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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巧妙立遗嘱


  女儿的表现令人失望,女婿也不靠谱,王老爷的妻子就这样在凄苦当中离世,老爷有钱,但是没人,要有人,才不能受欺负,包括来自女儿的欺负。
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的,要天上的星星,就要找梯子上天去摘,作为老父,他也做到了仁至义尽,女儿还是不知足,对老父老母都不好,女儿都不好,还能指望女婿吗?这件事,让王老爷想清楚了,很透彻,就是要找一个女人,再生一个。趁现在还能动,抓紧时间,免得将来动不了了,床前连换一个端茶递水的贴心人都没有,那将是多么凄惨晚年啊!
老爷的命不算好,如果命好,走在她老伴之前,有老伴的照顾,也算是一件幸福的事,没有老伴,一切都是独自自己来扛,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实在没办法,只有靠儿女。
现在眼看女儿靠不住,只有靠纳妾再生。说干就干,放话出去后,立马有媒婆上门提亲,很快就有一个好的,黄花闺女愿意进入豪门做小,实际上正房不在了,完全可以扶正,只因女儿反对,王老爷也就打消了念头。不久,妾就为王老爷生了一个儿子,王老爷获得了新生,看到了希望,就给儿子起名叫王义飞。
就这样过了三年,儿子王义飞也已经三岁,王老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慢慢露出下半生的光景来。他有很多家产,担心在他死后,家产旁落,担心女婿拿走他辛苦一辈子还有祖上留下的巨额家财,就想立一份遗嘱。
自从有了王义飞,女儿的态度大变,对王老爷格外上心,处处关心,嘘寒问暖,和以往大不相同。王老爷很清楚,这是兔子尾巴长不了。这些都是表象,因为在没达到目的之前,他女儿还是不愿意放弃,争取更多的利益,因为遗嘱决定将来有没有钱,还有决定有多少钱。这个时候是关键,抓住了关键,就等于抓住了未来。
他女儿的讨好行为,收到了一定的效果,王老爷没那么傻,他就动了一点心思,好让自己的弥留之际平安度过,就答应立遗嘱,内容都想好了。
“王义非吾子也家财尽与吾婿外人不得争夺。”
他这样想,心里坦然,希望以后能遇到好官或者清官,这样才能保证小儿的利益,保证了小儿的利益,就等于保全了妾的性命。
眼看一天不如一天,他就让女儿、儿子、妾和女婿到他床前,他说:“我将不久于人世,别的都放心,偌大的家业,交给你们管理,希望对得起后代子孙。我去世之后,按照这个遗嘱执行。免得让我的妾沿街乞讨,或者让我的儿子流落街头,我将遗嘱写好,等一会儿我来念,你们要善待我的妾,也及时你们的小妈,还要善待我的儿子,他们将是孤苦无助的。你们要好好照顾孤儿寡妇。”
“放心吧,父亲,小妈就是我亲妈,王义飞就是我亲弟弟。你就放心吧,他们娘儿俩绝对不会饿着冻着,不会在山沟里没有人知道,只会过着人生人的幸福生活,我们吃啥,也保证给他们吃啥,我们吃肉,要而给他们吃肉,我们啃骨头,也会给他们啃骨头,绝对不会亏待他们,”女儿说。
“那我就放心了,那么,我就念一下遗嘱吧。王义,非吾子也,家财尽与吾婿,外人不得争夺。”王老爷念道,然后将遗嘱交给了他小妾。
东西都分割清楚了,他女儿女婿也就不争抢了。遗产全是女婿的,和王义飞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女婿一听,什么?家财全部归自己,真是喜从天降!他女儿也喜上眉梢,总算达到了目的。
