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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摄政王


骆祁晏自认算不得什么好人,前世那个刑部尚书列他罪状的奏书列他十大罪状。

        骆祁晏手指一个个的点过去:骄奢淫逸,嗯干了,他抬手捏了一把坐在他怀中美妾的下巴,在那花瓣一样娇嫩的红唇上吻了一下,那娇滴滴的小姑娘粉拳在他肩头不轻不重的锤了一下,佯嗔道:“王爷~~,还有人呢……。”

        阶下单膝跪拜的墨色侍卫并没有抬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骆祁晏揉了一把美妾的细腰又调笑了几句,接着往下看。

        违制僭越,骆祁晏冷哼,怎么算违制僭越?他又没坐上那张龙椅,小皇帝登基时尚不满六岁,他干着皇帝的活儿,还要在朝堂上跪一个能被人用风筝换走玉玺的小屁孩?既然干活的是他,那么进贡来的东西自然也该他用。

        专权擅政,嗯,也干了。那狗屁小皇帝骆若麟跟他爹骆祁铭一样,吃嘛嘛不香,干嘛嘛不行,他既然当上了摄政王,当然要擅政,不然呢?空给他人做衣裳,扶他上位还给他做小服低,想得美。

        小皇帝算起来,还要叫骆祁晏一句皇叔,骆祁铭年轻时候夺嫡,让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当年的桓王,毒坏了身子,后宫七十二人,却仅给他成功生下了7个孩子,其中三个还满周岁就夭折了,剩下的四个,其中两位公主如今已经嫁人了,却先天不足,都没能生养,还剩下的一位是如今这位当朝天子,骆祁铭死的时候,他才5岁,另一个还没出满月。

        骆祁铭兄弟五人,历经多年斗倒了一个桓王,在位三年搞死两个虎视眈眈的弟弟,还有个桓王的同胞弟弟,自桓王死后一直表现得安分守己,让他寻不着由头。正值壮年,骆祁铭明知他表面恭顺实则隐忍偷生,等的就是熬死自己,几个尚在世叔叔也是子嗣繁茂,树大根深,却无可奈何,只好捏着鼻子,找来骆祁晏摄政,希望骆祁晏能看在当年他继位后,力排众议昭雪他父亲骆凤清谋逆之罪的情分上,辅佐他的儿子。

        虽然骆祁铭身体不好没留下什么身强体壮的儿子,他爷爷文帝却生了不少——光是活到成年的就有二十一个——其中也包含了骆祁晏的父亲,骆凤清。

        文帝,哼,文帝,骆祁晏捻着手中的奏书,文帝老杂种一辈子虽然算不上圣帝明王,但也算是尽心尽力鞠躬尽瘁了,唯有一样,心胸狭窄猜忌多疑。

        □□皇帝总共三个儿子,长子优柔寡断,幼子任性冒进,次子,也就是后来的文帝,虽然平庸,却有个好儿子——骆凤清。

        □□皇帝十分长寿,骆凤清十五岁时,他六十五岁,却十分康健,不但治国有方,兴致起来,御驾亲征平定西南之时,也是依然骁勇善战,而此时,大庆已经不需要一个战神了,大庆需要一个,知人善任,赏罚分明,从谏如流,仁厚聪慧的皇帝——□□皇帝第一次见到骆凤清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孙儿将是下一个最适合大庆的帝王,他会带领他的子民开创一个盛世。

        于是凭借着一个好儿子,文帝不惑之年当上了太子,又熬了七年,□□皇帝寿终正寝,文帝继位,改年号长安,遵从遗诏封骆凤清为太子——遗诏上还说,太子辅政。

        他等了太久了,儿子又太多。

        至尊之位只有一个,他等了那么久才坐上去,但却有那么多人想把它抢过去——还有一个人,所有人都觉得那个位置应该是他的,他做的每一个决定他都要置喙——好像自己不过是替他坐一下那个位置,早晚都要还给他。

        太碍眼了,太碍事了。

        于是,长安五年,太子祸乱朝纲,勾结外戚,意图谋逆,证据确凿,赐死东宫,太子母族沈家参与谋逆,满门抄斩,株连九族;文帝仁慈,太子妃妃萧氏及其子骆祁晏贬为庶人,萧氏满门,成年者秋后问斩,未成年者,贬为官奴。

        那年,骆祁晏四岁。

        萧老将军不肯认罪伏诛,自尽于廷尉监。萧老夫人撞死在前来抄家的景狱司刀下,一场大火烧了□□皇帝赐下的“世代忠良”匾额,也烧死了萧家满门三十二人。

        可惜文帝人算不如天算,六年后,他就死在了一场平平无奇的风寒里,□□皇帝高寿七十二岁,在位五十年。文帝继位九年,尚不足耳顺就去了。

        次年,仁宗骆凤赢继位,改年号顺和,大赦天下,并暗暗派出景狱司寻找失落民间多年的前太子遗孤。

        顺和三年,在民间漂泊九年的骆祁晏被赦免,封为景世子。

        仁宗的皇位和他儿子一样来的十分不易,文帝死的太急,他又始终不肯立太子,临死了,躺在床上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肯在诏书上留下任何一个名字,谁问斩谁。

