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城南旧事

“父亲，我这金丹期的小小修士，只能算是修行者中的小虾米，当然是好好藏着，高筑墙，广积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间奥秘无穷，低调才是王道。”
  王道？
  楚霸天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却掩盖不住了。
  我儿前途无量啊。
  不过现在不是封建时代了，称王还是算了。
  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
  振兴华夏民族，使其列于世界强者之林，才是王道。
  今日楚玉龙的回归，是否象征着我楚氏、我华夏将要崛起呢？
  楚氏将来如何，目前尚未可知。
  楚沨霆觉得自己此刻正在崛起。
  收拾碗筷的事，不劳楚霸天他们操心，也用不上这些小孩。
  楚沨霆跟在哥哥姐姐后面，一会儿玩这个游戏，一会儿换那个游戏。
  这不，拍PIAJI（抱歉，才疏学浅不会写）这个，直接让楚沨霆的游戏天赋点满。
  所有孩子的手心都拍地面拍得通红，最后还是只有楚沨霆身边有一摞的PIAJI。
  甚至都需要楚沨霆借给他们玩了。
  这可能就是孩子们总换游戏玩的原因吧。
  虽然有相当一部分玩法没接触过，但是楚沨霆有玉扳指系统加持，即使不很擅长某种游戏，也直接掌握了通关攻略。
  楚沨霆玩着玩着，开始感觉到不太对劲，不管哥哥姐姐还是弟弟，都有点不太愿意带他玩了。
  于是，楚沨霆开始有意在一些时候，适当放水。
  这种暗地里掌控全场的状态，竟然让他有些上瘾，有时候瞳孔会不易察觉地发生一点细微的变化，像蛇的竖瞳。
  楚府灯火通明。
  孩子们在大门口附近捉迷藏。
  楚沨霆正计划着，让刚刚当“猫”的楚沨云，费一番周折才能找到自己这只狡猾的“鼠”。
  忽然感觉巷子深处有什么在观察这边。
  大人们各忙各的，没觉得在大门口疯跑的孩子们会遇到什么危险。
  而且楚玉龙可以感应到方圆几百米内的突发状况，尤其是能量等级较高的个体。
  即便一颗狙击子弹打过来，现在的楚玉龙也可以瞬间出现在门口将子弹抓在手里。
  楚沨霆忽然站住，扒着大门柱子向外看。
  身后找地方藏猫猫的孔向远和司马宏好奇地围过来。
  楚沨霆却是双手一拦，把比他还要高一些的姐姐和哥哥，挡在身后大门之内。
  “别出去，那边可能会有危险。”
  楚沨霆眼珠转了转，随即在地上拈起两粒石子，往身后爸爸楚玉龙所在正房书房和东厢房妈妈弥赛亚所在，头也不回地一下将两粒石子分别投出。
  看他投出的力道，还真可能让石子到达目的地。
  这是想通知家里大人，大门口这边有情况。
  是灵机一动？还是玩过类似的游戏呢？
  然而，还没等石子投出去几米远，两粒石子，同时被握住。
  握住石子的是同一个人。
  还是同一只纤纤素手。
  这是一个梳着丫髻的姑娘，穿着一身雪白的汉服，外面披着白色披风，和地上尚未融化的白雪相映成趣。
  看打扮这人好像是从古装电视剧里走出来的侠女。
  不过这姑娘腰际没有悬挂宝剑。
  她没有握着石子的那只手，轻轻放在红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不需要招呼大人哦，我来陪你们玩，好不好呀？”
  楚沨霆听着身后传来的陌生声音，眼睛一眯，转身的瞬间，一个踏步，又把孔向远和司马宏挡在身后。
  楚沨霆手上的太极起手式刚开始，看向那姑娘之后，反而微微一笑，缓缓收式。
  白衣姑娘笑眯眯的双眼也突然睁大，没等动作，身后传来楚玉龙的声音：
  “不递上拜帖就登门，难道这位姑娘要做那‘恶客’？”
  白衣姑娘“哈”地一声欢呼，转身向楚玉龙扑去。
  不过这个动作不像袭击，反而像是表达久别重逢的欢愉。
  楚玉龙立刻后撤一步，和刚刚出现的弥赛亚站在一处。
  “姑娘请自重。”
  “龙哥，我是杨不悔呀。”