念完遗嘱之后,王老爷就一口气没接住,喉咙咕咚一声,像是吞了什么堵在了嗓子,脸色发白,伸出双手要去抚摸王义飞小小的脸蛋,想要看最后一眼,结果脚不听话,先伸直了,他的手受到了牵连,就停在半空中,然后就无力地垂落下来。算是交代了。
这个时候,女儿开始干嚎起来,只是哭声大,没有眼泪,自己的亲父亲死了,还觉得应该,当初母亲去世,她也硬是一滴眼泪也没落,当时,王老爷已经寒了心,想到自己将来死了,女儿肯定也不会哭出一滴泪,女儿都是水做的,对他女儿来说却是另类,很不适用。
等安葬完了老父,女儿的本性露出来了,开始虐待王义飞,不给吃饱,不给穿暖,反正饿不死,也冻不死。让王老爷的妾当佣人,也不开工钱,母子俩遭人白眼,受尽苦难。不久之后,住在后面的茅草屋里,黑暗湿冷,生病后,不给治疗,只能坚持,她也知道她的大限将至,就将遗嘱交给王义飞,告诉他一定要去告官,将遗产夺回来,否则,所有家财都是女儿女婿的,和他无关。农村的规矩,还是以儿子为先,家财是几代人的辛苦积攒,不能拱手给外人。她交代完后事之后,将遗嘱交给了王义飞。王义飞饱含热泪,但要坚强,不能掉下来,也不能擦掉,免得有人看到后说一些笑话,说不够坚强。她交代完后事,就一命归西。王义飞嚎啕大哭,现在成了真正的孤儿了。老父亲先去世,然后是亲生母亲,生前一直为奴,被人打骂践踏,等王义飞长大估计很难了,就撒手西去,世上就剩下来王义飞一个人。他的姐姐形同陌路,姐夫更不用说,人情冷暖,一目了然。
王义飞慢慢长大,偶然发现这遗书,就觉得应该讨个说法了。他就去县衙告状,结果前县令一看遗嘱,就明白过来,这是板上钉钉要将遗产给女婿的,但是又不符合常理,为什么不符合?因为依照传统,有儿子的,家财要留给儿子这是底线。不能突破,免得开了坏头,以后难以收拾。
邓城前县令一看诉状,就明白了,要想息事宁人,就要先打压原告,只要原告不告,就没事。他就让王义飞败诉,实际还没接他的状子。
王义飞听说来了新县令,又拿着遗嘱去找新县令,就是靳山。
靳山看到了状子,看了两遍,就明白了,说:“你暂且等等。”
于是安排他去馆舍住下,另外通知被告次日到公堂候审。
安排既定,看起来没问题,第二天就开始审案子。女儿和女婿万万没想到,时隔多年,会被带上公堂受审,昨晚接到公差报信,彻夜难眠,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有什么罪。
到了早晨,二人商议了一夜,没有什么好主意,总觉得王老爷和他的妾都是死在他们手里,感到十分恐惧。是不是他们回来找他俩算账了?后来一琢磨,又不是亲自杀死的,不用怕。结果,忐忑不安来到邓城县衙公堂上,众相邻早就听闻王义飞告状总算告响了,算是天开了眼,总有地方说理,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于是早早赶到县衙听听案子。满足一下好奇心,因为王家太有钱,看看家财到底是给出嫁的女儿还是庶出的儿子。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案子,等于有了这样的经历就行,算是开了眼界,涨了见识。
靳山端坐在堂上,拍了一下惊堂木,说:“王义飞,你要告谁?告他什么?”
“禀告老爷,小的告姐夫,告他侵占小的财产不还。”
“你有什么证据?”靳山问道。
“就是这一张遗嘱。”王义飞言道。
“呈上来。”靳山吩咐道。
有人配合,很快讲遗嘱呈献给靳山,靳山打开一看,大声念道:“王义非(同飞),吾子也,家财尽与,吾婿外人不得争夺。”
一念完,就吩咐书隶记下,女婿一听,傻眼了,连忙说:“大人,大人,不对,当时岳父不是这样念的。”
“是怎样念的?”
