一只毒蝎子。”

        不知为什么,容晏从他不带情绪地话里听出一点憎恶。

        也对。黎胥宫中的奴籍男子,十个有九个半会失去生育能力。娄萧小小年纪就被卖到深宫,想来也是爹不疼娘不爱,为着多半两银子,不肯为他寻个好去处。

        其实容晏又何尝不是被生父所厌恶呢?只是他有姐姐疼着,虽然母亲早早去了,却还是对父爱母爱有着美好的希冀。

        从娄萧的住所到玄城的大殿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金乌的人已经到齐了,黎胥也只差容华和娄萧。殿内气氛相当凝重。

        北疆的人递过来一张纸,上面用朱砂绘着一个繁复的阵法。朱砂镇邪,竟然挡不住丝丝邪气从阵法中渗出。

        娄萧问:“诸位可有什么头绪?”

        与前一天的意气风发不同,现在的完颜云彻眼窝凹陷,形容憔悴,整个人的气质都颓唐了。

        完颜云彻摇了摇头,声音里都带着颤:“真正的阵法,是用我儿鲜血所绘,比纸上大十倍不止。北疆蛮夷,对咒术一窍不通。还望诸位能施以援手,助我查出杀害我儿的凶手,也莫要让修习此等邪术之人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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