  杨不悔收住前势，扬起下巴。
  好像是想让楚玉龙好好瞧瞧她的模样。
  嘿，这姑娘的样貌，和楚沨霆一家去年末在电视上追的剧，《倚天屠龙记》里的杨不悔，还真有七八分相像。
  “啊？不悔小妹？都这么大啦？我走那时候你才那么一丁点。”
  楚玉龙说着，瞥见杨不悔（1969）后面歪头“吃瓜”的楚沨霆。
  “才和我儿子差不多大。”
  杨不悔随着楚玉龙目光看了眼身后，又瞧了瞧楚玉龙旁边站着的外国美女。
  “这是龙哥的儿子？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刚才还是他发现了彪哥的窥探，要给你们报信儿呢。那你旁边这位就是嫂夫人喽。真漂亮呀，好像是国画里面走出来的人呢。”
  弥赛亚矜持一笑，表示自己坦然接受了夸奖。
  既然是丈夫的故人，友好一些也是给丈夫长颜面。

  “彪子也来了？在哪呢？”
  楚玉龙的态度立刻更为炽热，向门外走去，领域内没感应到冯彪呢。
  “嗨，彪哥在实验他的无人机呢，人还在基地。彪哥说感应到这边有强大气场出现，就想看看是怎么回事，正好试试外面那个续航时长刚有突破的无人机，上面装了摄像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楚玉龙在门口站定，轻轻拍了拍儿子，说：
  “我儿子蛮厉害的嘛。”
  楚沨霆呲了呲牙。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别总站在门口呀。”
  弥赛亚过来拉住杨不悔白皙的手，暗忖，华夏人怎么都喜欢在门口叙旧呢。
  难道是怕吸血鬼进门？
  西方传说，吸血鬼需要受到房子主人的邀请，才能进屋。
  “不了，嫂子，这时候来已经是打扰了。而且受工作性质所限，我们不能出现在大众眼前的。龙哥，这几天来基地看看大家吧，都挺想你呢。”
  杨不悔说着，走几步蹲下身，柔弱无骨、稍有些凉的双手捧着楚沨霆的圆脸，道：“以后有机会再领教你的高招，嘻嘻。”
  说完，和楚玉龙二人打过招呼，踏出大门，旋即消失不见。
  好像一尾雪山中出没的飞狐。
  要是看过早些年香江《新晚报》连载的那篇小说，对于此景一定有个直观的联想。
  这时候，看到楚玉龙突然消失的楚天阔、楚霸天父子，才从书房出来，走向大门口。
  “发生什么事了，小龙？”
  楚玉龙愣神的几秒，眼前飘过好多记忆。
  很快回神，往回走。
  “没事，爷爷，以前的同事路过。”
  “那怎么不让人家进来坐坐。没礼貌！”
  “爷爷，他们很忙，保家卫国去了。”
  “嗨，你们啊···”楚天阔又拄着手杖往自己房间走，先休息吧，累了。
  众人身后的大门轻轻关上，院里的大部分灯火也很快都熄灭了。
  次日的筵席，规模比昨晚的宏大，气氛也很热烈，但是感觉上却有些区别。
  楚沨霆吃了个半饱，就跑到房后空地堆雪人去了，鼓捣半天只有眼睛和嘴，没有鼻子。
  墙根不知何时躺了一溜儿小狸花猫，一边打闹，一边看楚沨霆干活的热闹劲儿。
  孔向远、司马宏，带着楚沨云找到楚沨霆的时候，小狸花猫们也排着队被来找崽崽的大猫带走了。
  还是个少女的孔向远身量不高，总是笑容满面，待人诚恳热情，尤其是亲人。
  此刻的孔向远，披散着长发，穿着俗称“面包服”的羽绒服，带着尼龙手套，不知从哪里找到一只红辣椒，按在了雪人脸上。
  “咦，好像还是少了点什么呢。”
  戴着蓝色雷锋帽的司马宏，绕着雪人转了一圈，这鼻子眼睛的都有了，还缺啥？
  “哈，还看啥？就差你这个帽子了。”
  孔向远一把抢过司马宏的帽子，扣在雪人的脑袋上，哈哈大笑。
  这雪人的脸型还真有点像司马宏的国字脸。
  “蓝帽子的雪人，要是有把枪，就是守卫边疆的解放军战士了。”
  “枪没有，有这个。”
  楚沨霆找来一把笤帚，插在雪人旁边的雪地里，又给雪人安了两只胳膊，其中一只的手握住了笤帚。
  空地上继续响起无忧无虑的欢声笑语。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晌午。