“是这样的,王义,非吾子也,家财尽与吾婿,外人不得争夺。”
“没错,你断句怎么学的?王义怎么是一个人?王义飞才是一个人。这个要搞清楚。你岳父担心你要谋财害命,将王义飞杀掉,就可以继承全部家产,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遇到了高手。这是你岳父故意设下的圈套,是一个坑,故意不写王义飞的飞为非,作为读书人一眼都能看出来,你就在当时没有看到遗嘱,只顾高兴去了,竟然忘记了保存遗嘱,如果你能保存,也不能保存完整,为什么?因为这是断句的学问,还要有对字的敏感度要高的问题。缺一不可。”靳山言道。
“大人,当时,是将家财给小的的,怎么突然变了呢?”女婿问道。
“这个就是要问你的岳父大人了,看他愿不愿意给你解释。”
“大人,岳父已经去世多年。”
“这个没问题。你将来会弄明白。话不宜多说,你乖乖地交出所有的家产,夫妻俩去荒郊野岭去度日去。”靳山言道。
女婿和女儿低下头,垂头丧气、唉声叹气,像是受到强烈的重大的打击一般。
然后靳山离开。王义飞得到了王老爷的全部家产,女儿和女婿一无所有,王义飞可怜他俩,当时的飞扬跋扈已经不见,变得人人贬低看不起的地步。王义飞给他俩安排了茅草屋,至少不用担心风吹雨打,他俩又无一技之长,只能眼睁睁去乞讨为生,看不惯别人异样的眼光,慢慢变得麻木不仁,万万没想到落了如此下场。
这个遗嘱案刚结束,又来了一宗。这次也是因为遗嘱产生的纠纷。
靳山一看,是老李家的事。老李辛苦一生,攒下了一些良田,终究是积劳成疾,小病不治,最后成了大病,他知道自己行将就木,怕他自己死后,弟兄俩争夺田产,就写了两份遗嘱,一人一份,目的就是避免兄弟俩争抢田产。
老李安排好后事,就撒手人寰,驾鹤西游去了。兄弟俩打开遗嘱一看,却看不明白了,其他都无异议,就是一块好田没说清楚,不知道老李故意埋下伏笔,还是要留作业给两个儿子来完成,总之大李和小李,闹得不可开交,最后闹到了靳山那里。
靳山刚处理完王义飞和他姐夫之间的遗产继承纠纷案子,这又遇到老李留下作业给大李和小李,总之,活着的难受,要弄清楚原来的意思,还需要下一番功夫的。
靳山看到两兄弟争得面红耳赤,心里不安,这俩小子,父亲尸骨未寒,竟然争夺田产,居心何在?这股歪风邪气要刹一刹,要不然,影响深远。
于是他眉头一皱,心生一计,说:“田产事小,还有大事要做。”
“什么大事?人为了钱,不是大事吗?”有人质疑问。
“就是比田产更重要的事才是大事。例如友谊和亲情等。你们为了一块田,忽略了牺牲了很多东西,无法弥补。但是,有一点,就是总不能让你们兄弟反目,不讲手足之情争夺诉讼,实在可恶。”
“老爷说得对!听凭老爷侦破案件。”小李言道。
“需要二位配合。”
“没问题,你说怎么样帮忙?”大李问道。
“就是要吃点苦。吃苦才觉得有些东西得来不易,需要倍加珍惜。”靳山言道。
“是让咱们配合办案吗?”
“是的,方案已经定下来了,就是要在
我不能断此案的情况下,想到过有一个办法,就是要求你们两人各伸出一只脚来,合在一起上夹板相当于酷刑,这些都是真刀实枪地干的。能忍耐而不叫痛的,田产就归他。你们能做到吗?”
“能做到。”二人异口同声地说。
话音刚落,就有人跳了出来。说可以去。
原来是大李和小李,二人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总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日子。忍得一时的痛苦,换来一生的甘甜。只要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就能帮助人进步。真是有点意思。
衙役上前照命执行,大李和小李马上连呼疼痛,县令见状命连忙叫停,笑道:“你们两只脚尚且不忍心舍弃其中一只,你父亲生下你们亲兄弟,如同手足,就是手和脚的关系,密不可分,难道说你们的父亲愿意除去两个儿子中的一个吗?你们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这宗案件暂时到此为止,过几天再审。”
说完,用一条铁链把两人拴在一起,封上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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