        连累得仁宗皇位也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直到他封了骆祁凤,从前萧沈两氏为马首的一众武将站队仁宗,朝局才总算稳固下来。

        文帝自己命短,二十一个成年了的儿子也一个比一个死的快,骆凤清被他刺死那年二十七岁,骆凤赢勉勉强强地活到不惑之年,身子就不如从前了,他之前打仗身体有旧伤,熬了五年,便早早的去了。

        另外几个要么死在他自己手里,要么死在那场旷日持久地夺嫡大战中,零零散散仅剩三人。

        骆祁铭摇摇晃晃地接过皇位,接过了已经风雨飘摇十三年的大庆江山,放眼望去,竟只有骆祁晏这个从民间寻回的小堂弟亲切可靠一点。

        子不言父错,仁宗虽然找回了骆祁晏,却不能替骆凤清昭雪,只含糊不清的封了世子。而已经被叔伯兄弟伤透了心的骆祁铭,看着年仅十七岁的骆祁晏,忍不住想起了年少时一直敬仰的皇叔,他见过他在家宴上与文帝辨礼,温和端正有理有据,也见过在秋猎场上,弯弓驯马,那是怎样一个霁月清风的人啊,他那时恰巧看过一句诗:清阳曜灵和风容与。看到之时,想到的就是这位皇叔。

        于是,永安元年,骆祁铭重启了当年的谋逆大案的调查,为太子,以及沈萧两族昭雪沉冤。追尊骆凤清为景亲王,骆祁晏袭承爵位,追封萧老将军为柱国大将军,牌位供入太庙,萧老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追封沈贵妃为皇贵妃,沈太尉追封为镇国公。

        骆祁铭身子太差,在位七年,兢兢业业也只能勉强不出错处,只可惜,他接手时这天下就不是什么安稳的天下,纵使他想将江山打理成河清海晏,时和岁丰再交给幼子,却也是有心无力,只好在卧榻间紧紧握着骆祁晏的手托付他:“曜容,曜容,朕只信你,若麟他还那么小,你要帮他。”

        他那是已经缠绵病榻半年之久,明明才而立之年,却已经须发斑白,一双手枯瘦如老叟,紧紧的握着骆祁晏的,干细的手指仿佛要掐进他的皮肉里。

        骆祁晏任他拉着,却沉默不语,他一双浑浊的眼睛不甘的睁开,眼白隐隐透出一种黄,骆祁晏走神的想起太医的话。

        太医说,余毒陈年未清,已经伤了肝脏,就算靠人参吊着,他也熬不过今年秋天了。

        骆祁铭还在叫他:“阿晏,阿晏”

        骆祁晏拍拍他的手宽慰道:“陛下宽心,您只是病了,等您养好了身体,四皇子还等着您带他去骑马呢。还有孙昭容,孙昭容也快要临盆,她一定会为陛下生下一个康健的皇子。”

        骆祁铭皱着眉摇头:“阿晏,朕的身体朕知道,你不用骗我。我怕是看不到今年的初雪了。朕……”

        他脑子可能不甚清明,一会朕,一会儿我的念叨。

        这一段话说的太长,累的他握着骆祁晏的手都松了松劲儿,他歇了会才继续道:“阿晏,我只信您,韩王,韩王贼心不死,若是,若是让他继位,若麟怕是都活不到成年,朕就,就这么一个儿子了。他还那么小,他出生时你还抱过他呢,你忘了嘛?你得帮帮他。”

        “陛下,臣不过是个长在民间的野孩子,实在无能,万万担不得此重任啊。”

        殿中烛火摇曳,晦暗不明的照在骆祁晏的脸上,骆祁铭看不见他的表情,他浑浊的眼中滚出一滴泪来,换了个说法:“阿晏,我知道你恨。可这,这大梁,再也禁不起内乱了。你难道还想看战祸四起,民不聊生的大庆么?北,北有焉回,西有越迟,大梁,大梁禁不起了。凤清叔叔若在世,若见大梁如此……”

        骆祁晏垂着眼,心想,可他看不见,他死在东宫了,那柄□□皇帝钦赐的宝剑摘星,划破他的颈,鲜血染红他雪青色的锦袍。城西,外祖家的大火烧的连上了天边的晚霞,滚滚的浓烟仿佛飘进的东宫,呛得母妃撕心裂肺的咳。他扯下奶娘捂住他眼睛的手,看着满目映天的血红。

        他看不见,但他看见了。

        骆祁晏这样想着,却还是叹了口气道:“臣遵旨。”

        骆祁铭总算放下了心,松了手。骆祁晏起身告退,原本已经闭上双眼的骆祁铭又睁开望着他说:“阿晏,朕,真从来当你是亲弟弟的。你,莫要,莫要辜负了朕。”

        骆祁铭当没听到,继续往宫外走,却暗暗腹诽,哪个是你的亲弟弟,你亲弟弟是那个给你下药害你如此的人,是那个被你千防万防,以虚名架空的人,是那个被你幽禁致死的人。

        亲情,辜负。

        亲儿子都能因猜忌而陷害致死,皇室哪儿来的亲情?

        历来皇室无亲情。

        历来也从没有得善终得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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