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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翌日,诸葛月一日都窝在书房里看书,饭食也在书房里吃,自己这书房里的书不多,还从兄长的书房中搬了一些书过来看。

        书案上的书堆得高高的,红杏在一傍的案几上抱着一盒糕点吃着,看小姐废寝忘食地看书,她只能勉为其难帮小姐都吃了。

        傍晚,吃过晚膳,诸葛月正准备去后花园散步消食,就撞见前来寻她的希莱。

        “二小姐,快跟奴去一趟前院,二爷来了指明要见你,定然是断了二房银子一事。”

        诸葛月没有犹豫提步往前院去。

        前院的会客厅,诸葛青正翘着二郎腿坐着,案几上的茶杯里冒出热气。

        诸葛月进门,颔首给诸葛青行了个晚辈礼,在他对面平排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开口问:“不知二叔找我何事?”

        诸葛青放下了腿,端正了下坐姿,声音浑厚地说:“二姑娘,叔最近碰到点难事,想跟本家借1万两银子,朱管家说如今本家是你在管家,自然要找你说。”

        诸葛月扬扬眉,声音清脆地回,“二叔是借?还是要?若是借的话,二叔去年问本家借的两万两银子尚未归还,不知二叔可有归还的打算?若说要的话,再过几日就是元日了,本家定会为诸葛二房准备厚礼送至府上的。”

        “你……丫头片子这般不通人情世故,我可是你二叔,要本家几个钱怎么了?好意思要我还钱?”诸葛青怒了起来,感觉受到了羞辱。

        “二叔,此言差矣,诸葛大房和二房十年前就已经分家,如今诸葛阀的一切是家父在边关浴血奋战换来的,二叔若是想要钱财也很简单,诸葛阀的军队随时可以安排二叔入军,二叔可想去?”

        诸葛青被将了一军,脸色铁黑,似乎被戳到痛处,他手一挥将桌子上的茶杯朝着诸葛月的方向扫去,“哐当”一声,茶杯落在诸葛月的脚前,滚烫的茶水翻溅而出,不少溅在诸葛月的裙摆上。

        朱福立刻上前,挡在诸葛月身前,语气严肃愤怒,“二爷请自尊,这里是诸葛阀,你是要对二小姐动武吗?”

        门口守护的诸葛府护卫们,听见响动围拢过来,蓄势待发。

        “砰”诸葛月一拍案几,脸色冷了下来,她站上椅子,从朱福的身后探出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诸葛青。

        她双手叉腰,音调提高厉声道:“二叔的本事就是要不到钱就拿热茶水泼侄女我吗?要不二叔和我约一架吧?诸葛府演武场,你我单挑,你若打的过我,今日这一万两我给你不用还,你若打不过我,就去诸葛阀的封地陇西镇守边关如何?”

        朱福都被诸葛月的气势震住了。

        诸葛青震惊的脸庞都抽搐了起来,却有气无处发,再看看诸葛府的护卫们摆出的架势,仿佛他再有动作就会万劫不复,他立了起来,使劲后踢椅子发泄,一甩袖子,嘴里骂骂咧咧地离开了诸葛府。

        朱福连忙转头看诸葛月的腿,担心地问:“二小姐可有烫伤?”

        诸葛月跳下了椅子,“没事,就一点茶水湿了点衣服而已。”

        朱福却是不信的,他呼喊着,“希莱,希莱,快来看看二小姐的腿伤着了。”那边他又让护卫去叫府医来。

        这一通到把诸葛月弄紧张了,她拉起裤腿一看,哎呀还真有点红了,眼见着小腿就有点肿了起来。

        丫的,早知道有受伤她就不会轻易放诸葛青走了,没想到还真的烫伤了。

        府医来看了伤,开了一些涂抹的药,好在伤得不重,一两日就能消肿,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朱福和希莱都埋怨自己没保护好二小姐,他们没想到诸葛青会这般鲁莽。

        诸葛月到是有些奇怪,“朱管家,为何我父亲这般厉害,二叔却像个酒囊饭袋?”

        朱福苦笑了一声,说起了诸葛青的过往。

        诸葛二爷诸葛青,早年也是英俊潇洒的少年郎,和自家兄弟一道从国学毕业,学的是正统武学,诗词歌赋、骑马弓射样样精通。

        大爷诸葛伯叱喝疆场时,也将诸葛青带上了。在战场一年有余,诸葛青就吃不了苦,要求回到汴京。

        自此诸葛二爷早早地回到了汴京,领了个芝麻绿豆的小官混日子。

        门阀氏族里肯定也有些不争气的孩子,不是个个都天赋异禀、人杰地灵、才华出众的,碰到这样安于现状好清闲的子弟,大部分家族都是放任的,毕竟龙生九子个个不同。

        有了家族的放任,诸葛青就在遛狗逗鸟的路上一去不返,随着年岁不断增大,武功不断退步,惰性也就越来越强了,依靠着门阀的招牌,呼朋唤友、吃喝玩乐、赌博、逛花楼那都是家常便饭。

