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父亲何出此言？未能升迁，是孩儿能力不足，与父亲何干！”
前尚书之子出身的员外郎，兵部官员不敢轻视，德考毫无疑问是优，可无才无德才是真相。
荣书庆热衷于交际，本职工作一塌糊涂，要说他交际的是有本事的人也就算了，偏是公侯伯和百官们不中用的嫡子们。
就连在这些人的眼中，荣书庆都算不得什么，只有他那带着我儿天下第一信念的父亲，一直认为是自己的关系连累了长子，没看到幼子那等性子短短几年都一升再升。
荣春秋忘记了，若真是因为他的关系导致长子不得皇上喜爱，怎么幼子就能出彩。
就连荣书庆的丈人黄尚书也看出来了，荣书庆不堪大用，之所以和荣家关系好，起初是荣书庆做官时间短还没看出来，后来则是发现这荣书祯有点东西是能成事的料。
皇上能容人，对救过自己的荣富贵的后人，很是关照，削官降爵一事是气着了之后下达的，没多久就后悔了，正巧那荣书祯中了进士，给了由头宣荣书庆入朝为官。
皇上盼着荣书庆做出成绩来，不求多大，只要他有就给升官，争取早日把国公爵位挣回去。
就如荣富贵救驾有功，皇上当时就想给个爵位，可是百官不许。
后来荣富贵死了，皇上自责，愣是带着荣春秋去南域，还制造机会让他杀了南域王，给了外姓人能拿的最高的爵位。
□□书庆是个废物，就像他的儿子先太子，嫡子又如何？还不如几个庶子聪明能干。
刚巧，皇上正失望着，魏郡郡守薛严青上奏，荣书祯上任不到一年竟就干死了上官！顿时来了兴致派人混进荣书祯身边。
此后，不管是在魏县的无为而治，还是到上谷郡的亲力亲为，皇上都找到了荣书祯的优秀之处。
不管是爱皇后所以重视正统，还是宠荣富贵父子封国公，皇上始终保持着我喜欢谁就给谁好处，现在他喜欢荣家小子，老在外边怎么行呢！召回来，放在眼皮子底下！
长子怎么会能力不足，他这么优秀，荣春秋摇头：“书庆不要说了，是为父对不起你，好在你弟弟没有被牵连，许是因为他是庶子的关系吧，你兄弟二人合力，往后在这朝中小心打拼，爵位一事，就此放下，只是这后继之事……”
宁国府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出生，长子爱妻，不肯叫妾室先生下孩子，幼子娶了个妒妇，自己生不出来还不给丈夫收几房能生养的美妾，荣春秋想到这里头疼极了。
马车一路晃荡，之倩吐了好几次了，为着赶路忍着，还是荣兰看不下去劝请个大夫开点药。
“这位夫人，你有喜了。”白胡子老头笑着摸着长长的胡须，收回了仔细把脉的手。
“我，有，喜，了？”之倩愣住了，在天香楼有时表演要穿轻便的裙子，喝些延缓月事的药是常事，所以她的月事偶尔会出现两个月来一次的情况，这次也没多想只以为又延迟了，没想到是有喜。
荣兰大喜：“二少奶奶，真的是太好了！”二少奶奶为人善良，对她也很好，她已经很少给钱氏递消息了。
这里有一个孩子，之倩摸着肚子，细细问了大夫这段时间的赶路有无影响，又红着脸问了之后还能不能行房事。
也就是荣书祯不在，他要是在就会说娘子放心，这段时间我睡地上，铺个地铺就行。
说到荣书祯，此时的他已经进了京在上书房见了皇上。
皇上很满意荣书祯，是和他父亲大父一样，看得顺眼的长相，这小子还更俊俏，手上有劲能击败不服他的上谷郡府兵。
“华阴郡出了大案，你跟着刑部侍郎章立一起去，好好学习。”
“是。”荣书祯只干巴巴应了一声，我这才刚回来啊。
“去吧。”皇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这案子办得好升官，没查出来章立全责换个人继续调查。
总之一句话，荣书祯回来必然是侍郎了，到时候再看看哪个位置合适，能再弄点功劳往上升。
章立早上得知要去华阴郡，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故直接来到宁国府外等着荣书祯告别出来。
荣春秋骤然见了幼子又得知这个消息，只好交代几句放行。
还未从兵部回来的荣书庆、听闻荣二到了跑来宁国府的吴三，都没来得及见到荣书祯一面。