  京城南郊市场边的一个小院，传来轻微的叩门声，仿佛有某种既定的规律。
  “嘿，是龙哥回来了。”
  穿着便装的杨不悔，像兔子一样蹦起来，一溜烟地跑去开门。
  一如十多年前，还没有桌子高的小女孩跑去门口，迎接执行任务归来的大哥哥。
  “哎？”冯彪看着今年刚引进的监控的画面，没发现异常啊。
  莫非又坏了？
  灵觉也没有感知到门口有人，这来的是人么？
  伴随着开门关门的声音，还有院子里的狗吠，来人进院，讲话声也传进屋里。
  唉，看来这监控又卡住了，还得继续修。
  “不悔小妹，你这身衣服···”确实是楚玉龙。
  “怎么？”杨不悔琼鼻一翘，下巴一扬，仿佛在说，要是说不好看就给你哭出来。
  “和那晚的汉服各有千秋，哈哈！”
  楚玉龙暗自抹汗，幸亏机智如我。
  旁边弥赛亚掩口暗笑，让你自讨苦吃。
  “哼。”杨不悔又转向东张西望的楚沨霆。“你说呢。”
  “姐姐穿什么都好看。”
  楚沨霆嘴角一咧，脸上堆起天真无邪的笑容。
  不待杨不悔再说，楚沨霆就紧跑几步追在妈妈身后。
  “算你识相，嘻嘻。”
  “哈，‘虎父无犬子’哦。”
  楚玉龙说着，走进熟悉的小院，径直摸向以前的办公区。
  “其他人都没在？”
  这巧不巧呢。
  “家里现在只有彪哥和我。龙爷爷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其他人都有任务在身。不过，他们晚上一般都会回来做任务总结。”

  杨不悔刚要打开房门，屋里传出一个苍老却不虚弱的声音：
  “哦？在说爷爷什么坏话呢？”
  “呀，龙爷爷你什么时候进屋的？”
  “也是刚回来，听说有人来访就出来看看，哈哈。快进屋吧，怎么还拿这么多东西？到这来不就是跟回家一样么。”
  “龙爷爷风采依旧啊。”
  楚玉龙扶住眼前这位佝偻着身子还和他差不多高的老叟。
  这老叟莫不是有将近六尺高。
  这位老人来历成谜，只知道备受领导们推崇，也确实解决了当时的很多麻烦，似乎没有什么能难倒他。
  “苟延残喘而已。这是当初让你‘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那个小姑娘？已经是魔导士了啊。有出息。”
  龙游天向弥赛亚点点头，把众人让进屋。
  “龙爷爷，我也达到金丹期了啊。”
  楚玉龙运起灵识，仍然感觉龙游天高山仰止，甚至更觉深不可测。
  龙游天却好像没感觉到他的灵识窥探，或者没放在心上。
  “你那是应该的。不离开‘黑冰台’的话，早就晋入金丹期了。噢，我不是说这个小女巫不好哈。一切自有缘法，事情没到盖棺定论的时候，谁也说不准哦。哎？这小孩儿？是个阿尼马格斯？这么小···天生的？活这么久真是头一次见。”
  弥赛亚一直没开口，这时候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话都被人家说了。
  这老头什么来历？
  楚沨霆仰脸继续天真无邪地笑，果然讨得龙游天欢心开颜，顺手塞给楚沨霆一个小珠子说是见面礼。
  这时候楚沨霆胸前的玉扳指忽然发热一下，楚沨霆差点惊呼出声。
  因为久违的任务提示音忽然响起：
  “叮，获得四星龙珠！请再接再厉。”
  嗬，卖萌有收获啊。
  或许还是因为爸爸面子大。
  楚沨霆更卖力地在龙游天老爷子身边蹭来蹭去，就像一只撒娇的小猫。
  期待老爷子手上再有个几星龙珠什么的。
  龙珠没再获得，却被抱着讲了好一阵“虎拳”、“鹤拳”、“龙拳”什么的。
  楚沨霆听了一会，一个机灵，茅塞顿开。
  这不就是对应他的三种阿尼马格斯变化么。
  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有话不直说。
  不过他讲的都很有用呢。
  这样以后他变身成动物也有更多的自保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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