        只要不捅破天,大哥诸葛伯定然会保下他,久而久之就变成这样了。

        诸葛月可以理解,却不认同,“或许是好逸恶劳吧,伸手就有人给钱,他自己就不需要努力去赚钱了,如果说是他懒惰,到不如说是因为诸葛阀鼎盛才养出了这般废物。”

        朱福和希莱憋着笑意,却不敢公然数落二爷。

        ……

        闲聊了一会,天已经完全黑了。

        诸葛月准备回院子休息了,朱福提醒说,“二小姐今日莫看书看得太晚,早点休息,明日就是头七了,一早就有仪式安排大小姐入葬诸葛阀的祖坟,今日夜里大爷和大公子就该回府了。”

        诸葛月心里有些小激动,这辈子的父亲和哥哥就要回来了,她有些期待看到这个身体的直系血亲,也是未来她要守护的家人。“好,我知道了,会早早就歇息的。”

        可真的躺在揽月阁的床上,诸葛月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是紧张还是其他的她也不知道,只是脑子里翻来覆去是这几日的回放,明明只有几日却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夜里一场大雪,快天亮时雪才停,诸葛府被白雪覆盖,角檐上都挂着冰凌。

        卯时,诸葛月就醒了,这是多年形成的习惯早起。一睁眼她就感觉到屋子里有陌生的气息,她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却见一少年坐在八仙桌边,而红杏则不在屋内。

        少年的头发是半披着的,前额到鬓角的头发被整齐地梳到脑后,用一根金簪固定着,耳后过来的乌发自然地垂于两肩。他长得俊朗卓绝和诸葛月有八分相似,一身白色的锦袍,腰坠一块墨玉牌。

        他眼神深邃专注地盯着手里捧着的茶杯,似乎有些游离失神。听见响动,他转眸看向诸葛月,语气带着些微颤,“月儿,听说你失忆了?”

        诸葛月几乎就是下意识地确定这少年就是自己的兄长13岁的诸葛陌,她有些小兴奋又有些紧张,语气还带着点刚醒地沙哑,“是大哥吧?我是忘记了一些事情。”

        诸葛陌的手微微攥紧了茶杯,沉声问:“瑞王那的钱送了吗?”

        “送了呀!”诸葛月快语,可是说完她就疑惑起来,明明希莱说只有她们四人知道的,大哥怎么会知道?她微微皱眉,不明就里,“你怎么知道的?”

        诸葛陌立刻红了眼睛,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你是我妹妹,不管是你还是琴儿我都知道你们的一切,我以为我们三人会有很多时间慢慢长大,会相互守护一辈子,原来是我自大了,琴儿没了,你……也差点没了。”

        一滴眼泪从诸葛陌深邃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划过脸颊落在桌子上,他哽咽着说:“我有愧,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以后我出征你就跟着我走吧,把你们留在汴京是我最后悔的事情。”

        诸葛月立刻感受到那种悲痛地心情,泪水如决堤般滑落,“对不起大哥,我没有救到姐姐。”

        诸葛陌的声音掷地有声,“这事我会查的,你放心,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杀我诸葛阀的人,天涯海角我都要他命。”

        煞气,一瞬间诸葛月可以感觉到诸葛陌身上那股煞气和她初见百里风时一模一样。

        早有耳闻“煞神”诸葛陌,与“杀神”百里风齐名,在武将堂里是一个神话般的存在。

        “我从不知,月儿的屋子如此简陋。”诸葛陌瞬间捏碎了手里的茶杯,语气带着悲怆,“月儿,对自己好一点,等办完琴儿的后事,我们好好谈谈,我的妹妹不该过得如此潦草,月儿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不要对别人好的胜过对你自己。”

        诸葛月红着眼,摸了把脸上的眼泪,“是哥哥,我记下了。”

        诸葛陌倏地用手从眼睛上抹过,立了起来,走到床边,温柔地摸了摸诸葛月的头,“洗漱一下,准备出发,大门口已经在做法事了,今日天寒户外的事情很多,穿厚实一点。”

        他打开大门正要离开,却突然停了下来,背脊挺得笔直,眼眸看着庭院里的梅树。

        “月儿,以后缺钱跟哥说,若是知道你过成这样,我就不会装不知道,我心好痛,我征战沙场是为何?不是为了让我妹妹过成这样的。”他突然回头,眸光看着诸葛月,“月儿是女孩子,不会不喜欢首饰对不对?可你却连一根金簪都没有,你让哥情何以堪?”

        诸葛月的泪水再一次决堤,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是为原主的辛苦?

        还是因为共情她感受到了诸葛陌的心酸悲凉?

        她双手捂脸,“对不起,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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