更别提想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知相公，而坐马车回京的之倩。
章立现年三十三，二甲进士出身，父亲官拜太傅，颇得恩宠。
可他比较了自己和荣书祯的为官之路，深受打击。
章立十八岁进了刑部做了员外郎，二十一岁升刑部主簿，二十四岁晋刑部侍中，二十七岁被提拔为刑部职事，三十岁就做到了刑部侍郎这么高的职位，已经很快了。
而荣书祯二十六岁外任魏县县丞，九月补授知县，二十九岁授上谷郡郡守，年前又升刑部职事。
他做官才四年啊！章立又想到了他的父亲，宁侯荣春秋，觉得百官尤为嫉妒荣家父子很合理。
叫一个文官骑马赶路，显然不太现实，所以章立和荣书祯同坐在一辆豪华马车上，有车队护送。
宁国府有马车，但这种豪华马车价格高昂，一辆标价少说一千五百两起步，而且每年修理费还不低，武官出身的荣父自然不可能买。
荣书祯借了章立的光，坐上这舒适的马车，有些紧张。
章立自带的丫鬟，在马车一边的暗格里取出果盘，摆在隔开章荣二人的小桌上，又取美人瓜削砌成一个漂亮的小山，边上置筷。
“按年岁，章某就唤你荣弟了，兄自小喜食美人瓜，每逢瓜季车中必备三两个以供品尝。”
说到这，章立似乎是不好意思，动手夹了一块，才继续道：“让荣弟见笑了。”
美人瓜，以其切面光滑无籽，状若美人之面得名，盛名铸就了其居高不下的价格，这么一盘放天香楼里卖，要三十两银子。
荣书祯夫妇一个月的月银加起来才三十两啊！
要是用荣书祯的官给购买，差不多一年白干！
默默看了眼窗外，他们走的是直道，华阴郡相对富裕，荣书祯略微放下了被百姓打劫的忧心。
“承章兄的福，弟对这美人瓜亦颇欢喜，就不客气了。”不吃白不吃，当即夹了一块大的入口。
真是甘甜美味、汁水充沛！
人总是对有共同喜好的人更为好感，章立也不例外，恨不能早认识荣书祯，由此大发感慨。
不愧是文官出身，真特么的能说，直说到天黑，荣书祯才从倾听者的角色出来。
豪华马车好处多多，夜间仆人们照旧赶路，章荣二人则是在铺好棉被的车厢内并排等着入眠。
“华阴郡的事，荣弟可有耳闻？”睡不着，章立出了声。
“弟幼无大志沉迷玩乐，老大才拾起了课业，对地方一无所知，还请章兄告知细节。”
谢谢，我只知道华阴郡是个郡守喜欢去的好地方。
章立正有此意，当即慷慨激昂，把所知悉数道来。
华阴士子人才济济，又是外商云集之地，当地百姓的生活水平都不错。
可近来，出了一个纵火狂魔。
此恶贼一月行动一次，烧遍了东南西北，最为严重的一次烧没了半条街，弄得百姓损失惨重，死伤者也不在少数，郡中人人自危。
“皇上派你我二人前往华阴郡，是希望能阻止第五次纵火，抓捕犯人归案。”
烧了半条街，是个狠人，荣书祯接受良好，和上谷郡那迫害百姓的郡守相比这算个啥，足足七个县的百姓或饿死或被变卖啊！
“华阴郡郡守朴赫，早年任过都尉，历任多地郡守，能力十分出众，这案子，不好破。”章立说到这停下。
朴赫，荣书祯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都尉出身充任郡守，在本朝十分少见，非有真本事不可。
“章兄，朴赫此人既有能力，为何迟迟没能入京？”
章立别扭道：“他是庶子。”
荣书祯大为诧异：“章兄何故开起了玩笑，弟难不成不是庶子？”
“今上在位起至今，外官进京者，荣弟庶子中第一人也。”
章立此话一出，车内寂静一片。
不出片刻，荣书祯脑门上就出了一层薄汗。
最后还是章立先打破了沉默的局面：“荣弟不必担心，想来两年后这朴赫，会在进京的名单上。”
华阴郡下立八县，纵火案第一次出现时，当地知县没有上报，第二次换了个县，也没有上报，直至第三次烧了半条街，案情重大，三地相隔不远，这才联合上报郡守。
朴赫接手后，又有一县出了问题，他当即上书陈明厉害，请朝廷施以援手，并自请领罚。
皇上当然不会罚，一罚下去，四个知县难道不用追责？所以只是派人下去调查此案。
章太傅分析利弊，嫡子走之前有过交待，拉拢荣中立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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